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傅靖之被劫
现在正是徐州会战打得如火如荼之时, 白辛夷不相信傅靖之会无缘无故的枪杀上峰。虽然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但直觉告诉她,傅靖之不是冲动的人。
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 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傅靖之不会不知道这些。
但白辛夷也只是感慨而已,傅靖之是好是坏都和她没关系, 她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白辛夷回到家时, 家里早就吃过了午饭,两个弟弟也去上学了,只有父母和小弟在家。
“辛夷,你不是去照顾苏小姐了吗, 怎么提前回来了?”看见她回来,杨爱娣惊讶地问。
“苏皖的爸爸妈妈提前回来了。”
杨爱娣关切地问:“午饭吃了吗?苏小姐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吃过了, 苏皖的身体好些了,很快就能上班了。”
白辛夷坐下来,将刚才遇见小报童看他可怜,把自己身上的五块大洋全给了小报童的事告诉了白良杰和杨爱娣。
“唉,给就给了, 要是能救人一命, 也算是积德了。比起那些吃不上饭看不起病的人家, 咱们家好多了, 能帮就帮吧。”杨爱娣叹了好几口气, 又感叹了一下眼下的世道。
这年头,人命真的不值钱, 就不说因为打仗死的人了,光是因为看不起病、硬生生熬死的人都数不清。每每看到那些饿得瘦骨伶仃的孩子,她也是能帮就帮。
白良杰也感慨世道艰难, 他觉得自己的腿好多了,不想总闲在家靠女儿养,便和白辛夷商量:“辛夷,你看爸爸的腿都好了,总不能还闲在家里。爸爸想出去找份差事做,也能减轻你的负担。”
“再等等吧,这才半年多,等满一年再出去工作。您要是实在觉得闲,就在后门那摆个小杂货摊,省得您走来走去的。”
白辛夷也觉得白良杰整天窝在家里不是个事,出去工作又怕他的腿再出什么事,眼下的世道太乱了,说不好哪天就被人打了撞了。
还没等白良杰说什么,杨爱娣眼睛就猛地一亮:
“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家的后门挨着街面,就卖点烟卷、洋火。”
白良杰也赞同女儿的主意,小摊子本钱不大,还不用到处跑,多少能挣一点。女儿年纪慢慢大了,总不能一直在舞厅上班,几个儿子还要上学,都要用钱。
说做就做,白良杰当即就去了附近的木匠铺子,定做了摊子和烟箱,只等着小摊开张了。
对未来有了盼头,白良杰沉闷已久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那份好心情,把全家人都感染了。
晚饭,除了中午的剩菜,杨爱娣又炒了两个菜,还给白良杰开了一瓶酒。
白良杰喝了几杯酒后,整个人都活泛起来,话也多了,还问了双胞胎兄弟俩的学问。
饭后,又抱着杨爱娣的手臂,说了好多肉麻的话。逗得白辛夷和几个弟弟大笑不止,把杨爱娣羞得满面通红。
杨爱娣照顾醉酒的白良杰,白辛夷去灶披间洗碗,碰巧沈姑娘也在洗碗。
“沈姑娘,学习上有困难吗?”
年后她帮沈姑娘介绍了一份幼稚园老师的工作,一个月三十块。沈姑娘经过考虑,决定还是参加护士培训班。做护士虽然辛苦,但收入高,以后还有提升空间。做幼稚园老师清闲,收入也不错,但没有提升空间。
对这么一个自强又有主见的姑娘,白辛夷愿意多关照她。
“没有困难,谢谢白姐姐的介绍,我下个月就能结业了,等拿了第一个月的薪水,我请白姐姐吃饭。”
“好的,那我就等着沈姑娘的这顿饭了。对了,你弟弟插班后还习惯吗?”
