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屁股上的花纹最终还是敲定了下来。
娃娃的头发还是长炸, 也依旧是黑色，和新雨看他试色的时候, 觉得自己可以选点花里胡哨的颜色, 比如黄色绿色大红色之类的，可惜被齐天晚无情毙掉了。
和新雨据理力争：“黑色多沉闷，我给自己染个绿色儿怎么了！多好看啊，你看这颜色, 翠绿翠绿的, 显得我多有生机多有活力。”
齐天晚无情吐槽：“你已经很有活力了, 不能再有活力, 不然会翻天。”
“你嫌我烦了？”和新雨立即露出震惊又失望的表情，齐天晚竟然觉得她烦了，他肯定是变心了不喜欢自己了。
“呜呜呜呜，亏我还为了你出生入死, 你怎么能变心, 你冷酷你无情。”
齐天晚默默望天，替她补上最后一句：“我看你是无理取闹。”
“这怎么能算无理取闹，这是正常维权。”
齐天晚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 你想要什么颜色，绿色真不行, 太难搭衣服了。”
做衣服要看整体搭配，适合不适合，弄个鲜亮的绿色，衣服也只能往酷炫方向走, 从此与可爱风无缘，偏偏，偏偏和新雨原本长相就偏可爱风, 这很违和也很难办。
和新雨瞧着色块，犹豫着道：“银色呢，我以前看电视，银色头发可酷了，这个栗色也不错，我染过栗色的头发，不过是一次性的，家里不同我染头发。”
栗色齐天晚觉得也不错，于是最后头发从黑色变成了栗色。
一切敲定好之后，接下来就是按照图样做了，齐天晚是想继续手作的，有和新雨这只娃娃的例子在前，他很相信自己的手艺，但是那边那边幼稚园交流群的群主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你是要私生么？最近有几家厂正在抽奖可以半价私生娃，链接链接，你可以去试一试，二十厘米的手作娃娃也好看，但越大手作的精细度越低，需要极高耐心，当然如果大神不需要就忽视我这一条。”
齐天晚点开那两条链接看了看，都是微博抽奖。找娃娃私生一只娃娃大约七八百到一千的样子，对普通玩娃的人来说是有点贵的，毕竟开团购买一只也才几十而已，还有很多娃妈是学生党，花费这么多不现实。
半价四五百的样子，算是比较合适了，一些热门娃娃高价都能卖到五百。
齐天晚是不缺钱的，他现在很犹豫，这只娃娃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他想把它做到最好，又担心自己手作会有瑕疵，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面对比较上心的东西时，难免会有各种顾虑。
和新雨见他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就是抽奖而已，你又不一定能中奖。再说了，我不是做的挺好的，我相信的你的手艺。就算做坏了，大不了，大不了再重做呗，熟练度上涨了肯定会越做越好的。”
和新雨的鼓励让齐天晚下了决定，然后他用自己的账号转发了娃厂抽奖，他运气其实挺好的，说不定能中。
如果真的中了，到时候就让娃厂做一只，他自己也做一只，等拿到手了对比一下，总要摸一下专业和手作的区别。
既然要做两只，齐天晚又有了新想法。
他将刚刚的娃稿保存一份，将头发部分又改了改：“再做个短头发的怎么样？不需要扎头发也会炸，很方便带出去。”
齐天晚摸的几次娃娃全都是长发，他在群里和在网上搜索时常常能看到短毛娃娃，短毛的女娃娃也很可爱，他稍微有那么点心动，想要拥有两种不同形态的大心语娃娃。
“你留过短发么？”齐天晚问。
这个问题难倒和新雨了，她努力回想，好像是剪过的，中考前和高考前那年都剪了短发，长发要打理，会占用时间，就干脆剪了，吹头发也很快，她开始想留到耳朵边的苹果头，没想到剪完就变成到耳朵上的超短发了，她好像还哭了一回，觉得自己太丑了。
那阵子拍的照片她都删了，往事不愿意回首，但后来有人跟她说，她短发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仰头对齐天晚道：“我高考前留过到耳朵上的短发，有点丑。”
“丑？”
“也不是，就是不习惯。”
齐天晚征求意见：“那我现在做个短发版本可以么？”
“那你做呗，到时候两只放在一起正好一对了。”
得到同意后，齐天晚开始设计刘海弧度，是微微有点偏斜的刘海，看上去很乖。
“好了，又到了选头发颜色的时候了。”
和新雨立即冒头：“绿色，粉色，白色！”
齐天晚抽抽嘴角，按照她选的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颜色在棉花娃娃头上其实都挺好看的，一点都不夸张，最后定了个很好看的浅粉色。
头发的颜色浅，为了配合头发，瞳孔颜色也稍微调整了一下。
“现在来选选头发材质。”
齐天晚记得上次在群里被科普过棉花娃娃各种不同的头发材质，足有十来种之多。短发最普通的就是市面上毛绒玩具的质感，浅浅绒绒的。兔毛比起普毛要长那么一点点，摸上去非常柔顺浓密，质感不错。卷毛呈卷曲状，更长一些，可以别小发卡。刷花兔毛比普通兔毛长，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水洗兔毛是一溜一溜的，很硬挺容易做造型，但稍微有点几天没洗头的油腻感。最后就是狐狸毛，也是最柔软的一种。
