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珀尔的思维有些混乱。
不,该说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刚才从植物里所看到的一些画面让他过于震惊，导致自己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莱利斯发现他的异常,主动走过来呼喊了他几声，精灵射手才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然后,他就开始回想起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信息。
那全部是关于艾伦与菲里德他们两个人在这栋房子里留下的回忆。
这盆叫做‘仙人球’的植物是属于失落文明已经绝迹的品种,也是幼年时期的艾伦成功培育出来后送给菲里德。
炼金术师视若珍宝。
哪怕无论多忙碌,他都会记得给它浇水,为它注入生命能量，只为了让它能够在充满死亡之气的地方也能够活得精神奕奕。
每当幼年期的艾伦来看的时候,只要发现它还活着,就会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去夸奖他，那个时候的菲里德就会非常的高兴。
而植物它本身也很喜欢它的两个主人,几乎记录了他们日常的互动。
艾伦有时候会捧着一堆书籍趴在客厅的沙发上阅读，有时候看困了就会直接睡过去,菲里德会出现，抽出书籍后,给他披上毯子,关上所有照明,让他能够尽情的休息。
有时候艾伦又会突然像是用刚才的动作压倒炼金术师,气鼓鼓对他说着什么话，被菲里德哄了两句后,两个人又看起来很轻松的在打闹。
好像是艾伦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时候,菲里德也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直到他愈全能够活蹦乱跳。
艾伦跟着菲里德学习的时候会特别认真,散发出的求知欲的模样，看起来精神奕奕，炼金术师总是那么有温和又耐心。
……………
………
…
艾伦和菲里德。
那些点点滴滴的画面都在体现出两个人亲密无间，关系匪浅，那是旁人绝对无法插-入的世界。
是的，他们在这栋房子里里留下了许多温馨美好的回忆。
这样美好的交流一直到艾伦似乎是长大了，看起来大概有十岁左右的模样，两个人的关系才有了新的变化。
那时候已经是少年的艾伦不在对菲里德那么依赖亲近，就像是故意保持着什么距离一样。元宝小说
除了生气到无法控制后还会那样压倒对方说教外，其他时候都不在对他那么亲昵，相比幼年时那样依赖对方，现在的艾伦简直称得上是冷淡了。
这点上，精灵射手其实算是深有体会，作为拥有同样经历的他来说，是很有感触的。
少年时期的艾伦就像是曾经做出过叛逆行为的自己，无法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能利用行动和态度来表达自己对身边的人不满，甚至为了试图引起父王的注意，也做过一些很幼稚的行为。
炼金术师他对艾伦所做的一切，也与珀尔幼年时期，父王对他做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前者几乎是放纵到了溺爱的地步。
然而给精灵射手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小小的艾伦趴在菲里德身上睡着后，忽然像是梦吟般喊出来一声‘父亲’，炼金术师再微微一愣后，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些无奈，却又充斥着极具宠溺的笑容时，菲里德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帮助他更好的睡眠的画面。
珀尔才可以真正确定这点，炼金术师的确是从小照顾艾伦到长大，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亲人。
所以艾伦是把菲里德，是当做父亲一样在对待？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艾伦的长辈，虽然他们长得完全不像，也有可能是艾伦像母亲？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对精灵射手而言都是一件很惊悚的事实。
亡灵之主、人型灾害、死之不朽的炼金术师、拥有众多称号，甚至被誉为大陆上需要提防、极度危险的男人。
这样的菲里德，居然是艾伦的至亲之人。
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珀尔忍不住开始回忆起菲里德加入队伍时的点点滴滴。
他们两个人彼此之间的态度，相互相处的方式，以及艾伦对炼金术师的各种反应……
好像一切的解释都顺理成章了，他意识这个可怕事实的不容置疑，精灵王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他以为是危险需要戒备的敌人，竟然一下子变成了对艾伦而言，至亲的重要长辈。
艾伦对家人的重视与在乎，也没有比身为他的同伴更清楚。
所以这个真相让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该怎么面对和接受。
菲里德是绝对不会伤害艾伦的，更不会去强迫他的意志，炼金术师所做的一切都以艾伦为最重要的核心。
他们所担心的问题，或许根本不可能成立，哪有父亲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所以刚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相，真的是属于他们从小就喜欢进行的游戏，刚才却被他和莱利斯打断，自己还朝着对方射了一箭。
