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家书】
亲爱的老妈：
展信佳。
自从答应您跟着禅院家主回京都，已过去近两个月。
时间过得太快了，连我都没想到，竟然真的能通过咒灵室测试。
起初我确实将信将疑，咒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禅院家的主职真的不是搞跳大神的吗？对这里始终抱有怀疑的我真的能通过吗？
好在禅院家的一位前辈慷慨地为半吊子的我提供了帮助。他的名字是禅院甚尔，是个身手相当厉害，脸帅到可以去做偶像派的人。我很喜欢他。不考虑辈分和年龄的话，我希望以后的丈夫可以是他。
读到这里的您，请不要跳起来或者晕过去。我想说的，也仅是甚尔【老师的一面】是我的理想型而已。虽然不曾提及，但我能察觉到甚尔在禅院外私生活的丰富程度。有时甚至能从他的羽织上嗅出不同的香水味。
我不想批判别人的生活，只希望他能尽早从情场毕业，毕竟情场浪子是没一个好东西（涂黑划掉）有好下场的。而且甚尔也不见得有多快活。
不管他了，还是说点重要的事吧。
老爸留给我的那把打刀“大俱利伽罗”，在先前的战斗里帮了大忙。那是一把很有个性，却靠谱好用、十分帅气的刀。一定是老爸在天上为我们祈祷吧，才会让我拥有这么厉害的同伴（打刀）。
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但我还记得老爸在家附近的仓库里存放着不少刀剑，据说是来自田中家先祖的珍藏？
等京都的事务结束、尤其是家主大人松口后，我会回来一趟的。看望您的同时，也想带走几把刀剑。不是走私卖钱，请尽管放心。
一直以来，我被这个家族带来的代沟环绕。艰难适应的同时，所幸总会迎来转折。初期的水土不服已经过去，现在称得上一切安好。您曾提起的直哉少爷十分活泼，我们进行过各种形式的交流，我待他也像当做弟弟一般。
不日我会带着京都的特产回家看望您。生八桥点心我在禅院家尝过了，很好吃，连大咖喱（被墨水笔涂黑）禅院家的双胞胎都很捧常
照顾好身体，勤快吃药。我无法左右陪伴，但未来会努力变强，直到可以让您依靠。
爱你的茉莉
……
禅院家嫡子罕见拜访，简单行礼后就要求和禅院茉莉单独谈谈。两个人目光相对，一旁的女主人看在眼里是有些担忧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友好，真的要让他们单独相处吗？
茉莉曾和直哉起冲突的时间，禅院夫人先前撞见现场，却不知道后面进展如何。两人明显比初遇那会更为熟悉。穿着剑道服的少女大喇喇站起身，先是用毫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扫射直哉，然后头一转便朝着后方走廊的房间走去。
“我知道哪里有空房间，跟上来。”
“……”
这种命令式的语句一出，女主人更加忧心忡忡。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禅院少爷”的雷点就已经被踩了个足。
作为这个家的长辈女性，她对禅院男性对女性的繁琐要求再清楚不过——比如见面时要行礼，说话要用敬语轻声，同行要跟在身后三步。
一条没做到的茉莉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像只骄傲巡视的小狼；全然不知背后的黑发少年阴着脸跟随，绿瞳深沉，紧握拳头。
……出乎意料的是，直哉没有爆发。他大概真的有事想要和茉莉商量，所以一直都很沉默。
啪嗒一声，房间的纸门被拉上，两人的说话声瞬间弱了一些，听不太清楚。让禅院夫人想不明白的是，那两个孩子不怎么对付，甚至两看两相厌，还能有什么话需要私底下交流呢？
有仆妇不放心地上前询问。“要去通知一声家主大人吗，夫人？”如果禅院家嫡出的少爷在扇大人的府宅受了欺/辱，也不知道是否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另做文章。她们必须保护好自己才行。
头一次撞上这种事，禅院夫人同样拿不定主意。她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眼前一会是黑发少年冷硬的神情，一会是少女挑衅的眉眼；一会是直哉惊才绝艳的投影术法，一会是茉莉同样快到离谱的拔刀术。
要干涉吗？把两个水火不容的人放在一起，真的不会出意外吗？在触及真希和真依好奇眨巴的眼睛后，焦虑症都快出来的禅院夫人终于冷静下来。她一手一个摸了摸脑袋：算了，给孩子们一些空间也罢。要多信任他们才对。
然后下一刻，她就听见什么东西撞上榻榻米的巨大声响。
“砰！！1
……现在去通知禅院家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如果我能像小说读者自由切换视角、又或者像齐o楠雄有心灵感应的话，那么我一定能得知房间外的叔母焦急纠结的心情，也尽量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但很遗憾，该打架的还是会打的。这就是我与禅院直哉的宿命。
在这小子直眉楞眼地跑来要私聊时，我就做好动手的心理准备了。虽然禅院直哉口口声声说要和好、不要打架，装得一副和平使者的样子。但那翩翩少年的皮相下，分明翻滚着冰冷燃烧的怒火。
果然还是个不成熟的家伙，再怎么伪装都藏不住他想要大肆破坏、大喊大叫，宣泄不甘的愤怒。