齐天晚在一堆毛里迷茫了，最后将觉得还不错的兔毛和刷花兔毛还有卷毛拿了出来，决定选一种出来。
和新雨只看了一眼就给自己选了刷花兔毛，理由是：“卷毛好像小绵羊哦，我不要做绵羊。”
齐天晚：“……这理由倒是从未想过。”
齐天晚打算把这个短发娃交给娃厂做，自己做炸毛。今天正好是抽奖最后一天，明天才开奖，结果要等明天才知道。
伸了个懒腰，他带着电脑和娃娃离开了工作间。
时间已经九点了，和新雨醒来就在工作间了，都没想起来被带回来的机器猫，一到客厅她就从齐天晚手里跳了下来，她跳的很突然，齐天晚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在地上。
然而还没掉下去，就见那只趴着的机器猫一秒亮起，接着飞快冲过来，用背接住了娃娃。
和新雨在它背上滚了一圈好险没掉下去，她哈哈笑起来：“接住我了，好厉害，比面团厉害多了。”
这就已经把面团给彻底比下去了。
和新雨被机器猫带着在家转了一圈，凑到齐天晚面前道：“我给机器猫取个名字吧，你说，面条面片面汤这几个名字哪个好？”
齐天晚觉得哪个都不好。
“那面疙瘩呢？”
齐天晚被她的取名能力感动了，竟然有人能想出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也许你还有别的选项？”
和新雨沉吟半天：“那，麻团？麻团好吃的，又香又甜。糖包也不错。”
齐天晚给她拍板：“糖包可以，比面团好吃。”
“你说得对，就叫糖包了。”和新雨拍着机器猫给它取好了名字并更换上了这个新命名，以后只要喊名字就能让机器猫直接启动，非常方便。
骑着糖包在家里耀武扬威了一圈，和新雨很快被齐天晚拎回了卧室。
接下去几天风平浪静，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硬要说倒也有两件，一个是隔天开奖的娃厂抽奖，跟齐天晚想的一样，其中一家开奖时，唯二的中奖人，他就是其中一个。
和新雨这个从没有中过奖的非酋用看欧皇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会这么灵？”
齐天晚哼笑，朝娃娃抬了抬下巴，就算没抽中，他也可以出钱去私生。
将娃稿交给娃厂，又沟通了一下绣线颜色和头毛颜色，有些厂打样如果没有头毛材质还要自己买，但齐天晚就是那么幸运，这家厂挺大，口碑一直不错，做出来的娃娃几乎没怎么崩过，脸型很正，因此各团都有不少订单，各种材质的头毛备货也都很齐全，交流好绣线后就能给他下机了。
不过现在订单多，下机要排队，对开团的娃妈们来说，在娃厂排队已经是日常了，上千订单的大团还好，一百五十的小团不知道要等多久，一般娃娃三个月能到手，小团说不定要等到四个月五个月，甚至有人等到一年才拿到娃。
这种时候齐天晚又发动了自己的钞能力，多加了钱希望早点下机，对方承诺最快一周能寄给他。
一周足够他将自己这只娃娃给绣好了。
解决了这件事后，齐天晚就每天按时下班，一下班就失踪，再也没有加过班。为了能早点处理好工作，员工们上班时间抓紧干活，能找老板的赶紧找老板，毕竟一旦下班了就找不到人了，工作拖延影响绩效，这事可马虎不得。
于是整个公司的风气竟然为之一变，上班时间努力工作，到点跟着老板一起走人，加班情况大大减少。
齐天晚没太在意这些，下了班就一心扑在工作间，连陪伴和新雨的时间都少了。
没了他管束的和新雨就在家里翻天覆地，带着机器猫上蹿下跳没个空闲的时候，耳机里时不时就是她活力四射的声音，如果听不到声音了，不是静静地在作妖，就是睡着了。
最近和新雨睡觉的时间延长了许多，有时候齐天晚醒了她都还没醒，在公司玩着玩着就趴在猫背上睡着了，然后被设置了自动返回办公室的机器猫带回了办公室里。
顺便一提，为了不让机器猫每天公司家里两头跑，带来带去的，齐天晚又给和新雨准备了第二只猫。
第二只猫是一只更萌的金渐层，圆头圆脑，眼睛也圆圆的，非常可爱。
这只机器猫的名字叫糖糕，负责在办公室里使用，它又增加了一些功能，有语音模式，可以跟和新雨进行简单对话，也能通过收集对话进行训练，知道猫可以变聪明后，和新雨每次玩耍都要跟猫聊天，于是办公室就出现一道奇景，就是那只四处乱走的机器猫经常发出几句喵里喵气的话语，也不知道在跟谁对话。
一只机器猫背着娃娃整天在公司四处乱走的画面也成了一道风景，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齐总有这么一只娃娃了，其实他们有点怀疑齐总是不是在娃娃里装监控了，不然为什么娃娃每天转来转去的，还跑到办公室里。
可齐总又不像是那种监控员工的人，也是让人费解了。
在秘书处凌琳的科普下，众人也开始了解棉花娃娃这种玩具，凌琳也将自己的棉花娃娃给带到了公司，光明正大地放在电脑桌上，休息时间供同事玩耍拍照，带的一些有家庭的同事也打算买一只给自家孩子玩。
然后又有一些员工比拼似的，虽然没有娃娃却有其他东西，比如手办，汽车模型，机车模型，全都放到了自己办公桌上。