“有两个白少爷关照,我弟弟挺开心的。”
“那就好,以后别少爷少爷的,就叫他们小祺小庭好了。”
“那白姐姐也别叫我沈姑娘了,我叫沈南湘,白姐姐叫我南湘好了。”
两个年龄相近的姑娘,聊了好大一会儿,才各自回屋。
白辛夷在家待了一天,回到舞厅上班时,傅靖之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作为曾经风靡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傅靖
之的一举一动都能搅动风云。他枪杀上峰的事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轰动了上海滩。
白辛夷早就听人说过傅靖之其人,此人是新军阀傅玉湘最器重的儿子,人称少帅。凭着过硬的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深受傅家军的爱戴。
热河沦陷,傅玉湘没有接受日本人的劝降,而是称病回了上海,傅靖之带着傅家军和国民军整编,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
据说,日本人在占领上海之后,想以称病在家的傅玉湘相要挟,让傅靖之投降日本,被傅玉湘“宁愿自裁也不能失了晚节”的豪言震慑住,就此罢休。
让人没想到的是,傅靖之竟然会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枪杀自己的上峰。
小舞池里,十几个舞女和歌女聚在一起,都在议论这件事。
“真是可惜了,傅三被押解武汉军事法庭,恐怕要凶多吉少了。”舞女金翠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可惜道。
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舞女问:“会怎么样啊?”
“临阵杀帅,不管结局如何,傅靖之都会被严惩,不是无期徒刑,就是死刑,除非那个被他枪杀的军长是临阵脱逃。”说话的是姚曼卿,她学历高,说出的话文绉绉的。
姚曼卿是新当选的舞国皇后,可她并没有因此自满、高高在上,反倒比以前还随和。
“傅三公子也是想不开,非要去上战场,就这身家和长相,在上海滩横着走。这下好了,命都快没了。”年级最大的舞女陈玉琴惋惜地摇摇头。
“说的是啊,真是可惜了傅三公子的一身风华。”金翠一副怀念的模样。
“听你们把傅靖之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当年很风光吗?”白辛夷好奇地问。
金翠给了白辛夷一个白眼:“小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傅三公子风靡上海滩的时候,你恐怕还是小学生呢。在上海滩,只要傅三公子出现的地方,永远都是焦点。谁要是能和他跳上一曲,就和中了彩票一样。”
白辛夷暗暗撇了撇嘴,不就是跳场舞吗,还跟中
彩票似的,至于吗?
听了一耳朵的傅靖之,白辛夷都快被这个名字洗脑了。餐舞结束休息时,白辛夷和苏皖说起这件事。
“我见过傅靖之一次,以我的观察,觉得他干不出枪杀上峰的事来,或许有什么隐情。”
“云琛以前见过他几次,但没怎么接触,不了解这个人。不过,倒是听云琛说现在的大道政府警察局长唐炳坤一直想拉拢他。”
白辛夷是第二次听到唐炳坤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杜宇轩口中听到的。听杜宇轩的意思,唐炳坤以前跟着傅靖之的父亲干过土匪,去年投靠了日本人,当了伪大道政府的警察局长,是个汉奸。
难怪那个什么唐欣这么嚣张跋扈、人品低劣,原来根子坏了。
好在唐欣在那之后,并没有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被杜宇轩的那句“血溅三尺”吓到了。
白辛夷实在是嘀咕了傅靖之的影响力,一连好几天,所到之处,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傅靖之,就连坐黄包车,车夫都得说上几句。
舞厅更是从客人到舞女,几乎都在议论他的事。
可还没等众人从他枪杀上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再一次在上海滩掀起了惊涛骇浪。
傅靖之在押解武汉的途中被人劫走,而劫走他的人,是大道政府警察局局长唐炳坤。
法租界的一栋老式洋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年近六十的傅玉湘正大发雷霆,“我说过多少次了,唐炳坤心术不正,让你不要和他混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呢?”
“父亲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乖乖地被押到武汉判死刑吗?”傅靖之讥诮道。
傅玉湘一拍桌子:“死刑也是你应得的,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你的军校白上了吗?”
“杨文胜克扣军饷,战时跑去徐州城逛窑子,不懂战术瞎指挥,害得兄弟们白白流血牺牲,难道不该杀吗?我只恨自己手软,没有一枪结果了他,只要了他一条腿。”
“那你也不能动用私刑
,你可以反映给上级。”傅玉湘的火气小了些。
“等反映到上面,城池都丢了。我们一次次战败,除了武器不如日军,更大的原因是各支队伍心怀鬼胎,保存实力,以及杨文胜这样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只有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全民抗战,才能将日本人尽快赶出中国。”
“老三啊老三,你说的好听,可你为什么还和唐炳坤搅在一起?你要是还想继续上战场,我就舍下这张老脸,亲自去求凯申,让你戴罪立功。”
“父亲不必了,我已经看透时局,回来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傅靖之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脸上青黑的胡茬,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英俊。
“我傅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你和唐炳坤这个汉奸搅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想当汉奸?”傅玉湘抓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傅靖之侧了侧身子,轻易躲了过去。
“我怎么生了你个逆子!”傅玉湘被傅靖之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当年有多以这个儿子为傲,现在就有多失望。
妻子黄美云轻抚着傅玉湘的胸口,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嗔怪地看着傅靖之:“靖之,你怎么这么和你父亲说话?”
