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章
诞神殿的外观几乎超脱了江宁忍认知里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 当然也并不是说它有多么的巧妙,只是常人看来实足以震撼。
巨大的金色神像高耸入云,盛大的光芒透过云层从镂空的圆形殿顶射下, 众人剑拔弩张的来到这里平视过去只能看到神像的脚背。
“踩到神像的头顶,活到最后。”
每个人的面前都慢慢浮现出一行金色的文字,有人不满的咒骂,江宁刃偏头望过去, 那是一个信神者。
“嗨, 亚芒, 这也太过分了,决赛怎么能亵渎你的神明。”
江宁刃前面正站着一队两人的组合, 个子哨矮的女人正冲着棕色头发的同伴笑着调侃。
温子书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先绕过去往前走。
“什么我的神明, 吾神才不是这样。”
江宁刃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囧色,连连狡辩了好几句, 最后气恼说道:“我要向赛事委员会投诉,他们一点儿也不尊重信神论者。”
温莎跟江宁刃身后笑了一声,虽然很快被温子书制止, 可还是引来了那两个人的注视。
决赛到这时候, 能活下来的都是有本事的人, 神殿里不止他们这些人, 所有人都不肯先出手以免鹬蚌相争让别人落得个渔翁得利,可另一方面又都想着自己能做这个渔翁,所以明里暗里都观察着思索对策。
故的温莎的嬉笑瞬间就打破了这种平衡,那棕色头发的男人迎着他人的眼光冲着温莎怒目道:“尖耳朵的精灵,你笑什么?”
温莎生自然长自然里, 性格随性惯了,见江宁刃没有表态便开口回答:“我笑,自然是因为觉得好笑。”
“其实也没什么,若是扰了你,我们走开些就是了。”
“你有什么可开心的?你们……”男人身后的同伴拉了一下他,示意他看向温莎前面的江宁刃。
她的神色冷冽,并没有看向这里,因为侧站的缘故更显冷酷,正停下脚步等待的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男人即使不服,也只能先噤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便扭过头去拉着同伴往前走,他才不是怕了江宁刃,现枪打出头鸟,他干嘛要冒着被补刀风险跟她打。
“阿宁,现怎么办。”温子书一张一张面孔粗略的扫过去,能留下的这些人不论男女和种族,毫不例外的皆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权贵子弟,他们拥有着所星球里最好的资源,哪怕是输了也不影响一辈子都活的风光肆意。
他们来的不算早,神殿大半角落都已经被占满,江宁刃一路迎着众人的目光直接走到神像的左脚边坐下。
“等等。”现时间还太早,奥尔还没有从特洛伊赶来。
没有了塔西娅,江宁刃便是最具有威胁性的对手,她现就坐神像的脚边,反而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到窃窃私语,讨论声越来越大,而这些人的眼光总时不时的看向江宁刃,像是期待着她加入讨论。
[这怎么办?所有人都这里等?这样很无聊哎。]
[江宁刃也不说话,这比赛没了塔西娅就已经没看头了。]
[塔西娅的水军烦不烦,她前线杀了多少虫了?]
观众们等的心烦,纷纷都讨论可行的法子,可是怎么讨论都无解,挂着的直播都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挡着,让人看评论都看不过来。
“唉。”
迦南沅棠托着一张皱成一团的小脸看弹幕,上面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层出不穷,大家都快急疯了,看着觉得不打架很无聊不想看,可因为是直播不看又害怕错过了打起来的瞬间所以又不想离开。
阿宁一早就出去忙了,他们昨晚闹的太欢,迦南沅棠浑身都酸的厉害,床上躺了半天也不想下来,就窝被子里看决赛。
“你们俩可怎么办呐。”他看着温莎和温子书就愁的慌,虽说被个人因素弹出去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可是阿宁到时候该怎么跟他们说,她那样的性格这种“喂,你们自己淘汰自己吧”的话也是说不出来的。
江宁刃见他这时候还没起来,以为是昨夜折腾狠了还睡,轻手轻脚的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迦南沅棠正光着脚趴床上,头发挠的鸡窝一样乱,手掌撑着半张脸,困的张着嘴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皮半搭不搭的垂着看决赛,有时候还捂住一只眼让它歇歇。
“怎么不睡会儿。”
江宁刃上前捂住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飘的飞快地弹幕。
迦南沅棠:“阿宁!”
