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经历过错愕之后,艾伦觉得事情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至少他完全没有料到这里面居然还牵扯上了另一位也相当棘手的同伴,于是他连忙问道。
“等等，狄拉格他刚才回来了？”
珀尔微愣,然后点头。
刚才双方的魔力进行了一波对弈，虽然黑暗精灵他撤回去的速度非常快,但不至于让艾伦都无法察觉,除非他早就提前做好了不会让自己被发现的准备……等一下,他忽然意识到最后对方改变整个花园环境的理由,是想隐蔽自己的气息？
精灵射手忍不住在脑海里脑海反复思索黑暗精灵的一系列行为，他好像意识到为什么对方会利用植物再三阻隔气息,而自己的存在又是怎么暴露的。
这里是魔界，所有植物都是吸收暗属性的元素因子所成长；比起拥有纯净光明属性的自己,狄拉格的自然之力更加为它们所喜爱。
植物们本身没有多少自我意识，只会尽力去回应给予它们生命之息者的一切索求。
难怪对方晚上没参与聚餐，就知道暗影牧师的事情,同时也能避开自己被植物隐匿起来的位置；之后也是植物们通知了他艾伦正在接近的信息。
是的,黑暗精灵真正想要避开的人是艾伦，亡灵族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才会那么快就配合结束。
……这一切再合理不过。
可珀尔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狄拉格要费尽心思的瞒着艾伦自己回来的行踪？
他既然知道自己也在现场，艾伦追问起来的话，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那么他隐藏自己气息的行为不就是毫无意义的吗？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珀尔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对方那诡异多变的心思。
“我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艾伦伸手扰了扰脸颊,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我最近太松懈了吗？”
“魔界，暗。”尽管知道自己不擅长安慰，但珀尔还是开口说道。“消除，隐蔽。”
魔界的环境大部分都是有利于黑暗属性的种族，精灵术师更是潜藏中的佼佼者。
精灵射手认为这和艾伦的感知能力无关，如果对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除了拥有追猎天赋的自己以外，大概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发现不了……这也是珀尔唯一觉得自己能够给对方造成麻烦的优势。
光明精灵拥有可以破除黑暗精灵隐身的能力，同样后者也持有能够克制前者瞬发的方式，两者种族之间天赋本身就是相生相克的。
就像是狄拉格极其擅藏匿消除，而珀尔的感知追踪则十分出色，同时身为射手的百发百中也会被精灵术士的洞察先机所破。
正因为双方的天赋和能力都如此微妙，所以艾伦才会有时候觉得队伍里这两只一大一小的精灵，不管是身份地位，其他方面都可以算是天生的宿敌了。
再双方至今为止所产生的大大小小冲突里，无奈珀尔一直都是出于下风；谁让他实在太年轻了，经验和手段都不敌早已老谋深算多年的狄拉格。
不过艾伦觉得在精灵族的近乎永生的寿命下，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追上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恩，我知道他最擅长这些，好歹种族天赋在那里摆着……环境因素也可能有吧？反正我没发现他就是事实。”
艾伦倒是并不在意，他的同伴们本来都很强，也各有所长，他比不上也不丢人。只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地方，是对方做出的行为。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隐蔽气息，不让其他人知道？”
他最先想到的是，狄拉格是不是又想瞒着所有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然而这么一个心思细腻又擅长掩饰的同伴，却会放任珀尔知道他的行踪，这本身就很矛盾。
珀尔同样也想不明白，两人不由得各自陷入了思索中，暗自琢磨着精灵术士的用意。
然而片刻之后，艾伦首先决定放弃。
“算了，会让人轻易猜到他的目地，他就不是狄拉格了。”
黑发勇者想的很实在，若是精灵术士不想让他人猜到的事情，除非耗尽心神全力去琢磨他的一切，否则结果一定不会有多理想。
更何况狄拉格答应过他，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再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对自己隐瞒的。
艾伦觉得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没必要那么烦恼，何苦为难他们的大脑啊。
