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紧追不舍
果然，两天后张平安风尘仆仆回来，一进屋他就惊呆了，小小的屋里挤了一群人，还多了一台电脑。
顾言和吴磊是同学，跟妹妹在一起坐过，他不好说什么，可眼前这个小子是谁？
叶文轩主动伸出手：“张师兄好，我叫叶文轩，来自金山一中。”
张平安皱眉：“你是何人？”
叶文轩很懂礼貌：“我是悦悦的朋友，也是他的读者。”
为了增强可信度，他最近把张悦悦写的所有故事都看了一遍。
张平安的眉头紧锁，然后看向妹妹。
张悦悦咳嗽一声：“哥你回来了，我买了一台电脑，你帮我看看。”
张平安道：“电脑现在很贵的。”
张悦悦回道：“我用这个比手写快多了，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都能睡觉。”
张平安没有反对：“多少钱？”
张悦悦呃一声，转头问叶文轩：“你多少钱买的？回头把□□给我，我给你转钱。”
叶文轩微微眯眼，当着张平安的面，他自然不好再说不要钱的话，不然张平安真会打他。
“电脑和打印机一起，一共两万三。”
旁边几个人都咂舌：“居然这么贵！”
张悦悦点头：“那行，你是要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叶文轩可以判定，她是故意的，这种场合她要还钱，他根本没法拒绝。
“转账吧，现金多了不安全。”
张悦悦笑眯眯的：“多谢你帮我买电脑，还千里迢迢送过来。”
说完，她对张平安道：“哥，叶师兄是今年湖西省高考状元。前一阵子我去金山参加物理竞赛，叶师兄拿了高三组第一名，我们一起上台领奖。那天天热，我不争气，中暑晕倒了，他送我去的医务室。上次我去金山跟刘美签影视合同，叶师兄陪我一起去的，轻轻松松帮我多要了两万块钱，一台电脑就有了！”
张平安脸色转好，伸出手与叶文轩握手：“多谢你帮忙！”
叶文轩面容和煦：“张师兄不必客气，我喜欢她的书，这都是些小忙。张师兄在京华哪个学院？我报的经济专业。”
张平安回道：“我学计算机的，你应该在经管学院。”
叶文轩笑得仿佛小白兔一样清白：“那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跟张师兄做校友了。”
张悦悦打岔：“小凤，快把西瓜切了大家分吃，夏天只有空调和西瓜能救命。”
张平安忽然意识到家里多了台空调：“悦悦，你怎么还买空调了？”
张悦悦回道：“哥，我怕热啊，空调多舒服，晚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可惜这不是我的房子，不然我要在每个屋子里都装上空调。等我明年满了十八周岁就好了，我得立刻买一套房子！”
叶文轩笑着对张平安道：“张师兄既然是学计算机的，不如帮我们看看这计算机的性能还能不能再优化优化。我之前也学过一些计算机课程，有些地方学不明白，想向张师兄请教一二。”
张平安对计算机处于兴趣浓厚的时候，放下行李就开始研究。
他刚刚上了一年大学，专业课还没有开始学，水平也一般，叶文轩上辈子选修过相关专业，多少懂一些，跟他聊的很起劲。
小凤端来一盘西瓜，叶文轩起身接过盘子，先挑一块递给张平安，然后是张悦悦和小凤，自己捞一块，剩下的推给顾言和吴磊。
除了聊计算机，他还向张平安打听大学里的事儿，怎么竞选班委和学生会，怎么进团委和社团联，怎么提升政治/面貌，最后开始跟他聊投资理财，甚至连计算机的发展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张平安越聊心里越吃惊，眼前这个学弟的学识非常丰富，就没有他不懂的事情，看来能考状元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张平安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件普通的，连眼镜看起来都造价不菲，此人家庭条件必然很优越。
那么，他来找妹妹是为了什么？还花费巨资给妹妹买电脑，这么久都没要钱。
张平安承认，妹妹长得很好看。而且这小子刚才给妹妹拿西瓜时，眼里的笑意很不一般。
张平安的笑容越来越淡。
张悦悦打岔：“哥，明天我要去金山，你陪我一起去。”
张平安点头：“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叶文轩又开始厚脸皮：“去金山怎么能少了我，我家祖上八代都在金山，犄角旮旯我都清楚。正好我也想回家一趟，我们一起走吧。”
张悦悦抬起头看着他：“多谢你帮我买电脑，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你早些回家去吧，有我哥陪我就够了。”
叶文轩又捡起一块西瓜递给她：“签售会上鱼龙混杂，你是个女孩子，年龄又小，你哥要照看你，又要跟杂志社那边沟通，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跟你合作的这家杂志社社长口碑不好，你们两个外地人，乍然去了要吃亏，多个人多分力量。”
张悦悦接过西瓜后又放下，然后起身：“我去做饭了。”