长长的睫毛手心里上下扫过痒痒的,江宁刃嗯了一声,见他伸手拨开自己的手心而后垫脸下。
“忙完了吗?”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仰头望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平时一般大,黑漆漆的眼珠倒还是往常一样亮。
“早上醒了就睡不着,打开决赛看看阿宁。”
迦南沅棠垫着她的手蹭了蹭,有点不满足的又抱着她的胳膊贴上来,也没有过问对方去忙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江宁刃索性挨着他坐下,伸手他额头上点了点:“等下都困傻了。”
“不困,见到阿宁我精神的很。”
因为睁不开眼的缘故,他说话的时候都微微抬着头,下巴微微扬起来,有些干燥的粉色唇瓣开合间还能窥到莹白整齐的牙以及进出的红润舌尖。
江宁刃舔了舔唇,不自的移开目光,并不接他讨巧的软话:“睡吧,我陪着你睡一会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动静了我叫你。”
“阿宁,你陪着我睡吗?”
迦南沅棠扯着她的手腕不松开,说完又努力抿着唇想忍下又一个哈欠,他实是困的很了,也不管江宁刃同不同意了,两下挪过去整个人就挤进她怀里,“我就这样歇歇。”
“就这样歇歇,等等就好了。”
他这样说这,搭江宁刃肩膀上的手却渐渐滑了下去,倚她怀里就这样睡着了。
江宁刃知道他是个贪睡的,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睡熟了才抱着将人又放回床上。
迦南沅棠睡着的时候乖的很,安安静静的,江宁刃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看不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低头他脸上亲亲。
事情差不多也已经忙完了,索性也就守了床边等他。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过去,md世界也终于有了动静,江宁刃看着他微张这嘴巴睡的正香,叫他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迦南沅棠是被一阵窒息感从睡梦中唤醒的,是真的窒息感,有人捏住了他的鼻子。
他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糊涂,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眨了眨发现还是看不太清,于是又抬手揉了揉。
“阿宁,你干嘛捏我鼻子。”
软软嚅嚅的话音里还带着点责怪似的撒娇意味,江宁刃有些心虚的他脸蛋上捏了捏,一本正经的说:“你方才打呼噜了,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吗?我睡觉明明很安静的啊?”迦南沅棠茫然的摸了摸口鼻,感觉口腔里的确有点难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大吗?”
江宁刃耳后根红了一片,连忙摇了摇头搪塞道:“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她这样说倒把迦南沅棠弄了个大红脸,抬起手背贴了贴脸,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决赛有动静了吗?”
“嗯。”
眼看着天将要黑了,众人紧盯的江宁刃终于开始动作,她起身立于佛像之前神色淡淡的扫过众人。
[天,这眼神隔着光幕都觉得可怕。]
[脖子一凉的感觉,要开打了吗?快啊,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哇哦,阿宁你的眼神真的好可怕。”迦南沅棠故作夸张的捂了下脖子,刚睡饱清醒十分的活力满满:“让我看看你现?”
他捧着江宁刃的脸左右看了看又凑近了说:“神情依旧是很严肃,但是眼神很温柔,不错。”
“看里面都是我的份上,就奖励你一下吧。”
江宁刃对他无奈,惯着他动作,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觉得唇上柔软了一瞬。
“木马~”迦南沅棠冲她眨了眨眼,看得出来是一个练习了很久还不太熟练的wink。
……
“阿宁?”温子书扯着温莎也站起来,询问的叫了江宁刃一声。
“马上,再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
江宁刃终于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她下面的话语。
“你们二十个人,可以一起上,也可以成队来,或者说一个一个单独送。”
“我会观众离场之前,送你们回各自的医疗舱。”这样大众的眼皮子底下第一时间被送进去说不定还可以吊着一口性命,不至于一下就一命呜呼了。
[可恶,又被她装到了。]
[一起上一起上啊!]
