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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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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送你回家,晚了我怕你回家又挨骂。”

    施语冰站起来,双腿发麻,忍不住闷哼了声又蹲下去。

    霍砚听见声音回头,走回来,弯着腰笑她道:“笨蛋,腿蹲麻了?”

    施语冰揉着小腿,“你等我一会儿就好。”

    “别揉了,”霍砚背对她蹲下,“上来。”

    施语冰抿了抿唇,如果是别人,哪怕是霍臻辰她都不会答应,但因为是霍砚,她没有犹豫便往他背上趴去,搂住他脖子,“你摩托车停哪儿了?”

    “我晚上刚从比赛的城市飞回来,没骑车。”

    “那你把我背到公园门口就放下吧。”

    “背就背到山顶,也没多长的路。”

    公园里来往走动的人越来越多,霍砚选了一条清净的路线出园。

    “你给我讲讲打比赛的事儿吧?从哪天开始准备的?为什么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你?赢了是不是很开心?终于做了一回自己喜欢的事情?”

    “现在又想听了?”霍砚笑她。

    施语冰锤了他一下,然后又道:“我没有完整看过电竞比赛,但看到有些人夺冠会摔耳机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呢?”

    “这次不过是个网吧联赛,我还不至于。”

    不过,他虽然面上比几个队友都镇定,真夺冠那一刻心里还是无法言喻地激动。夺冠的成就感和荣誉感,真的很让人上瘾。

    霍砚推掉对方基地摘下耳机站起来和队友拥抱那刻才明白,这是隔着屏幕根本无法想象的热血,这是平时连赢多少把游戏都无法体会的一种快乐。

    队长大木是最激动的,真的摔耳机跳起来了,最后还为此跟主办方道歉,因为耳机被他摔出杂音来了。

    不过要说比总决赛赢了更激动的,是半决赛那场赢了曾经五战五败的寻鲸电竞,起码让大木看到了继续打下去的希望,他抱着霍砚都落泪了。

    霍砚这一个月里也不容易,要看书做题做模拟卷,错得太多分数太低施语冰还会不高兴,他还得哄,此外还要留出时间练英雄。

    跟平常不同的是他要逮着一个在自己英雄池里偏弱的英雄练到几乎有肌肉记忆,到了总决赛心里才有底,也不辜负那帮队友的信任。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走着,从公园出来,走了一段正准备上桥,一辆迈巴赫突然开过来靠边停下。

    原本两人都没在意,但开门从车里走出来的是霍砚的大伯霍商文。

    施语冰之前没见过,那回在医院也只是藏在窗帘后听过声音。

    所以霍商文叫住霍砚,并向他们走来时,她还轻声在霍砚耳边问这是谁。

    “我大伯。”

    霍砚刚说完,背上一轻,施语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背上跳了下去,乖巧地站在他手边靠后的位置。

    霍砚低眸看她一眼,见她羞得脸都红了,抿唇笑了笑。

    “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我正好也要上山,咱们一块儿回去?”霍商文说完,好像才发现施语冰一样惊讶地看她一眼,“这是……你同学?”

    他鲜少见到霍砚身边出现女孩儿,能让他放下姿态背人更是罕见。

    “嗯。”

    霍商文还等着霍砚跟他介绍一下,然而一个冷淡的“嗯”后就没下文了。

    在三人都沉默的当口,施语冰反应过来,主动自我介绍道:“叔叔好,我叫施语冰。”

    “施同学你住哪里?要不然我们先送你回去?”霍商文脸上始终是一副淡淡的亲切的微笑。

    “我住御南湾,跟您家是邻居。”

    霍商文看似愣了下,“那么顾老先生是你……?”

    “是我外公。”施语冰没想隐瞒什么,如果霍商文因此讨厌她,她也接受。

    霍商文条件反射般皱了下眉,不过一瞬间的反应,很快又笑了,快速看了霍砚一眼,又看回施语冰脸上,“那上车吧,我把你俩都送回去。”

    “谢谢叔叔,但是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施语冰也知道霍顾两家不对付,外公要是看见她坐霍家人的车回去,真得把她扫地出门了。

    “没事,”霍商文好像看出她在担心什么,“咱们两家有条‘三八线’,我让司机在那儿把你放下,你自己再走回去。”

    说到‘三八线’,霍商文自己都觉得可笑一般轻笑了声。

    施语冰还真不知道这条线,不过时间不早了,能早回去也好。她看向霍砚,想看他是什么态度。

    霍砚也想早点送她回家休息,牵着施语冰手腕弯腰上了车。

    霍商文瞥见他的动作,眼底多了些意味深长的思虑。

    把施语冰送到山顶后,车子在两家别墅中间停住。施语冰道谢下车,要离开时忽的被跟着下车的霍砚拉住手腕。

    她下意识瞥了眼坐副驾驶的霍砚的大伯,对霍砚蹙起细眉,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

    霍砚扬唇笑了,“衣服不打算还了?”

