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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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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刘然出服务区的时候没见到大小姐,只看到谭以爻站在渐渐变粉的车旁边嚼着烟草。

    听到脚步声,谭以爻撩起眼皮, 阳光浅浅落在他眉梢,晕染开几分柔和,漆黑的瞳孔仍然冷漠深邃,似是能够将所有温度吞没, 徒留寒凉。

    “咱们走吧?”刘然默了下, 说,“兄弟,那什么,对不住,我也不是医生,也没怀过, 全是看别人怀孕的经验……”

    谭以爻拍了下他肩膀示意没事:“走了。”

    他上车坐在副驾。

    大小姐在驾驶座, 正低头玩着手机。

    刘然挠了挠头,回了车上,还是没法平息内心的愧疚。

    本来舔狗生活就很艰难了, 他还给人家岌岌可危的关系又雪上加霜。

    徐言安慰他:“别想太多,他们吵吵闹闹的, 说不定关系还能更近一步。”

    刘然思来想去:“这样,我每天替他们祈祷一次, 希望大小姐能每天多爱保镖一点!”

    徐言见娃娃脸抽出脖子里挂着的玉, 不知道念叨着哪路神仙, 反正挺杂乱的一锅乱炖。

    后视镜里的楚浅大概若有所思,不自觉瞥了荣旻一眼,荣旻见状连忙握住了楚浅的手, 女孩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慢慢就放弃挣扎,任由他握着。

    倒车镜中,那辆已经完全变粉的车,粉嫩又温柔的暖色,跟谭以爻完全不相配的颜色,却又意外的很搭。

    ……

    因为担心从高速上再走下去,会遇到在那里因找不到离开的路而徘徊的丧尸,避免被围堵,便从高速下来。

    花眠开着车,下了高速就从左侧超了刘然的车,一路上都是速度与激情。

    车技好,车的性能也好。

    阳光落下,恍惚地似是只能看到残影掠过,编织成一场色调迤逦的黑-暗-童话。

    像是在刀尖婆娑起舞,透着至死的疯狂,美丽又残忍。

    “我们会不会分开呀,谭以爻?”她突然说。

    谭以爻猛地扭头看她。

    黑色墨镜遮住了她大半神色,从她似弯非弯的撩人唇瓣,

    猜不到她所思所想。

    男人艰涩:“不会。”

    花眠握着方向盘,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笑着说:“为什么不会呢,谭以爻?”

    腔调绵软,即便是最冷酷无情的话,也浸着让人甘之如饴而又陶醉的深情:“那你说说看,我要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好吗?”

    谭以爻竟然说不出一个。

    他想说,他可以照顾她。

    也想说,他可以满足她的一切。

    也想问问,留在她身边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都可以。

    可喉结滚动了几轮,竟一个字也吐不出。

    两旁绿色树木不断倒退,偶尔有行动迟缓的丧尸要扑来,也很快被甩在身后。

    谭以爻喉咙滚烫,火燎般难受,微微阖眼,漆黑眸色幽暗阴郁,藏匿着既癫狂又黏稠的欲-望与难过:“您不要我了吗,大小姐?”

    每个字都很轻。

    但又想锤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到心口。

    花眠唇角的弧度未变,车速倒是又快了不少,语调也轻快:“别这样呀,谭以爻。”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要太敏感嘛。”

    谭以爻遏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冷笑。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音,滑出几米远才停下。

    安全带勒着才没磕到。

    又换成自动驾驶缓慢前行。

    她摘下墨镜,狐狸眼含着星光:“谭以爻……”

    是你先离开的。

    男人也看向她。

    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眸如阴暗洞穴里布满裂痕的洞顶,而不知从何而来了水珠盘踞其中,向内探究,难过如汪洋大海,却未曾向外泄露一滴。

    后面的刘然终于追赶上来,“怎么了?出什么了事了?怎么突然减速了?”

    车内两人都没回话。

    花眠垂下眼睑,撒娇:“我累啦。”她顿了顿,又说:“你来开车吧。”

    正要停车的时候,谭以爻忽地攥住她手腕,“你不需要任何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花眠沉默着。

    又听到男人的嘶哑嗓音:“正如我跟着你,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逼

    仄的空间,似乎连空气也渐渐稀薄,仿佛也听的清楚彼此的喘息。

    那迫切的,难捱的,如那晚的疯狂一般要将两人融化的,滚烫灼热的喘息。

    花眠慢半拍地啊了声,又戴上墨镜:“走了。”

    中午的时候,随便找了个能遮阳的地方休息,坐在一起啃着早就吃腻了的干脆面。

    刘然偷偷摸摸地瞄着大小姐跟她的舔狗保镖,见他们之间的氛围依旧奇怪,一丁点的黏糊气息都没有。

    ……就,挺愧疚的。

    他总觉得是自己误导了谭以爻这才导致他们俩关系加速破裂。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徐言小口抿着水,等嗓子不干涸了便说:“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再开两个小时就能够到d区了。”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做两手准备。”

    “不要把希望完全寄托在d区。”

    大妈插话:“你什么意思?!”