“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一向我行我素,说带着队伍和国民军整编,招呼都不和父亲打一声就带着队伍走了。现在倒好,成了光杆司令,傅家军被他败光了。”坐在对面的傅靖生火上浇油。
傅靖生年长傅靖之十岁,是傅玉湘的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将军。现下在两家洋行挂了个董事,靠分红和祖产生活。
傅靖民见大哥给老三上眼药,也当仁不让,“父亲,您就别生气了,老三可是我们三兄弟的佼佼者,谁不夸一句傅三公子,咱们傅家就靠他光宗耀祖了。”
“指望他光宗耀祖,我们傅家的祖宗都能被他气活了。”傅玉湘刚刚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黄美云又是好一阵的劝慰。
傅靖生的妻子方红和傅靖民的妻子
徐雅琴,也适时地表现出贤惠来,面上担心傅玉湘这个公公,言语中却处处暗示傅靖之不孝顺。
傅靖之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局外人似的。
“夫人,梁妈让我问一下,今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这时,厨房的帮佣阿玲过来问黄美云,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气氛。
“松江鲈鱼,八宝鸭,”黄美元还想要说下去,忽然看到两个儿媳暗下来的脸,口中的话马上拐了个弯,“再做几个孩子们爱吃的拔丝苹果,拔丝山药,水晶虾仁,糖醋里脊。”
阿玲这边刚出去,另一个女佣秀儿紧跟着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唐欣小姐来了。”
听到唐欣的名字,傅靖之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伯父,伯母,靖之哥哥!”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一股香风也飘了进来。
唐欣一进门,视线就落在了傅靖之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上带着喜悦。
“欣欣来了,实习还顺利吗?”黄美云招呼唐欣坐下,才将她的目光从傅靖之的脸上拉了回来。
“谢谢伯母的关心,挺顺利的。”唐欣和黄美云说着话,目光还不时地往傅靖之那瞟。
方红和徐雅琴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转瞬间,两人又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一左一右坐到唐欣的身侧,亲密得就像是亲姐妹。
“欣欣的头发在哪做的,真漂亮。”方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徐雅琴奉承起唐欣来也是不逞多让,“是欣欣长得漂亮,留什么发型都好看。”
“在大上海理发店做的,经理亲自做的,他一般不接待客人的。”唐欣敷衍地回应方红和徐雅琴。
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傅靖之的身影,见他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有些着急。
“欣欣下次做头发的时候,能带我去吗,我也好沾沾光,让经理亲自做头发。”徐雅琴熟络地说。
方红唯恐落下自己,连忙说道:“也叫上我一起。”
唐欣想要和傅靖之说话,偏偏两个女人
还没有眼色的缠着她,让她好烦。
忍了一会儿,她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就到了傅靖之跟前,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娇嗔道:“靖之哥哥,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也不来找我,要不是爸爸,你………”
傅靖之往旁边挪了挪,离唐欣远了点,沉着脸说:“我没让唐炳坤救我,是他自己要救的,别在我面前邀功。”
唐欣委屈得眼睛立刻红了,带着哭腔说:“那是我爸爸,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让我多难过啊。”
“你难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傅靖之不耐烦地说。
看唐欣吃瘪,刚刚被落了面子的方红和徐雅琴差点没笑出来,两人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小叔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而傅靖生和傅靖民就没妯娌俩这么高兴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傅靖生首先对着傅靖之发难:“唐叔叔好心救你,你不知恩图报不说,还对欣欣冷言冷语,你还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别说绅士风度了,连男人的气度都没有。难怪都二十七了还没有成家,就你这样,傻子才愿意嫁给你!”傅靖民一阵冷嘲热讽。全然忘了,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傻子”,上赶着想要嫁给傅靖之。
