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烤肉吃到半程, 顾亨玉又坐不住，起身去拎了好几瓶啤酒回来。
席贝楠瞥了一眼他放到桌子上的几瓶酒，吐槽：“昨晚还没喝够？”
顾亨玉十分不谦虚：“昨晚那点酒, 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反正明天早上没课，吃烤肉不喝酒, 太难受了。”
他和席贝楠两个人互怼习惯了，知道席贝楠绝对不会顺着他来，因此直接毫不犹豫地把攻略重心放到了陈铭辰和云野身上。
“老陈, 小野，来点？”
云野率先摇了摇头, 吃着肉淡声解释：“不喝了, 我现在脑袋还有点胀。”
顾亨玉一听这话, 连忙不敢再劝云野, 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到了陈铭辰身上。
“老陈来点吗？咱们认识那么久, 我一次都还没见你醉过，我很好奇啊，你的酒量到底在哪？”
陈铭辰和云野面前摆的几盘肉，是云野后来去拿的。
陈铭辰右手边最趁手的地方，摆的是他平日里口味比较偏好的牛肉, 牛肉旁的专属酱料同样摆在了离他近的位置，也是他喜欢的口味。
然而牛肉和酱料都不是他拿的也不是他摆的。
云野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 陈铭辰能看出他是很自然的下意识举动，这样自然的下意识举动很多, 甚至包括时不时的会将烤好的比较符合陈铭辰口味的肉放到中间的公用盘子上。
就好像这些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已经做了很多遍，所以刻进了肢体记忆里。
但云野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 肢体上也能看出尽可能在和陈铭辰避开不必要的接触。
陈铭辰习惯性不会把生活里发生的大多数事情特意装进记忆里，平日相处上除了基本交际需要礼貌注意的地方，他几乎不会再去留心其他东西。
所以他没能够想起来，以前有过的几次宿舍聚餐，云野是不是也有这些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太注意到的下意识举动。
顾亨玉说话时，陈铭辰正有两分出神，因此听见顾亨玉喊他，便下意识答应了下来。
于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两瓶酒摆在了他面前。
顾亨玉服务十分周到，不仅给他打开了啤酒瓶的盖子，还顺带着直接给他满上了一杯。
陈铭辰余光里注意到云野在边上扭头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很快就转了回去，就好像只是听见动静后人本能看过去的反应。
陈铭辰温笑着和顾亨玉闲扯了两句，配合着喝掉了顾亨玉给他倒的一杯酒。
顾亨玉一见这，瞬间来劲儿了。
陈铭辰平时不太会喝酒，只有在必要需要喝酒的场合，他才会喝适量的酒作为基本礼貌。
顾亨玉见过他喝最多的一次，就是前阵子他的生日会。
毕竟作为主角，那天晚上很多人来和他敬酒。
那天晚上顾亨玉都喝吐了，他记得陈铭辰喝得比他还要多，但陈铭辰还是半点不见醉，依旧一副有涵养的温笑模样，连走路都不见晃。
顾亨玉一向自诩能喝，因此他对陈铭辰的酒量好奇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今天陈铭辰令人意外地配合，他给陈铭辰倒过去几杯，陈铭辰基本上都会喝下。
虽然有的时候不是马上会喝，但慢慢的也会把手边杯子里的酒喝完。
他一喝完，顾亨玉就马上动手给他添，半点不带停的。
有两三次添的时候，顾亨玉注意到云野在看他，他就嘿嘿冲云野笑：“小野，你也要来点吗？”
云野马上摇头拒绝，眉眼间似乎有些紧张地迅速移开了视线。
大概五六瓶酒的功夫，桌子上的东西基本上已经被几个人吃完了。
陈铭辰的脸上泛上了一点红，在顾亨玉还打算开酒的时候，温声制止了他：“不喝了，有点晕了。”
顾亨玉看了眼陈铭辰，明显不信：“老陈，你就别谦虚了，那天你生日，喝的是这的两倍，都没见你醉。”
席贝楠在一旁吃饱喝足，直接给顾亨玉肩膀上来了一巴掌：“得了吧你，自己要喝一会出门左拐买一听拎回去喝，已经八点多了，咱们付了钱差不多可以回学校了，回去迟了宿舍断电没热水，你去楼下给我们打热水上来洗澡啊？”
顾亨玉一听这话，当即松开了开瓶器，很是能屈能伸地道：“我先去付钱，你们到外面等我吧。”
席贝楠一边穿外套一边答应：“嗯，一会出来花了多少钱说一声。”
顾亨玉点点头起身去了收银台，席贝楠穿好衣服的时候，见对面的云野和陈铭辰也在套外套，便先起了身慢慢往外走。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冷，云野出门时穿的一件棒球服外套。
外套有一排需要按的暗扣，他出门前穿的时候没觉得多麻烦，现在旁边坐着陈铭辰，陈铭辰因为套外套时远时近的手臂在他余光里晃，一时间让他产生了一种手下的扣子多到根本扣不完的感觉。
等他好不容易扣完，刚松了口气，一抬头，就发现陈铭辰正一只手撑在餐桌上，抵着脑袋，温笑地看着他。
他不小心看过去，陈铭辰不仅没躲，还笑意加深了一点温声开口问他：“穿完了？”