……
[谁能打败江宁刃?她真的好嚣张。]
迦南沅棠手指翻飞的刷着弹幕,没忍住笑出声来,“阿宁,你怎么这么中二啊。”
“哈哈哈,不过阿宁,一起上你真的可以吗?”
江宁刃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蛋,这上面的肉看着软,揉起来手感贼棒,可捏上去却是实心的,扯起来是有点疼的。
“把我跟你说过的话全忘了吗。”
“疼疼疼,”迦南沅棠求饶,软软的搭着她的手撒娇:“就是有点担心你嘛。”
可是他皎洁灵动的眸子里,可不见丝毫的担忧,满满的喜欢倒像是要溢出来,江宁刃看的脸上浮出些笑来,见他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又忍了下来。
“别勾引我,今晚要早睡。”江宁刃抽出来自己的手,“明天早起去场内看戏。”
“江宁刃,你也太自负了。”
“就是就是,你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同时打我们这些人。”
“狂妄至极,我看她是一朝得势早失了分寸。”
不同于这些人的或真或假的奚落,饶是温子书和温莎都有些震惊于江宁刃的决定。
md世界有一定的能力压制,能走到这里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差距大也大不到哪儿去,这二十个选手里各门各类擅长的都有,一下对付几个还可以说不足为惧,可同时对付二十个?!若是换个人来说这句话恐怕温莎早就觉得这人是得了失心疯了。
然而江宁刃并没有和他们解释,只淡淡询问:“没有人敢来吗?”
“不如就一起上吧。”
这些人的顾忌的一个比一个多,再等下去恐怕又要等到明天了。
“阿宁,你别冲动。”
温子书扯住她,“我们再慢慢商量一下,”温莎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话头道:“对啊阿宁姐姐,好歹商量一下战术。”
江宁刃低头看了眼温子书的手臂,眉峰不自觉的拢起:“你们两个不用参战,保护好自己就行。”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道:“这决赛拖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许是她的“狂妄”真刺激到了那些人,放眼望去一个比一个的激动,都摆足了要打架的样子,可是等了片刻也没一个人上前。
最后最先站出来的还是一开始那个和温莎拌嘴的男人和他的同伴,“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厉害。”
江宁刃凝神看了他一眼,慢慢从后腰抽出自己的长刀,“躲到后面去。”
温莎跟温子书对视了一眼就却也没有听她的话躲起来,而是各自拿了武器站她的后方的左右,三人成一个稳固的三角状。
江宁刃没说什么,握着长刀的手逐渐收紧,看着前面的两人便冲了上去。
令所有观众大跌眼镜的是,她手里的长刀并没有砍向这组男女,而是直接甩向了因为围观而有些微靠拢趋势的众人,随后下腰躲过两人的攻势。
长刀的飞出瞬间打乱了本来还算稳固的气氛,江宁刃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疾步上前收回飞旋的刀柄,冲着离自己最近的选手砍去。
有树人哗啦一声就地化植,粗壮的枝根蔓延拍打着人群,化为原型的兽人更是依势发起了攻击,整个场面顿时乱做一团,而激烈打斗武器乱飞中江宁刃依旧是最惹眼的存。
[omg我宣布大乱斗就是最雕的!]
[我的眼睛看不过来救命!无限慢速回放有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那个树人的五官简直乱飞。]
温莎不适合近攻,寻了个有利的视野温子书的掩护下一箭接着一箭的射向混战的人群。
气氛一但被燎起来,所有人都不分敌我了,只能活一个的游戏里,打起来哪儿还有顾虑可言。
躲过粗壮枝蔓的袭击,温莎拉着弓瞄准那树人的躯干一箭射去,疼痛让它更加发狂,飞枝蔓上的眼睛看起来骇人的紧。
遮天蔽日的朝着两个人甩来,温子书拉了她一把,刚逃开第一波儿的攻击,化形的猎豹就扑了过来,将他们两个冲散。
江宁刃吸引了大半的火力应付不来,只能时不时的瞟上一眼见他们的情况。
“温子书小心。”
温莎拉弓朝他身后射去,温子书回头惊出一身的冷汗,看着她的箭矢半路和另一只箭矢撞一起飞断到一边。
那树人的藤蔓又不知道何时从温莎背后冲了过去,温子书张了张嘴刚要提醒,鬼使神差的却看了江宁刃一眼,只这一瞬间再回头就看到藤蔓穿透温莎的心脉。
“温莎!”
