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池水玄寒深重，冻得人皮肉骨髓针扎似地疼痛。
罗阮仿佛掉入了漩涡之中，声音和光线全被隔绝在了外面。
意识全部丧失之前，她只来得及看见眼前模糊一道人影，心悸过后，猛地从榻上直起身来。
“公主醒了！”伴随着一道欣喜的声音，一碗冒着白气的热汤很快就被奉到了罗阮的跟前，“快去禀告皇上！”
“我这是在哪？”罗阮尚未从梦魇中彻底清醒，一身冷汗，声音嘶哑，这碗热汤可以说是来的及时。
“公主当然在皇宫呀，”侍女用热帕子擦了擦罗阮头上的汗，哽咽道，“公主前几日在上林苑同丞相家的杜大小姐不慎跌入湖中，幸得端王爷及时赶到，才没酿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阮打断了，“前几日？！我昏了几天？？”
不怪她反应这么大，因为在原书中，女主杜若就是落入湖中被端王所救，清誉有损，这才得偿所愿成功嫁入端王府，开启了悲惨的源头。
如果罗阮想要完成拯救女主的任务，明显得阻止这件事发生！
毕竟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公主已经昏了三天，皇上震怒，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撤换了三波，如今公主可算醒了！”
罗阮没时间听她叨叨，着急地从想从床上下来，“我问你，在我昏迷的这几天，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
“公主您还不能下床呀！”侍女吃了一惊，赶忙拦住她的动作，仔细回想了一下，“大事……还真有！端王爷两日之前向皇上请旨求娶丞相千金，听说整个京城未出阁的小姐都轰动了。”
罗阮捂脸，这下可麻烦了。
“我要穿衣！”
侍女拦不住罗阮，着急地在旁边跳脚：“公主，您身子还没好，这是去干什么呀？”
罗阮简单将头发扎成了马尾，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去找皇兄收回成命！”
按照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她身为皇帝亲妹，向来是被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找皇上撒撒娇，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可能……
为了能早点回到现实世界，罗阮也顾不上其他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奈何硬件不给力。等到她终于跑到了御书房，已经呼呼哧哧喘得不成样子了。
罗阮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硬着头皮模仿着原身的一举一动闯入了殿中。
幸好在殿门守着的宫人对于公主硬闯早就见惯不怪，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罗阮进去了。
行在金碧辉煌的殿中，罗阮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清金漆雕龙围屏内，隐隐穿来了两个年轻男子的说话声，恰巧这两个声音她都耳熟。
“今年这场大雪下得时日颇久，胡人犯我景国国土，边境苦寒，陆麟将军率军抵御，偏偏冰雪拦路，粮草迟迟不及。依瑞王之见，可有解决的良策。”一道声音低沉，且极为威严，是属于她那还没正式见过面的便宜皇兄。
另一道则颇为温润，说话不急不躁。未见其人，谦谦君子之风就迎面拂来。
“臣弟无能，此属天灾，并无善策。不过若是雁门郡若是能和陆将军联合攻防，此次战役我们景国未必会输。”
这是在讨论国事。罗阮眨巴眨巴眼，止住步子，默默把自己藏在了围屏的后面。
皇帝听罢并未接话，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内竟只剩纸张翻动的声音。
良久，天子威严的嗓音才徐徐响起：“天灾人祸……太常王琅以为瑞，率群臣入贺。”
“阴阳不调，黎民饥寒，此时入贺，属实不妥。”
天子冷哼，将手中的折子狠狠掷与桌上，原本就做贼心虚的罗阮，此时又被吓得一哆嗦。
“罢，你且退下吧。”
“那臣弟便去看看阿阮。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次又落了水，实在让人有些担心。”
“去吧。”
这是在说我？
端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罗阮躲在角落里偷窥，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
她不知道的是，被她观察的人余光暼了暼围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才大步离去。
殿内的鎏金雕花熏炉燃着沉香木炭，不仅不见严寒，而且随着袅袅热气一块升腾出来的，还有丝丝缕缕香味。
“出来罢，还要躲到何时？”
罗阮小心翼翼从围屏边冒了个头出来，笑得分外讨好：“皇兄——”
好他妈帅！罗阮虽然在记忆里见过，但是面对真人还是被惊到了。
年轻英武的皇帝罗烨不知她的内心活动，轻哼了一声，用修长的龙爪按揉着太阳穴，语气责备：“刚醒就随意跑出来，我竟不知你宫里的下人全是吃白饭的。”
罗阮赶紧告罪求饶，撒娇卖萌。
