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卿心我心
“李安, 快点。”一回到寝宫，便朝着李安大喊。朕都快死了，你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怎么上次皇后受伤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磨蹭过。果然是区别待遇，这个家伙。
“陛下，您别急，有种药材缺了，奴才马上差人去药膳局取。”李安忙着翻箱倒柜, 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明明比谁都急好吗？
“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顺手接过药箱，还不忘嘀咕一句：“动作可真慢！”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肿了呀，可真痛。
“皇后驾到。”宫人的一声传报, 雎阳本来跪坐于案几前的腰板瞬间挺得老直, 赶忙垂下自己的手臂, 掩盖伤口。
“什么风将皇后给吹过来了？”雎阳尴尬地笑着，迎接伏嘉的到来。心中忐忑,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如此紧张伏嘉过来, 紧张到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敢正眼瞧伏嘉。
“看陛下的样子好似不欢迎臣妾过来。”伏嘉一身深绿华服裹身, 深色裙幅蔽体，外罩浅白色轻纱，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 头戴白玉冠，玉簪斜入青丝，既不失庄重又给人几分不羁的味道, 美丽的不可方物。伏嘉进来之时，捕捉到雎阳脸上不易察觉的尴尬，心中一沉，微微挑眉，似笑不笑地开口。
呵呵，果然，一副被她捉奸的既视感。她就差正巧去招月宫捉奸在床这一戏码了。
“不、不？”感受到伏嘉眼中的杀气，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可是手抬起的瞬间，袖子蹭到碰到伤口，雎阳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差点溢出泪花，可又怕伏嘉看出来，赶忙收敛道：“怎么会呢？朕见到皇后，开心都来不及。”说实话，她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这心虚来自于哪里，本来自己是做了一件医者仁心的事儿，现在反倒有点做贼的感觉。
呵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伏嘉见状，心里冷哼一声，皮笑容不笑地望着一脸“有苦不敢说”的雎阳，恨得牙根痒痒，嘴角上挑勾起莫名的笑容，踱步到雎阳面前：“臣妾怎么听说，陛下在招月宫，好一番英雄救美呀。”说着，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刀一般望向雎阳。
雎阳被这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就、像被逼的走投无路一般，畏罪心切地低下头，怯生生地回道：“皇后，原来都已经知道了呀，这事儿，传的有点快。”不是有点快，是快的超乎她的想象，果然这皇宫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也瞒不过皇后的法眼。
伏嘉见她没解释就低头认错，心里更不是个滋味，怎么了，她这是默认吗？连为自己辩解都不辩解呢？果然，同是皇室的血脉，也逃不过沾花惹草的风流帝王本性。伏嘉心里越想越来气，感觉自己有火发不出，此时此刻，她倒是想着雎阳能够突然跳起来，信誓旦旦地对她讲，这事不是宫人传的这样的，我可以解释。
可是雎阳偏偏选择了沉默，沉默既默认。伏嘉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早知道就不来了，碰一鼻子灰。
侧眼瞧到那人袖子上的斑斑血迹，可就算再怎么难过，受伤的是雎阳，是宣国的皇帝，也会恨不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意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自己的妒火冲昏了头脑，接过着随行的宫女的递来的药箱。走到雎阳身边，在她的一侧坐下身来，
“把手伸出来。”声音温柔倒是很温柔，但分明夹着复杂的情绪。
咦？本来雎阳是羞愧地低下头去，等待着伏嘉对她的责怪，大概就是作为一国之君为何如此不爱惜龙体之类的话。可是，没想到的是，伏嘉反而没骂她，居然是来……
雎阳闻言，像一个乖巧的孩童一般，将胳膊置于案桌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帝后一声怒喝吓她一哆嗦。
纤纤玉手抚上那丝滑的图腾长袖，小心翼翼地将袖口挽上去，被锐器划伤的如此长的口子赫然映入眼帘，虽然血液已经枯竭，但猩红的伤口泛红触目惊心，怎会不让人心疼。这怕是很疼吧，伏嘉打心底地心疼，赶忙从怀中取了上好的金疮药，将药粉均匀地洒上伤口。
“嘶……”药粉接触到伤口，疼的雎阳直冒眼泪，她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伏嘉，只见她咬紧嘴唇，面无表情，像一个颇为称职的医师。