顾言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忙。”
张平安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汗毛倒竖。再一侧身，发现旁边的叶文轩已经不复刚才谦和懂礼的模样，眼神冰冷，直射向顾言的后背。
张平安知道老家这位顾师弟对妹妹有些小心思，好在妹妹自己能把控住，他也不怎么操心。
走到门口的顾言也被叶文轩的目光盯的转过身目光有些游移。
叶文轩的声音凉凉的：“小顾，厨房挤，两个人转不开。昨天我给你的那张卷子写得怎么样了？”
张平安也道：“顾师弟，你歇着吧。”
小凤转了转眼珠子，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忙，平安哥，你把你的行李放到小屋去吧，昨晚上我已经搬到大屋跟悦悦一起睡，小屋留给你。”
张平安点头：“我知道了。”
张悦悦和小凤一起动手，很快做了一桌子饭菜。中午，六个人一起坐在餐桌上。
吴磊先开口：“既然叶师兄要回金山，我也得回家一趟。顾言，多谢你最近收留我。张悦悦，这几天我总是在你家白吃白喝，等会儿我洗完拖地报答你。”
张悦悦开口道：“客气什么，什么时候想过来都行，我看你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吴磊来了兴致：“对啊，我看叶师兄编程觉得好有意思，那么多代码凑在一起，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叶文轩并不居功：“我是个半瓢水，等张师兄明年上了专业课，到时候你可以请教他。不过你目前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功课，我给你留几张卷子，过一阵子我要回来查你们的功课。”
张悦悦惊愕地从碗里抬起头：“你还要过来？”
叶文轩嗯一声：“我交了一个月的房钱，总不能白交。”
张悦悦快速在心里算计，等去了金山，她去京市，他总不能再继续跟着。
张平安的眼神一直带着审视，盯了叶文轩好几眼。
张悦悦扭头对小凤道：“我跟我哥去金山，你要回家吗？”
小凤点头：“行，我回家一趟看看我妈。”
叶文轩不着痕迹地看了小凤一眼，如果他没记错，小凤的母亲即将撒手人寰，这个姑娘马上就要迎来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叶文轩收回目光：“张师兄刚回来，旅途奔波，下午歇一歇，等会儿我去买票。”
张平安摇头：“我去吧，给你带一张。”
叶文轩坚持：“还是我去吧，坐票不好买，我认识人，方便一些。”
等吃过了午饭，顾言带着吴磊离开，临走前看了叶文轩一眼。
叶文轩目光和煦：“还有什么事吗，试卷记得要做。想考京华，一百三十分不够。”
顾言垂下眼帘：“多谢叶师兄。”
小凤在一边叽叽喳喳跟张平安说话，叶文轩只略微看一眼后就转头盯上张悦悦。
“我去买票了，你要不要去午休一会儿？”
这话被张平安听到，他又皱起了眉头。就算是好朋友，你一个男孩子，问我妹妹这些事情，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叶文轩丝毫不惧怕：“外头热，你不要出门了，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
张悦悦闷闷道：“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出门小心点，太阳大。”
叶文轩嗯一声：“那你等我回来。”
等他一走，张平安的眼神就开始盯着妹妹。
张悦悦挪了挪脚：“哥，你不去休息吗？”
张平安直截了当：“悦悦，你不跟我说清楚吗。”
张悦悦又挪了挪另外一只脚：“说什么啊。”
“这人是谁，什么来头，来这里做什么。”
张悦悦心里又骂开了，这个不要脸的土匪。
“哥，我不怎么了解他，我知道的信息你们都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他帮过我的忙，大老远跑过来，我也不能不理他。”
张平安皱眉，他没好意思再批评妹妹，那小子的心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而且毫不掩饰。
妹妹才十七岁，这个小流氓！
“你要是讨厌他，等会儿我就撵他走。”
张悦悦绝望地看了张平安一眼：“哥，没用的，此人狡诈多端，脸皮奇厚，你就算一时把他撵走了，他还是会想办法凑过来。你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张平安看着妹妹：“这电脑，是你让他买的？”
张悦悦这回挪了挪凳子：“我没让他买，但他既然买了，我总不能白要人家的。之前我给他钱他不要，哥你明天替我给他吧，我看他比较怕你。”
张平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万块钱的东西，他说买就买了。
张平安没有再问：“好，我替你给他。”
张悦悦起身：“哥我去歇会儿，你也早点回房歇着。”