    他本想让她直接穿回去,又怕顾家人见她穿着男生的外套,会猜疑她。

    施语冰这才想起来,忙脱了外套还他。

    “晚安,阿施。”霍砚接过外套握在手里。

    “晚安。”施语冰说完匆匆走了,走了两步又跑起来,一路跑回顾家别墅。

    见别墅有人给施语冰开了门,霍砚这才坐回车里,车子往霍家车库开去。

    霍商文把视线从右侧后视镜拉回来,中指推了下眼镜,什么也没说。

    ……

    市中心有一条酒吧街,涵盖各种类型,其中最有名的是酒吧街尽头的那一家v’s酒吧,门口停的车没有百万以下的,各式限量超跑经常在这边停成一溜仿佛开车展。

    酒吧街的尽头是死路,街道两侧一边是v’s,一边是v’sv——专供vip会员而修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华丽建筑。

    尽管来v’s的人非富即贵,但要成为v’s会员,除非是a城孙家的人介绍,否则没有资格,更别谈进去v’sv。

    但何山今晚必须要进v’sv,因为闻乐乐在里面给他打了求救电话。

    他不知道闻乐乐是怎么进去的,又怎么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其实要进v’sv,除了有孙家人的推荐,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霍家的介绍。

    霍家人在所有孙家这类产业中都是终身免卡进入以及终身免费,如同霍家自己的产业一般。

    但,这些所有霍家人里唯独不包含霍砚,并且是明文规定。

    何山知道这事儿,是有一回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订了v’s的包间,留霍砚名字时才被告知霍砚不允许进内。

    他们问为什么,对方服务员只告知他们这是规定。

    如果不是因为这古怪的规矩,何山今天只要提霍砚的名字就能轻松进去了。

    何山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就在有保安注意到他准备过来问话时,从酒吧门口走出来另外两人,一个看似领班样子的男人带着另一个瘦高的男生,说着“今天的面试就到这儿,回去等消息”之类的话。

    “你好,找人还是等人?”保安有1米9,比何山高半个头,平时锻炼得又高又壮,看起来一言不合就会把人抡倒在地。

    何山灵机一动,“我来……面试的!”

    “面试?”那个准备要进门的领班听到这话停下来,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紧接着走了过来,“你找工作?”

    “对对对。”

    “看起来怎么还像个学生,身份证有吗,我看一眼。”那领班边说,视线一直在何山身上来回扫,还伸手比了比自己跟他的身高。

    “身份证我没带在身上……”

    “没身份证我没法带你进去啊,要不我就在这儿问你几个问题?”

    “我手机里有照片给您看下行吗?咱还是进去聊吧,外面太冷了,进去我顺便也好看看工作环境,要是脏乱差我可接受不了。”何山一边陪笑说着,一边往手里哈气搓手。

    那领班接过他手机看身份证照片,跟他进行比对,嘴里说着:“你当我们这儿是哪儿?那些低级会所能跟我们比?我们这儿来的都是a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服务当然也是一等一的。行,你跟我进来吧。”

    何山被领班带着进了v’sv,在一楼的员工休息室里和领班聊了聊这里服务员都干什么活,上下班时间之类的。

    领班问何山之前的工作经历,何山来不及现编,只好说自己刚刚辍学,这是找的第一份工作。

    他把倒是自己的身世编得相当凄惨,巧的是他编的内容竟然跟这个领班的身世有七八分像。领班顿时觉得他是自己人,一口一个“兄弟”的安慰他,说自己是过来人你要听哥的吧啦吧啦的。

