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周牧野草草吃过晚饭。许青格再也不来给他做晚饭了，他只能自己随便对付点。
随后他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因为许青格生病他精神紧张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的补一觉了。
他活动活动胳膊，感叹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不过是抱着许青格半夜，这胳膊就那么酸疼。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陪你折腾了大半夜，胳膊差点废了，一醒过来不扑到我怀里求恩爱就算了，竟然敢跟别的男男女女调情？”
想起白天许青格跟林楠还有谢涛那眉来眼去的德行就生气！
他偷偷跑去刷林楠的朋友圈，像个刺探敌情的探子。然后发现今天林楠就发了一条，“事后紧急避孕的措施……”
果然是妇产科的医生啊。
周牧野随便看了几眼，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和许青格这辈子都不用避孕了，两个都是男人，还能怀孕不成？
许青格要是能怀孕，那许想归就是他周牧野的亲生儿子了。想着想着就乐，心想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那他也不必吃许想归亲生母亲的醋了。
想完就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天方夜谭呢！
刷着刷着，又刷到了谢涛，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发这么肉麻的话，“故人心，故人月，清风依旧，我心依旧，等候，等候。”下边配图一张柳梢处的月亮。
“妈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比我们公司那个实习生做的‘诗词自动合成软件’写出来的诗还垃圾！”
还故人心！还你心依旧！这不□□裸的对许青格的性骚扰吗？
行！爷爷今天就告诉你，谁是许青格的“曾经沧海”！
周牧野啪啪打出几句诗，“蚕丝被，小薰香，雄风依旧，缠绵依旧，小床，小床，吱呀作响。”
嘿！比谢涛那老痞子的还多一句，多的那一句简直是全诗的精华！
它有声音！
这一句将那种意乱情迷的场景刻画的淋漓尽致。闭上眼睛，那声音，那画面，简直栩栩如生！
嫉妒死你！
得再加上一张图强化一下。
周牧野摆出一个美人在侧的姿势，仿佛臂弯里真的搂着一个人。然后他拿着手机拍下自己半个胸膛，配图，发送，成功！
没一会儿，林楠在底下回了一个“……”
吴家文评论，“你俩和好了？”
周牧野回，“没办法，对方太倒贴，心一软就原谅他了。”
谢涛评论，“怎么图片看起来就只有你一个人的样子，身旁真的有别人吗？”
？？？？
周牧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战，想要双人照，那还不简单，人就住他楼上了，现在就去拍！看我不狠狠打你的脸！
许青格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着上身，只穿一条家居裤的周牧野。
跟十年前相比，这个身子更结实更有男人味儿了。经常健身留下的紧致肌肉，胸肌，腹肌，甚至还有人鱼线，每一处都在挑战许青格的定力。
不，其实他向来在周牧野面前没什么定力！
“你怎么来了？”许青格一说话，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他脸一红。
“你家的破门到底搞的什么狗屁密码，试了十八个都打不开！”周牧野有些生气，他把所有能想到的日期都试了一遍，就是打不开，实在没办法才敲的门。
一边敲门一边暗暗生气！
“用得想归的生日，6月14。”
“切！”周牧野懒得去深究，越深究这个日子越生气，但凡许青格是个女的，他都要怀疑许想归这个孩子真的是跟他生的了。
当年，按最后那一次算，日期正好对的上。
“刚撇下我就跟别的女人睡了？”周牧野靠在门上阴阳怪气地说，“那女的知道你在我身下是什么德行吗？她要是知道还愿意跟你睡吗？”
“我……”
“算了，懒得计较你那些风流史。”
周牧野一把把他拉到怀里，疯狂的亲吻他，直到把许青格吻得目光迷离。
他沙哑着嗓子，趴在许青格耳边说，“许青格，我努力忘掉那个女人的存在，以后你也不准再提。”
许青格搂紧他的脖子，喃喃道，“好，谁都不提。”
周牧野亲亲他，“想要吗？”
“想，快想疯了。”
周牧野猛地抱起他，一脚踢开卧室门。
“你小点声，别把想归吵醒了！”
周牧野把他扔到床上，堵上了他的嘴，现在他不想提起那个孩子。
两个人意乱情迷之际，许青格皱皱眉头。他总觉得周围还是有医院的味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洗澡。”
“做完了再洗，别扫兴！”
“不行！我一定要去洗！”许青格把他推开，看着他，“我身上总有医院的味儿，闻着难受。”
周牧野无奈只好放开了他。
许青格翻身下床跑到浴室开始洗澡。
其实他已经洗了四遍了，但依然觉得医院的味道如影随形，沐浴露用完了大半瓶，身上都搓的通红一片，医院的味道还是洗不干净。
周牧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一会儿捏捏自己的肱二头肌，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腹肌，对自己的身材别提多满意。
“许青格，你快点儿！再磨蹭，老子可不伺候了。”
他躺在许青格的床上，鼻息间全是他味道，真好。
就这样吧，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许青格能回来就不错了，盼了十年，终于把他给盼回来了，还闹什么呢？
周牧野随意地瞥了一眼床头柜，上边放着一盒药，他拿过来仔细一瞧，刚抚平的心立马又沉到谷底。
他像是不信邪一样，掏出手机找到林楠今天新发的那条朋友圈，看到她下面配的图片，跟手里那盒药的包装一模一样，“事后避孕？”
许青格怎么会有这种药，难道他还带过女人回来？
周牧野心痛到难以呼吸，把药甩到地上摔门而去。走到一半还是气不过，捡起那盒药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许青格看到他进来，“还没洗完呢，等一下。”
