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天下的故事
门咯吱的一声响了, 李安踩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走近伏嘉,在伏嘉面前跪了下来。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伏嘉的低泣声,可是等他走近后, 低泣声消失了。
“娘娘~”能感受着那趴在地上的沉默不语的女人绝望,他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就算连先帝离世也不曾,遂试探性的开口。李安不明白,既然那么难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陛下走。
良久, 才见伏嘉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泪痕已干,剩下的只有冷漠和刚毅,就仿佛刚才那个伤心欲绝的女子不是她。她的眼睛空洞地在不远处的木施,那是曾经挂龙袍的地方, 而现在那龙袍已经散落在地、不着样子, 那是她与雎阳昨夜在此“纠缠”造成的, 可是现在……
倒有几分人去殿空的味道。
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神情复变得冷漠复杂,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必须解决、这所有的一切的事情。干涸的嘴唇动了动, 沙哑开口:“她, 走了吗?”伏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本来只是想问李安、雎阳送走了没?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李安见伏嘉这么问, 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娘娘心里还是舍不得陛下离开,可是……闻言, 将头埋地更低,小声回答,生怕接下来的话击溃了娘娘的自尊心:“回禀娘娘,陛下已经离开了宫门,兴许这个时候,已经架着马车出了宣城……”
哦……声音很小,似乎只有自己会听到。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异常的冰冷,她盘算的现在的时辰现在应该刚过寅时,朝着李安问:“你明天便将太子送到我父亲那里,你只给他带个这句话,他便明白了。”说着,身体朝向李安,抬起手,展开李安的手,在他的手中写下两个字,将他的手握紧。
感受到伏嘉手上的冰冷,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当漂亮纤细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心的时候,竟让他有几分难为情、害羞。
她在他的掌心,写了“宫变”两个字,李安恍然,不可思议地望向伏嘉,失声开口:“娘娘!”他是伏府“陪嫁”来的下人,当初进宫侍奉娘娘的都是丫鬟,唯独他一个家丁,毕竟男子进宫是要净身的,可是他不在意,他本来就出身地下,要不是小姐救了他一命,她可能早死在那寒天雪地里了,如果可以他情愿侍奉小姐一辈子。不过精灵聪睿、办事灵活的李安,进宫不久,便得到了圣上的赏识,之后他便常伴在御书房。他是圣上最为信任的宫人。
李安跟了伏嘉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伏嘉想要做什么?
“不可……”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声音颤抖,他想要回握住伏嘉的手,阻止她,可是伏嘉却早他一步,将手抽离。
“必须保住太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斩钉截铁地开口,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和誓死的守卫。圣上凭空消失,最后一面见的人就是她,她对圣上消失这件事负主要责任。明日圣上不早朝,或许能蒙混过关,那之后的日子呢?总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来临,所有的讨伐声音都会指向她,她难辞其咎。
伏嘉知道,之后等待她的唯一结局就是以死谢罪。可是,她死了,頃儿怎么办,她才刚到五岁,先帝继位时才十岁,都被权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是幼小不知家国事儿的子頃呢?思及此,伏嘉痛心疾首,鼻腔酸胀,作为一个母亲,她在潜意识里并不想子頃走他父亲的老路,因为那才是一个惨绝人寰、不足以外人言的历史,她并不想她的儿子年纪小小就要面对承担这么沉痛的一切。所以,这也是她为何如此拼命想守住这个国家的重要原因。
保住頃儿,或许,国家还能有最后一丝希望。
若保不住,那她情愿頃儿一世安然。
“那你呢?娘娘。”李安眼圈红红,也许是当太监当的太久了,他的七情六欲早已随着那宝贵的东西散去,可是今日他面对伏嘉却大为动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娘娘来付代价了吗?可是娘娘已经付出了为了伏氏、为了宣国,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吧。他说着猛然站起身来,咆哮道:“我去把陛下找回来!她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不……”伏嘉抓住李安的衣摆,冷静道:“你是唤不回一个铁了心的人的。”有些事情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开始,他们便是在冒险,那么现在,也应该承担着冒险所带来的代价。
