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约定1
“早安喵,午安喵,晚安喵!”
红豆抓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852,香港的号码?
“您好,请问找哪位?”
“哈喽,请问是张红豆张小姐么?”一个女声从话筒那头传来,很明显的香港普通话。
“是我。您是哪位?”红豆问。
“太好了,张小姐,我是麦太太,麦光耀是我老公。”
麦太太?麦光耀!难道是那个香港大明星麦光耀,红豆激动得不得了,天啊天啊,大明星哎!
红豆故作镇定问:“您好,麦太太,有什么能帮到您么?”
可能是被叫了‘麦太太’,电话那头的女声一下子温柔了很多。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碰到些不太好的事,找了很多人看都解决不了,正好我朋友推荐了你们,张小姐有没时间到香港帮我们看下,当然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给酬谢的。”
红豆一听,脑子清醒了不少。“您朋友是哪位方便告诉下么?”
“当然可以,她名字张小姐肯定不知道,她儿子张小姐肯定记得,叫齐浩然。”女声说。
哦,原来如此。
红豆心里有了计较,嘴上说:“麦太太,您朋友肯定和您说了,这些事我做不了主,要涂先生才可以,我加下您微信,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回复您如何?”
“好的好的,我的微信号发短信过去张小姐加下我。如果可以来,我来订机票。”
“好的。那先这样。麦太太,再见。”
挂了电话,红豆喜忧参半,就等着涂免回来做个决断。涂免去图书馆了,估计又要很晚才会回来。自从c市回来,涂免断定幕后黑手元气大伤会安定一段时间,红豆只要乖乖呆在家里最近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就顾自去泡图书馆了。红豆没去,她打算接着投简历找工作,毕竟自己没有涂免这种安生立命的本事,靠别人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凡事靠自己才有底气不是么。
十点多涂免才回来,红豆和他讲了麦太太的事,涂免没什么兴趣。
但是第二天,涂免改变主意,同意去香港走一趟,红豆问原因,涂免只字不肯透露。
麦太太办事相当有效率,第三天两人就到了香港,麦太太安排车直接从机场接了他们到了麦宅。
麦太太相当年轻也非常漂亮,比起女明星也不遑多让。
可惜没有见到麦光耀。
“两位辛苦了,今天就在这边休息吧。我老公去外地拍戏了,周末才回来,所以麻烦两位先看下我们宅子是不是有问题。光耀很反对我做这些,我都是趁他拍戏的时候请人来看的。”
众人表示理解。
涂免问:“麦太太,可以详细地说下你们遇到什么事么?”
麦太太委婉地拒绝了,她请红豆他们先休息,翌日再详谈,然后让何嫂带他们去房间休息。
麦宅依山傍海而建,即使是客房都能看到蔚蓝色的海和远处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红豆不知道是什么海也不知道是什么楼,管他呢,自己只是路过而已。涂免要求住在她隔壁,何嫂原打算安排他住在过道靠里面的房间,这样房间之间距离就非常远了。
安排妥当,涂免来叫红豆一起出去四处看看。别墅真的是超级大,红豆从来没想过房子除了住人以外还能有这如此多的功能——种满各种珍奇花木的花房,三十多米长的游泳池,多功用球场……真真是贫穷限制了想像力。周别墅围转了一圈,不少佣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见到客人很有礼貌的行了礼接着做着各自的工作,看来麦太太把家里打理的很好。
天色尚早,涂免叫了的士,两人去了市中心。
“帮我挑个手机吧。”涂免不咸不淡的说。
涂免终于接受手机了,这算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了。红豆心里替他开心,慢慢的地,他终究会融入这个社会的。
涂免挑了iphone11pro深灰色和2台银色付了款,深灰色的自己留下,一台银色送给了红豆。又带她挑了衣服鞋子,吃了大餐才打车回麦宅。红豆起初不肯接受,觉得太贵重,涂免却说算作她给自己打工表现突出的奖励,老板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到了山脚下,涂免叫停了的士,打算徒步回麦宅。
路上涂免递给红豆一个手串,红豆接了,圆溜溜通体碧绿没有一点杂色的玉石,放在手里掂着有点沉,红豆戴手上瞧了瞧,确实挺好看。
“这个有什么用?”红豆也问,涂免不会无缘无故地送她手串的。
涂免说:“这个是一对的,”说着伸出手腕给红豆看,他也戴着一串一模一样的,“只要戴在手上,就能让我看到你看到的、感受你感受到的,你受伤的话我会分担一半伤害;同样,你也能知道当时我经历的。如果从手上摘下联系就切断了。”
“你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而且是发生在我身上?”