索性他直接略过这个疑问，重新开口说道。
“那么，刚才你是看到他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瞎折腾了？”
珀尔点点头，顿时艾伦一脸‘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有多闲得慌’的纠结表情。
真不能怪他觉得头痛，谁让这两个同伴都是队伍里最让会人无奈的类型，凑在一起更是加剧了双方的危险性。
好在珀尔他这次只是个盘观者，没被牵扯进去真是万幸了。
“总之……你没事就好。”
黑发勇者觉得单纯的珀尔肯定不是这两个妖孽的对手，他能置身事外那就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他接下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如果是狄拉格的话，那么菲里德应该占不了什么便宜的。”
不是他有信心，毕竟现在的队伍里，艾伦认为不会在炼金术师手里吃亏的，也就是骑士长和精灵术士了。
其他人暂时都只能是被压一头，毕竟双方处事的经验完全不成对比。
看到艾伦对精灵术士那么信任的模样，珀尔心中泛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对自己就那么担心，角色换成对方的话，艾伦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让他忍不住轻声问道。“不会，担心？”
“嗯？不会啊，他本来就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类型。”艾伦理所当然的说道。“一般情况下，我只会担心谁那么倒霉被他盯上……这次对象是菲里德，只要不是什么冲突特别棘手的事情，他们两个称得上是势均力敌吧。”
一个变态叵测，一个腹黑阴险，怎么都不是需要他担心的类型，只要他们别殃及无辜就好。
听到对方这么肯定的答复，珀尔能察觉到之前那种不甘心的感觉又涌现了出来。
他想到自己果然在艾伦的心里，作用性怕是远远不及黑暗精灵吧。
“艾伦，抱歉……”精灵射手地目光静静落在了黑发少年的脸上，他此刻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消沉地味道。“能力，不够。”
队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相比之下，他可以派上用处的地方还是太少了。
“哎？你怎么会这样想？”听到同伴这样明显不自信的话语，艾伦感到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反驳道。“你可是队伍里最靠谱的远程，也是我认为最出色的猎手！”
先不说珀尔现在还未成年，他的实力在队伍里完全属于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的存在好吧。
他很奇怪为什么今天的珀尔忽然这么消沉，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不擅长。”被勾起了之前那种不甘心的感觉，珀尔眼中的神情也随之黯然了下来。“很多。”
他自幼就不擅长交流与沟通，更不懂揣测人心。
有时候他也会对总能够在明面和外交上总是替艾伦解决很多事情的莱利斯产生一丝羡慕的心情。而且他就算是十分讨厌狄拉格，却不能否认对方再顶住各种压力还私下能为艾伦处理很多事情，提早解决处理发现许多针对他的阴谋。
平日就不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珀尔除了担任巡逻和侦查的工作外，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静静单独待在某处角落，做一个随时等待艾伦召唤的观察者。
队伍里其他人的战力不会下于自己，个人所擅长的能力也很多。
哪怕他说服了自己不能轻易输给任何人，可在这样事实的面前，仍然会有那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徘徊在心口，难以难以释怀。
“我不觉得。”艾伦依旧坚定地反驳着同伴的认知，他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出色吗？”
虽然黑发勇者不知道珀尔今天是怎么了，可他能够察觉到对方正处于相当低沉的情绪里，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一直认为精灵族就是一种值得世人珍惜的存在，不分光明与黑暗。
光明精灵大部分天性单纯善良又耿直，他们不会算计和阴谋，黑白分明，他们一切的信息都是来归于自然之中。
如果不是精灵族被誉为神明的宠儿，一直以来得到大自然的庇护，其拥有的力量足以威慑外族，实际处于大陆上的他们实在非常危险。
过度美丽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相比之下，黑暗精灵就像是走向了另一种极端。他们探索秘密，追求极致的力量与情报，外敌入侵的时候一致对外，和平时期就热衷内斗。
好在他们现任的族长是狄拉格，他是不会轻易对芬兰的国土出手。
所以当初艾伦在精灵王城的时候，塞维洛恩陛下就私下对他说过，如果现在地下城的领袖不是狄拉格，那么两族之间的关系不会有机会缓和的这么顺利。