“许青格，告诉我你床头放这个干嘛？”周牧野阴沉着脸，这次看着是真有点吓人。
还不是因为你不爱用套！这还是刚回来那天去药店买的，吃完就放那里了。
“不要告诉我这是买来给你自己吃的。”
许青格想，不给我自己吃，还能给别的女人吃。难道你觉得我会带别的女人回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随便？
“就是我自己吃的。”
“你一个大男人吃这个干嘛，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避孕？难道你会怀孕吗？”
许青格很想告诉他，会！但让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个实在说不出口，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周牧野，你总是不听我解释，所以我回来这么久了咱俩之间还是矛盾重重。我不想跟你吵架，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好啊，那你解释，今天你就解释清楚，当年为什么走？那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许青格身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他□□着站在周牧野面前，羞耻感慢慢从心底涌上来，“等我洗干净，穿好衣服好好跟你说，现在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好！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偏要你现在就说清楚！
周牧野上前一步抱紧他，吻着他，动作粗鲁的要命，“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别人，只有我！”
“周牧野，我真的只有你。啊——你别咬！”
周牧野狠狠咬了他一口，咬在肩膀上，留下一个齿痕，他死死盯着许青格的眼睛，“只有我的话，孩子是怎么来的？不要告诉我，他不是你亲生的！”
“是我亲生的，但不是跟别的女人生的。是……”许青格低着头，一脸的难色，他不知道周牧野能不能接受这个真相，会不会也觉得他是个怪物？
“是……你的孩子。”说完，许青格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周牧野的表情，他怕他会看到满脸的恶心。
毕竟，当年知道怀孕的时候，连他亲妈都是这样骂他的。
周牧野疑惑了，“你在说些什么屁话？许青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逼是吧？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跟我生的？你跟我生的？两个男人生的孩子？开什么玩笑？要骗我也找个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你他妈的长生孩子的器官了吗你？别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女人？”周牧野简直要被气疯了，他把许青格拽到镜子前，拨弄着他的，“你告诉我，哪个女人长这个玩意儿？”
许青格被周牧野的举动羞得满脸通红，耻感油然而生，怒火也蹭蹭上涨。
“你不信就算了！”许青格本来还想跟他说，自己肚子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胎囊，平时体检看不太清，怀孕的时候就很明显。
而且，那个胎囊还发生了病变，他马上就要死了。
许青格挣脱开周牧野的掌控，继续没事儿人似的洗着澡，“想归就是我跟别的女人生的，我就是喜欢女人，当年就是因为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女人才逃跑的，就是为了离开你！我回来后，也天天往家带女人，天天不重样……”
“段！青！格！”周牧野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
“你敢呀，你又不是没揍过，揍完缝了九针呢！倒是比额头上的那道小点。”许青格摸摸自己的头顶，作势要扒开自己的头发给他看，“你要看看吗？那道疤到现在还没长出头发来呢！”
周牧野看他要扒开头发，神经反射似的闭紧了眼睛，浑身都在颤栗！
那道疤是他永远不敢想起的痛，想起来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许青格看周牧野这副样子，立马就心软了，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道疤。
“周牧野，”他轻轻握起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周牧野猛的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青格叹息，唉，本来好好的，怎么又搞成这样？
许青格站在镜子前，试图扒开头发看看那道疤，可是它长在头顶上，实在看不见，只得作罢。
那时候，周牧野抱着满头是血的他慌得不成样子，一边哆嗦，一边腿软，明明都走不动道了，竟然还能坚持把他送到医院，还真是个奇迹。
缝针的时候，许青格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我不缝针！放——开——我！牧野——救——我！我不来医院，我害怕！啊啊啊啊啊啊——”
周牧野看着这样的他眼泪直流，握着他的手不停地说：“别怕，别怕，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
“把他按住！按住！这样怎么缝针！让他别乱动！”
许青格在里边挣扎的厉害，几个医生差点按不住，“啊啊啊啊啊，周牧野，我不要！我害怕！救——我——”
这些回忆总是痛苦的，许青格站在镜子前，上边又浮起一层水雾，他伸手把雾气擦干净，然后叹气，“这次好像真的把他的给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