珀尔感觉心里有点慌，他大概能够理解到当时菲里德的心情是如何糟糕了。
这就好比他和父王在享受难得共同相处的温馨时光，忽然冒出一堆烦人的家伙来打扰了他们一样。
……就算是自己，也肯定会生气的。
从未有过这种尴尬处境经验的，精灵王子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到该怎么弥补才好。
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会让炼金术师很不高兴的事情，珀尔觉得困恼。
他考虑等会是不是该去表示一下歉意？
无论他是不是因为担心艾伦，毕竟打扰了亲人相聚是事实。
更何况他和菲里德的关系变得很差，那么以后万一他们起了冲突，艾伦帮谁都很会为难吧？
就像是他的父王和艾伦关系不好的话，他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样纠结的心情让珀尔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他的目光撇到自己之前射出去的箭还插在别人家里的墙上，精灵射手更加心虚了。
他脚步轻灵地走了过去，想要将箭矢拔下来，在修复一下对方的墙壁作为补偿。
然而他没有料到是，当他从墙面取下箭矢的那刻，整个客厅就好像被触动了什么隐藏的机关，导致整个房间都在嗡嗡颤动着。
莱利斯立刻赶到珀尔身边，预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结果他们只看到整个客厅的东西都开始像失重般的四处倒地，仅仅转眼之间，原本整齐的客厅就变成了狼藉一片的事故现场。
此情此景让两个人都有些怔住，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彼此的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
很可惜没人能够回答他们问题，两人在面面相窥之后，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莱利斯想，不管怎么样，这大概也是他们无意间所造成的情况，那么就有义务整理打扫归位好。
骑士长直接将武器收回空间装备中，便挽袖子弯腰整理的了起来，珀尔见状，也加入了一起，两个人开始配合行动。
精灵射手似乎很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莱利斯就嘱咐让他把大物件的家具摆正就好，其他的琐碎的全部交给他。
珀尔点头，他便到处去将倒地的柜子和家具搬回原位，尤其是那盆植物，他小心翼翼的摆回原位。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做着自己手头上事情，直到莱利斯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时，忽然从其中一本里面飘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他俯身捡起来，想要将它放回去，却在照片翻面后看清楚上面的景象时愣住了。
照片上有三个人，分别是大贤者、菲里德、以及一名有着银色长发，金色瞳孔，长相与艾伦有着极其相似相貌的人。
莱利斯一瞬间差点以为看到了主人长大后的模样，但他立刻否定了，对方的年龄明显看起更年长，气质也更成熟。
他是谁？
骑士长尝试猜测，或许是和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亦是他的父母之一？
对方长发的模样过于美丽动人，真的很像主人女装时的模样。
那高领的长袍遮住了他的颈部，看不到男性喉结的特征，光从气质上，他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性别。
而上面的炼金术师，头发也是银色的，这莫非是他活着之前的模样？
虽然脑海里一时之间冒出了许多疑问，但莱利斯决定先把东西物归原主，找个时间单独询问一下主人好了。
毕竟照片上的三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询问大贤者或者菲里德未必会回答。
就在莱利斯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照片已经消失不见。
同时他感受到炼金术士的气息来了。
骑士长抬头望去，发现房子的主人就在刚刚回到了客厅，而那张消失的照片出现在了菲里德的手里。
菲里德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寒意。
“随意翻动他人的物品，或许有违你的行为标准？”
“抱歉，我们无意间造成这样的情况。”自认理亏没有否认，莱利斯主动表示了歉意，他说道。“我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行为，一切都是巧合发生的，并非故意冒犯你的。”
“这句话如果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我大概会多出一个死灵骑士了。”
将照片放回怀中收好，目光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菲里德冷淡地说道，
“你对他很重要，我暂时拿你无可奈何，也只能接受你的说法。”
察觉到炼金术师对自己的敌意，莱利斯没有回话，沉默以对。
有时候话越多越容易陷入被动，现在是对方的主场，他们有错在先，被说几句没关系。
更何况他很早就清楚了，炼金术师与大贤者一样，似乎对主人与他们契约的事情非常不满。
如果不是主人总是极力维护他们，或许双生子早就被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两个存在给盯上了。