罗烨眼中冷光退却，语气柔和，仔细听甚至有些无奈：“朕可知道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次又是何事？”
罗阮笑得愈发狗腿：“皇兄，能不能……能不能收回成命，不要让四哥哥娶丞相家里的小姐。”
此话一出，方才两人之间的温情散了个一干二净，坠入了冰点。
罗烨震怒，温柔不复：“乐昌，你又在胡闹什么！”
天子威严既出，气势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罗阮前世一个平头老百姓，被吓了个半死，泪花瞬间飙了出来。
“没……不是……”
罗烨只当她这眼泪还是平日里用来撒泼放刁的武器，脸色半分未缓。
“朕知你平日亲近老四，却不想这么多年你竟半点都不知长进，善妒至此！皇命既出，以昭天下，岂能收回！”
“来人！”罗烨怒气不减，“送公主回栖云宫，没朕的命令，我看谁敢放她出来！”
罗阮瑟瑟，一双眼幼鹿一般睁得又大又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湿意，半点都不敢再动。
“乐昌，你年龄尚幼，朕往日向来不愿对你多加束缚。”罗烨直直盯着她，语气冰冷，显然气到了极点，“可你更要清楚，到底谁是你的亲生兄长！今日之事，又是谁撺掇你来的！”
此话一出，仿若撕开天幕的一道雷光，罗阮彻底愣在了原地。
栖云宫内，宫人看着从刚才回来就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公主，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罗阮正拉着系统问话。
“系统，我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我占据了这个身体，那原来的公主是去哪了？”
【当然是已经死了。】
罗阮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死的？！”
系统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涉及未开启的剧情，宿主还没有权限知道。】
“我淦！”罗阮急得骂人，在床上翻滚成了一条蚕，本以为拯救女主的任务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现在看来可不是这样。
系统虽然语焉不详，但是罗阮到底不傻，明显原身公主是被人害死的！
本来以为有皇帝这个金大腿，现在来看金是绝对的纯金，是不是大腿可就真不一定了。
不仅有人把她当枪使，这些人还想要她的命！
“公主，该喝药了。”
罗阮思绪繁杂，正发愁的时候侍女将她唤了起来。
无意识接过药碗，罗阮目光顺着就放在了眼前这个宫女身上——这人正是之前告诉她瑞王求亲的那个侍女！
而且现在仔细回想来，那日在上林苑，陪同在侧的同样是她！
罗阮背上的冷汗无声落下，即将接近唇边的玉碗被她放回了桌上。
“公主？”一旁的侍女不解罗阮的动作。
“绮罗，这药太苦，我突然不想喝了。”
……
与此同时，丞相府一处园内。
梨木塌上倚着一位身穿灰蓝色袄裙的女子，虽面色不佳，但仍拿着一卷书细细观摩。
下人通报声未落，踏着门槛进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女。
“阿若姐，你身子未好，眼睛也没有好利索，怎么又起来看书了。”
杜若放下手里的书，摁揉着眼角的穴位：“左右无事。”
“可是眼睛又不舒服了？”杜薇赶紧上前，柔柔地抓住了杜若的手。
“嗯。”杜若将手抽离，端起桌上的茶，“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看姐姐说的。”杜薇装作微恼的样子，“阿薇平日里可是把阿若姐挂在心头的。”
“喏。”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釉彩小罐，“阿若姐的眼睛迟迟不愈，我担心得紧。听闻城内有一个治眼睛神医，颇有些声名，我便赶紧去求了药来。”
杜若放下青瓷茶盏，主动接过这个小罐，听语气颇为动容：“阿薇有心了。”
杜薇心里一阵不动声色地狂喜：“只要能让阿若姐好，我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姐姐现在已经成了端王妃，过几日便是端王爷生辰……”
“阿薇慎言。”杜若截了她的话去，语气已然有些肃然，“我和端王虽有婚约，却并未成婚，若是被有心之人，恐在朝上累了阿爹。”
杜薇在心里咬了咬牙，装作温顺的样子垂眼道：“是阿薇失言了。”
“无碍。”杜若扶住额头，“我有些累了……”
杜薇流利地把话接住：“那就不打扰阿若姐休息了。”
转过头去，她脸上的表情瞬移之间从温顺切换成了嫌恶。
……
人虽然走了，但是空气中黏腻的脂粉味却在房内留了下来。
杜若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吩咐侍女将窗户打开。
无人注意的功夫，她嫌弃地把手中的釉彩小罐脱手而去，好像扔了一件什么脏东西。
这几个动作下来，袖中的瑶钗便跟着掉了出来。
重新拾起这支钗子，拂去表面浮尘，钗子便不甘寂寞地闪起了灵动的光泽。
跟前几日碰到的那只小狐狸眼里亮光重和了起来。
杜若轻笑一声，把瑶钗收回袖内。
过几日还是把它还回去罢。
……
二月中，端王生辰，恰迎边境捷报。天子大喜，遂在宫中大摆筵席，与天同庆。
偌大的皇宫中，到处都是忙成一连串的宫女太监，将平日里的冷清驱了个一干二净。