    后来何山说要出去上厕所时,领班已经对他完全放松警惕了。

    何山没去卫生间,乘电梯上了二楼,拐过两个走廊,他来到闻乐乐说的包间门口。

    隔着厚重的双开门也能听见里面音乐声、划拳声、笑骂声闹哄哄的一团,这种情况敲门也是白敲,何山直接推门进去了。

    果然没人注意他,只有门口的一两个人看见他进来。那两人也都喝得眼神恍惚,一见有人进来也不管认不认识就要拉着喝酒。

    何山陪他们喝了两杯,装作跟其他人也很熟的样子,边打招呼边往里面走。

    说起来,这些人里他也不是完全不熟。

    看见几个熟面孔之后,他便知道这是谁的场子了。

    冤家路窄,闻乐乐怎么就闯到孙威的场子里来了?

    何山再往里走,就见到孙威一手抱着闻乐乐的肩膀,猛往她嘴里灌酒。

    “听说这女的前阵儿跟霍砚好过,你们知道吗?”孙威放下酒杯,边说边冷笑,“他妈的就这种货色霍砚也看得上。”

    “哪是小霍爷看上她啊,是她自己贴上去的。”魏柔说着点了根烟,刚抽一口小腿被孙威踹了一脚。

    “你再他妈在老子跟前提什么‘小霍爷’,就从老子场子里滚出去!”

    魏柔斜着身子贴到孙威手边,抱着他手臂撒娇:“孙少,人家错了嘛,霍砚怎么能跟你比?我自罚一杯。”

    闻乐乐拿手背擦去下巴上的酒,打了个酒嗝。

    趁着孙威在和魏柔调情,闻乐乐扑在沙发扶手上,把脸扭到沙发背后,大口呼吸。

    孙威又喝酒又抽烟,身上味道熏得人鼻子都快失灵,她一直在努力憋气。

    又打了两个嗝,闻乐乐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高挑的长腿,紧接着,那人蹲下来,几乎和她平视,看着她眼睛。

    男生的眼睛不算大,双眼皮,眼型偏圆,清澈的黑瞳时常在说错话后无辜地眨着,平时和她斗嘴时会用力地瞪着她,更多的时候,这双眼睛都在眯着笑。

    闻乐乐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何山的眼睛,原来他是她喜欢的双眼皮。

    何山用手在她脸上轻轻抹去什么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其他人还在听孙威吹牛逼,说起霍砚,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不屑地贬低,说如果霍砚在这儿,他能一拳把他打倒再一脚踩在他脸上。

    何山左手食指竖在唇间,伸出右手,眼神往门口拉了下。

    闻乐乐立刻会意,抓住他手,弯着腰起身,想神不知鬼不觉跟何山离开。

    两人从包间的最外围快速往门口走,包间里灯光昏暗,坐着的人倒在一起,站着的人伴随音乐扭在一起,看似没人注意到他俩。

    然而就在距离门口还有两三步远时,突然一个人从斜次里穿出来,拦在何山面前。

    “我说看着眼熟,果然没认错。”

    陈松双手擦在裤兜里,歪着脑袋来回看他们两个,最后视线又落在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闻乐乐一开始来找她哥哥时,就是因为被陈松撞见,被他强行拽到孙威面前才一直到现在都走不掉。

    她害怕地往何山身后躲了躲,何山也把她往自己身后揽。

    “怎么,想为上回我老大揍你的事报仇?”何山挑眉冷笑。

    陈松回想起来那回在巷子里被霍砚抓着头往电线杆上撞,又回想起来霍砚叼着烟低头点火时那张忽明忽灭的冷戾面孔,还有霍砚一个人把他叫过去的保镖都打得半死时的场面……气势不禁萎了一截。

    但一想到自己是在孙威的场子里,陈松的肩膀一下又挺起来,“我倒是想问你呢,怎么,还想像上回一样英雄救美?我记得你那天刚走过来就被老子一脚踹趴下半天爬不起来吧?”

    陈松说完,视线越过他又看向后面的闻乐乐,“喂,小美女,还敢信他?那天晚上要不是霍砚,老子本来打算先把这废物教训完再把你办了的,美滋滋啊。”

    “陈松——”孙威突然想起来叫陈松,“过来打牌啊,干什么呢?”