    徐言推了推眼镜,“这个病症已经漫延到了全球,d区很可能也沦陷了。”

    刘然附和:“尤其是军区,虽然纪律森严,但人员密集,哪怕出现一个感染的没来得及解决,感染速度都不敢想象。”

    他见谭以爻跟花眠都没说话,抓了抓头发:“按我的设想,如果d区也沦陷了,咱们就向西走,去t区,在手机还有网络的时候,数据显示,那里感染的人数最少,而且地势也好,易守难攻,即便有丧尸攻打也能扛得住。”

    徐言点头:“我赞同。”

    白领男也说行。

    剩下的大妈跟楚浅他们三人更没有异议,毕竟是被带飞的,要求不敢太多。

    但设想之中,到d区以后,见儿子见朋友找爸妈的美好生活滤镜瞬间破碎,心中总归有些不好受。

    谭以爻跟花眠像是根本没听他们谈话。

    刘然又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花眠手里还拿着半袋面包,咬开才发现是夹心的,早就酸了。

    她慢吞吞的嗯了声,边把面包又塞回袋子,手指染了乳白色奶

    油,竟分不清哪个更白。

    花眠口袋没装纸,都在谭以爻身上,她狐狸眼低垂,没去接谭以爻递来的纸巾,舌尖舔了下奶油,难吃的让人想哭,之后才说:“不用问我的意见啊。”

    “到了d区,说不定我们就会分开啦。”

    刘然震惊:“啊?为什么?”

    他又看向谭以爻像是在用眼神询问真假。

    她把面包揣进兜里,手指碰到发烫又坚硬的手机壳,笑了笑:“别这么激动嘛,又不是生离死别。”

    刘然:“话虽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行了,咱们先到d区再说吧!”

    谭以爻始终没有说话。

    徐言突然站起身,“我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刘然:“去车上干嘛啊?热的要死……”

    他在徐言的眼神暗示下,突然福至心灵:“不过车上座椅挺舒服的,我也去休息会儿,走了叫我。”

    白领男和大妈也都是懂眼色的人,免得打扰了人家,或者当了炮灰,直接走了。

    剩下的小情侣就算再不会看人眼色,此时也懂了,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艳阳高照,驱赶走了所有清凉,只剩下暴烈阳光,将人的理智烤化,侵袭着本就烦闷的思绪。

    大半的阴影遮挡住了花眠的诡丽容颜,她趴在谭以爻身上,食指勾着他的耳垂:“谭以爻……”

    “他们故意离开啦。”她开心地说,“为了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做坏事哦。”

    谭以爻抬手,用湿巾擦了擦她的手指:“还饿吗?”

    花眠捂着肚子:“好饿。”

    “饿的想把阿爻哥哥都吃了。”

    谭以爻喉结滚动:“您别闹我了。”

    花眠恶劣地朝他耳边吹气:“如果我一定要闹呢?”

    谭以爻没回话,任由她动作。

    ——那我会克制不住。

    ……

    在第一次见面。

    被夺走枪以后。

    谭以爻掐着花眠的脖子,将按在粉红的床上,冰凉的金属管抵进她口腔,眸中煞气十足,估计已经想好了上百种杀掉她或者折磨她的

    方法:“谁派你来的?”

    花眠合不住嘴巴,口水不自觉留下,她狐狸眼弯了弯,含糊不清地说:“你呀。”

    “你受伤了,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嘛。”

    金属管剥离的时候,还牵着丝线,透着道不明的淫靡。

    真正来救他的队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暧昧又旖旎的画面。

    几个单身狗暴-躁地踹开门,杀气十足地举着枪,沉默半晌,又默默地退出房间。

    “什…什么情况?”

    “我眼瞎了吗?”

    “俺也瞎了。”

    “我自戳双目,老大不行啊。哪里要用假枪,用真枪啊!”

    屋里屋外的人都反应了下,才知道真-枪-假-枪-指的什么。

    本来只是震惊老大竟然跟一个女人这么暧-昧,没想到一下子带跑偏到了黄色沟道。

    “那确实……挺不行的。”

    谭以爻脸色阴沉,朝门口放了一枪,运气不好,是空枪,没任何威慑力。

    花眠眨巴着眼望他,单纯无辜:“这不就是真-枪吗?刚刚还有子弹呢。”

    她坐起身,凑近谭以爻:“他们说的真假是什么意思呀?”

