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间跳跃
直达观星塔的电梯是特制的。
上行速度极快, 且十分平稳。
为方便乘客节约时间，电梯不会在中间任何楼层停留，上去直接就是最高点。
不过即使是这样, 也需要大约15分钟才能抵达观星塔。
或许因为观星塔离军舰太高，出于安全考虑, 整个电梯非常狭窄, 脚下面积仅能容纳6人。
纪延年沉默着进入这个密闭的小空间后，主动站到距离叶慕兮身后的角落。
两人分别处于对角线最远的两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 在一阵轻微的超重感中, 叶慕兮转过身，主动和纪延年打招呼：“今天也好巧。”
纪延年这才抬眸。看她一眼后, 却很快撇开脸。
在明亮的光照下，他只低沉的“唔”了一声, 算是回应。
叶慕兮笑笑，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 闲聊一般，说：“好像每次见到你都是巧遇。”
“第一天遇到你两次, 第二天也碰见你, 还一起吃了饭。今天我来观星塔, 又撞见你。”说着, 叶慕兮向他走近两步，刻意放缓语速，问, “你说, 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
这个密闭的空间本就狭小，叶慕兮只往前一点，便贴近了纪延年。
他们之间仅剩不到半米。
耳边是电梯轴线运转的轻微响动, 面前是遗梦中的那个omega往现实中的自己逼近。
纪延年咬了下牙，僵硬的脊背压上电梯墙壁。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嗅到扑面而来的浓郁omega信息素，呼吸直接滞住。
叶慕兮也是，但她全然不似纪延年的紧绷，只愉悦的眯了下眼，然后深吸一口，胸脯起伏的弧度十分明显。
几次深呼吸不过几秒，叶慕兮便感觉前两天脑力劳动的疲惫、半夜被吵醒的暴躁、还有应付新导师的谨慎小心……所有一切负面情绪，通通消失。
纪延年的alpha信息素主调是香橼么？叶慕兮想，她其实不太听说过这种水果，但她没猜错，香橼的确是芸香科的植
物，而且和甜橙同是柑橘属。
两者不仅相像，甚至比起甜橙精油，他的信息素作为精神抚慰剂，寥寥几次，已经让她迷恋得有了更加上瘾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叶慕兮彻底放松下来，眼角眉梢带了些餍足，声音也变得懒懒的。
她转身，同纪延年一样背靠电梯，手臂贴着他的臂膀，侧过脸去瞧他。
这个角度，她看见他利落的下颌线条，修整得干净整齐的鬓角。
他在她的目光中，抿了抿淡薄的唇，高高眉骨下，那双墨绿色的深邃双眸只盯着电梯逐渐上升的楼层数字，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似的。
又是这副面无表情的禁欲冷漠。
叶慕兮盯着他瞧了半晌，心里冒出无数熟悉的欲念和反骨。
她又忍不住想逗他了。
但是回想前天的那个吻，叶慕兮敛下眼眸，手指蠢蠢欲动的捻了捻，到底没再做什么，只顺着他的目光，也去看那个跳动的数字。
“我也该说抱歉。”叶慕兮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但两人都明白，她指的是那个吻。
话音落下，纪延年终于克制不住，扭头看她。
叶慕兮仰着下巴，白皙软嫩的面颊在冷白灯光的照射下，连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长长眼睫轻颤，纪延年看见她亮晶晶的瞳孔，迎着光，仿佛无机玻璃一般明晰通透。
“你不要生气。”她声音很轻，软软的，两瓣饱满红润的唇中，吐出哄人似的温柔。
她说：“我只是太喜欢你的alpha信息素。那天离你好近，没忍住。”
说完后，又是一阵安静的沉默。
大约一两分钟，纪延年才开口。
“没有那么多巧合。”他盯着叶慕兮的侧脸，沉声质问：“你那天晚上晕倒在我舱室门前，是故意的。至于目的，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吗？”
叶慕兮心头一跳，立即转过头，撞上他审视的目光时，微微睁大眼睛。
她完全没想到纪延年的反应是这样。
而且为什么会突然提那天晚上的事，他又是怎么察觉的？
叶慕兮不自觉
的咬了下唇角，刚张口想分辩，便被纪延年打断。
他说：“现在这艘军舰正在进行第三次空间跳跃。”
只这一句，叶慕兮便全然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她有些想笑，又有些佩服纪延年。
不愧是alpha军官呀，观察力和戒备心居然这么重。
在一个omega说喜欢他的信息素的时候，这个冷漠无情的alpha只在观察她，怀疑她，甚至质问她。
“在电梯上升的超重阶段，sj反应应该更强烈。”纪延年不紧不慢的继续：“你现在看起来，并无异常。”
“哼嗯……”叶慕兮听到这里，终于噗的一声笑出来。
她低下头，没承认也没否认，但面对纪延年时的所有伪装——
那些虚假的温柔无辜，全在这一声轻笑中，褪去得干干净净。
叶慕兮没出声，纪延年垂眸，在一片短暂的安静和持久的明亮中，看见她缓缓仰起小脸。
前一刻还说着抱歉的红唇，轻轻勾起，眼角眉梢带了笑意缠绵，那双通透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完全没有被揭穿的慌乱和悔意。
