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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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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攸被推进了二楼的包厢。

    门“咔嚓”一下带上的声响,尽管细微,却敲活了他的神经。

    刻在骨子里的疼,顷刻席卷而来。

    不……不!不要!不要……

    不要打我……

    不要!

    他低着头,紧紧地贴着门,站在最远的地方,不肯挪动分毫。

    封闭的房间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呛得白攸想咳。

    但他不敢。

    他怕贸然惊动那个坐在窗边的男人,所以只是孤零零地杵在门边,像个候审的囚犯,更像雨后的浮萍。

    恐惧淹到了他的脖子。

    “过来。”

    男人抖落烟灰,没看白攸一眼。

    他的视线轻飘飘的,厉眼一横,里面藏满了老练的精明。

    白攸没有动。

    他觉得很怪。在男人开口说话之后,他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就突然落地了。

    反正又不会死。

    在男人玩遍他的把戏之前,尽情地发泄完……报复我!虐待我!

    在那之前,他怎么舍得我死啊?

    白攸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像蓦地松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

    他还是不肯乖乖听男人的话。

    甚至,他在笑。

    苍白的,无力的,笑。

    为什么受苦的那个人偏偏是他?他做错了什么?错在生在白家?错在……是个软弱无能的omega?

    两年了,从听到家里的巨大变故归国,已经两年了。

    从那个天之骄子,受尽万般宠爱的白家小少爷,到如今这个只能伏在男人脚边,仰人鼻息的可怜虫,已经两年了。

    两年前,白家破产,白父白母饮弹自杀,丢下了白攸和他的姐姐白素素,以及那些巨额的债务。白素素体弱多病,一口气全靠昂贵的药吊着。一旦负担不起,断了药,姐姐就会死。

    一时间,堆积如山的债务和姐姐的命,缠住了白攸的脚,使他磕磕绊绊,摔进了人生的泥潭中。他奋力地挣扎,四处借钱,努力找工作,但都一一碰壁。

    也正是这时,靳赫铭从天而降。

    那个男人给过他选择,但那样的选择,在那种情况下,几近于无。

    白攸退无可退,一把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被标记的omega就像栓环上锁的狗,除了在每月的情热期依赖alpha的一丁点儿信息素的施舍让自己变得更加悲惨之外,他什么也没剩下了。

    男人救了他,但却又把他推入了深渊。

    为了还债,为了姐姐的命,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笑起来会漾出两个可爱酒窝的小少爷,早就面目全非了。

    靳赫铭说得没错。

    上了床就是情人吗?亲了嘴就是爱人吗?不是,什么也不是。他在靳赫铭眼里,一文不值。他是做了男人的妓了,他一个人的妓。为什么呢?呵,还不是因为他开的价钱高啊。

    “吱呀——”

    椅子挪开的声音,男人的脚步沉钝,微微低眉,瞧到了他的omega。

    小小的,很瘦弱,也很漂亮,像一朵满带伤痕的娇花,只能被他一个人肆意旋拧的花。

    靳赫铭至今都记得他第一次要白攸的时候。

    美丽易碎的omega强忍哭声,将嘴唇咬了一遍又一遍。他发泄完,冷着眼推开白攸,靠在床边,点燃了一支烟。

    醒脾的烟味在房内浮动,落入污泥、一身腥臭的小少爷侧身躺在枕边。濡湿的被角遮住了他雪白的玉躯上混乱的潮红。被子掩住了他的半张脸,白攸眼含晶莹的泪花,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望着靳赫铭。

    他说谢谢。

    谢谢?

    可笑!

    可笑至极!

    尽管靳赫铭在心里无数次地嘲弄白攸的愚蠢好骗,但还是由着这句“谢谢”,留下了他。

    他想留下白攸,留他在自己身边。

    他还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一举打垮他,他更想……更想慢慢地折磨这个曾经被任何人托得高高的小少爷,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生不如死。

    谩骂、谴责、讽刺……

    靳赫铭最喜欢看白攸哭了。

    巨大的阴影袭来,凛冽的松针味笼罩着这个身形单薄的omega。

    靳赫铭有些不悦,他对白攸无视他的模样感到不快。

    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少爷,你只是我见不得光的情人,低贱的、佝偻的、卑弱的……如果没有我,没有我的你该怎么活下去?

    这样的事,靳赫铭从来不吝啬反反复复地提醒白攸,提醒他的处境。

    男人的信息素喷薄而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顷刻便欺得白攸喘不过气来。

    “啊——!”

    白攸的心脏一下子跳得很快,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止不住地尖叫。

    想要逃跑!逃跑!

    可他根本动不了。

    他就这样被男人压在了门上,双脚粘在原地,迷失在一片汹涌澎湃的松涛中,大口喘息。

    “啊哈……不要!不要……”

    白攸的心防再一次被靳赫铭击得粉碎。

    他是无力的,是柔弱的,他发现只要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暴虐,一次又一次地嚎啕大哭。

    靳赫铭看到白攸的肩头在抖,乐此不疲地一把揪住了白攸的发,迫使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青年抬头看他。

    “不听话,嗯?”

    两行清泪顺着白攸的面颊淌下。

    靳赫铭笑着擦过青年额角的伤,轻声问他:“疼吗?”

    白攸不说话,脸上很快就挨了一巴掌。

    “我问你疼不疼!”

    男人的咆哮在耳边炸开,白攸被靳赫铭扇得偏过了头,全身脱力地垂了下来。

    凌虐还在继续。

    靳赫铭的声音越叫越高,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白攸这副自恃清高的无声的抵抗。

    以为不开口说话,我就治不了你了是吗?

    “啊——”

    白攸的瞳孔骤缩,仰起头,泪水流得更多。

    他抓着靳赫铭的手,咬紧牙关,忍耐着皮肉烧灼的痛楚。

    靳赫铭用还没来及扔的烟头,烫到了白攸脖后的腺体。不是腺体,应该说只是一个疤痕才对。白攸的腺体早就让靳赫铭叫人给挖去了。

    他说他不喜欢白攸的信息素的味道,馥郁的玫瑰的味道,那就不要了吧。

    “啊!啊……”

    白攸的头皮发麻,意识渐渐涣散。

    他的脸上透出了死白,柔怜的目光里,犹如一身尘埃的天使,落满了人间的苍凉。

    “求我。”

    靳赫铭小小地揉捏了一下手中的烟头,青年的嘴里顿时就发出了濒死的声音。

    白攸双手垂下,万念俱灰。

    他的拼死反抗,又失败了。

    “求……”

    白攸从嘴里小小地挤出了这个字,双唇微开,很快就被靳赫铭暴风骤雨般地吻上了。

    失去腺体,失去信息素,男人什么也闻不到,但这却并不能阻挡他对白攸疯也似的渴求。

    标记,是双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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