等张悦悦进了大卧室，张平安把小凤留下，问了很多事情。小凤眨着星星眼，一边偷笑一边出卖张悦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平安听完后整个人心里都是凉的，这是什么状元郎，看着一表人才，行事完全是流氓无赖的做派。
“我知道了，多谢你小凤，你也去歇着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叶文轩满头大汗回来了。张平安从屋里走出来，见他这么热的天跑出去买票，责怪的话又被闷到心里。
张悦悦穿着拖鞋走了出来：“外头是不是好热？”
说完，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点水。”
叶文轩喝了半瓶水才感觉好一些，然后从兜里掏出三张票：“明天上午九点多的车票，三个连坐。”
他把其中一张给了张平安，另外两张都收了起来，并没有给张悦悦。
张平安有些气闷，三个连坐，这小子把靠窗户的位置给了妹妹，他自己却坐在中间，挨着妹妹。
“叶师弟，多谢你替我妹妹买电脑，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吧，我把钱转给你。”
叶文轩见他们又旧话重提，思索片刻后问张悦悦：“你是不是想去京市买房？”
张悦悦一惊，他怎么知道的。
叶文轩把瓶盖拧好：“京市的房子，再差也得个十几万，你不要急着把电脑钱给我，我不缺钱。你先去京市买一套房，把你哥的户口挪过去。今年大学改革，往后不再包分配，等他毕业的时候有个本地户口，找工作更方便些。而且，以后你去了京市，节假日要是不想回来，也有个落脚之地。”
张悦悦警惕地看着他：“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你倒是安排的仔细。”
叶文轩一笑：“我也要去买，要不等办完金山签售会，我们一起去京市看房吧，我也想把户口挪过去。”
张平安目瞪口呆：“叶师弟，我妹妹自有安排。”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这是我家里的事情。
叶文轩笑道：“我知道，她是个很有计划的人，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我跟她是老朋友，我送她一件礼物，你们怎么老是要给我钱。我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也没给钱。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儿，见外了。”
说完，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们定了一间房，还是上次那个地方，离杂志社近。到时候张师兄你照看悦悦，我去跟杂志社沟通。”
张平安看向叶文轩：“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家父母是做什么的？”
叶文轩回答的很谨慎：“我母亲在省人民医院工作，我父亲在省政府办公大楼工作。”
张平安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家世不凡。
“你来这里，你父母知道吗？”
叶文轩嗯一声：“我母亲知道一些，他们不干涉我的事情。”
张平安张了张嘴，最后变成另外一句话：“你要不要去我屋里歇会儿？”
叶文轩毫不客气：“好啊，正好我也跑累了。”
等他进了小卧室，张悦悦火速起身回了大卧室，留下张平安和小凤在客厅里。
小凤又偷笑起来，笑一会儿后见张平安看着自己，她立刻起身也跟着回了大屋。
转天，叶文轩一大早就拉着行李箱过来。
张悦悦一边吃一边嘱咐：“小凤，吃了饭你就走，我很快就回来了。”
小凤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把水电关好的。”
叶文轩看了一眼张悦悦的着装，她今天穿的短袖t桖和七分裤，脚下运动鞋，利于出行。
很快，三人一起坐上了去往金山的火车。叶文轩让张悦悦坐在靠窗的位置，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她身边，把张平安隔在了外面。
张平安扶了扶眼镜：“叶师弟，我们换个位置吧。”
叶文轩笑得十分温和：“张师兄，我按票上的座位坐的。”
张悦悦很不满意地看着他，现在买票没有实名制，座位和人又不是绑定的，你蒙谁呢。
张平安也盯着叶文轩看，此人虽然才貌双全，脸皮却奇厚无比。他这样明显地缠着妹妹，肯定没安好心。
叶文轩在兄妹两个的目光压迫下，老神在在地拧开一瓶水，放到张悦悦面前的小桌子上：“上次我给你点的菜你喜欢吗，要是喜欢，今晚上我们还吃那个。”
张平安咳嗽一声：“叶师弟，多谢你的盛情招待。你离家这么久，还是先回家去看看吧，我能照顾好我妹妹。”
叶文轩没有反对：“不要紧，我父母工作忙，晚上家里可能只有保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吃饭。”
张平安心里忖度，公务人员家里有保姆，级别定然不低。这小子家里势力大，他要是盯上了妹妹又不肯松手，谁都拿他没办法。