是夜，去往乾清宫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太监。
“呼，系统，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就要被发现了。”
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走在路上，没人听到他的声音赫然跟乐昌公主一模一样。
【系统出品易容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被关了这么多天，终于混出了门，罗阮的心情十分不错，还有空跟系统调笑。
“那也是我的功夫到家好吧，不然一说话一准露馅。”
没错，罗阮在现代的身份是一名 cv，能攻能受，可以自己跟自己谈恋爱的那种。
见系统懒得理她，罗阮收了心，开始去找任务目标的位置。
越走人越少，又过了宫内的一座假山流水，罗阮摸着黑，终于看到了两个主角的身影。
“系统，找到了！”心里惊呼一声，她下意识把自己藏了起来。
【快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平常姿态高高在上，还是头次情绪波动这么大。
罗阮有心偷听，但是到底不敢离得太近。
此处位置偏僻，宫灯都没有在这个地方点多少，因此能看到的东西也实在有限。
幸好今夜的月亮还是圆的，这就够了。
泠泠月色下，一个银色蟒袍的挺拔男子正同一个英气的白衣女子站在一处说话。
这孤男寡女，地方偏僻的。
看得罗阮心里有点紧张。
几息过后，也不知端王说了什么，竟引得杜若几步上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那么一点！！
男的高大挺拔，女的风姿隽秀。
罗阮抓紧了衣角，心里狂喊，那可是渣男！！女主姐姐，你清醒一点！！！
不待她进一步抓狂，比杜若高了一头的端王竟低下头来俯身到了女主的耳旁。
好家伙！！渣男情话开撩了！！
罗阮瞪大了眼，尽管看着两人超过了安全的社交距离，但是无力阻止剧情的发展。
幸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举止没再过火。
但是罗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端王居然撩完就渣！一把把杜若给推开，自己独身离去了！
月光下只剩下茕茕孑立的杜若。
只见她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的功夫，略略低下头，用手轻轻擦了擦眼睛。
在罗阮看来这可不就是渣男拔x无情，女主独自落泪的前期戏码！
“系统！！我决定了！制裁渣男，人人有责！他怎么敢的呀！”想到原书的后续剧情，端王利用完杜若，任由甚至助力杜薇羞辱伤害杜若，罗阮就气的咬牙，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这一瞬间，杜若单薄的身影在她眼里要多凄惨就多凄惨。
【那宿主你可要加油。】
“嗯嗯！放心吧，我得想想办法让女主姐姐移情别恋才行，不能再吊死这一棵歪脖子树上面了！”
罗阮默默跟在杜若的身后，有了一点关于完成任务的想法。
很快，杜若就独自回到了宴席外面。
不等罗阮松一口气，杜若竟再次遇到了麻烦。
乾清宫外一个死角处。
杜若被三个官家小姐堵在了角落里。
为首的一个一身张扬的红衣，容貌明艳，语气不善。
“杜若，你好不要脸，这婚还没成呢！你就这么着急地勾引上了端王哥哥！”显然这些人是看到了端王和杜若的私会。
和自己未婚夫说话怎么还上来就被骂？！罗阮看不见杜若的反应，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干着急。
在原书的剧情里，杜若性格懦弱，不仅早早没了娘，更十分不受身为丞相的父亲的喜爱。这点早就在京城传遍了，因此在前期是个人都能来踩女主一脚。
虽然后期端王成功夺取皇位，杜若位极皇后。但是因为她性格柔弱，身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同样几乎是任人欺辱，没享几天的福就被杜薇设计，惨死在了宫里。
杜若的上半张脸被宫墙的阴影所笼罩，看不清表情，只默不作声，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红衣女子的举止立马更为嚣张起来，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她周围簇拥的两个女子，见了这样一边倒的情况，跟着就辱骂了起来。
“这样的贱人怎么能配得上端王，还差点成了瞎子，凭什么她使了点手段就成了端王妃！真是替若姐姐你不值！”
这话一说出来，被唤作若姐姐的红衣女子看着杜若，眼里简直要喷出来嫉妒的火焰。
“没错！就是她的庶妹杜薇，也比这样的烂货好的多！”另外一个人跟着附和。
杜若没有答话，对于这样的羞辱无动于衷。
红衣女子越骂越气，扬起手就想甩一个巴掌。
在宫口当值的太监一个个全当没看见一般，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
暗色里，谁也没有看见杜若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
“住手！”
罗阮眼看她就要动手，怎么也没办法继续看下去了，想也没想就出声制止了她。
