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质问
叶慕兮贪心的再进一步，然后，依旧没等到纪延年的回答。
意料之中。
他会回才是见了鬼了。
说什么？能冒犯，还是不能？哪一种都不是纪延年能说得出来的话。
“抱歉。”叶慕兮不在意的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开个玩笑，别生气。”
纪延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依旧锐利迫人，他两颊轻微鼓动了下，鼻翼颌动，喘息似乎也粗了些。
他能说什么呢。
一个omega无伤大雅的戳了他的胳膊一下，说了几句调笑的话，并且最后主动道歉。好的坏的都让她说完了，他难道真要去跟对方计较吗？
那样才是不对劲儿。
即使是性格冷漠的alpha，也不会在意这些。把手抽开，然后清楚拒绝不就行了。
如果他反应太大，那才是真的将自己的种种异常暴露出来，不打自招了。
“……”纪延年带着少见的无奈，低声说，“没事。以后不要这样。”
“哦。”
叶慕兮仔细描绘着他此时的表情——
抗拒，但是不嫌恶。
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不过不论是什么，总归撕开了他惯有的冷漠。
他现在什么都不看了，眼里全是她。
叶慕兮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很像第一次被带进实验室，又像观察到了同预料相差无几反应现象。
她唇角的弧度始终维持，带着连自己都没太注意的愉悦欣喜，深深嗅了一口漂浮鼻尖的信息素。
好啦，游戏暂时结束。
收起所有的恶趣味，叶慕兮看向前面的餐厅，淡淡道：“我们到了。”
与叶慕兮逐渐平淡的情绪不同，纪延年开始心烦意乱。
他想不明白叶慕兮究竟想干什么。
或者说，如果之前的猜测没错，从一开始叶慕兮的接近就存有欺骗的话，那他此时刻刻更推断不出她的目的。
她对他若即若离。
一会儿撩拨，一会儿又冷淡。
有时很明显是刻意，有时又让自己看起来无辜。
梦里的她远没有现在这个真实的她复杂难懂。
纪延年呼吸一顿，他又在回想那个放浪的梦了。咬咬牙，他立即转移注意力看向餐厅，于是，也什么都不说了。
两人沉默着走进餐厅的喧嚣中。
餐厅人不少，走进走出的几乎全是军官，不管是穿着军部常服，还是穿的训练服，都无一例外。
甚至alpha的数量大于beta。
在abo性别比逐渐趋近于2：7：1的星际联盟，也只有军部能看见这番场景了吧。
叶慕兮作为omega站在这里，很快显出性别上的不寻常。
周围人纷纷投来注视。
这些目光带了点探究和好奇，好奇在一艘开往防线的、专门运载军部人员军舰上为什么会又出现一个omega。
范若晶也是omega，大约同样是为了避开这些注视，维克托和范若晶他们选了一个非常隐蔽并且安静的位置。
叶慕兮扫视餐厅一圈没找到，还是纪延年侦察能力优秀，一进来便看到他们落座在大半边都被屏风遮挡住的角落。
纪延年本能的挡在叶慕兮身前，隔绝一众打量，带她走过去。
这动作非常绅士，但放在性子冷漠的他身上，就有些反常了。
叶慕兮跟在他身后，没多细想。
维克托站起来，朝他们挥挥手：“嘿，你俩终于来了1
他总能这么热情，而且像是看不见旁边脸色奇差、瞪着叶慕兮的范若晶，也像是感受不到叶慕兮和纪延年之间气氛微妙。
他走出来，胳膊一抬搂住纪延年的脖子，问：“这两位漂亮的omega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听说今天有特供牛排，我打算来一份。或者，我们直接来一锅超大的寿喜烧？”
四人当中，恐怕也只有他胃口最好了。
叶慕兮有洁癖，从来不和不熟的人一个餐具里共餐，中餐和寿喜锅绝不考虑。
所以她最先开口，点了一份普普通通的牛排意面和沙拉的套餐。
叶慕兮隐约记得范若晶吃得很少。对方崇尚以瘦唯美，以前在实验室就经常以减肥拒绝团餐。
范若晶慢吞吞的点了一份蔬菜沙拉，随后，朝纪延年望去，反常的补了一句：“延年，你吃什么也给我点一份吧。”
话刚说完，范若晶故意瞥了叶慕兮一眼。
叶慕兮对她这奇怪的动作不由觉得好笑。
可是，她现在选择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报复对方踩她底线吗。
叶慕兮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无聊，但她还是将手撑在下巴上，抬眸，笑意盈盈的对纪延年说：“纪延年，医生让你给我买糖，别忘了呀。我不喜欢草莓，我只喜欢橙子味的。”
又是这种刻意为之的亲昵。