    “孙少,我逮了个小偷,您过来看看?”陈松笑着喊道。

    一句“小偷”让一屋子的人都好奇地看过去,孙威也往门口望去,让把灯都打开,他好好看看小偷长什么样,敢偷到这儿来。

    所有灯一亮,包间里瞬间亮如白昼,闻乐乐被强光刺激下意识闭了下眼,手也忍不住往回缩,被何山抓回来牢牢握在手里。

    “别怕。”他说。

    闻乐乐知道何山不怎么会打架,可这两个字突然就让她心里有了底。

    不是像霍砚说“别怕”那样会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他也顶得住,何山说“别怕”,她想的是就算这刻天真的塌下来,她也要和他一起顶着。

    其实闻乐乐认识何山的时间比霍砚还要长,他们从小学就是校友。

    虽然那时候不同班,但她对这个长得瘦瘦小小的男生有些印象。

    是五年级有一回放学,她偶然碰见何山被高年级的不良学生要钱,他咬牙死拽着手里的钱不肯给,那张十块在对方硬抢下撕成了两半。

    高年级的学生恼羞成怒,几个人冲上来揍他。

    闻乐乐看见了,但是不敢吭声,捂着嘴紧紧抓着雨伞迎着风雨跑开了。

    对,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她跑着跑着还摔了一跤,回去时妈妈都担心死了。

    她挺惭愧的,当时没有站出来救他,哪怕是去帮他喊老师。

    闻乐乐从回忆里被强行拽了出来,和何山一起倒在地上。

    孙威认为他俩是霍砚的人,刚提到霍砚还在气头上,现下正好拿他俩出气。

    这一瞬间,闻乐乐的视野里有乱七八糟落下来的拳头和鞋底,还有站在外围看热闹的那些人脸上的嬉笑叫好,有魏柔抽着烟冷眼旁观……

    蓦地,她眼前全黑了——是何山的外套。

    何山用外套从头顶包住她,按着头把她护在怀里。

    她闻到他衣服上惯有的那股清淡的皂香,混着淡淡的烟味。

    闻乐乐手脚冰凉,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紧紧抓着何山身上那件单薄的t恤,听着他不时的闷哼。

    她的脑海里不停闪现五年级那天看见何山死拽着十块钱的倔强表情。

    她躲在墙后着急地轻喊:“给他们啊!”

    是她的话,她早就给他们了。

    可是何山宁愿挨打也不给,她后来听同学说有个人从来没交过保护费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也没见他家长来找过学校。就是何山。

    蠢何山,笨何山……你再不放开我,你就要被打死了你知道吗?

    闻乐乐哭得脸上全是鼻涕眼泪,蹭在何山外套上。倏忽间,她猛的连着外套一起推开何山,视野一亮,她什么也不管朝着最近的人撞去,陈松没防备后退几步“砰”地摔倒在矮几上,碎了一地的玻璃酒杯,还有一些碎片直接扎进他的背。

    闻乐乐对着陈松又挠又咬,马尾松了,几缕长发垂在脸庞,看起来疯了一样。

    有人反应过来要上去把闻乐乐抓下来,被何山抱住腿绊倒在地上。

    一个战场分成了两个战场。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推开,一声中气十足的“孙威”在门口响起。

    所有混乱被这道显然是长辈的沧桑嗓音喝止住,在孙老爷子强大的气场面前,一屋子的小孩儿缩着肩膀和脑袋全成了鹌鹑。

    孙威低垂着头看见自己爷爷忍不住腿抖,和刚刚那副全天下老子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的样子比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全都滚出去!”孙老爷子又是一声震喝。

    所有人还没反应时,何山已经拉着闻乐乐往外走。

    跟着孙老爷子过来的领班就站在一旁,看见这两人瞬间明白了什么,但为了自己的前途选择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在走廊上平静地走了几步,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地跑起来。

    闻乐乐拉着何山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间跑到一楼,又仿佛很熟一般穿过休息室,推开员工通道的那扇铁门跑了出去。

    两人一直跑,从漆黑的巷子里跑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从没有人的地方跑到人来人往的地方,最后实在跑不动两人才终于在路边的长椅上瘫坐下来。

    很久,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也不管过路人好奇的目光,只是瘫坐在长椅上,脸高高扬着,看着满天的星星。

    闻乐乐忽然侧过脸去看何山,他左边半边脸的眉尾和嘴角高高肿起,脸上还有些细小伤口在往外渗血。

    她忍不住抬起手来,连带着把何山的手也牵了起来——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几乎同一时间,都立马松开了。