叶文轩继续跟张悦悦说话：“你明年功课忙，到时候写作的事儿可以放一放。回头我帮你多打听几家杂志社，看看谁家给的钱多，要是刘美太抠，你也不能一直任由她剥削。”
张悦悦见张平安的视线一直盯着里面，赶紧掏出收音机，塞上耳机开始听英语。
叶文轩伸出手微笑道：“能给我一个耳塞吗？”
张悦悦摇头表示拒绝。
叶文轩想了想道：“我听说你的英语水平已经远远超出高中水平，我想跟你比一比。”
张悦悦不上当：“你厉害，我比不赢你。”
叶文轩笑道：“我不要送来的冠军，我要实打实的。”
对面坐的几个人也往这边看，叶文轩仍旧坚持伸手，张悦悦怕他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只能给了他一个耳塞。
二人一起听英语，听完一遍叶文轩让张悦悦复述，等听完下一段，他复述。听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二人打个平手。
叶文轩从包里掏出一盘自己的磁带，给收音机换了两节电池：“你听一听我这一盘，如果你还能听一遍就复述出来，算你赢。”
张平安的眼角扫到了磁盘上面的文字，那是考雅思用的。他的眉头皱起来，这小子分明就是在为难人，妹妹才刚上完高一。
这回张悦悦复述的时候没有那么流畅了，中间她错了好几个词。叶文轩没有再和她较长短，而是带着她一起学，温和地纠正她一些小错误，模拟中间的对话。
张平安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很有才华，刚刚高中毕业，这英语口语绝对算得上上佳水平。
等学了个一个多小时，叶文轩将耳机从张悦悦的耳朵上拽下来：“你听了这么久，让耳朵歇一歇。你的水平确实很不错，现在去过个四六级轻轻松松。以后你要出国吗？”
张悦悦揉了揉耳朵：“我现在的任务是高考。”
叶文轩一笑：“确实，我看你基本上没有偏科，很难得。”
张悦悦看他一眼：“你是在夸奖自己吧，叶大状元。”
叶文轩见她跟自己说起了玩笑话，心里高兴起来。这么多天的缠磨没有白费，她对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很多，虽然经常也会用愤怒埋怨的眼神看着他，但大部分时候她并没有太过激的情绪波动。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们从认识第一天，就开始了情感纠葛。哪怕她只拥有一丁点过去的记忆，她对自己都是有感情的。
叶文轩静静地看着她，忽而一笑：“以你的水平，要是再往上冲一冲，两年后未必不能考状元。有了这个名头，以后你回老家也能风光三分。”
张悦悦刚才见他默默看着自己，已经在想办法躲避他的目光。她非常了解这个土匪的性子，看着温柔，但非常霸道。他如果真的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自己怕是无处可逃。
张悦悦又焦虑起来，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竞赛。
叶文轩柔声安慰她：“怎么了？”
张悦悦没好气地回他：“没事！”
说完，她扭头看向窗外。
叶文轩没有再问她，让她一个人看车窗外的风景。
等到快中午饭时候，叶文轩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时发现，张平安已经坐到中间去了。
叶文轩这次没有跟他抢，而是拿起三人的水杯：“我去接些热水来。”
很快，卖盒饭的来了，叶文轩掏钱买了三份盒饭，还给张悦悦另外添了两份小菜。
张平安脸上有些羞臊，他本来是想隔开这小子跟妹妹，但没想到午饭这一茬。这小子刚才不跟自己抢座位，就是想坐在外面付账吧。
叶文轩将三盒饭放在小桌上：“中午随便吃点。”
张平安看着手里的盒饭，他承认，这小子虽然脸皮厚，但确实很周到。
下车的时候，叶文轩当先拉走了张悦悦的行李箱：“张师兄，车上人多，你跟在她后面，别让人挤着她。”
一个十七岁的漂亮小姑娘在人群里十分耀眼，师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将张悦悦夹在中间。
等下了火车，叶文轩叫了一辆出租车，将兄妹两个送到酒店。
张平安看着眼前豪华的包间，再次扶了扶眼镜框：“叶师弟，我和悦悦出生贫寒，我们对生活没有那么多讲究，不需要这么好的屋子。”
叶文轩用房卡开门：“张师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悦悦是好朋友，你们来金山，我肯定要用心招待，不管什么标准，都是朋友的心意。我马上要去京华读书，还想请你多照应我呢。”
他把张悦悦的行李箱放在里面小套间的门口：“师兄不知道，外头那些小旅馆里面的腌臜事情多，悦悦不适合住在那里。我舅舅在公安系统工作，我知道很多这些事情。以后你要是带两个妹妹出门，千万不要省房钱，安全要紧。”
张平安脸上再次浮现出羞愧：“你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
张悦悦拿眼睛瞪了叶文轩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张平安。