毕竟,她应该为这场权利追逐的游戏,买单。毕竟,活着的,只剩她了。
……
雎阳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皱眉陷入沉思,与伏嘉畅快淋漓发泄的那一刻她无比的轻松,可是出了城门,却并不似她先前想的那么轻松。在宫里的不快乐的日子,她会思念顾桓、思念芩苓,也会思念她偷偷在草房里养的那条小狼狗,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象,她如果回到了家乡,会多么的雀跃、多么的心情舒畅。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貌似并没有那么快乐。
脑袋中时不时地闪过,与伏嘉日夜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昨夜她们肢体交织的场面。
那唇与唇的相碰、那灵活的小s的挑逗、撩拨,以及那若有若无地细腻的肌肤触碰……
雎阳猛然摇摇头,大白天的,她到底是在发什么癔症。可是这种情绪来了,搞的她心中热火翻涌,久久不能挥散,她忍不住给自己抽了几个大嘴巴子,意图让自己清醒。醒醒,顾凌,这不是你这种无知小民能够触碰的女人,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了,你不配!你会被耍的团团转的!想起这个她又来气,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不择手段地利用她,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她。
雎阳这么想,果然心里的y火被浇灭了大半,剩下的只有难过和失落。
正当她沉思之际,马车却不合时宜地停下,雎阳疑惑地大吼一声:“大叔,你怎么停了?”等了好久也不见车夫做声,雎阳心下疑惑,身后拉开马车的帷幔,只看到刚才还好好地驾车的马夫,倒在地上,她心中大惊,赶忙下车,抬手靠近那人的鼻息,那人已没了呼吸,心中大骇。
这有人杀了她的马夫,显然是不想让她活命呀,不想让她活命的不是她还有谁?心中骤然警觉,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高大魁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见此,知马夫定是他杀的,连呼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绑票就赶紧讨饶的顾家四小姐。
她强装淡定地走进那身影,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谁?”她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纵然心底已千涛骇浪,这是这半年在朝堂之上面对那群难缠的老家伙锻炼出来的。
良久,才见那深青色身影转过来,朗声回答,“是臣,陛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孟晚舟。他的脸上还带着昨夜“血战”的伤痕,只是精神不是昨天那么颓废,看起来到别有一番俊俏风情。果然,帅的人,受了伤都这么迷人。
若是平常,雎阳倒是会多番打量孟晚舟,可是这个时候,她心里生出了些许警备心,她知道孟晚舟是伏嘉的人,而现在她又杀了自己的马夫,那追上她的目的,可想而知,可是这人还称呼她为“陛下”,真令人捉摸不透。无论怎样,她藏在身后,捏着匕首的手紧了几分。
孟晚舟见雎阳如此警觉,不经意地嘴角上挑,笑了笑,语气平和:“陛下,您不是我的对手的?”虽然语气极其平淡,却极富有杀伤力。
雎阳闻言,身躯一震,她尴尬地将别在后面的手放了下来,皱着眉头带着敌视的眼光,看他:“孟将军来此,便不必拐弯抹角了。”就算要杀她,也来的痛快些,反正她是见识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到底是什么嘴脸。说着,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见雎阳一脸视死如归,孟晚舟忍不住扑哧一笑,伤口微微抽痛一下,这才让他脸上的幅度没那么大,笑道:“陛下,莫不是觉得,臣追上您,是要杀您灭口?”
“不然呢?”雎阳睁开眼,瞅了瞅不远处的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这铁打的事实,您还在这儿跟我狡辩。
“臣只是不想让他打扰我们的谈话。”
呵呵,好家伙,不让别人打扰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吗?雎阳懒得再与他解释,毕竟,她倒现在都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孟晚舟见雎阳脸色不善,知她在为什么置气,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
“陛下,臣追过来,只是想给您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这个‘天下’的故事,不知陛下有兴趣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哇 我隔着屏幕已经感觉到你们在催更了。于是我又有动力码字了哈哈哈我也恨不得每天码字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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