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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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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望见光禄寺卿,谁知队伍里站出来一大臣,道:“臣,有本启奏。”

    孟云泽完全对不上号,晕乎乎地听他说了一大串话,打了一腹草稿派不上用场,正是无言以对,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光禄寺卿。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孟松源一如往日思绪放空,回味着早膳啃了一口的猪肘子,只可惜早朝匆忙,没来及多尝尝口,回去中午定要大快朵颐。

    忽然,他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抬首一看,便见上方的皇帝正盯着自己,顿时背脊蹿上来一股寒意。

    皇帝不发话,孟松源提心吊胆,这是等着他开口呢,直觉得说些什么,便硬着头皮站出来,“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

    话落音,好半晌未闻回声,孟松源悄悄地往上看——皇帝竟然还直勾勾地牢牢望着他。

    朝堂上乌压压的朝臣们林立,明明应该是燥热的天气,孟松源却如坠冰窖,两股战战,有种摘下乌纱帽跪地的冲动。

    随着时间的拉长,不少的朝臣注意到了异样,纷纷回过头,看他这位平素不打眼的光禄寺卿是哪里招了皇上。

    孟云泽别无他法,收回视线,明白过来父亲是派不上用处了。

    “皇上,”另一大臣说,“陆知州罪证已查清,徇私舞弊,渎职以致百余人枉死,贪污银两足有两万万两,呈于大理寺和刑部,还望圣上定夺——”

    怎么办?杀了他吗?

    孟云泽关键时刻大脑空白,未能反应,又有一道声音响起:“皇上,臣有奏,长裕二地连年干旱,饿殍遍野……”

    “倘若拨银赈灾,再出前祸,又当如何?”“可人命关天,万万不可耽搁——”“皇上慎思啊!”

    无数道声音传入脑海中,孟云泽晕头转向、两眼昏花。

    面对乌云盖顶似的朝臣,静默数息,沉重地脑袋不由自主往下坠,一头撞在了御案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

    孟云泽骤然从床上坐起身,四周又变回了郡亭宫熟悉的模样,季庚正在旁边。

    她慢慢地放下心来,擦了擦脑门的汗,仿佛大梦一场,浑身虚脱,“好在只是做梦……”

    季庚疑惑问:“主子梦见什么了?”

    “有道是漆园蝶,入庄周梦。”孟云泽笑道,“话说,我睡着的时候,没什么异样吧?”

    “主子您是知道的,雷打不动啊。”

    “那就好,那就好。”

    孟云泽合上被子,又想躺回去。

    这时候寝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祝姑姑领着宫人走进来。

    孟云泽自知不妙,无奈地和季庚对视一眼。

    祝思毓扬着嗓子高声道:“才人还睡着呢,可知前朝出了大事,皇上今日早朝的时候昏过去了!”

    “……”

    季庚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自家主子从床榻跌下来,一脸魂游天外,“主子?!”

    孟云泽望着自己的双手,“是真的?”

    夕阳铺落在含象殿。

    太医署若干医官围在寝宫紧闭的门扇外,压低了声音交流。

    殿内并没有点明烛火,光线昏暗,太医令荀舫年近八旬,形单影只地杵在中间,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满脑门的汗,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哆嗦个没完,“依老臣看,陛下昏迷的原因,恐怕是积劳虚损……”

    “只要多注意休息,再开方子调理一番,应当并无大碍。”

    窗扇隐隐泄出外头的浓烈的余晖,榻边皇帝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搭在膝上,眼睛点漆似得黑。

    他既不吭声,也没把眼神移给老太医。

    常骓进来了,捧着一沓子奏折,“陛下,老奴把今儿早上的折子都拿过来了。”

    皇帝随手抽过一本,翻看一眼,“是刑部侍郎递上来的?”