纪延年呼吸一顿，甚至在叶慕兮满是戏谑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兴奋。
与此对应的，是她omega信息素的变化。
变成更浓郁的潮湿。
丝丝缕缕的信息素随着呼吸进入口腔和胸肺，纪延年仿佛置身于一汪冰川海洋上空，海风吹拂，带着湿意凉爽和一缕山泉的甘甜。
除此之外，之前极其微薄的蔷薇末药香也更浓郁了。
omega突然强烈的信息素对alpha来说，极具诱惑力。
而纪延年不仅是个拥有正常生理欲|望的alpha，还即将进入易感期。
他垂在裤边的手指抽搐几下，在大量omega信息素入侵前，立即屏住呼吸，极力控制着自己被引诱得躁动不安的信息素。
果然，梦境和现实的区别是巨大的。
在梦里标记她时，他尝到的，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以为的，她情动时应该是甘甜的那
部分变得浓郁。
然而现实却是，蔷薇末药香才是她信息素最强烈的真实变化。
纪延年浑身僵硬，在艰难的自我抑止中，他发现自己不仅控制不住回忆和比较，连身体都逐渐开始产生异样。
面前，引起这些难堪的omega对此浑然不知，她甚至胆子大到还在逼近他。
叶慕兮的脚尖几乎贴住他的，才停住。她踮脚，冷媚清艳的脸仰得更高更近，挺翘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薄唇。
纪延年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呼吸热热的，轻若羽毛，几乎全撒在自己下颌处。
这般紧贴的距离，像前天那个不应该发生的吻的先兆。
那天纪延年为了帮她在无重力空间稳住身体，没有推开她。
然而今天，借口全部不复存在，他也依旧无法伸手将她推开。
纪延年绷着身子，狼狈的躲开她赤|裸裸的目光，但心底却可耻的涌起的一丝期盼。
期待她似乎是要第二次吻过来。
然而没有。
叶慕兮似笑非笑，只说：“并无异常么……要不，你在看看？”
纪延年没忍住，飞快的觑她一眼，然后无比懊恼的低下头。
这番小动作着实稀奇，尤其是出现在纪延年身上。
叶慕兮被逗得轻声一笑，随后故意喑哑着嗓音，问他：“我好看吗？”
好看。
很好看。
纪延年舔了舔干燥的唇，喉结不规律的滚动，心跳加快，声带紧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们靠得太近，像拥抱的距离。
叶慕兮说完，也被纪延年浓郁的alpha信息素熏得有些意乱情迷。
她目光下移，落在近在咫尺的薄唇上。
啊，又想吻了。
但她没有。
同样的事不能失控两次，况且她还没有从纪延年身上得到明确答案。
“唉……”叶慕兮只慢悠悠叹了口气，踮起的脚跟放下，然后缓缓退后。
退到对角线的最远一端后，她看见纪延年的肩膀明显松了一下，扬了扬眉，叶慕兮笃定，纪延年对她绝对是
有感觉的。
那么，在一切开始之前，她得先做确定另外一件事。
想了想，她说：“除了看出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发现什么了？或者你想问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坦白。”
好半晌后，纪延年才开口。
“你……咳！”他声音变得异常涩哑，只说了一个字，便皱着眉清了清嗓。
“你不否认？”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哑，但随着话多起来，便很快恢复正常，“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舱室在哪的？
“我查了监控。”叶慕兮伸手，朝纪延年比划了下，非常坦诚道：“从你走出咖啡那段监控开始，到你回到舱室。手指划了划，就看到你走进了舱室。”
她笑笑，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淡淡的，看着像是她与人交谈时习惯性保持的礼貌笑容。
可纪延年却从中看出了一点鲜活的得意。
“那天我的好运气好像都用在了你身上，你白天基本都在机甲对抗演练场吧？真的很天公作美。说起这个……”叶慕兮话题一转，回答变成疑问，“我刚刚去演练场找你了，为什么你们今天都没在？”
纪延年似是没料到她来观星塔前还去了演练场找自己，神情微微一顿，才解释：“明天比赛，所以大家今天都回各自的舱室休息，调整状态。”
“都回舱室休息？”叶慕兮眨眨眼，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的绕了一圈，问，“那你怎么会来观星塔？”
作者有话要说： _
对呀，这是为什么呢？
无奖竞猜了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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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更明天（周日）晚上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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