如果精灵术士真的要对芬兰动手的话，那么至今为止，现在的精灵族里是没有任何精灵配当他的对手——是的，他也不行。
作为现任精灵王的塞维洛恩陛下很坦诚的自知之明，他表示自己更擅长精灵族历来的保守生存法则，却完全没有狄拉格那种浑然天成的魄力与决断。
但珀尔不一样，他的母亲曾经是芬兰里最优秀的剑舞者，也有着与其他精灵不一样的敏锐思维，聪慧又勇于挑战。
他继承了母亲的全部优点，未来一定可以成长为和狄拉格足以匹敌的对手，也能够达成他曾经的心愿，让两族重归唯一。
尽管艾伦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塞维洛恩陛下每次提起珀尔的母亲都会流露出让人心酸的哀伤和怀念，可接下来一旦聊到关于精灵族的未来时，他却从不怀疑珀尔一定拥有能够和狄拉格携手同盟的自信。
……总之，艾伦能够了解道，珀尔除了社交上目前是需要克服的主要问题，以及他的年龄还小，其他地方简直出色到让他随时向退位让儿子直接顶上的念头。
“塞维洛恩陛下跟我说过，你虽然现在不擅长权谋心机，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到合适接触的年龄。可你一直都很擅长治理和统御，你的族人们也不都认为你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继承者，带领他们保卫者家园么？”
虽然去芬兰的次数不多，但艾伦那次修养疗伤的时候，他就发现珀尔是一位相当受到光明精灵们所爱戴的王子。
哪怕他不擅长言词，也不怎么习惯和他的族人们群聚在一起，可任何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领袖的位置上。
尤其是面临危险和变故的时刻，他都会在冲在最前方，以自身的行动无意识去引导着其他精灵。
“不是。”珀尔微微垂下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他不想让艾伦看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不自信。“他，比我强。”
艾伦几乎瞬间就理解对方说的是狄拉格。
毕竟在队伍里，能够让他的情绪产生这样变化的存在，还真是只有对方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对手，时刻都想要胜对方一头。
“狄拉格他是属于千年难得一见的妖孽级别，和他比较完全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艾伦当然清楚精灵术士的优秀足以让很多人产生自卑，可他认为珀尔也很出色，只是他自己没用发现而已。
“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别说以后了，我现在就觉得你未必会不如他啊！”
闻言，精灵射手重新抬起头，目光微微闪动。
“珀尔，你根本不需要和其他人比较，你有专属于你自己无人能及的魅力！”
艾伦还记得在冒险路上也遇到其他游荡在外的精灵们时，珀尔也依然能凭借着自身的人格魅力去收复和获得他们的尊重。
光明的精灵们从不掩盖他们对王子的喜爱和尊敬，这并非是身份才能够带来的真心以待。
艾伦相信只要给珀尔足够时间让他去学习和接触那些他认为不擅长的地方，他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出色耀眼，所以他忍不住用坚定的语气朝着对方强调道。
“我认为你是非常出色的继承人，也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领袖。”
能被在意之人如此肯定的称赞，那双澄清深蓝的眼眸里像是点燃了一束光，原本蕴含的失落竟不知不觉渐渐消失，换上了一种极为满足的暖意。
……艾伦相信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被月光染得更为美丽、又略显羞涩地笑容。
珀尔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没有太多的表情，淡然安静地像是一座轻灵不可亵渎的艺术品。
可一旦笑起来，就像是艺术品活了过来，那所展现出那如同昙花一现的惊艳感，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咳。”
黑发勇者内心再次感叹精灵的犯规，轻咳一声，决定不能再看了。
不过他既然察觉到了珀尔的反常，是和之前的话题有关，那么他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拉回来。
“对了，珀尔，你既然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那么方便告诉我……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说菲里德和狄拉格之间的交流好像和他无关，但其中若不是有什么特别情况，这让一向不喜欢说话，也很讨厌掺和他人事情的珀尔而言，他是不会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的。
只有搞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他得想办法多了解一下内情，才能知道解决的办法。