云野看着陈铭辰的笑，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片刻后反应过来，迅速移开视线，点点头，有点僵硬地率先起了身。
陈铭辰跟在他身后起身。
两个人走出去几步，陈铭辰走到了云野身边，和他并排走着。
烤肉店的过道比较窄，两个人并肩走着很难避免时不时打到肩膀。
云野已经感觉脸上开始热了，但他怕移开太明显又被陈铭辰抓，所以忍着走到了烤肉店外面。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出了烤肉店，陈铭辰还是挨着他走。
外面和店里不同，那么大一条路，两个人没理由还挨着走。
因此云野小动作地往旁边挪开了两回，但两回都是刚挪开没多久，陈铭辰的肩膀就又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第二回陈铭辰的肩膀挨上来，云野差点没忍住脑子里又开始思绪乱飞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人似是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小野。”
云野顿时像一只被猫抓到的老鼠，浑身一僵，一双眼睛又下意识地睁得有两分圆，等了一会没等到陈铭辰再继续说下去，他才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陈铭辰一眼。
然而一扭头，就又撞上了陈铭辰满脸的笑。
陈铭辰的脸的确比平时红了一点，但是如果不是平时看惯了他的人，其实不太能分辨出来，只会以为是比较自然的红润肤色。
他抬手轻揉了两下太阳穴，温笑着出声：“我有点晕，可以靠着你一点吗？”
云野见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脸瞬间热了。
他忍着心底打鼓的感觉看了眼陈铭辰的眼睛，发现陈铭辰眼底似乎是添了两分平日里不会有的朦胧醉意。
所以陈铭辰这是……喝醉了？
云野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陈铭辰喝酒，就连顾亨玉口中陈铭辰喝很多的生日那次，他自己都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记得陈铭辰当晚是什么样的。
他纠结了片刻什么也判断不出来，但见陈铭辰眼底的醉意不似有假，于是扭回头再次往前走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让陈铭辰挨着了。
席贝楠站在前面路口的位置等，两人过去后没多久，顾亨玉也出来了。
四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每次出行，基本上都是顾亨玉先垫付打车钱，回去后一行人再一并清算，因此上车后惯例是顾亨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宿舍里的人都知道云野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所以每次坐车，后座靠窗的位置肯定会留一个给云野。
剩下的两个座位，有时候席贝楠靠窗，有时候陈铭辰靠窗，并不固定。
这次陈铭辰一直挨着云野，因此云野先上车以后，陈铭辰就跟着坐到了后排中间。
车子开始行驶以后，陈铭辰便整个人后仰着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因为上车前一直挨着的缘故，坐到车上以后，他整个人也朝云野那边偏了一点。
并不太明显的距离，但是三个大男人挤在后座，这么一点的偏向，就会直接导致他和席贝楠中间空出间隙，胳膊挨到云野的胳膊。
尤其是在几次车子拐弯后，因为惯性，陈铭辰往云野那边倒了几次，挨得云野就更近了。
云野觉得自己像块夹心饼干中间的夹心，被陈铭辰和车门夹得半点不能动。
再加上陈铭辰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他就老老实实的更不敢动了。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顾亨玉忽然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闭着眼睛的陈铭辰，他当即开口询问：“老陈这是怎么了？不会喝醉了吧？”
云野思索了片刻，回应了一句：“好像是，他说他有点晕。”
顾亨玉闻言，在前面乐半天：“不能啊，上次老陈喝那么多，也没见他醉，难道这家店的酒是假酒？”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出答案，陈铭辰也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动作，顾亨玉便也乐着没开口了。
不多时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席贝楠推开车门率先下车。
就在云野犹豫要怎么叫醒陈铭辰的时候，发现陈铭辰已经自己睁开了眼睛，而后动作有些缓慢地撑着下了车。
云野下车后，顾亨玉也付好钱下了车。