温子书劈开重新甩过来的藤蔓,飞奔到温莎的面前,年轻的精灵浅金色的发丝上都沾染了血迹。
江宁刃一刀将树人的躯干劈成两半,沿着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枝蔓一路跑过去跳下,眼疾手快的伸手封住温莎还流血的心脉。
长刀上的暗血沿着蜿蜒的曲线从刀身上滑落滴下,江宁刃冷凝的面容更加骇人,惹得本要上前攻击的人都停住了动作。
“看好她。”江宁刃手腕猛地翻转,刀身上的血液成弧形甩落地,随后又被慢慢举起。
躺地上看江宁刃的背影才觉得如此高大遥远,比之那望不到尽头的神像也不差然,温莎痛的呼吸有些不稳,收回眼神看着身边的温子书笑道:“看你的表情,我又不是死了。”
她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液,精灵的血液是粉色的,这样抹开好像唇边倒了胭脂罐。
“我真是疼的慌,决赛本来也只能活一个,我的心脏被戳个对穿,救也救不好了。”
温莎握住温子书的手,“给我解开吧。”她攒的笑容因为疼痛也显得不太好看,温子书的神色有些她不太明白的痛苦,只能浅显的安慰:“等我出去观众席上等你们回来。”
“等了许久没等到体力耗完,不然趁着我没还没死你背着我的尸体跑上几圈?”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温子书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了下来,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之前的犹豫,“温莎……”
她怎么会知道,她这里死了出去就是真的死了?她怎么还能笑出来。
“你哭什么,我说这些话真疼啊,看你眼泪的份上等大比结束我邀请你去我们星球玩几天。”
她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脸上也不可避免的呈现出灰败之色,可却还是带着笑的,因为自以为不是真的所以死的也不痛苦。
温子书将身上仅剩的药品一瓶一瓶的用,可是全然都没用了,她不像之前江宁刃捅的时候偏了一点,效力再强也无法让坏死的地方重新鲜活起来。
江宁刃看的有些沉默,偏头看向迦南沅棠果然是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她有些心疼的伸手擦了擦把人揽怀里。
“棠棠。”
等江宁刃处理完所有的选手以后,温莎的“尸体”早已经不见,温子书一个人蹲远处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以为对方是自责,沉默的用刀柄戳了戳温子书的肩头:“结束了。”
“温莎死了。”
温子书抬眼看她,眼睛里血色一片,江宁刃抿唇:“只是决赛里。”
“不、她死了。”温子书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沾有粉色的鲜血,好像诉说着自己才是间接凶手的事实。
江宁刃皱起眉头眼睛里浮起一丝疑虑,她当然知道决赛里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是一直决赛里的温子书为什么会知道?又或者说他只是太激动了?
天幕准时落下,世界又重回黑暗,江宁刃看着温子书怅然若失的脸庞,收回长刀慢慢倚神像边坐下。
md世界仅剩两名选手!
这意味着历时如此之久的大比即将落下帷幕,而更令人沸腾的是,开幕时没有到来的奥尔陛下将明天亲临现场。
这是令人无眠的一夜,本应该早睡的迦南沅棠也睡的不太安稳,直到门口响动了一声,他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阿宁,怎么样?”
因为他的难受,江宁刃昨晚混进了赛事专属的医院去看了看躺医疗舱里的温莎。
“没事,那些医疗舱都被裴凌浔特殊处理过,你别担心了。”
迦南沅棠只开了一盏灯,江宁刃的神情半隐黑暗里有些看不太清。
“真的吗?”
