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守门的两个壮丁,负责任地挡住了她:“你是何人?”
重姿轻蔑地笑了笑:“重府的大小姐,还不让开。”
两个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道:“我们府有大小姐吗?不是只有大少爷他们?”
他们见重姿气质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便好声好气地解释着:“姑娘容我们先去禀报老爷和二太太,烦请先等一等。”
“二太太?重府大太太一没有被休,二没有亡故。怎么当家的成了二太太?”
重姿眉头一蹙,一股怒火从中燃烧起来。两个壮丁不敢搭话,只见她匪气十足,手中的银扇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们不敢惹怒她分毫。
气氛就这么凝固了一会儿,重姿望着那条熟悉的青板石路道:“就说我硬闯进来了,你们拦不住。”
说完就大步朝大堂走去。“还不快去通知老爷和二太太!”其中一个守门人,对另一个道。
两人面色凝重地一个继续守门,一个火急火燎找人去了。
大堂正上头是做工考究的一套红木桌椅,雕工精良的花纹,好似红木上长出了花儿一般。
“材质挺好,可以被雕的太过花里胡哨些。”
重姿用银扇敲打了一下桌子,看到桌上的一套青花瓷茶具。
这套茶具看似普通,实则来历不寻常。当年舅舅送给娘亲的嫁妆之一了。
看到茶具的壶口和杯口都有了些许的裂痕,重姿冷冷扫了一眼后,又看向两边的桌椅。
如出一辙的好木材,配上的全部都是俗气的雕工,再精美的材料,在她眼中如同废品无异了。
仰起头看到上面裱起来的一副山水图,一旁还写了修身养性四个字。
这么看来其实没太大毛病,可她离家之前,上面裱着的可是明朝书法家董其昌的作品。
比起眼前这幅不是名家,且画风拙劣的作品,重姿忍不住敲打心脏起来:“令人心痛。”
正在她还在观察大厅之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不慌不忙地坐在左侧的第一排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来者不善的人。
“是哪个女人在我家发疯?!”一脸仇恨的重融跑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在看清重姿的容貌后,重融那双吊三白眼,立刻狡黠且猥琐起来:“哟?!哪里来的大美人啊?!”
说完伸出手想触碰重姿的肩膀,她手中的银扇重重地敲打下去,眼见重融吃痛地捂住手,欲扑向她厮打一番。
重姿握住银扇的手,反向对着他的脖子,腋下,腰部和膝盖,用着打不成重伤,却又有所惩戒的力道,目不暇接地打得他措手不及。
最后她对着重融胸口就是一脚,退后的重融稳稳地倒入右侧的第一个椅子坐下,与她遥遥相对。
光阴是条河,她好似看到儿时的重融,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往泥土里埋,将虫子扔进她的脖子里。
今日打的他这么几下,还是难以解开心中之恨。重融那作恶多端的表情,真是跟童年一模一样,像极了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妈!
“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厅的人把你捉起来!让你生不如死!”知道打不过她,重融揉着被打的痛处,威胁着重姿。
重姿平静地扇子别到腰处,伸出手拿起身旁的白瓷茶具,稳稳地砸向他。重融说一句,她便砸一个。
硬生生地把重融逼得闭了嘴,只敢用吊三角眼瞪她。
“怎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啊!”熟悉的声音和众人的脚步声,出现在了门口。
为首的正是重府的主人重万金,他身材微胖,约莫七尺有余,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眼睛不算大,睡不醒的惺忪模样,络腮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下下地抖动着,有着莫名的喜感。
他腆着肚子站在门外,颇有一家之主的范儿。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大的痕迹,就是脸颊上的肉挂不住,有点耷拉着,些许皱纹布满眼周。
在重万金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身材匀称地扭动着,像一条无骨的蛇攀在重万金的身上。
狡黠的眼睛对着重姿一顿扫射地打量,脂粉味重得满屋子都是她的气味。
这便是那鸠占鹊巢的二太太--占喜儿,占喜儿声音尖锐刺耳地喊起来:“融儿啊!我的心肝儿啊!是哪个天杀的打得你这样啊!”
占喜儿夸张地跑过去,边扶着重融,边明知故问地询问着重姿:“姑娘,可曾看到是哪个不要命打得我儿啊?!”
重姿拿着手中最后幸存的白瓷杯道:“以下犯上,该不该打?”占喜儿欲还嘴,就被重万金激动的语气打断了:“姿儿!你回来了!”
重万金走上前来,细细确认着,的确与方开晴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却不像方开晴柔弱。
望着眼前这个有盗匪气息的重姿,他有点不好把控语气地结巴起来:“你。。。。。你一定很想你娘。要不要去。。。。看看?”
没想到十年后见面,重万金的开场白这么的苍白无力,甚至是想把这个尴尬,转移到方开晴那去。
“我的行李到了吧?!没有任何人动吧?!”重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着。
重万金点头哈腰地点着头:“当然到了,都放到了你的厢房呢!没有人敢动。”
方开景当时打来的电话,确实把重万金吓得不轻。他吩咐的事情,重万金只敢照办,哪里还敢有不听的道理。
一旁的占喜儿忍了多时,此刻火气爆发了出来:“好你个重万金,瞒着我又是安排房间,又是给她收拾行李的!”
重姿对于此等无理泼妇,懒得用正眼瞧她。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瓷杯:“是不是该让家里的全部人来聚聚啊?!毕竟我离开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的姨太太娶到第几房了呢?”
调侃的语气,令重万金稍显不快。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吩咐着大厅外的管家道:“把大家都喊到这儿集合。”
一直看热闹的管家,得到命令后,立马点着头,转头对其他人道:“每个人各自去自己管理的院子喊人去。”
说罢门口的人悉数散了去,剩下重万金,占喜儿,重融,以及陷入若有所思的重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