几个人往回走的路上，陈铭辰还是一路挨着云野走。
顾亨玉见他那副样子，顿时嘎嘎乐：“真晕了啊？那家店的酒不会真是假酒吧。”
陈铭辰笑笑没有说话，一行人就这么走回了宿舍。
宿舍楼道里的灯是感应灯，这个时间点男生宿舍楼里还到处都是去别人寝室串门的人。
因此当四人走到宿舍门口时，刚亮起过的感应灯正好灭了。
顾亨玉踩了几脚，感应灯还是没动静，他小声吐槽了一句：“这灯真的得跟大爷投诉一下，经常时灵时不灵的。”
他说话间埋头在胸包里翻钥匙，翻半天没翻到，席贝楠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两个人挤在门口开门，云野和陈铭辰就单独落在了后头。
可能是因为身处黑暗，那种醉酒后的迷糊感更明显。
云野感觉到陈铭辰站定后又往他身上靠了一点，脑袋都几乎要靠到他的脑袋上了。
陈铭辰整个人倒是面朝前向着宿舍门的方向站着的，但他呼吸间时不时的酒气还是能被云野分明地捕捉到。
也是因为这分明的酒气，云野一直立着没动。
他还是会在和陈铭辰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忍不住浑身发烫，但在知道陈铭辰喝醉了，可能不会察觉到他那点本就不太明显的异常后，他忽然又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好像属于陈铭辰的酒精作用作用到了他身上，再加上黑暗的掩护，他很轻很轻地将肩膀稍微抬起了一点，好让陈铭辰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看不见也不会想到，黑暗里本该喝醉的人，此刻眼底没有半分醉意。
那人将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和动作全数收进眼底以后，漆黑的瞳孔深处渐渐浮上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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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亨玉和席贝楠两人摸着黑在宿舍门口开了半天门，总算找对了锁眼。
打开门席贝楠第一个进去，开了宿舍的灯。
眼前一下子变亮，云野那种藏匿在黑暗里的侥幸感被光亮削弱了几分，于是他刚上来的勇气一下子又下去了几分，往上提的肩膀也不自觉地低下来了一点。
顾亨玉跟着进去后，云野和陈铭辰也抬脚往里面走。
云野让陈铭辰走在前面先进去，自己落在后面关门。
等他带上门往里走的时候，发现陈铭辰转身进了浴室。
他看过去时，陈铭辰刚打开浴室的灯往里走，他看了眼，正打断收回视线往宿舍里面走的时候，视线里的陈铭辰忽然身形一晃。
云野一惊，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扶住了险些要摔到的陈铭辰。
但陈铭辰的手还是不可避免的磕在了浴室门口摆放着的架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刚走进去的顾亨玉连忙又跑了出来，紧张问：“发生什么了？”
陈铭辰大概是因为撞疼了手臂正为拧起眉头，暂时没有回答。
云野便答应道：“陈铭辰刚刚差点摔倒。”
顾亨玉闻言，往浴室里看了一眼，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道：“小野你给老陈扶一下吧，我今天出门前冲了个澡，所以浴室里可能还有点湿。”
他说完，打着哈欠又回去了自己的床位。
云野听到顾亨玉的话，才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他一只手正撑住陈铭辰的手，而陈铭辰因为刚才要摔到的姿势，这会大半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云野看了眼陈铭辰似乎比刚才还要红上一些的脸和眼底依旧没有褪去的两分醉意，思索了片刻，暂时没有放开陈铭辰，开口问他：“你进浴室要干什么？”
陈铭辰扭过头来看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温的笑意，先开口跟他道了声谢，才道：“想洗个澡。”
云野闻言，看了眼摆在浴室里面专门用来放几个人浴室专用拖鞋的架子。
因为宿舍浴室的地比较滑，宿舍里几个人都有在浴室里滑倒过的经历，因此一行人吸取过教训后，就都专门买了防滑的拖鞋在浴室里穿。
这会浴室的地上的确还有大片地上比较湿，云野便开口道：“那我扶你过去换个拖鞋吧。”
陈铭辰又是温声礼貌和跟云野道了声谢。
云野便没敢再看陈铭辰，把人扶着进去了。
还算稳当地走到鞋架前，云野看着陈铭辰换好拖鞋又走到洗漱台前拿了毛巾，他见状，觉得应该没事了，便打算离开。
结果刚要转身，就看见陈铭辰把手里的毛巾团了两下，就要往旁边的马桶里扔。
云野懵了，连忙拉住陈铭辰，惊讶开口：“你要干什么？”
陈铭辰被他拉着停下了动作，扭过头来看他，表情仍然看起来很正常：“洗毛巾。”
云野愣了好半天，暂时压住每次和陈铭辰不小心对视都会汹涌的感觉，紧盯着陈铭辰的眼睛看了半晌以后，他确地下来。
陈铭辰大概是真的醉得有点厉害。
他有点意外。