“艾伦……”
再次提起这个话题，精灵射手依然会感到许些的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向艾伦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就不善言辞，也不能透露过度，还得让艾伦提高警惕。
……好难。
珀尔紧紧了掌心，他该怎么样去学习，才能随心所欲的掌握语言的能力？
不需要能言善辩的程度，只要让他可以完整的将自己的打算表达出来就好。
“没事的，如果无法详细说明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为了安抚着同伴的不安，黑发勇者轻声提议道。“不如让我们用老方法，我问，你给予反应就好？”
精灵射手的眼睛亮了亮，他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
他们一直以来，只要是稍微长一些的交流沟通，基本都是靠艾伦来猜测他的想法和行为，然后他确认和补充来进行的。
这也是珀尔十分喜欢和艾伦在一起的原因——至今为止除了父王外，他再也没有碰到和艾伦一样，能够只靠只言片语就能够完整解读他话语的存在了。
“你刚才在这里采集月光精华，然后菲里德和狄拉格又刚好在这里碰面，你来不及离开，就暂时隐藏了起来，对吧？”艾伦问。
珀尔点头。
“你看到他们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
珀尔继续点头。
“菲里德对狄拉格做了一些，嗯……带有威慑性的事情？”
“狄拉格肯定反击了对吧？”
“以及………”
…………
……
…
接下来艾伦就这样稍微问了几个自己所猜测的问题，按照珀尔的反应自行推算出了结果。
本来艾伦就很熟悉菲里德的性格，按照他的经验，他能对其他人干出的哪些事情，也只可能是自己所熟悉的几种。
以艾伦对同伴们的性格了解，来自珀尔那里得到的信息，从中让他推断出一个过程并不难。
“……总之，就是菲里德盯上了狄拉格，还对他有所企图，然后狄拉格不从，两个人就发生了矛盾，最后菲里德留下威胁，然后两人谈话没有得出结果，就暂时分开了……是这样，没错吧？”
珀尔跟着艾伦的思路完整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黑暗精灵发现了对方的计划，被亡灵族盯上＞然后亡灵族试图用魔力威慑黑暗精灵＞黑暗精灵不受威胁，然后双方互相言语交锋＞黑暗精灵勉强占上风，亡灵族就直接换成魔力压迫＞精灵术士避其锋芒，始终不妥协，亡灵族察觉到对方的用意收手＞最后双方似乎没有结果的前提下停止了交涉。
将艾伦的用词自动替换脑海里相应的位置后，珀尔发现他总结的非常精准，简直就像当时他也在场一样。
最终结论：亡灵族试图威胁精灵术士未遂的行为，成立。
……嗯，是这样没错。
于是精灵射手神情严肃地认真点了点头，艾伦则忍不住伸手一把捂住了脸。
“好的……我明白了。”元宝小说
果然是菲里德那个家伙的收集癖又犯了，他那总是喜欢把实力强大的人当实验品的心情根本压不住啊！
对，菲里德他是不会伤害他的同伴！
可他那热衷起来就难自控的实验心理有了苗头的话，那就是一切危险的源头！
几乎队伍的所有人都被炼金术师盯上过一段时间，还提出过当他试验品的要求——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
而且每次被艾伦发现后，他都会忍不住私下找对方一趟，再三强调他不能随便出手，太过分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揍对方一顿，也就消停了。
狄拉格他是最后入队的，原本之前艾伦还疑惑对方怎么一直没有朝精灵术士开口，莫不是转型了？结果这是憋到现在才动手啊，果然对他就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珀尔，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艾伦望着他目光顿时变得怜爱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
被迫看了菲里德强迫狄拉格未遂的现场全程，这两者还都是他平日里不愿意接触的对象。
根本就是完全是意外的灾难啊，还是双倍效果……以他的性格，想避都不避开，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他只是个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黑发勇者内心涌上了一丝深深地内疚。
“难为你了。”
珀尔：“……？”
精灵射手更加茫然了，为什么艾伦会这么看着他，就好像吃亏的是他一样。
……他并没有参与进去，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虽然珀尔很想问一问艾伦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但对他的信任，让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办法，只要艾伦想到菲里德那一脸面无表情提出各种让人恨不得把他按地上打一顿的要求，还一副被我看上是你荣幸，还不赶快自己脱干净躺好给我乖乖当实验品的语气，就感觉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累。