强调要和他信息素相似的橙子味糖果，多半也是故意的。
纪延年觉得自己该拒绝，两个都不该迁就，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维克托拉走了。
叶慕兮打量着纪延年挺拔笔直的背影上，饶有兴致的盯了一会儿。
他上身很紧，训练服的衣料严丝合缝的贴着宽阔的肩膀和一溜微凹的脊背。
训练服的裤装却松松垮垮，可能是为了行动方便故意这样设计的吧。
叶慕兮在他窄窄的腰间多停留片刻，想着，要是没了那根松紧带，恐怕这窄腰挂不住裤子。
在他旁边，维克托的身形也算高大，但两人站到一起，相互对比，维克托就完全不如纪延年精壮矫健了。
明明穿的是同款，可叶慕兮总觉得，就光一个背影，纪延年也性|感吸睛得多。
“你想干什么？”
餐桌对面，范若晶突然开口问。
叶慕兮收回视线，却不想理她。
范若晶身上总带着一股信息素调香剂的味道，让叶慕兮本能的厌恶，想远离。她本人性格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刚好这张餐桌不是咖啡小舍那种小圆桌。桌面足够大，是不规则六边形。
叶慕兮坐在屏风出口，是距离范若晶最远的位置。
当只面对范若晶时，她再次感到无聊。
这次之后，就不要再和她有面对面交流了吧，光脑可以处理一切。
沉默片刻，叶慕兮才漫不经心的反问：“什么干什么？”
“你不是真的看上延年了吧？”范若晶的警惕中带着紧张。
叶慕兮依旧心不在焉：“为什么不？”
她掰掰手指，细数：“纪延年长得不赖，身材性|感，军衔也不低，好像……唔，各方面条件都很棒。我为什么不能是真的看上了？”
是呀，这么大一个alpha摆在她面前，信息素合她胃口，她刚好没了精油，人不在实验室后空出这么多闲暇时间……时机恰当，理由充足，为什么不呢？
叶慕兮再次蠢蠢欲动。
可是，谈感情太麻烦了。旅途只剩十来天，之后就要重新投入所有时间精力回到实验室，她不可能也不愿意在这种事上分心。
实验就是她的事业，所以如果真想再进一步，她不得不多顾虑些。而且勾不勾得到人是其次，主要是下船之后，能不能简简单单的一拍两散。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纪延年太认真，恐怕不是维克托那样对成|人游戏十分熟稔的风流浪荡子。
叶慕兮说完，范若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她说的是陈述句，却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疑问。她不确定叶慕兮是不是真的对纪延年有了兴趣。
叶慕兮这才笑了。
她终于抬起下巴看过去，感叹道：“原来你还有点智商埃”
“同组一年，我每次和你交流，都特别疑惑你究竟是怎么考进实验室的。”叶慕兮短暂的回忆了下，继续说，“虽然我现在也不理解，但如你所说，你说动了余院长分我的星际联盟奖学金。”
说到这个，她看向范若晶的目光骤然转凉，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范若晶反驳：“已经不是你的了。”
叶慕兮不想再说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奖学金我会让你一分不少的主动还给我。还有，你说过想抢我联合培养的名额是吧，那就好好看看，我后面会怎么把你踢回去。”
范若晶也笑了，她盯着叶慕兮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整个五官显得愈发刻保
“你做梦吧1
叶慕兮无所谓的耸肩，不再回应。她换了个姿势，目光落到不远处。
与她们相隔十几张桌子，纪延年和维克托每人拿着两副餐盘，正往回走。
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叶慕兮略感无趣的心仿佛涌上一股活水。
如果没有范若晶，如果只是单纯的遇上了纪延年，她还会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吗？
答案未知。而且没有如果。
叶慕兮眼睛眨也不眨，用视线勾勒着纪延年挺拔矫健的身形，在他走过第四张餐桌的时候，她不甚在意的开口：“对了。你不是还说，下船后要赔我一瓶新的精油么。”
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冰冷，她声音懒洋洋的：
“不用了，我已经要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