“很可能。所以有了这个我能知道你是否安全;但是,这个手串有时间限制,大概能维持三小时,你一直带在身边,有情况再戴上。”
“嗯,明白。”
洗漱完毕,红豆对着镜子吹头发,镜子上有些水汽,看不太清,她用纸巾擦了一下,这一擦吓得她电吹风都扔了。
镜子里,有个长发女人,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那肯定不是自己,自己留的短发!女人也看发现红豆看到她了,咧开嘴笑了,嘴里没有牙齿,就是一个黑黑的洞。
红豆抓起手串戴上,心里不停呼唤涂免,希望涂免此时就戴着手串。果然,刚戴上就感觉到涂免的存在,涂免让她保持镇定,看看那女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红豆在心里骂了涂免无数遍。怎奈拿人手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头发是不能吹了,卫生间空间狭小,万一那女的想杀人灭口,自己都没地方逃。红豆逃回卧室跳床上裹上被子,气都不敢喘,汗流浃背,瑟瑟发抖。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红豆感到被子上什么东西压下来,一点点变重,压得自己撑着被子的手落在耳侧,被子贴着脸,刚开始还能呼吸,接着好像是一只手压在自己口鼻上,她没法呼吸了。
用不了几秒,红豆相信自己就会晕过去,接着窒息而死。不行,我不能死!红豆用尽全力挣脱,掀开被子大口的吸气。
那女人就在床边,穿着一件黑裙子,红豆根本没力气管她。女人看红豆没尖叫着落荒而逃,有点失望似的,悠悠地飘到床尾,房间里升起一股寒意,红豆呼出的气变成白色,玻璃窗上瞬间凝结了窗花。
红豆没逃,不是不想,是腿软了没力气跑。
女人又刮起一阵风吹开自己的长发,整张脸都露出来了,然后像摔碎的手机屏幕一样,整张脸和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和口眼鼻都往外渗着鲜红的血。
红豆骂了一声,心里不停的呼叫涂免快来救命。
女人戏还没完,血红的眼睛始终盯着红豆,抬起血红的左手到自己头顶上,笨拙地摸索着,一点点抓起湿漉漉的头发往上提,右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刀缓缓凑近她自己的脖子,还朝红豆笑得很诡异,边笑边用右手的刀用力来回划啊切啊。
操!
这个女人是要表演割下自己的头!
涂免你再不来我就吓死了!
红豆终于抑制不住恐惧,吼出了声:
啊————————
涂免冲进来,女人瞬间消失了,涂免只看到个黑影。
红豆叫声根本没因为涂免的出现而停止,任凭涂免抱着她如何安慰她,叫声也没停下。
涂免没辙,抬手把她打晕了。
第二天,红豆是十点多才醒的,一醒过来她就胡乱地套上衣服,将衣物塞进行李箱,她要离开这里,一刻也不想停留。涂免就站在门外,身边也放了行李箱。
红豆没心情理会任何人,包括涂免。她没片刻犹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走几步就跑起来,越跑越快。
涂免跟在后面,也跑起来,没追上来,也没离太远,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门口,停了一辆的士。红豆想也没想开门钻了进去关了门。涂免赶上来,拎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上副驾,就让司机开车离开麦宅。
红豆脸朝着车窗,她不打算搭理涂免,虽然他没做错任何事,是自己要来蹚这趟浑水的;可是,她是真的害怕了,实实在在的害怕。这比之前遇到的情况还要恐怖的多,过去是自己可能一下子就死掉了,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和恐惧,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痛苦。而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一时半刻死不了,死不了就意味着要不停的去查个为什么,要不停地被恐惧折磨,人没死,精神已经崩溃了。还不如死得干脆点一了百了。
车停了,涂免下车拿了行李后,打开红豆的车门,她没拒绝下了车。
车停在了一个小公园附近,远远看过去,没有一个人影。
涂免拉着行李朝小公园走去,红豆在后面跟着。
“对不起。”涂免说。
红豆坐在长凳上,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冒险。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回去。”
红豆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是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我去见了麦太太,她也能看到那个女人,而且,也有三四年时间了。”
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