“皇后，再轻点……”终于在几次心里的呐喊声中，雎阳崩溃地失声喊痛。也许也只有在伏嘉面前，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喊疼。
“陛下不惜用锐器刺伤自己的手臂来救华荣夫人，难道还会怕这点小痛吗？”说着，心中一愤，手上的力度不经意下的重了几分。
“皇后饶命。”被伏嘉用力一按，雎阳抽痛地嘶吼了一声，龇牙咧嘴，赶忙按住她乱动的手，“手下留情”。
伏嘉见她龇牙咧嘴地讨饶，心里的愤懑才消了几分，可还是堵的慌，眼前这人倒好，自己曾经为她受了那么大的伤也没见他吭气一声，这次倒好，才娶了楚国公主几天呀，恨不得就要把自己的命搭上。一想到这里，伏嘉心里酸意上涌。
那夜与她说的，她喜欢她，全是鬼话。
她不仅喜欢她，还可以喜欢她，她，她……
若是在先帝还活着时候，伏嘉觉得帝王雨露均沾是在正确不过，只要是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独享尊荣，这是她进宫之前便明白的道理。可是现在换成了雎阳，伏嘉打心底里抗拒，抗拒到了骨子里。
这一刻，伏嘉终于明白自己的占有欲是有多强。原来，之前对自己的了解还是不够完全。
“陛下，若您真的喜欢华荣夫人，待到天下一统、国家安定之时，陛下尽管可纳了去，可是现在陛下不能动情，对国家，对华荣夫人都不益。”伏嘉沉声开口，她的眼睛黯然失色，匆匆地为雎阳打好崩条，动作迅速利落。
什么喜欢？这哪跟哪？雎阳一听，眼睛睁得老大，又见伏嘉这一番委屈的模样，心中恍然，难怪呀，皇后今天的语气和行为怎么如此奇怪，令她摸不到头脑，感情是在吃醋呀，吃她跟公主的醋？琢磨过来的雎阳，瞬间有了底气，心里乐开了花，偷偷瞥了伏嘉的表情，试探性地开口：“那皇后呢？”
这个家伙？是承认了吗？
伏嘉听到雎阳这么问，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就如同利刃一般刺到心口。那夜，她终于有勇气承认她喜欢陛下这个事实，没想到换来的，确实这样的结果。
她，伏嘉，简直是可笑至极。
“臣妾自会祝福您和华荣夫人。”伏嘉还是伏嘉，即使心里已经痛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她还是维持住自己仅剩的尊严。既然做不到她的唯一，那便早些抽离开来，只做她政局上的同谋者，与她共筹天下。
她的感情从来都不愿意与二人分享。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从未得到过。
“陛下，臣妾已经为您包扎完毕，便先行告退！”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那样的言语，就如同雎阳刚回宫之际，她以礼相待于她，却失去了本来该有的温度。
是的，这人始终不是她的良人。伏嘉，不要再期盼了。
正欲起身，突然被人一把揽在怀中，跌落在那人的怀里，本能地惊呼一声。
“皇后是吃醋了吗？”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跃入她的耳内，热气呼在玲珑精致的耳朵处，敏感的肌肤顷刻之间却染了红。没有得到对方的回话，她知道伏嘉早已在心里回答了她，痴笑一声：“皇后是不是觉得，朕救楚国公主，是因为喜欢她，所以皇后就是为了这个生气的？”
难道不是吗？伏嘉心里嘀咕，双眸如水。
“自然不是，朕只是觉得楚国来的公主有些奇怪，特别是朕号她的脉搏之时，她的脉象很不同寻常，而且身体反复无常，为何楚王要送一个病恹恹的公主来宣国？不觉得奇怪吗？”雎阳紧紧地抱住伏嘉，凑到她的耳边解释道，“所以朕救她也是想跟她多些来往，想看一下，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结果没想到，皇后还没听朕的解释，醋缸就先打翻了！”说完，雎阳调笑一句，头一次看穿了伏嘉的心事，心里得意非常。
“谁醋缸打翻了？臣妾没有，陛下请放开臣妾。”这简直是刚落入地狱、又飞升天堂的感觉，滋味莫名其妙。伏嘉被雎阳看穿心事，脸颊骤然红了，赶忙辩解。臣妾才不是吃醋，臣妾只是担心陛下莫要沉溺美色。
“朕不放，”雎阳说得得意，双手紧紧地环住她死活不松手，“朕就是不放，朕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你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朕。”
突然间，那人挣扎的力气小了，伏嘉缓缓地垂下手，任由雎阳就这样抱着她。
“那夜，朕与你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朕心悦皇后，心里自始至终就唯独皇后一人，再也纳不下别人……”那夜虽然她醉的不省人事，可是后来的某些片段，都出现在她的梦里，每每梦到，都羽化登仙之感。是真的，也是虚幻的，她分不清，也不需要分清。
直到这一刻，她可以确定。这个女子也如同她一样，卿心我心。
陛下。伏嘉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眼中有液体在涌动。
她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正在纠结先拉情节还是撒糖，现在撒糖太难了，撒的忐忑。
感谢深渊的卤蛋小天使的雷
感谢
读者“”,灌溉营养液+5
读者“维路德厚”,灌溉营养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