    谭以爻收了枪的原因大概是认出了她花家大小姐的身份,冷着脸拔了针管,瞥她了眼,嗓音磁哑:“花家大小姐。”

    “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花眠要趴在他身上,结果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少女无趣地叹了声,又拖着腔调:“你硬了呢。”

    谭以爻脸色臭的很。

    确实有很短暂的欲-望,但又立刻遏制下去了。

    毕竟。

    ……一开始以为她是穿着校服用美人计的妖娆女杀手。

    但认出这是,他曾经跟着雇主有幸远远见过一面的花家千金。

    真十六岁的高中生。

    瞬间就没了欲-望。

    花眠顺势躺在床上,支着侧脸看她,像只狐狸,天生就知道该怎么魅惑人,她笑了:“我才十六岁哎,你好变-态。”

    门外传来几声卧槽哇靠。

    “禽兽!”

    “畜生!”

    “禽兽

    不如!”

    “嘿!忒!”

    谭以爻阴沉着脸。

    站起身就要走。

    ——花家的势力遍布很广,这一个在外界看来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是他一个雇佣兵能招惹的。

    花眠狐狸眼弯了弯:“听说你很缺钱呢。”

    谭以爻脚步没停。

    大概是预料到,只要跟花眠纠缠下去,就会有他彻底无法掌控的事。

    “别走嘛,恩人。”

    “赚谁的钱不是赚呢,嗯?”

    “一个亿好不好?”

    “再送你一个美人?”

    她在身后开着价。

    谭以爻脚步不停。

    “还有两年,我就成年了哦,你一点也不亏的。”

    有人跟谭以爻激动地讲:“老大,我心动了!我能截了你这一单吗?!”

    花眠笑了:“好呀!”

    回答她的是:“啊老大你踹我干什么?!”

    花眠接话:“当然是警告你不要跟他抢他的小宝贝呀。”

    谭以爻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径直出了这栋房子。

    门外是荒凉的郊外。

    很难想象,花家千金会在这里有一套房子。

    他走出去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眼。

    甚至连花眠住的房间都看不到。

    谭以爻站在原地。

    队员还在猜测花家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又怎么这么碰巧地知道队长在哪。

    顺便还嘻嘻哈哈地惋惜了下队长美人跟钱财都没得到。

    回头见谭以爻没动,又开玩笑说:“队长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大小姐还没走呢!”

    谭以爻冷笑了声,从口袋里拿出窃听器,扔在地上,碾碎。

    花眠在屋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一阵嗡鸣,又陷入寂静。

    她支着下巴,看向破碎的花瓶,漫不经心地想,子弹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人死了,又会是怎么样?

    再次见到谭以爻是在44街。

    花眠是随便赌着玩,什么都可以赌,反正她有的是钱。

    ——那个时间她跟花家父母的关系已经很僵硬了,正进入叛逆期,又

    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做尽了荒唐事。

    从人声鼎沸的酒馆出来,看到了不远处的谭以爻,一袭黑色风衣又冷又酷,身形挺立,站在拐角抽烟。

    烟雾缭绕,笼罩着他冷戾的神色,虚化了轮廓。

    花眠看了会儿,勾起了个笑,随便找了几个小混混,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帮忙演一场戏。

    一场俗套的狗血。

    当谭以爻抽完烟,路过的时候。

    好戏上演。

    花眠瑟缩着,尽情扮演了饱受蹂-躏的小可怜:“你们放了我吧,我是花家大小姐,你们放了我,我爸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的,你们想要什么都行!”

    “我们可不要钱!就想玩玩小美人!”

    那股猥琐气质演的很真实。

    一群小混混七嘴八舌的,说的越来越下流。

    44街本来就鱼龙混杂,可以说是整个g市摆放到明面上,罪恶又下流的城市。

    谭以爻脚步不停地路过。

    像是根本没听到花眠一声声的哀求呼救。

    等人彻底消失。

    花眠失望地哎了声,她看着那群小混混:“好了。钱给你们,我走啦。”

    “别啊。”

    “兄弟们戏还没陪大小姐演完呢,您这就要走,不合适吧?”

    女孩吓得花容失色:“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花家大小姐!”

    “我们还是花家大少爷呢!”