叶文轩对着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懂她的意思，然后将房卡给张平安：“这卡师兄拿着，晚上记得把栓门链带上。”
张平安接过房卡：“多谢你，你要先回家吗？”
叶文轩看了一眼时间：“我把行李送回去，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回来，你们先歇一歇。”
等叶文轩一走，张悦悦长出一口气，总算能歇一个半小时。
张平安看着妹妹：“悦悦，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总是欠他的人情，以后我们还不清的。”
张悦悦扭开脸：“哥，没事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当他是个冤大头。你先歇着，我去把行李放好。”
说完，她逃也似的回了小套间。
很快，叶文轩归来。
张平安开门后发现叶文轩换了衣裳：“叶师弟来了。”
叶文轩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张师兄没歇一会儿吗？悦悦呢？”
“她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
叶文轩的眼光扫了一眼张平安：“师兄是不是问了她一些她答不上来的问题？吓得她不敢出来了。”
张平安听到他这样说，合上书本：“叶师弟，多谢你一直帮我妹妹。但男女有别，你以后不要再总是跟在她身后，会让人误会的。”
叶文轩提着果篮看着张平安，片刻后道：“张师兄是村里第一个京华学子，应该学会解放思想，我和悦悦是好朋友，何惧男女。她才十七岁，师兄以为我现在能有什么心思？”
张平安反被他堵住话：“你也知道她只有十七岁，那你步步紧逼，没想到她会有压力吗？”
叶文轩将果篮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一只手还扶在果篮上把手上：“张师兄多虑了，我没有给悦悦带来压力。她主要的压力是生存压力，所以我会尽全力帮她。我现在就关心两件事情，一是她的学业，二是她的健康。”
说到这里，他侧首看着张平安：“我此次去灵山，一是要看看她的学业水平，我希望她能跟我们一样上京华，我还希望她能考状元，提高她的声誉。我给她买电脑，是不想让她再熬夜。我带她去杂志社，是想用家族势力给她壮声势，让她免于被动地位。你们家的担子都在她身上，我带她去京市买房，是想带她走投资路，早些积攒一些家业，将来她上了大学后可以轻松一些。”
张平安整个人楞在当场，他竟然已经想了这么多问题，连将来的事情都想到了。是啊，他说的没错，我们家的担子大部分都在妹妹肩上，自己却丁点帮不上忙。
叶文轩将手从果篮上拿下来：“我听小凤说悦悦从十二岁开始打熬自己，已经熬了五年，日夜不休。她还年少，暂时有精力，可再熬下去，迟早会落下亏空。所以，张师兄不要觉得我处处多管闲事。你虽是兄长，却并不能约束她。既然你不能，我来。”
张平安怔楞了好久，最后又问了同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妹妹的？”
叶文轩轻笑一声：“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她交情很深，不比你们兄妹之间的情分差。”
张平安的眼神里仍旧有不信任：“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你敢说你没有什么歪心思。”
叶文轩眯起眼睛看着张平安：“张师兄放心，我不是个流氓。我心里珍重她，不会亵渎她。”
说完，他绕过张平安，轻轻敲小包间的门：“悦悦，起来了，晚上再睡。”
很快，张悦悦揉着眼睛来开门：“一个半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叶文轩微笑着点头：“你洗把脸，我们去吃饭，今天晚上你来点菜。”
张悦悦见张平安沉默地站在一边，脸上有些沮丧，连忙问道：“哥你怎么了？”
说完，她狐疑地看着一眼叶文轩：“你是不是欺负我哥了？”
叶文轩笑起来：“你别冤枉我，我对张师兄可是很敬重，我还指望去了京华他带我去报名呢。”
张平安连忙给了个笑脸：“我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哦，那你们等我一会儿。”
师兄弟两个坐在外间，张悦悦在屋里忙活十分钟后终于走了出来。
叶文轩下意思想伸手，想到她只有七十岁，硬生生忍住：“吃了饭我们一起出去走走，金山的夜景还可以的。”
三人一起去了一口，叶文轩带着二人进了一个小包间，里面有张小圆桌。
叶文轩坐到张悦悦身边：“我把菜单拿来了，上面有图片，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一样一样介绍给她听，每样菜的主要成分，菜的口感，说得十分详细。
张平安在对面静静看着，二人仿佛真的相识已久。他甚至能分辨出哪些东西是妹妹不爱吃的，而张平安自己对妹妹的喜好却没什么了解。
张悦悦忽然抬头，然后将菜单推了过来：“哥，你也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