明明是个风气严谨的科技公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种二次元感。
于是在某天齐天晚前往员工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一堆花里胡哨的塑料小人和可爱娃娃。
他稍稍愣了愣，这里怎么变得这么活泼了，最近招来的新员工比较多？这几个月确实是大学毕业季来了不少大学生，倒是也能了解。他一点都没想过这都是自己带来的改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就转过眼去。
被他注意过的员工拍了拍胸口，轻轻松了口气，果然齐总只是看上去严肃，其实很开明性格很好嘛。
然后因为此，齐天晚在公司的口碑也一点点扭转了，从以前冷酷无情加班狂魔活阎王到现在变成下班跑的比谁都快能不加班就不加班言简意赅处事果断的好领导。
只能说可喜可贺了。
齐天晚不知道这些改变，和新雨倒是全程参与了，从办公室里增加的东西到口碑转变，某天她听到新员工谈论齐总和传言中一点都不一样时才意识到，齐天晚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更多地拥有了自己的时间，周末也很少去公司了，但公司并没有因此效益下滑或出现什么大纰漏，或许这才是正确健康的公司运作方式吧。
她挺为齐天晚高兴的，最令人高兴的就是，属于她的娃娃终于要做好了。
齐天晚每天晚上加班加点地坐在工作间两三个小时，一直在赶进度，之前只做过小娃娃，大娃娃刚开始做还是有点不太顺利，对一个娃娃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脸，为了绣线精细，他每一针下去都非常细致，保证均匀平整，但绣线用错了，眼睛出来怪怪的，只能拆了重做，还专门跑市场新买了一些线，第二次做的时候，双眼皮绣线做太宽拆了一次，结果留下了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齐天晚还是拆了重做，那时候眼睛都已经绣好了。
和新雨看他拆来拆去都忍不住劝了几句。
“这也看不出来，拆了太可惜了吧，好不容易绣到这里了。”
齐天晚坚决拒绝：“不行，有痕迹就不完美了。”
这种时候他的完美主义又犯了，和新雨只能看着他拆了再次重新做，第六天的时候，他终于终于将整个面皮给绣到了满意程度，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画纸上的简笔画活了过来一样。
和新雨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真的很厉害，几乎看不出来一点粗糙的地方。
面皮好了后就是绣手掌的爪爪和屁股上的logo，这些好了后就剩下缝合，缝合用了一晚上，现在还剩最后一步，充棉，装骨架，娃娃就能站起来了。
齐天晚这些天也买了大号的骨架，早早备在了一边。
熬了这么久，终于将脖子缝合好，齐天晚顾不得欣赏，松开手就去揉酸胀的肩膀和手腕，坐太久又太紧张，全身上下都难受，眼睛也干涩到不行。
齐天晚去洗了把脸活动一下，回来的时候和新雨已经趴到大娃娃面前了。
她脑袋顶在大娃娃脸前，虽然脸还没有rua过，但塞棉花的时候特地调整过了，现在看上去就非常正。
和新雨看自己的娃娃看了半天，有点失落地道：“我现在觉得自己不是最好看的了，这个才是，你会不会喜欢她多过我，我感觉自己要失宠了。”
齐天晚嘴角抽搐：“你是在变相夸赞自己么？这大娃娃不是根据你本身样貌做的？”
和新雨立即跳起来，一改刚刚失落的嘴脸，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我那不是被自己的美貌给震惊了么，没穿衣服都这么好看。”
说到穿衣服这件事，现在家里确实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给它穿，暂时只能光着屁股了。
齐天晚给大娃娃扎了个辫子简单做了造型，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又想起那天见到的人。
过去这么多天，那一眼始终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可惜这些天和新雨再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出事的缘故。
要不然弄点什么事让她着急一下？
不行不行，这也太不道德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坏心眼了。
至今没有清晰认识自我的齐天晚仍不承认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跟和新雨如出一辙的鬼马点子。
果然这就是两人相处契合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