    “别搞笑了,花家千金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花眠慌乱道:“我真的是花家的女儿,你们敢碰我一下,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路口那边迟迟没有人出来。

    花眠实在玩不下去了,也不想听他们说的淫-秽言语,在其中一个上手的时候,直接掰断了对方的手掌:“戏里可没这一出呢,想多演戏,得加钱啊。”

    “我想想……”

    女孩歪了歪脑袋:“要不,把命给我吧?”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呢。”

    “男孩把女孩堵在墙角,想做些什么,都得红着眼说,我把命都给你。”

    “对啦,就是你现在红着眼的模样。”

    那混混疼的眼泪直流,命令其他兄弟:“弄死她!老子今天非把她收拾服帖了!”

    最后是这群人屁滚尿流地哭着跑走的。

    花眠站在墙角里,没动。

    拐角处的盲点响起了打火机的声响,然后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

    她固执地站在原地。

    那边的男人咬着烟说:“大小姐,求人办事,不坦诚些?”

    花眠笑了,脚步轻快地跑到了男人身旁,咬字缠绵磨人:“谭以爻……”

    透着烟雾,男人眼睛微眯,有几分匪气,攻击性十足:“讲讲看。”

    花眠假装没懂:“讲什么?”

    她抬手很迅速地抽走谭以爻嘴里的烟,咬着没抽:“讲讲我最近有多想你嘛,谭以爻。”

    谭以爻眼皮一跳。

    因为没躲过花眠的举动,也因为她妖媚诱惑的动作。

    他说:“你才十六岁,该好好上学,不然……”

    少女眨巴着眼看他。

    谭以爻换了话题:“如果大小姐没事,我就走了。”

    花眠拽着他:“哎,别嘛。”

    她神神秘秘地凑近谭以爻,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与独有的成熟男性气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我其实不是十六岁。”

    谭以爻抬脚就走。

    大小姐拉着他的风衣,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我没骗你,真的。”

    谭以爻随口问:“你多大?”

    花眠认真:“目前是36。”

    谭以爻冷着脸抽回衣服,步伐迈的很大。

    花眠哎了声:“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谭以爻停下来看她。

    花眠笑:“我应该是两岁半哦。”

    男人转身就走。

    花眠:“谭以爻……”

    没再开玩笑:“帮我查个东西吧,价格还是上次谈的。”

    谭以爻似是审视了她一番,也像是沉思,随之才问:“查什么?”

    “查我的生平,从出生到现在。”她狐狸眼浸着情意,“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渠道。”

    如果她猜测是真的。

    那确实是两岁半。

    花眠笑着,心

    想,一个奇奇怪怪的怪物,哪里会用人类年龄计算呢?

    谭以爻没问为什么,接的爽快:“我只要钱。”

    花眠惋惜:“那你可吃亏啦。”

    谭以爻抽走她嘴里根本没抽一口的烟,掐灭,扔了,目光冷冽:“事后,我们两清。”

    “请大小姐离我远一些。”

    花眠叹息:“好无情呀。”

    ……

    阴影被阳光驱散。

    车辆疾驰。

    谭以爻侧头看着副驾正在睡觉的大小姐,眼里毫不掩饰里面的汹涌澎湃的独占欲。

    一开始,是想要远离的。

    后来呢?

    谭以爻心想。

    后来,上瘾了吧。

    克制不住,上瘾了。

    从他收集她所有的资料,看着她割裂的人生,窥探着那些秘密,像吸-毒一般,断断续续戒着,但却永远也无法戒掉。

    沾染上,便无法离开。

    愈发沉迷,愈发上瘾。

    放任自己彻底沉醉在这朵罂-粟花里。

    谭以爻心想。

    他对花眠,自始至终都没克制住。

    好消息是d区建立了基地,并没有被感染。

    戏剧性的还是。

    大妈的儿子就是基地门口的守卫。

    直接泪洒当场。

    大妈跟儿子哭的稀里哗啦。

    花眠趴在谭以爻身上,像树袋熊一般,懒懒地打着哈欠:“我们进去要交东西吗?”

    “好哥哥,车不能给他们哦。”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那边哭够了。

    负责这里的小队长也跑过来了,他皱着眉头训斥:“干什么的?!有没有检查受伤没有?感染没有?就在这儿抱来抱去?!”

    来这个基地的人很多。

    检查的长队排的也很多。

    被训斥的儿子叫明喆,他连忙道歉说见到母亲太激动了,他马上就带母亲去检查。

    又小声问小队长说:“可不可以让我妈妈先检查啊,她辗转反侧好久才来到这里的,我真想象不出她吃了多少苦!”

    花眠勾着谭以爻的手掌让他搂着她的腰,最好能托着她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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