到底是谁会给直哉少爷这么大的气受呢？不管了，先幸灾乐祸一下再说。
想当初被扣帽子关禁闭、竹刀被毁，我就经历了怒火滔天的一遭。不同的是，我这个人向来该爆炸时就爆炸，绝不存一点隔夜的怒火。毕竟一直憋着怒气的人不是肝疼，就是进精神病院了。不管哪一个结局，我都不想拥有。
所以针对他的请求，我回得相当爽快。“说得好，但是我拒绝。”
“……你说什么？”
“我和你的仇还没算完吧，直哉少爷？还是说你想给我装傻？”
我掏掏耳朵，在那双冷掉渣的目光下提醒道。“竹刀。你还记得么？”
禅院直哉疑惑地皱起眉毛，似是在回想。我的手指渐渐摸上腰侧的刀柄，然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他的回答。
“哦，你还记得那破烂东……”
大俱利伽罗瞬间出鞘，我一刀朝着禅院直哉砍去！而对方瞳孔一缩，似乎早有准备迅速后退！雷鸣电闪的一击，重重砍在少年原先站着的榻榻米上！竹屑与碎木顿时四溅开来！
我站在空洞边缘，直视跳出一段距离后的直哉。他的眼瞳亮得惊人，紧紧地锁定我，还有胆子笑出来。
“分家出来的三流角色，也不过如此。”他轻蔑道。“甚尔君会教你真是大材小用。”
“醒醒，跟兔子似起跳的禅院直哉君。”我说。“这才是开胃前菜，要揍你得上满汉全席才行。”
“你以为通过咒灵室，自己就无所不能了？连术式都没有继承，别想的太美了，田·中茉莉。”
“欸？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之前的姓氏，太感人了。我这就用这把田中家传的宝刀好好伺候你。”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禅院直哉虚伪的和平鸽计划顺利落空。少年气笑着摆出起手式，我也将打刀横在胸前防御。用冷兵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确实不符合剑道道义，但是我有理由相信，那个起手式是出自他那诡异的身法——
他动了，空气中只剩下少年黑色的残影。我下意识举刀防守，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直哉重踢飞出去！
——但这还不是结束！直哉的身形再一次消失，我忍痛喊道：“大咖喱1
没有佩戴咒力眼镜的我，自然看不到付丧神的所在位置——但是看禅院直哉的神情就足够了。
只是面露吃惊的那一丁点停滞，就足够我判断出大俱利伽罗的方位，同时下达指令！
“胴1
数不清次数的练习，足以构建起我与大俱利伽罗的默契。虚幻中的付丧神一刀刺向禅院直哉的躯干，趁着他惊怒躲避的那一瞬间，我飞身向前，一拳揍在那张躲闪不及的脸上！
“……呜1
“休战休战休战，我休你大爷的战！禅院直哉1
“唔呃！你的刀，居然是……啊1
“闭嘴！不许打大咖喱的主意1
我揪住他的领子来回揍他，“你就是个弟弟，你就是个弟弟1
“你……禅院家不会……”
“我才不管家主大人会怎么说！我也不关心禅院家的人会怎么看1我暴躁的一拳补在他下巴上。“有本事再来关我禁闭！我还会再揍你！你就是个弟弟！1
“放手！我父亲他……”
“——倒不如说，技不如人的你在家主大人面前又该如何交待。”
“接受现实吧，小少爷。”
我用刀柄拍了拍直哉的脸，盯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屈/辱说道。“而且这次是你输了。”
“………………”
脸再次肿成猪头，这一回升级成委屈猪头的直哉终于消停了。他挣扎的力道一去，我就松开手，让他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
“……你满足了？”
“差不多吧。”我回道。“没见过比你更讨打的小孩了，累死了。”
没有半点暴打熊孩子产生的罪恶感，我四下看了看，找来个蒲团，然后在他身边趁着下巴随意坐下。输了的禅院直哉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趁他在怀疑人生，我决定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才行。
“你到底是怎么想起来上门犯……求和的？”
凭借我这标准正常人的思维，实在搞不清这位小少爷的脑瓜里到底装着什么。我其实更想知道的答案是，“你到底想干什么来着？”
“我想让你和我一道去阻止甚尔君。”
“哈？”
“…………他要离开禅院家了，你都不知道吗？”
禅院直哉爬坐起身，终于不是虚伪的冷漠，而是气急败坏的恼火。而我更是莫名其妙。“甚尔不是没事就出门么，这又怎么样？”
“……我说的是离开！离·开1
禅院直哉这回气得哇哇叫。“不回来的那种！甚尔君不想待在禅院家了！就因为……一个女人1
“哦，所以甚尔想出去过日子。”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哪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愿意一直待家里啃老呢？我理所当然。“不回来就不回来呗，他一个成年人肯定有办法活下去的。”
“……”
“还用得着你一个小孩操心？你又不是甚尔他妈。”
“…………”
“喂，再瞪我抽你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