第37章 小月
<header>第37章 小月</header>在昏暗的环境，在洁白的牙齿衬托下，她的笑容就像挂在夜空中的一弯残月。
启明连忙点头，“嗯嗯，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呢！简直好吃得要死……”
小女孩追问道：“真的？”
“那还能有假不成。”
“我不信，大人都喜欢骗小孩。”
启明诚恳道：“真的，我曾经差不多吃了一个多月的狗粮，哪有你做的食物好吃。”
“嘻嘻，算你运气不错，一般情况下是捉不到老鼠的，今天晚上算是加餐了。”
“好吃的大餐！”
小女孩扭捏道：“哼……就算你夸我，今天晚上你也吃不到了，要是不宵禁，我或许还能出去转转。”
启明问道：“为什么要宵禁？”
小女孩不开心道：“我哪里知道，全看老爷们的心情呗。穿红衣服的老爷们管白天，穿黄大衣的老爷们管夜晚，只要穿黄大衣的老爷们不开心，就会宵禁。”
启明思索一会儿才明白，小女孩口中穿红衣服的老爷是玉城的高层，穿黄大衣的老爷是康赛尔斯的高层。
关于宵禁的原因，启明也猜到了一点。
岩城举起大旗，接着塞北城出事，平川城又偷袭石龙城，雪山城一直跟康赛尔斯作对。
所以，负责管理玉城的康赛尔斯人为了防止玉城也发生改变，不得不进行宵禁。
小女孩紧接着说道：“宵禁很可怕的，好多小伙伴因为宵禁的时候在外面乱跑，被巡逻的抓走，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了。你是不是傻，都宵禁了，你还站在那里照镜子？”
启明尴尬的回答道：“我这是第一次碰见玉城的宵禁，而且……我是从别的城市来的，所以在玉城没有住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小女孩点头道。
她又问道：“你身上有不有钱？”
启明摇了摇头。
岩城穷，他这个城主更穷。
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他非常的合适。
小女孩挠了挠头，从衣兜里拿出两枚六角形的银币，将其中一枚递到启明的手里，叮嘱道：“你好好收着，明天早上记得去街头那个亭子把费用交了。”
启明没有拒绝小女孩的好意。
他疑惑道：“我才刚来，需要交什么费用？”
小女孩掰了掰手指。
“有很多啦，第一个是笑容费，其实更多的是保险，要是一不小心笑了，只要之前交了费，就可以免除一次惩罚。”
“第二个是空气费，老爷们说空气很珍贵，是他们花了大价钱制造净化的，所以每一个玉城内的人都要缴费。”
“第三个是生存费，我也不懂，反正只要活着就得缴费。”
“而且身份地位越高，交费越多。像我这样的，每天一枚银币就够了。可是，我只剩两枚银币了，我也不知道你一枚银币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就需要去工作，夜晚之前及时补交，不然会被抓走的。”
启明总算是明白了刚才街上那样诡异的原因。
原来不仅微笑会罚钱，呼吸会罚钱，连活着也需要交钱。
这个玉城，真特么的有意思！
启明伸手揉了揉小女孩乱蓬蓬的头发，这个可爱又善良的小女孩啊。
按照她的说法，一枚银币只有一天的命。
也就是说，只有两天寿命的小女孩，愿意拿出一天的寿命分给启明。
启明跟他非亲非故，她不仅愿意救下启明，还愿意将剩下的生命拿出来分享。
而且，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向启明索要过任何东西，她帮助别人从来没有要求过回报。
这个仅仅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小女孩，让启明的内心充满了温暖。
“谢谢你了，我会努力工作赚钱的。我一定会将这枚银币还给你。”
小女孩嘟着嘴，似乎不高兴启明摸她的头。“会长不高的。”她接着道：“你照顾好自己吧，谁要你还钱。”
启明也学她嘟着嘴：“哼……那我就不还了。”
小女孩上前，她刚好同坐着的启明一般高，她用小手拍了拍启明的肩膀，“不准你学我。”
“哈哈……”启明笑了，“我就要学你，我以后就跟你混了。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哪里去找工作，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吧！”
小女孩偏过头，“你是坏人……我也没钱了。”
启明笑嘻嘻道：“我这个坏人就跟定你这个好人了。”
小女孩思索了一阵，“要跟着我也行，不过咱得说好，你得听我的。”
“行啊！你是我老大！什么都听你的。”
“这样也可以，明天早上你跟我走，运气好的话，咱们能够得到一份好工作，接下来四五天都不用为交费发愁。”
“好。对了，老大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没有名字啊！大家都叫我卷头发。”
“没有名字可不行，没有名字都不够威风的，别人都记不住你，这样找工作也不好找啊！”
小女孩点头，“你说得对。可是我不认识字，就连数数都得掰手指头。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字吗？”
“我叫小明。”
启明想起来小女孩月牙似的笑容，“不如，你叫小月怎么样。”
“小月……小月。这两个字怎么写？”
启明将小月的小手拉过来，手心向上，在她的手心写着小月这两个字，“一个弯钩加两点就是小字，这样的就是月字。”
“嘻嘻……好痒。那你的名字怎么写？”
启明又在她的手心比划道：“小字还是这样写的，明字就是一个月字加一个日字。日就是太阳，月就是月亮。太阳永远照耀着月亮，月亮因为太阳而发光。”
“我会写小字了，可是月字和明字好难……太阳我知道，挂在天空中让人流汗的发光的东西，月亮是什么？我没有见过。”
“月亮啊！里面住着仙女嫦娥，还有乖巧的小兔子。每个夜晚，他都在夜空中发光，照亮夜行人的路。”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见到？”
“因为你还不会写月字啊，所以它躲着你，等那一天你写的月字得到了它的认可，你就可以看见它了。”
“嘻嘻，小月……小月……好好听哦！我以后就叫小月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她拉着启明的手，在启明的手心小心的划着，“你看。小字是不是这么写的？月字是不是这么写的？”
“嗯，小字写得不错，月字多了一横啊！”
“啊……月字好难写，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月亮。”
启明承诺道：“快了。”
得到启明的鼓励和承诺，小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要不是这该死的瞌睡，我今晚就能学会，你信不信。”
小明点头，“我信。”
“小明。”
“嗯？”
“你姓什么，我可以跟你姓么，我有名字了，可是我没有姓。”
“当然可以，你是我老大啊！我姓启，一户一口的启。”
“这个字怎么写的？”
启明又在小月的手心写着：“一点一横一撇，一横一竖，加上这个四四方方的口字就是启字了。”
“好难写。”
“哈哈，你看，这个户字就像一个家的样子，也像一个大人挣着伞。家里有一口人，便是启字。”
小月反驳道：“不对，你加上我是两个人，我都不用掰手指都能算出来。”
“你说得对，那以后写启字的时候，咱们就加一个口好不好！”
“好……加……多加几个。”
于是，以后的一段时间，启月每次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都会在启字下边加两个口字。
她说，我家有三口人，一个叫小明，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娟。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随着夜深，小月闭上眼睛，蜷缩在启明的怀里沉沉睡去。
启明也进入了梦境之中。
小月牵着启明的手问道：“小明，这白茫茫的一片是哪里啊？”
启明弯下腰将小月抱起来，“这是在梦里啊，我带你去看月亮，看仙女跳舞好不好？”
“真的！”
启明用手指弹了弹小月的额头，“那还能有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