他们都对主人有着超乎异常的占有欲，如果不是他们从来不曾真正插手过主人的决定，大贤者也是主人的老师，菲里德是主人认可的同伴。
骑士长或许早就会对两个人都抱有极高的警戒，当然，现在也没有松懈过。
炼金术士与守护骑士四目相对，无形的气压隐隐在他们周遭流动，谁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一时之间，气氛又有些凝固。
然而精灵射手却觉得这个场景和他之前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菲里德的态度在珀尔眼里，就是一个老父亲不满儿子的朋友们和他太亲近，所以摆出一副试图警告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刚才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弥补，现在又闹出了新的篓子，大概炼金术师对他们的感官又要下降了吧？
珀尔纠结不已，他本身就很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何况又是面临这么复杂的情况。
可艾伦说过，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他尝试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定。
“意外。”
精灵射手极其罕见的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神情极其不自然地对着炼金术师说道。
“无意，抱歉。”
珀尔很少道歉，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他示弱的态度，却让在场的人都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谁不知道精灵族除了在他们认可的人面前，其他时候一个个眼高于顶，他们是不会错的，就算是错了，那也是别人的问题。
而艾伦队伍里的这两只一大一小的精灵，更是高傲冷漠、顽固倔强的顶点，除了艾伦以外，谁都不可以让他们轻易妥协。
结果现在，珀尔竟然主动对菲里德示软？
别说莱利斯惊讶不已，眼下连炼金术士本人都觉得很讶异。
于是在同时注意到了精灵射手的反常后，菲里德和莱利斯暂时停止了彼此视线交流，都略显疑惑地看向了他。
珀尔也很尴尬，他从来没有处理这种事情，又不善言辞，只能想硬着头皮随着感觉走了。
炼金术师发现珀尔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再是之前充满敌视而戒备，反而多了一丝尴尬与复杂？
他稍微思考了片刻，就猜到了一个可能性，或许是对方与客厅里那盆植物进行过沟通，得知了他与艾伦关系匪浅的事实吧。
精灵族到底是他曾经接触最多的种族，珀尔是真心为了艾伦的安危着想，也是身心都非常干净纯洁的精灵。
那么，这个小精灵还算有可取之处，姑且也不必太为难他。
于是菲里德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表情缓和了一些，像是接受了对方的表示。
精灵射手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让艾伦面临，父亲重要还是朋友重要的难题里，现在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此情此景，却让骑士长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珀尔为什么忽然对菲里德如此客气，就像是……恩…见到了长辈一样？
虽然按年龄来说，炼金术师或许是队伍里存在最久的那一个，但平时也没看见精灵射手对他有过什么尊敬？
而刚才菲里德对珀尔‘那念在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了’的回应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他不知道时间里，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饶是见多识广的莱利斯也忽然觉得事情发展，好像正在走上他完全猜不到的方向。
……………………
阿诺德无聊的倚在树下，在野外待个三天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碍，来了麻烦那就处理掉好了。
只是主人不在面前，兄长也不在，他半点想要动弹的想法也没有，也不想睡觉，不如发呆，直到耳边传来了骁的声音。
“喂！小黑！”
阿诺德懵了几秒才意识到它在叫自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白痴狮子，谁是小黑啊！”
这家伙最近都没有喊给他定的绰号，还以为改进了一些，结果还不是又出了新的称呼！
“你们的名字和职业太绕口了，俺实在念不惯！”骁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爱尔不在，你就一点精神都没有？没事干的话，跟俺来打一场吧！”
“不要。”
阿诺德干脆的拒绝了。
“可是俺很无聊啊！”
狂战士一屁股往他旁边坐下，看着对方还不打算理会他的模样，它只能自言自语地打发着时间。
“什么时候俺才能把爱尔娶回去啊，这样就不用总是等着他了！”
每次看到他去和别人玩，它就觉得有点失落，也想要凑过去，但它也清楚艾伦也是为了它考虑，才会让它留下
“你死心吧。”阿诺德下意识的打击道。“主人他才不会属于谁，而我和哥哥都是属于主人的，这一点勿容置疑！”
“爱尔现在还不属于俺，俺是知道的！”白银狮子不解地问道。“可你们都是属于爱尔的是啥意思？”
