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相谈
“那爹爹还好吗？”雎阳与顾桓相聊甚欢, 也许是太久日子没见的缘故，总有说不完的话。雎阳还是觉得，大哥才是她最亲的人, 当然还有爹爹。可是爹爹不是不许兄长进京为官吗？怎么现在突然就同意了。一想到爹爹，雎阳赶忙问顾桓家里的事情，她也有些想爹爹了。若是能见上一面，那便再好不过了，到时候爹爹，大哥还有她。
“爹……”果然不提还好, 一提顾沅，顾桓的脸上布满忧愁悲伤之色，就如同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中，十分难看。
雎阳见顾桓脸色如此难看，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赶忙抓住顾桓的手臂, 怯生生地问道：“大哥, 你怎么了？还是说爹爹怎么了？”说着，拽着顾桓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顾桓捕捉到雎阳脸上的急切, 皱着眉头愣了片刻, 思绪被拉回了那夜……
“桓儿, 你真的打算去考京试吗？你忘记爹怎么嘱咐你的吗？”当初顾桓要考乡试的时候, 顾沅可是在书房将茶盏给砸了稀巴烂阻拦他，他并不想顾桓考乡试，可是顾桓执意要考, 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由着顾桓。没成想，顾桓真
的考过了。原来顾桓背着他一直都有刻苦读书, 这，作为父亲，他真的不知道该是喜，还是该是悲。
“孩儿去意已决。”顾桓重重地将脑袋磕头在地上，双手交叠，抬头一脸坚决地望向顾沅。
“你……”顾沅气急败坏地指着顾桓，愤然甩甩长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为了阿凌，爹都说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怎么这么愚笨不听劝呢？”他们顾家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有去无回之地得以脱身，而现在顾桓又如同飞蛾一般去扑火。
顾桓的眼神中满是坚决，此次京城他非去不可。雎阳离开之后，他经常一个人去看夕阳，有时候无聊的时候便一个人去田间捉兔子，他的耳边便常常响起雎阳的声音：大哥，你说为什么小兔子这么笨呢？非要落尽我的圈套你。这时候顾桓总会转过头鄙视地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太狡猾了。
可是现在，顾桓的旁边没了雎阳，起初他也不知道缺了什么，可日子一长 ，他才慢慢发觉，原来他缺的是快乐，属于他和雎阳的快乐。在他被娘亲责罚时候没人带着他偷偷跑出祠堂，在他不想去学堂时候，没人带着他偷偷去鱼塘捕捉鱼儿。没了雎阳，一切便觉得索然无味。
雎阳，你在宣城，还好吗？
顾沅深吸一口气，他在顾桓眼里看到难有的坚决。一直以来顾沅都觉得他的儿子，老实软弱，没什么气魄，可是倒现在他才发觉，原来并不是这样，他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太少 。就是这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顾沅心中发散，他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个碌碌无为的大郎还是要一个勇敢果决的大郎。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爹便就不再阻拦你。"顾沅缓缓走到顾桓身旁，弯下身子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望向顾桓："记住，以后可不比在家里，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顿了顿，又言：“还有阿凌。"说着，眼角有些湿润，他怔怔地望着顾桓，抬头摸了他的脸颊。他家大郎愈发地英俊，人也愈发的挺拔。
顾桓感受到自己父亲神情举止的异常 ，可是却不知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他也要离家，难免不舍得而已。只是顾桓没想到的是，自己与顾沅这一次的夜谈，会成为他与父亲最后一面。
次日，他站在父亲的尸体面前，脸上挂满了泪水。这一刻，顾桓终于明白，昨夜父亲为什么会与他说那么多，原来，昨夜便成了永恒。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顾沅留给他的一封家信与两只锦囊。
信上说，锦囊要在关键的时候打开……
"你说什么？"雎阳闻言，身躯一震 ，她没想到爹爹居然会因为她……瞬间眼泪溢满眼眶，眼角发红。
这一刻，雎阳心里抽痛，她下意识胡乱的在袖子上抹了下眼泪，已抬头间已成泪人。爹爹对她很好，一直以来她都很敬爱他，即使只是养父。
"爹让我带句话给你：希望阿凌能当一位好皇帝，一个救天下黎民百姓为水火的好皇帝，爹爹以你为荣。"被气氛所感染，顾桓喉咙有些哽咽，哀愁地望向雎阳。
"阿凌会，阿凌一定会。"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雎阳面向西方，三指起誓，郑重其事地一叩首。爹爹，您能听到阿凌的话吗？您对我有养育之恩，阿凌定会用毕生努力，不负您的期望。