    “回皇上,是今日早朝所议。”

    “那为何我毫无记忆?”他说话常常与谈论天气时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这……”荀舫虽年迈,但腿脚相当康健,砰咚跪倒在地,满头汗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皇帝对于今早发生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觉得似乎睡了场昏沉的大觉,待到醒来,额头上磕了好大块还没有消下去的青紫。

    “或许是陛下受伤而留下的后遗症,好生按时用药,待淤血化开,便……”

    皇帝停下翻书的动作,疑惑地想这老头子说什么鬼话,很快不耐地抬手,示意他下去。

    荀舫一番心境大起大落,有那么一刻都觉得自己脑袋要落地,整个人虚脱般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告退了。

    皇帝坐在榻上,安静了会儿,冷不丁开口问一边的常骓:“闻藏呢?”

    常骓垂首,道:“闻侍卫去大营巡防了。”

    “这个时辰去巡防?”

    常骓的表情有些微妙,心里觉得闻藏脚底抹油跑得倒是麻溜。

    紧接着听皇帝道:“叫他回来。”

    常骓对闻藏有些同情,“是。”

    孟云泽花了好些时间来消化和平息这件离奇的事实,她总算安安生生地待在松花园,有心朝外打听皇帝的消息,奈何这儿耳目闭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了。

    日子是要继续过的,惴惴不安过后,她便不放在心上了,转而又一个问题找上了门。

    “主子,御膳房送的是什么呀?前日这饭菜是凉透的,到今日竟捡些馊的烂的,怎么能下得了口?”季庚愤懑地食盒放在桌上,“他们怎么回事,未免也太过分了!”

    孟云泽眼瞅着叹息道:“少了银子打点,连口热饭也吃不到了。”

    她门清得很,母亲这下是彻底放手不管她了。

    “当是喂猪食吗,我要找他们说道说道,”季庚放心不下,记挂着孟云泽的衣宽,生怕短了她一口,给人饿瘦了,“现下的确拿不出银子,可好歹享了咱们许久的好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没有好处了就看人下菜碟,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孟云泽看她一脸恼怒的样子,先笑了,“规矩这两个字,从你嘴巴里冒出来,真是狐假虎威,还打算去教训别人呢?”

    季庚噎了一下,然后说:“我是、你上面不正,我才歪的……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难道日后就忍着御膳房把他们猪食塞给咱们吗?我就是去要点清粥,您好歹也能将就将就吧。”

    “你便是去,得到的也只是搪塞罢了。”

    “那我就去找祝姑姑……”

    孟云泽摸了摸下巴,“说到祝姑姑,你不若去算算咱们去看望皇后娘娘的日程,没准还能蹭上一顿好的呢。”

    祝思毓常常来郡亭宫,对于孟云泽的境况是明了的。

    听孟云泽有意无意地朝自己提起皇帝,祝思毓当即神态变化了几番,隐隐透着嘲笑讽刺,“皇上的事,咱底下人怎么好打听呢?”

    这孟才人瞧着心高气傲,此前一直心不在焉的,如今对皇上也起了心思,晓得要奉承了,可叫她逮到了拿捏的机会,可得好好挫一挫对方,“呦,您怎么问起皇上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孟云泽实在是有些抓心挠肺,毕竟与皇帝换了身体的事,太过离奇,兼之她在太液池被当做刺客,生怕哪儿出了差池,不由得打探有没有什么异常。

    “太晚了。”祝思毓站起来,垂着眼皮子看她,“孟才人,您这关心委实不合时宜,我想,我以后到您这的日子也不会多了。”

    “你不来了?”孟云泽下意识道,“还有这种好事?”

    祝思毓黑下脸来。

    季庚一听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太晚了?”

    孟云泽接道:“难不成是陛下磕着脑袋,病情急转直下……”

    祝思毓忙阻了她的话,左右看看,咬牙道:“放肆!陛下好端端的,容得了你在此大放厥词?说这些……”

    孟云泽一脸无辜:“这不是您……”

    祝思毓惊觉被她带跑了,按捺住恼火,拂袖道:“孟才人,你的日子是过到头了!”

    孟云泽茫然地看着祝思毓与一众宫人离去,“我这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还能怎么到头呀?”

    季庚扑到她腿边,“祝姑姑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啊!”

    孟云泽一挥手,“别听她的,就是卖关子,她刚才很想跟我说呢,没逮到机会,憋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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