“…没指望你能明白。”黑骑士撇撇嘴。“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了，无论主人在哪里，我和哥哥都会追随他的。”
对于兽人来说，契约骑士的含义太复杂了。
阿诺德简单概括了一下，反正意思也差不多，但他很快就为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而后悔了。
因为骁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抓腮绕耳了好一会，忽然猛地抬头，像是知道了什么。
“哦哦哦！！！俺明白了！！！”
狂战士左手握爪捶在右手掌心，自以为理解的说道。
“也就是说，俺如果娶了爱尔后，你们两个就是附送的？”
“……哈？”
阿诺德实在不能理解它的脑回路，附送的是什么玩意啊！
但他还没来及做出反驳，对方就立刻自说自话了起来。
“哈哈哈！俺的心胸是很宽的！你们两个也很能打，要是你们一来的话，俺愿意连你们一起接纳！反正爱尔是俺一定会养的！”
“够了啊！你赶紧给我闭嘴吧！”
黑骑士按住额头上不断跳跃的青筋，这什么脑回路？
“真是越说越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
什么要做一起接纳？
这个白痴狮子真的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更何况主人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让它养啊！
他和哥哥两人完全就能够照顾好主人的一切了，满足主人的全部需求，从里到外都可以！根本就不需要外人！
“为啥要不自在？你这是在害羞吗？”
白银狮子用爪子摸了摸后脑勺，像是很不能理解的摇摇头。
“怎么无毛人类和长耳朵都这么容易羞答答的，真是一点都不够爷们！软趴趴的！没有俺半点硬！”
这只狮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谁软啊！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忍！
“…我知道了，你果然是想死吧？”
咬牙切齿地摸上剑柄，黑骑士强制忍住自己想要把对方做成红烧狮头的冲动，很凶的喊道。
“在不闭嘴我就要砍了你啊！！！”
“要来比划吗？俺愿意啊！”
狂战士瞬间精神了起来，从地上蹦了起来，贼兴奋的样子。
“来来来，好几天都没有疏通筋骨了，俺的毛都打结了！”
看着如此活蹦乱跳的白银狮子，阿诺德顿时觉得自己大概是也快被闲疯了，否则他为什么要和这个笨蛋较真？
和对方打起来，不久如了对方的意吗？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反复默念说服自己，主人说过不要太过张扬，如果自己动起手来，这里绝对要炸平一半。
忍耐，忍耐，不要和笨蛋计较。
“…总之你别想打主人的主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骁要是这么容易放弃，艾伦就不会头疼了。
“俺追求爱尔是俺的自由，就算是你们想要拦着俺，俺也不会放弃的！”
不理他！
“再说了，俺喜欢爱尔管你什么事啊！爱尔答应俺就好了。”
阿诺德发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主人是绝对不会看上这头蠢货的。
相比之下，他宁可相信狄拉格那个家伙的不择手段会有结果。
只不过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开始猜测主人和狄拉格在小树林里倒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人会愿意浑身充满了那只黑暗精灵的味道？
……可恶！他好想知道啊。
看着黑骑士半天不搭理自己，又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让狂战士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之前从人类知识的书本上学习到的一些东西。
莫非！这是同族那些家伙所说过的，人类世界里一些人族喜欢玩的游戏，好像是叫什么……
“哦！俺知道了！！！”
骁立刻恍然大悟，大声说道。
“你们一直想这么阻拦俺，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家伙都想给爱尔当……哦，对，俺看着书上说，是姘头！！！！”
“……啊哈？”
阿诺德目光滞了滞，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是那什么野男人？嗷！你们人类的称呼真是绕口，反正就是你们人类喜欢玩的那种游戏，喜欢养着一些强大又美丽的同族藏在家里，俺说的对吧？”
对吧？对你个头啊！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阿诺德一口气又好像卡着了，差点没吐血，这就是它所说的学习人类的知识？
还不如别学啊，这让它原本就一塌糊涂的脑子现在显得更糟糕了！
一年前它只是傻，现在是残啊！
“虽然俺不太理解这是啥意思，但你们想要跟着爱尔一起和俺回去的话，俺也不会拒绝的！你的性格俺也很中意，爱尔那么喜欢你们的样子，那俺也愿意连你们一起养着！嘿嘿嘿！只要爱尔高兴就好！！！”
为什么这种听起来感恩戴德的语气更加让人上火了啊？
实在不知道该摆出神情才能体现他无语的心情，黑骑士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还有这只蠢狮子真的知道它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诺德觉得自己必须要制止这个话题了，不然他大概会忍不住想要一把按住狮子头，直接往地上轮几下，让它清醒一点。