因为陈铭辰除了微红的脸和走路不太稳，其他哪里都看不出来有醉酒的迹象。
哪怕是眼底的朦胧醉意，也是很淡很淡的一点。
但在确认陈铭辰醉得厉害以后，云野心底里第一时间涌上来的，却是一点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小开心。
就好像原本的收敛可以在这时候稍微肆无忌惮了那么一点。
他走神片刻，眼底带着思索地眨了眨眼睛，从陈铭辰手里拿过毛巾，说：“毛巾不是在那里洗的。”
说着，他拿过洗手池旁边陈铭辰的脸盆，将毛巾放了进去，而后放了一会手等水温了以后，就将盆子放到池子里接水。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陈铭辰那边传来一些响动。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结果刚一转头，就看到陈铭辰很自然地脱掉了上衣。
陈铭辰身上原本还穿了一件薄外套，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脱了，已经放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而陈铭辰此刻脱的，是他里面那件黑色的单衣。
这也就意味着，他上半身现在什么也没了。
陈铭辰的皮肤在男生里算白，尤其是在灯光下，酒后的白里透红显得更加分明。
云野有偶然间看到过陈铭辰换衣服的时候露出过腹肌，但那都只是一晃眼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直观地看到陈铭辰几乎契合了他梦中所有幻想的身材。
学校里有提供健身房，云野知道陈铭辰偶尔会去。
陈铭辰身上有一点肌肉，并不浮夸，八块腹肌也是恰到好处赏心悦目的程度，再加上他肩宽窄腰和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云野看到脑袋发懵的瞬间，就全身烧了起来。
片刻后云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移开视线，低头盯着面前的水流看。
看了一会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又想，陈铭辰都醉到连毛巾都要往马桶里扔了，他就算多看两眼，估计也不会被记住吧？
太贪心了。
云野在心底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两秒，就又不争气地扭头，偷偷打量起了陈铭辰。
陈铭辰果然没有注意他，打着赤膊的人这会走进了一旁的淋浴区，面容温和地正在打量淋浴区架子上摆着的洗发露沐浴露种种，像是在仔细认字。
云野忍不住觉得这样的陈铭辰有点可爱，他甚至冲动想现在拿出手机拍一张下来做留念，因为以后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他刚动了这样的念头没两秒，就看见陈铭辰挤了两下洗发露到手上。
挤得不是他自己的，是云野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挤完后，他竟然直接要往脸上抹。
云野顿时被吓傻了，他赶忙关掉手边的水龙头，快步走到陈铭辰手边，按住陈铭辰要往脸上糊洗发露的手，紧张道：“这个不是用来洗脸的。”
陈铭辰被按着停下了动作，扭头表情温和地看向他，开口的声音也十分平静：“不是吗？”
云野对上陈铭辰的视线，余光又不争气地下意识锁定对方的好身材，他脸颊有些发烫，硬着头皮开口：“不是的，这个是用来洗头的。”
陈铭辰静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总算是把差点怼到脸上的手放了下来。
云野刚松了口气，就看见陈铭辰放下来的手一转，就要把洗发露往身上糊。
他连忙再一次制止住，再一次重申：“这个是用来洗头的。”
陈铭辰面容平静地看向他，唇角甚至还带着淡定从容的笑意：“这个不是头吗？”
云野看着陈铭辰手放着的位置，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半晌过去，他似乎经历了巨大的思想斗争，最后情感上的侥幸心理险胜过理智，他耳后逐渐泛红，搭在陈铭辰手臂上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眼眸问：“你要洗头吗？”
陈铭辰在云野收走视线后，原本眼底温和中带着几分醉意的神色就全数收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从耳后红到脖子，甚至视线可及的衣领下露出的些许过分白净的皮肤都沾染上几乎要滴血的红，眼神逐渐发暗。
“嗯。”但他开口的声音却还是温和平静的，甚至还带了几分似是认真思索过的醉后笨拙感。
青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耳后的皮肤越发得红，红到陈铭辰的手不自觉地微蜷了一下，险些忍不住想要抬手去碰的时候，青年才下了决心似的开口：“我帮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