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替罚
艾夏的身边，任璐还在执着的询问孟雨，大有不把欺负她们的对象抓出来不服输的意思。
蒋茜杵在一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宇也来了，看起来极想插话的样子，奈何找不到由头，只好嘻嘻哈哈的附和。
气氛一时非常热闹。
而艾夏的世界却像是北国第一场初雪后，诡异的安静。
纪风明明离她不算近，但是她就是奇迹般的看到他的每一个表情，听到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对于郑玉斌的质问，纪风没有太多诧异。
作为附中一霸，但凡出了什么打架斗殴，聚众闹事之类不好的事情，无论事发时他在不在学校，老师也要往他身上拎一拎。
没得关系都能扯上几分。
他都习惯了。
见郑玉斌问话，他头都不带抬的，“不是。”
纪风的态度首先惹怒了郑玉斌。
还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这么混，敢这么对待他，除了纪风。
尤其在这么多学生面前。
他们动静不算大，却吸引了周围无数聚集的学生明里暗里看。
主要还是归功于纪风的人设。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郑玉斌吹胡子瞪眼，“有证据吗？”
“那要不呢？郑老师，你说是我，有证据吗？”纪风挑眉。
这一下问住了郑玉斌。
教学楼天台年久失修，倒不是学校不管，而是监控坏了一茬坏一茬，都不带隔夜的。
校方知道是某些学生故意破坏，本来也想着重点整治，结果□□工会上提了几次都没有下文，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郑玉斌指着纪风鼻子，“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最后碍于面子，把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扶正，低吼了声，“你不要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骗过老师，做了什么最好现在自己招了，不要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纪风一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
最终的结果是郑玉斌拿不出证据，又不想轻饶了纪风，毕竟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纪风让他下不来台，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还怎么治理学生，当二班的班主任？
于是，郑玉斌以纪风没穿校服为由，罚他操场上跑圈。
纪风不置可否，活动了下关节，就打算上阵。
当事人没有意见，旁观者反而叫不平。
首先出马的是何宇。
眼见自家兄弟平白受罚，他也不绕着任璐转了，甩着手就朝纪风走去。
“不是，风哥，咱怎么没穿校服啊？打球的时候我还见你穿着呢。”何宇说。
纪风往艾夏这边瞟了一眼，艾夏心虚的飞快移开眼。
“而且哪条规定写了不穿校服要跑圈啊？”何宇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气。
刚说完，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转身看到郑玉斌气的通红的脸。
“哪条规定？我说的就是规定，你要有疑问跟着一起去跑啊。”
何宇立刻怂的不吭声了。
纪风也当真听话，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艾夏盯着男生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一次男生没有揭穿她，但平白无故欠了人情让她不是很舒服。
另一边，老师们已经开始组织同学们有序进入教室了。
孟雨见艾夏魂不守舍，拽了拽她的衣角。
任璐已经放弃了追根溯源，换成了一遍遍的嘱托孟雨再看到欺负她的人记得联系她，她一定大嘴巴抽她，说的蒋茜神色稍显恐惧。
直到交换了联系方式，任璐还鼓动孟雨加入她们仙女团，这样她们团就可以正式改名七仙女了。
孟雨为人羞涩，不知道怎么答复她。
艾夏替她解了围，在返回班级拿了她的书包后，替孟雨请了假，送她到校门口。
孟雨很是感激，一路上不停的说谢谢，说的艾夏都无奈了。
回来的路上，艾夏故意路过操场，里面已经没有了纪风的身影。
她就知道，男生会听话才有鬼。
他离开了，却给她留了份惊喜。
这次真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艾夏返回自己座位，打算从桌肚掏出卷子做时，碰触到一个金属的物体。