黄美云看着两个继子对儿子冷言冷语,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怕被人说继母偏心,只好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傅玉湘看不上唐炳坤,也不喜欢唐欣,但年轻人的感情他懒得管,就这么坐在对面冷眼旁观。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家里的司机将几个上学的孩子接了回来。四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闹腾的年龄。
和他们的父母对傅靖之带着敌意不同,四个孩子都很崇拜自己的小叔,尤其是三个男孩。即使面对小叔不苟言笑的冷脸,三个男孩还是围住了小叔问东问西。
“小叔,你们有没有和小日本拼刺刀?”傅靖生的大儿子傅正南问。
还没等傅靖之回答,傅靖生就讥诮地说:“你小叔是逃兵,他差点把自己的上峰毙了,被押解到武汉军事法庭,这是偷跑回来的。
”
“你胡说,我才不相信小叔是逃兵。”傅正南十几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立刻反驳傅靖生。
傅靖生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什么就这么亲近傅靖之,明明老三连话都没和他们说几句。
傅靖生的二儿子傅正北和傅靖民的大儿子傅正东同年,两个小子也不认同傅靖生的话,用实际行动支持小叔,一左一右坐在小叔旁边。
直到开饭时,两个小子还坐在傅靖之的左右,让想和傅靖之亲近的唐欣恨得牙根直痒。要不是想在傅靖之面前扮淑女,她早就沉下脸了。
傅玉湘草莽出身,傅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人们说着自己的话,几个孩子也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傅靖生和傅靖民兄弟俩看起来,似乎对唐欣很好,总是有意无意的把她和傅靖之往一块扯。方红和徐雅琴也纷纷配合自己的丈夫,都快把唐欣夸成花了。
黄美云对唐欣也很照顾,不断地用公筷给她夹菜:“欣欣吃菜,以后把这当成自己家,常来玩。”
偏偏当事人傅靖之,除了偶尔和几个侄子说句话以外,全程没什么表情。
匆匆吃了一碗饭,傅靖之便站起身,和傅玉湘和黄美云打了个招呼:“父亲,母亲,我回去了。”
“靖之,你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黄美云担心地看着儿子。
傅靖之没有回应,迈开大步已经往外走了。
“看见没有,他就是这样目中无人,丢下父亲母亲一个人走了。”傅靖民不满地说道。
“靖之哥哥,你等等我!”唐欣放下筷子,立刻追了出去,可院子里哪还有傅靖之的身影。
正在她四下寻找时,从别墅后面开出一辆黑色轿车来。
轿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车内,傅靖之的侧颜如雕琢一样好看。
“傅靖之,你个混蛋!”唐欣气得直跺脚。
她哪里配不上他了?她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父亲还是警察局局长,多少男人想接近她。
偏偏傅靖之对她冷冰冰的
,无论她对他有多好,都不曾换他个笑脸。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为了他,哀求父亲救他,还苦苦等了他六年。
自从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他,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别的男人。
这辈子,傅靖之只能是她的。
唐欣漂亮的凤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白辛夷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后就出门了。
去上班之前,她想先去修剪一下头发。因为后脑勺缝针,后面的头发剃掉一块,现在头发长长了,看起来乱糟糟的。
虽然快到五一,但昨天下了一场雨,气温下降了不少。白辛夷穿着夹棉的旗袍,身上还有些凉意。
黄包车夫将她送到大上海舞厅对面的理发店,收了她三个银角子。
还没等白辛夷开门,里面就出来一个洗头小妹,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姐,欢迎光临大上海理发店。”
理发店开在大上海舞厅对面,还取了大上海理发店这个名字,有借势的意味。加上理发店的手艺确实不错,又童叟无欺,生意非常好。
白辛夷跟着洗头小妹进入店内,看了眼忙碌的师傅们,问洗头小妹:“我要修剪一下头发,你看哪位师傅有时间?”
“小姐,您先稍等一下,师傅马上就好。我们店新出了一款烫发,特别适合您的气质。”洗头小妹趁机向白辛夷推销。
“我不烫头发,修剪一下就可以了。”白辛夷笑了笑。
无论什么时代,理发店都搞推销这一套。
毕竟是上海滩有名的理发店,管理就是到位。洗头小妹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尽心尽力地给白辛夷洗了头,又仔细地擦干了水分。
这时候,正好有个理发师空了下来,白辛夷坐到了椅子上。
理发师的手艺不错,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将白辛夷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修剪的清爽漂亮,整个人都精神了。
白辛夷满意地交了钱,拿着手提袋走出了理发店。
她看了看对面,快到舞厅上班时间,陆续有舞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