更烦恼的是，他这次选择的对象想竟然是狄拉格啊！
一个认真起来喜欢作死又特别嘴毒还爱戳人要害的黑暗精灵。
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两个祸害凑在一起互相唇枪舌剑，口腹蜜剑，你来我往的情景。
说不定两个人斗嘴还不过瘾，顺便还直接上演了一幅武装行……哦，没错了，之前他感到魔力异常的反应，指不定就是这两个人家伙不动声色干起来的源头，但精灵术士却狡猾的想避开风头，试图将锅丢给菲里德接住。
肯定是这样，没跑了！
艾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猜中了一部分真相，但关键点却完全歪掉的事实。
他只是开始感到胃有些隐隐疼了起来。
加尔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下又来了两个队伍里最难搞的家伙凑一起疑似折腾出了新的未知麻烦。
反正这次百分之六十是菲里德的问题！
狄拉格么，他最近很安分，也就大概占个百分之四十吧。
反正这件事情两个人肯定都有责任，一个别想跑！
一不小心进入思索状态的艾伦，已经忍不住开始反省是不是他把同伴们放在魔界的时间稍晚长了些，导致他们开始忍不住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好，他决定了。
等这几天先处理好加尔的事情，就确定一下他之前吩咐他人的事情，之后再和路易商量他下一步的提议吧。
无论结果如何，艾伦都打算把队伍里一部分的同伴们先安排出去，避免待久了真容易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珀尔疑惑的看着艾伦的表情一直很纠结，他不能猜到对方翻涌的内心，只想着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摩擦让他感到为难了。
他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艾伦察觉到同伴的意图，为了不让单纯的对方多想，他即刻安抚道。“我不会让他对你们任何一人出手的，想都别想！”
不管怎么说，他会先找菲里德确认。
如果真的他的问题，那自己肯定要处理好，黑发勇者决定回头就要和对方好好谈谈。
他都说过了，不是只有伤害才是出手啊，是绝对不准对他的同伴做什么任何奇怪的事情！
果然这种让人头疼的家伙还是揍一顿再说！
珀尔：“……？”
精灵射手茫然地看着艾伦那糟心又不爽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好像要去打人的架势。
是不是他漏听了什么，还是艾伦表达出什么意向，他没有及时理解？
珀尔试着认真回想了一会，虽然他感觉两人之间的交流是没有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直觉却告诉自己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才对。
……这种莫名的矛盾感，是什么呢？
精灵射手无法理解，他只是略为苦恼了一会，就暂时放弃难为自己了。
既然他已经提醒了炼金术师的事情，艾伦好像也对这件事情的上心的样子，大概就是没错了。
再过不久他就能够进入成年期了，到时候他也拥有更多的力量可以保护他。
至于其他更多的信息，以后他也会继续关注下去，不管是黑暗精灵，还是亡灵族，他都会紧紧盯牢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艾伦。
精灵射手温柔地看着似乎还处于如何处理这些糟心事中的艾伦，心情也早已恢复如初，只想陪在他身边就好。
……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里都没关系。
不知何时一阵夜风吹来，将珀尔的长发吹动地有些凌乱，少许落在额前的发丝微微遮住了眼睛，有些痒。
他刚想伸手撩开，却被同样看见的艾伦下意识先一步动手了。
纤长冰冷的指腹帮他将发丝别在耳后，却收回手的时候，竟然一下不小心擦到了他长长的尖耳。
被艾伦无意间碰到了精灵族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时，他顿时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
尤其是对方触碰到自己瞬间，珀尔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背脊快速窜上来，让他不知所措。
或许是那耀眼地铂金色长发一时迷惑了黑发勇者的视野，他的手竟是停留住了长耳上好一会都没有收回去的打算，目光也落在他耳朵上，似乎也被这泛着月光的美丽景象再次吸引住。
同样被那双美丽的金眸认真关注的感觉太过于强烈，珀尔下意识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能够清晰认知到现在的自己浑身似乎都僵硬的不得了，连同耳朵都仿佛被烫到般，通红了一片不说，还散发着不寻常的热度。
……他、他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