……
这头的容安失魂落魄地跑回自己的寝宫，她的心还如同刚才，惊魂甫定，砰砰地跳个不停，好像一用力心脏便会跳出一般。
"你喜欢我。"那诱人犯罪的声线依旧荡漾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每次回忆，便觉得脸颊又烫了几分。那该死的诱人的威胁，好像差一点她就会掉入犯罪的深渊。
容安来到寝宫后院的池边 ，跪下身体，见身上热气翻涌，赶忙捧起水来，浇到自己的脸上。
"醒醒容安。"凉凉的水拍打到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个寒噤，脸上的热度降了几分。闭目片刻，睁开眼，瞧着碧波荡漾的水面，看着倒影在水面中的自己。
突然间，水面上的自己又变成了那人……
"我也喜欢你。"水面上的昭月轻启丹唇，朝她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又钻进了自己的心里，令她的小心脏又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有些喜欢昭月。想要天天见到她，会时不时的偷窥她，想要她关注她……
可是，她又怎么能喜欢昭月呢？
容安想到这里，又兜起一捧水，猛烈地浇在自己的脸上，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如何能喜欢昭月呢？且不说昭月是皇兄的女人，那昭月便是自己的嫂子，单就自己的身份，也早就将她划到了她的对立面。
思及此，容安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喘着气，脸上挂着浓重的惆怅与伤感，挥之不去。
自己不能喜欢昭月。
是的，她没资格。
她是她的嫂子。
……
雎阳一晚上没有回寝殿，可把伏嘉急坏了，伏嘉当然知道顾桓是谁，只是伏嘉没有想到，雎阳的兄长居然找到了宣城。雎阳的身份只要他们的力量才知晓，只是多一个人，且他并不了解顾桓，事情可便麻烦了许多。
听说，陛下与顾进士相谈至深夜。陛下很赏识顾居士。
早朝后，雎阳顶着熊猫眼回到寝殿，发觉伏嘉，她已经在膳桌上盛好了饭，看样子是特意在等她。
“皇后，今天如此的早呀。”雎阳抬脚进了室内，随行的丫鬟先将她的外袍给脱了下来，后毕恭毕敬地退到门外。说着，便在膳桌的一旁坐下，旁边的李安赶忙为她添了一双碗筷。
伏嘉望着雎阳一眼，发觉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倦意，但是精神还是十分的好，迎上她的眸子，试探问道：“陛下可是见了顾桓？”
刚拿起碗筷，就被问及顾桓的事情，本来有了些许困意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兴奋。“对呀，皇后，朕刚想与你讲，顾桓进京了，他还考了进士，朕也没想过他会不放心我，顾桓能来，朕真的是太开心了，朕有你在身边，还有大哥在身边，朕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人。”雎阳说着，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虽然最终以爹爹的死作为了代价，成为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伤痛。可是爹爹的信上说过，他并不怪她，她希望她当一个好皇帝。那她就将自己心底对爹爹的崇敬埋藏起来，化悲愤为力量，好好与顾桓干一番事业。
很显然，伏嘉被雎阳眼中的笑意刺伤，她从来没有见过雎阳这么高兴过，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能够再见一次面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她能够感受到雎阳发自内心的喜悦，心底里竟有一丝心疼雎阳。
好在，她及时阻拦了孟晚舟，以至于不让雎阳伤心。
“娘娘这般阻止我，是为了陛下呢？还是为了我们的计划？”孟晚舟提前知道了顾桓面圣的事情，为了避免秘密被泄露，他更想让这个秘密随着顾家消失。孟晚舟说这话时候有些阴阳怪气，似有其他所指。宫内的风言风语传的很开，他不是无所耳闻，只是他不听，不代表不知晓，只是他需要伏嘉亲口告诉她。
伏嘉闻言，微微一怔，眯着眼略带不悦地瞧着孟晚舟，这人又越界了。
“本宫阻止你，全是为了大宣，难不成孟将军还有什么怀疑吗？”犀利的眼神再次落到孟晚舟身上，气势丝毫不弱，美丽而带着侵略的气息。她不喜欢孟晚舟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顾桓是雎阳的大哥，孟晚舟不能动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在卢虚之闻言匆忙赶到，训斥了孟晚舟一番，这才化解了其中的战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你们真的是，现在不许np。
公主我也喜欢ahhh
感谢深渊的卤蛋小天使的榴，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