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拉齐奥赢了，一切都结束了。

    “he""sgone”——莫萨纳

    “hejustmovedtomyheart”——我

    这是我第二次观看正式比赛。

    我以为莫萨纳会讲讲德比或者介绍一下球员踢得好不好，但没有。

    他只是望着板凳席上的蓝衣13号，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中场休息时，有朋友给我发短信。

    罗宾：‘意大利好玩吗？_’

    我：‘古老、陈旧、另一种风趣。’

    罗宾：‘和哥谭比呢？’

    我：‘哥谭有你们，所以加三分。’

    罗宾：‘回来吧。’

    我：‘很快。’

    我绷着脸走出球场。

    “你在为他遗憾？”莫萨纳和我正相反，也许是为了赛前100欧的押注

    我迟疑了：“20岁还不能成为主力，这算是天赋高吗？”

    “严格来说还差一个月整。”他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桑德罗都不算是天才，那么99的后卫都要羞于见人。”

    “哦……我要走了，回哥谭，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他的脚步一停：“真想装作没有听到。”

    “你不可以，我真得走了。”

    “别着急，伙计，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从米兰到罗马，为什么不再等等呢？如果你真的更喜欢哥谭，那么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是和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行走在故乡，就不是很寻常了。把今天的经历当做心灵上的放松，你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出身不同背景的人，为一项运动、一个俱乐部、一面旗帜而欢悦或者落泪。来自世界各地的球员们进进出出，或者成为英雄，或者沦为笑柄，读秒的绝杀、一步之遥的殇情，34场联赛、年复一年的等待，以及登顶世界的荣耀……还会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刻骨铭心呢？”莫萨纳像塞壬蛊惑水手，编织美丽的谎言，“只要你付出一点爱，足球会还给你全部的爱。你我会苍老，而这项运动不会。它会比任何长寿的人长寿，即便你80岁，它还是会像你6岁时一样待你。永远风华正茂。”

    虽然但是，我没说我不喜欢足球啊……我只是对俱乐部不感兴趣罢了。

    “你再换个角度想。”莫萨纳持续输出，“踢足球的靓仔很多，等你成年了，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what？”

    “比如我的老队长保罗，英俊得几乎是人间的太阳神。”

    他的眼睛亮得像教徒见到了耶稣。

    真的吗？

    我觉得超人才是最像神的——除去美好的品德，还有蓝色的双眼，像是藏着一片星河。

    他哀伤的时候，眉眼纯真又痛苦。

    尤其是二十多年后，他鬓角生白，笑起来一如当年的真挚，却不再无忧无虑。

    我捧着花站在战场边缘，他飘在半空，夕阳在他身后，为血色的披风打光。

    到底谁才是误入者？

    是我误入了荒野，还是他误入了人间？

    “明天带你去看，好吗？”莫萨纳打断了我的回想。

    我有点沮丧：“你赢了。我总是不太坚定。”

    “只有在乎才会犹豫，谢谢你，心里有我。”

    “噫，意大利人都像你这样？”

    要不是他年轻漂亮，我才不理他。

    莫萨纳摊手：“还能比我更直接。”

    说完，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朵雏菊，别在自己的帽子上，开始滑稽地舞蹈。

    我禁不住勾起唇角，和他一起扮演快乐的傻子。

    夜晚，我打算给手机充电，莫萨纳让我帮他看看手机电量。

    他正在完成今天的健身计划。

    我不小心按到了通讯录的按钮，在以a开头的名字里，没有我的。

    我：“确实该充电。对了，先前你没有存我的号码，要不现在补上？”

    “我存了座机的。不信你看。”

    “是吗？”

    他扯掉腿部的弹力带，走到我身旁，指着一个名字说：

    “alessà”

    “你再念一遍。”我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

    “alessà”

    他突兀地笑了，

    “这才是你的名字。”

    第二天早晨，我见到了他嘴里的老队长。

    莫萨纳笑嘻嘻地拿着球衣去找他要签名，卷发的意大利男人好心地写下一句话——

    “祝永远快乐，阿丽萨。”

    恰大风来临，吹散马尔蒂尼的头发，黑色毛衣的袖子被他捋到手肘，露出手腕上缠了两三圈的发绳。

    亚平宁的海波都贮藏在他一人的眼睛里。

    “原本还想带你去看看教堂，但是我得去训练了。”八点即将到来，莫萨纳做出了代表分别的宣判。

    哦对，周一了。

    他挠了挠头，把球衣递给我：“算是礼物吧，祝你永远快乐。”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