    何山看闻乐乐一眼,不自然地转过脸继续盯着天空。

    闻乐乐忽然起身往后面走。

    “去哪儿?”何山喊道。

    “给你买药。”

    很快,闻乐乐拿着一塑料袋子的棉签、药膏和创可贴回来。

    她挨着何山坐下,抽出一支棉签,沾了药膏在他脸上轻柔仔细地涂抹。

    何山想坐起来,被她一声“别动”又劝回去,依旧靠着椅背。

    “你今天怎么跑那儿去了?”过了会儿,等气氛没刚刚那么怪异了,何山问道。

    “我去找我哥。”闻乐乐的指尖扶着何山的下巴把脸往自己这边转,探着身子换了根棉签给他右边脸上上药。

    “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何山那双无辜的小狗一样的圆眼睛又开始眨巴。

    闻乐乐沉默地看了他几秒,最后翻了个白眼。

    “你找到你哥了吗?”

    “……找到了。”闻乐乐顿了顿,才说道。

    “那你哥人呢?”

    “他走了。”

    “走了?”

    “我在那个包间里找到他,后来陈松和那个孙少不让我走,他害怕我给他惹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悄悄溜走了。”闻乐乐语气里没有愤慨之类的情绪,就是平静的讲述,还有一丝疲惫。

    她把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撕了一张创可贴,“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甚至因为害怕何山不救自己不搭理自己,闻乐乐还威胁他如果不来就告诉霍砚他手机里存着霍砚和施语冰接吻的照片。

    尽管这样,她也没觉得何山一定会来。可是她真的找不到别人了,楚楚和施语冰都是女孩子,这种场合她们来了只会自身难保,男生朋友……她身边根本没有算得上是朋友的异性。

    她着急地翻通讯录,只翻到何山的。现在回想起来,她什么时候加的何山她都不记得了。

    “你哥还是人吗?你是去找他的,结果他把你扔那儿,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何山倏地坐起来,“走,再去找你哥。”

    闻乐乐一愣,“干什么?”

    “我要去问问他怎么当哥哥的?”何山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这是你亲哥吗?不会是你爸妈捡来的哥哥吧?”

    闻乐乐把用过的棉签和撕下来的创可贴纸都揉在一起,扔进垃圾桶,“是我哥,亲哥。”

    “我记得你上次来蓝鲸网吧也是找你哥吧?被陈松盯上那回。”

    闻乐乐点点头,开始撕创可贴给自己贴。

    “你干嘛老找你哥啊?”何山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创可贴,边说边帮她贴在手背上的伤口上,“他一个男的在外面还能被欺负?你老担心他干什么?”

    闻乐乐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半晌没说话。

    等创可贴贴好,她站起来道:“前面就是车站,我得坐车回家了。”

    “我送你。”何山也跟着站起来。

    “你住哪儿?”闻乐乐问。

    “我就住学校附近。”

    “不顺路。”

    “……哦。”

    “……”闻乐乐看他一眼,又无力地垂下眼睛,“今天谢谢你。保险起见,你明天再去医院看一下脸上的伤吧,回头医药费我出,还有你身上的伤我也不好帮你抹药,这些药你拿回去自己抹吧。”

    闻乐乐把写着装药的袋子递给何山,走出去四五步,蓦地又停住脚。

    “何山——”她转过身来,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在风里飞舞。

    “嗯?”何山眼里燃起一种莫名的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也许是希望她能让自己送她回家。

    “对不起!”

    何山愣愣地看着闻乐乐,“对不起我啥?”

    闻乐乐没说话,从兜里摸出十块钱,跑上去放到他手里,又转身跑向车站去赶公交车。

    这举动让何山更加傻眼了。

    啥玩意儿?莫名其妙给他十块钱?不会以为他没钱坐车吧?可是十块钱坐公交多了呀,打车又不太够……

    何山捏着手里的十块钱,抬眼看向车站方向,闻乐乐刚上公交,坐下后从车窗伸出头来看他。

    “这十块钱什么意思啊?”何山挥着手里的钱大声问道,脸上的创可贴被贴成了三个“x”状,肿起的眉尾压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嘴角也比刚刚肿得更高,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闻乐乐抿唇笑了笑,坐回座位却忍不住捧着脸哭了起来。

    这十块钱,成了何山一生没解出来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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