兽人的思维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事物之一。
狂战士将阿诺德没来及想要什么说话的沉默当做是了默认，它像是很满意的点点头，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很满意。
“哈哈哈！！俺的想法不错吧！到时候你们一起跟俺会去，俺们还可以一起喝酒打架！”
“拜托你给我闭嘴吧！你这个笨蛋狮子！”
意识到不纠正对方，或许就会更难以控制的发展，黑骑士终于摆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发出了拒绝的声音。
“如果不会人类的用词就别给我瞎用！而且你绝对不准在主人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啊！给我听到了没有！”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如果主人真的选择了其他人，他也会甘心永远默默守候。
但是为什么这种事情到了这只狮子的嘴里听起来就感觉那么的污秽啊，可恶！
姘头是什么鬼啊！连野男人都出来了！那还不如情人听起来更正常好吗！
……等等！为什么自己的思维竟然又不知不觉被它带偏了？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阿诺德不禁揉揉了额角，完全一副被打败了的模样。
果然还是不要和笨蛋多接触啊，会被带傻的！
骁满眼不解地看着朝它背过身似乎不打算搭理自己的黑骑士，嘟嚷了一句。
“人类真是莫名其妙！”
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啊！
阿诺德打定主意暂时不想理他了，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动手的，到时候在主人面前就不好解释了。
碧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了有些昏暗的天空。
不过有时候，他倒也是挺羡慕这只蠢狮子的……
骁能够毫不在乎的对主人表达爱意，也完全不在乎被拒绝，一如既往的往前冲，头破血流也耿直的不回头，只为一个可能性的答案。
他也很想这样毫不顾忌的对主人宣誓他的心意，但他的兄长肯定会阻拦他，又会抓着他说教一番。
所以黑骑士只能想办法在私下和主人接触时候尽情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情了。
但眼下同伴们又越来越多了，还每个都对主人虎视眈眈，他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极其艰难，真是……很不爽啊。
打断黑骑士思索的是气息感知传来的预警。
阿诺德微微皱眉，他原先以为是不长眼的亡灵来打扰。
然而更加一步的确认后，黑骑士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连同身上也散发出肃杀之气。
这个味道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滚出来。”
………………………
龙谷，灵璧下。
加尔德尔双手抱胸，站在石壁阴影下闭目养神，巨型的黑色镰刀随意放在一旁，刀刃反射着噬人的光。
他不说话的时候，穿着暗影牧师的漆黑长袍，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手抗镰刀的模样和死神的形象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他现在是合着眼，栗色及腰地长发蓬松柔软，远远看起来像是狐狸的尾巴，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揉一把。
可稍微有点眼力的家伙，怕是还未走进，远远都能感受到这个家伙的不好惹。
暗影牧师有一张精致秀气到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发出惊呼长大之后该是怎么样祸水的脸，哪怕他现在看起来不过只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与他容貌截然不符合，是他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冰冷气息，充斥着抹不去……死亡与血腥的味道。
熟知他性格的人都知道，在没有艾伦在身边，不被束缚的混血魔人，究竟是怎样一头不知节制、任性乱来、极度危险的暴虐凶兽。
他厌恶除了哥哥以外一切的生命，为了不让自己失控后随便杀人的行为导致哥哥担心，加尔德尔会在控制不住自己冒出来的杀意时，挑个没人的角落窝着。
如果这时候还有人来找他的不痛快，那么他就不会忍耐。
哥哥也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教他们重新做人。
加尔德尔一向很听哥哥的话，所以他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贯彻到底。
将招惹他的人全部送去地狱，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做人。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有一些让他感到很麻烦，却不能杀掉、还喜欢来打扰他的讨厌家伙。
例如哥哥队伍里的那些家伙，又例如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的白痴龙族……
“喂！加尔，你怎么又躲在这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