“当然,你听裴凌浔吓唬你,那些人哪一个家里不是权贵,真都出了事怎么会愿意。”
“所以仅仅是看着骇人,还能救回来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我的棠棠是神裔,棠棠的愿望就是世界的法则,他们都会没事的。”江宁刃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将人压怀里亲了亲,黑夜里她的声音温柔低沉蛊惑人心。
迦南沅棠听惯了她凉凉的音色哪里受得了这样被哄着,不一会儿脑子就糊成了一团浆糊,晕晕乎乎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阿宁,你别哄我了。”
他抱住江宁刃的腰,“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是如果那些神化之身或者什么的,如果真的需要,就拿走吧。”
江宁刃动作顿了一下,见他仰起头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双眼:“如果它真的对其他人有用,那就拿走吧,留下一个我就可以。”
“留下一个我,我想和你一起。”
他的头埋进江宁刃的颈窝里,闷声道:“对不起,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他心里说,不是的,他真的当不了神,因为他只偏爱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大比的场内场外都围满了人,等待着最后结果的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赢家会属于谁,可还是猜想温子书会以何种方式离开。
江宁刃站巨大神像的头顶往下看去,整个md的世界像是一副忽明忽灭的图画,所有人死亡的地点开始亮起,慢慢拢成一束光往上射去。
[还有温子书哎,他是江宁刃最好的朋友吧。]
[哈顿难道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
[只有哈顿会这样说。]
[加一]
[加一]
……
哈顿撇了撇嘴,关掉弹幕看着决赛里的画面,之前那次没谈成,后来也再没见过江宁刃,他忐忑了很多天,一直思考现两个人还算不算是朋友。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温子书实力不弱这种大家都笃定的事往往会产生反转,我有预感最后赢家说不定就是温子书。]
[你说的好有道理。]
[温子书不会那样做的。]
迦南沅棠默默的发了条弹幕反驳,很快就被更多人的反驳给反驳,他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看弹幕,开口问身边的江宁刃:“阿宁,小书怎么办?”
“他的体力值快清零了,等等就能被弹出……”
江宁刃观察着场内,哪里刚置办的华贵位置上空无一人,等等决赛结束以后,最后的获胜者将会被坐那里的奥尔褒奖。
然而她的话语却一半顿住了因为本来站她身后的温子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腿处抽出了一把尖刀。
现所有人都是上帝视角,因此看的一清二楚,而决赛里的江宁刃显然还没有发现。
“阿宁,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温子书将刀缩进袖子里,心里满是挣扎,“你会喜欢迦南沅棠?仅仅就是因为他长的漂亮吗。”
不同于普通观众的渠道,奥尔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的,现听了温子书优柔寡断的问话,气的半分仪态都维持不住了:“他做什么?这时候思考儿女情长?”
一旁的尤利亚将头深深的低下去,耳朵却不自觉的仔细听着,他心里伤心又挫败,想着等到时候留江宁刃一条性命再让父皇赐给他好了。
江宁刃隔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就温子书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对方却转过身来。
“我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的眼睛格外的清澈。”
“当时心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见色起意?一见钟情?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都有。”
“他既然以美貌闻名,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眼睛。”
江宁刃很认真的回答他,努力搜刮着语言来形容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态:“善和恶的想法都一时交织一起。”毁掉和保护,很多时候前者反而占了上风。
“你问我为何会喜欢他,的确有因为他长的漂亮的缘故,但这不是全部。”
“温子书,”江宁刃叫他的名字,看向他持刀的右手,“如果换个场合,我会让你赢。”
“但是这次不行。”
“你知道?”
温子书的瞳孔微微睁大,右手不自觉的被过身去有些颤抖。
“我方才背过身很久,你都没有出手。”
她几乎从不这样坦诚的将背脊交付出去,因为知道被背叛的痛苦。
“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
“以及,谢谢你没有背叛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体力也逐渐趋向于零,温子书手中的刀落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划着神像往下掉去。
他怎么没有背叛江宁刃,他一开始就背叛了江宁刃,只不过是最后犹豫了。
温子书蹲下来捂住自己难堪的表情,他想起过去的江宁刃,不是现的意气风发,也不是现的冷酷无情。
可是过去的还是现的,都是他真切爱着的,因为爱着现的所以怀念过去的,也因为过去的所以愤恨现的。
最后一点体力值清零,温子书被弹出世界,md世界的光柱冲天一样聚拢神像周围,随后又泄了气一样的落下。
江宁刃抽出长刀,不只是恼怒还是宣泄,一刀插进神像的头顶。
裂纹横生,轰隆隆碎裂,光幕的硝烟弥漫中会场的光幕缓缓落下,宣告着决赛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