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奇怪的玉城
<header>第36章 奇怪的玉城</header>借梦师不得随意借梦，免得留下因果。
启明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揉着左侧太阳穴，看着手里的纸条，他仍旧心有余悸。
三品梦境行者，又称借梦师。
借梦师阶段，是一个梦境行者真正开始拥有神秘莫测能力的阶段，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阶段。
关于借梦师的很多东西，婵娟来不及跟启明解释，就被魏征一巴掌给扇回了现世。
魏征说启明根基未稳，二品尚且刚入门，不得窥视三品的奥妙，梦境有梦境的规则。
更重要的话，魏征写在了纸条上，就是启明现在手里拿着的东西。
“借梦师不得随意借梦，免得留下因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启明有很多的猜测。
“难道是因为借来的力量并非自己的，所以会伤害到使用者本身？”
“还是说，梦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一旦借梦就有可能有意外发生。就像这一次，我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梦境跳跃，下一刻差点被宇宙黑洞吞噬。”
“或者说，凡事都要讲个有借有还，今日之因，必有来日之果，如果有一天婵娟需要我的力量，那这么弱小的我不是害了她吗？”
“也有可能，所有的借梦行为，在梦境看来其实都是能量的掠夺，在梦境意志难免那边挂上个黑名单。”
“甚至，所有人，所有的梦其实都存在一个关键点，这才是借梦师力量的源头。如果我过多的借用婵娟的力量，就会无形中扩大这个关键点，为婵娟的修炼带来不稳定的因素与不知道后果的隐患。”
猜测没有结果，只是提供了一些思路。
“看来，以后得谨慎的借用婵娟的力量，不要为了自己，伤害到她的未来。”
将纸条收起来，启明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规则的红色砖头整齐的铺在两旁，中央道路由黑色的沥青和青色的塑胶构成。
道路上，男女老少，车水马龙。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高楼大厦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城市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就连那空中，都有无数飞车飞艇飞舟穿行，井然有序，安然不乱。
唯一的缺点，就是所有人脸上都摆满了冷漠和了无生趣。
美丽的环境下，并非是洋溢着热情和自由的微笑，每看到一个人空洞的表情，启明内心的疑惑就加重一层。
远处高楼上的黄金六边形标志，让启明辨认出来这就是靠矿产发家致富的玉城。
从建筑风格上来看，这跟启明小时候来旅游的玉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比当初更加豪华亮眼。
可是，到底是什么夺去了人们的微笑？
玉城，也是启明的目标。
看着这近乎诡异的情形，启明决定谨慎行事。
出发之前，王东对启明的建议是——玉城去看看就好，没有必要动手。
当时启明走得急，也没时间去仔细询问。
这更加给玉城增添了神秘感。
启明学着行人的表情和动作，迷茫的走在街道上。
这里的人们很少说话，买东西和卖东西也不讨价还价。看上什么东西，几乎在两三句话以内就可以完成交易。
甚至，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够形成买卖。
通过仔细观察，启明发现并非是这些人失去了感情。
妈妈会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丈夫会背着媳妇的包，儿子小心的推着爷爷的轮椅。
他们的感情很充沛，却被刻意隐藏在漠然的表情之下。
就好像每个人都戴着一样的面具。
就好像——微笑就要收钱一样。
站在高大的落地橱窗面前，启明看着自己肩膀上烧焦的衣服，以及乱蓬蓬的头发，思考着自己今晚到哪里落脚。
突然，远处高楼外墙上，巨大的屏幕变了颜色。
四个红色的大字仿佛镶嵌在屏幕上一样。
今晚宵禁。
所有行人，统一抬头低头，匆匆离开准备回家，就好像井然有序的去避难一样。
汽车，飞艇的引擎轰鸣，仿佛乳燕归巢，飞进一个又一个窗口。
不到十分钟，刚才还车水马龙的街道，只剩下一阵风吹过，带来地面上属于夏季的炎热。
启明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发现方园几里之内的大街上，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启明疑惑了。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小手拉扯着启明的风衣下摆，示意启明跟她走。
启明低下头打量，只看得出拉他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凌乱的头发将她的小脸挡住，启明看不真切。
十指指甲缝里的污垢，说明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素白的衣服，看起来经过仔仔细细的清洗过，这是她唯一的体面。
七岁多的小女孩不说话，就只是拉扯着启明的衣摆。
启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依着她，跟在她的身后。
她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红色大字，低下头掰了掰自己的手指，然后低声念叨着，“还有五分钟，差不多足够了。”
她加快脚步，跑到路边的垃圾桶，仔细翻找。
一只破洞的鞋子，一块发霉的面包。
这是第一个垃圾桶的收获。
一只黄色的老鼠，一截短短的铅笔。
这是第二个垃圾桶的收获。
一手的污秽。
这是第三个垃圾桶的报复。
一个脏兮兮的小熊玩偶，让小女孩嘴角上扬。
这是第四个垃圾桶的收获。
第五个垃圾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是她的家。
很难想象，外表光鲜亮丽的玉城，在这个角落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女孩将启明推进垃圾桶，然后自己钻了进来，嘭的一声将垃圾桶盖子盖上，顿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垃圾桶不算小，不过这是相对小女孩而言。因为突然进来了一个大人，变得有几分拥挤。
小女孩并不介意，她在黑暗中做着她的事情。
随着一阵吱吱乱叫，小老鼠归了西天。
接着便是瓶盖打开的声音，垃圾桶最右边的角落有一个低洼的地方，旁边有一个小指大的洞口。
有光线从小洞照射进来，经过反射，让启明勉强能看清楚垃圾桶内的样子。
小女孩在那里认真的工作着。
那里是她的水盆，也是她的厨房。
她先是将一小半的清水倒入“水盆”，将脏脏的小手洗干净，然后拔掉木塞，水盆下有管道，不知道污水流向了哪里。
紧接着，她将瓶子里所有的清水全部倒入水盆，开始清理起老鼠的皮毛和内脏。
一把生锈的小刀，在她的手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启明借着小洞的光，安静的看着小女孩，没有去打扰。
不一会儿，小女孩将老鼠清理干净，切成薄薄的肉片。她又将发霉的面包切成薄片，两块面包中间夹一块生的鼠片，这是她的料理。
简陋的食材，甚至谈不上食材，被小女孩做出了艺术感。
即便身处最底层，即便身处最黑暗，她的心仍旧在发光。
像这样的料理，她准备了十份，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两份，其他的全部塞进了启明的嘴里。
启明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心里五味陈杂。
发霉的面包，生的鼠片，让启明觉得这是最好的晚餐。
看着启明吃得很开心，小女孩开心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