红衣女子扬着眉尾，诧异地看着从后面走出来的这个清秀的小太监。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拦我？”
被当面嘲讽，罗阮眉头一阵抽抽，端住了自己的姿态。
“小人有没有资格，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杜若冷眼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依旧是没有作声。
罗阮这样高调的态度，果然上来先唬住了人。
红衣女子上下打量着她，略显迟疑，宫中有权有势的主子可多了去了，就算是她家世显赫，同样也不敢说就能在宫里横行了去。
罗阮抓住机会，朝着杜若说道：“杜小姐，我家主子有邀，请跟着小人走一趟吧。”
“找我的？”杜若适时面露迷茫和被人发现的不堪受辱，“不知……”
小太监冷哼一声，不耐地催促她：“奉劝杜小姐不该问的别问，省得让主子等急了，连累小人吃了落挂。”
杜若如今已经是瑞王妃，在宫里得太妃娘娘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召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小太监说虽然面嫩，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教人不敢再闹下去。想到这里，红衣女子再什么横也只能暂时摁下火气，忿忿不平地瞪了杜若一眼，甩着袖子离去了。
罗阮在前面带路，做戏做全套将杜若引了出去。
……
此人走姿僵硬，行礼也十分生疏，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宫里的太监。
杜家和端王府已经暂时被她用计骗了过去。
此时还有谁要对付她？
杜若目光沉了沉，冷笑一声。
就算即将针对着她而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也断不会再如前世那般，糊里糊涂把命丢了去！
不管是谁，敢来就要做好被她咬下一层肉的准备！
拐进一个没人注意的转角，罗阮停住了脚步。
“还不知公公的主子是谁？”
杜若面上没有太大起伏，罗阮听不出来她情绪如何，却注意到了两人之间暗暗拉开的距离。
看来女主也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傻白甜。
罗阮心里有点高兴，语气也跟着愉悦了起来。虽然两人此时的氛围有些古怪，却不足以引起她的警觉。
“杜小姐，你走吧。”
“什么？”杜若一时呆愣，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话。
“那些人也太好骗了，我说什么她们信什么。”罗阮笑得狡黠得意，“我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小姐等会安心进去便是。”
杜若一时说不出来话了。
她先前全身警惕，做好了应对任何惊涛骇浪的全部准备，怎么也没想到形势一转，这一拳竟打在了软乎乎的棉花上。
罗阮虽换了个相貌，看起来却依旧不差。
清秀柔和的少年毫不设防对着自己露出软和甜蜜的微笑，眼神清澈干净，仿若是一个不染尘霾的稚子。
“我只不过是丞相府一个无权无势可有可无的人，你想清楚，帮了我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杜若今日双目之上并未缚绡，想是眼疾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是不是夜色已经很重了，她语气有些冷，话里的情绪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罗阮“啊”了一声，没明白女主什么意思。不过她很快就甩开了迷茫的情绪，有些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四周，低声道：“杜小姐，现在没什么人，我得赶紧走了。你也快快回去吧！”
几步之后，似乎还是不放心，罗阮又转身快速嘱咐了一句：“杜小姐，下次若是你需要帮助，可以到宫里来找我。还有……端王不是什么好人，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宫灯朦胧柔和，树影幢幢，杜若站在原地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宿主，你这样贸然离间任务目标对男主的感情，难道不怕是起反作用吗。】
回栖云宫的路上，系统还是没忍住提问出口。
“你不懂，我这是给提前在任务目标心里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方便她之后认清渣男的本质。”罗阮觉得自己初步完成任务，心情禁不住有点美滋滋。
【可是通常情爱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如果她不想发现，你这样做等于是没有用的。】
系统过来及时打击她。
“啧，你说的我也知道，”美好的幻想被无情戳破，罗阮十分郁闷，“但是让一个痴情的人移情别恋，这谈何容易。”
“一，除非这个男的死了，或者是等她自己想开。”
“二，除非……”
罗阮越说越兴奋，越说眼越亮。
“除非有人段位更高，能把女主姐姐给撩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