拿出来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背面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若是再犯，我还给你扔垃圾桶。”
字体刚劲有力，兼顾潇洒飘逸，一看就是练过的。
如果署名不是——
做好事不留名的小明。
艾夏都气笑了。
既然生意不能做了，生活费还是要找补的，艾夏不得不下载了个炒得很火的求职app，看看上面有没有周末打工的机会。
她不敢多看，生怕手机又被收上去，只趁着课间翻上几页。
附中高二没有晚自习，走读的学生可以自行离开，留下住宿生在班里学习。
通常情况下，艾夏不想那么早回家。
早回家通常只会遇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一片漆黑，夏霜没有回来，另一种是灯火通明，夏霜回来了。
她不回来，家里安静的像走进了鬼片现场，她回来，两个人免不了又要吵架。
于是，艾夏和住宿生们一起上完晚自习再回家，晚自习有老师值守，不会的习题可以得到及时的解答。
不过，今天艾夏太累了，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吃晚饭就坐公交车回家。
结果在校门口撞上了杨帆。
见到艾夏，杨帆非常高兴，嘴角扬上去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他应该是在例行检查，周围围了几个戴着红袖章，看起来像是学生干部的人。
见自家学生会主席忽然露出欣喜表情，几个干部纷纷回头，看到一个披着嫩粉色外套的女孩踟蹰着走来。
女孩眉眼精致，脸色却有些苍白。
——这主要源于情绪爆发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虚脱，艾夏有点疲惫。
看到他们，艾夏扯出个笑容。
依然惊艳全场。
有干部认出了艾夏，悄悄八卦，“这不就是救了纪风的那个女生嘛。”
其他干部立刻“嘘”声，“可不要再说了，让他听到了平白惹事。”
来到艾夏面前，杨帆先笑了笑，“下午不是出火警了嘛，虽然不晓得是谁恶作剧，但学校方面挺重视，让我们学生会配合着开展检查。”
艾夏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特别乖。
见她神色不好看，杨帆以为女孩被下午的事情吓到了，一脸关切的问道，“艾夏，你没事吧？”
艾夏摇了摇头，看起来更乖了。
看的杨帆心神荡漾，不免生出了某种男子气概。
杨帆：“你放心，我们学生会一定把搞这次恶作剧的人抓出来，实在是太可恶了。”
艾夏：“……额。”
杨帆：？？？
艾夏微笑：“学长加油。”
艾夏在自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掏钥匙开门，钥匙扣因为敲击火警器过猛，弯了一截，艾夏使劲想要掰直，发现材质挺坚固，掰了两下都没掰动。
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夏霜还没回来。
艾夏把任璐的衣服搭在衣架上放好，打算周末拿去干洗，然后再还给人家。
为了防止感冒，她在浴室冲了场很久的热水澡，出来后仔仔细细的吹干头发，冲了包感冒冲剂。
躺在铺着松软被褥的床上，半拉起窗帘，看着窗外透进来路灯暖黄色的光，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
她掏出手机，靠着枕头，舒舒服服的一边充电一边找兼职工作。
艾夏兼职经历不多。
东市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会议多，展览多，伴随着兼职的机会也多，艾夏样貌好，声音好听，英语口语也好，无论做解说员还是简要的随行翻译都可以，非常受欢迎。
她谎报年龄做过几次，觉得工作轻松，工资又高，很想继续，却不小心在一次国际会展上被莫继明发现。
小小年纪就凭借自己的本事站在国际的舞台上，任是谁都不免要夸一句厉害。
可莫继明却认为这是在打他的脸。
他虽然对外界一副好好先生，模范老公，时代先锋，道德模范的正经模样，不认艾夏，但却不容许艾夏顶着自己的姓在外面工作。
艾夏需要莫继明每月的生活费，夏霜更需要他给钱来支撑她豪门富太太的奢华生活，艾夏不得不屈从。
现在莫继明在千里之外，生活费彻底断了，不管她也管不了她了。奈何与东市比，夏市太小，更可况艾夏急着用钱，供她挑的工作不多。
艾夏挑了几个离学校尽量远，看起来正经，工作时间合适，又能够当场拿钱的，投递了简历。
第二天，纪风没来。
学校查了一天也没查到强有力的证据，事情就再一次不了了之了。
倒是学生会专门借用课间时间，用大喇叭做了次防火宣传，警告全校师生擅自打砸火警器是违法犯罪行为，一经查处，学校将严惩不贷。
学校广播站的台柱子是余潇潇，广播里倒完全听不出她copy任璐的台湾腔。
孟雨把衣服在家洗好，叠的整整齐齐的还回来时，看到艾夏面无表情的使劲揉搓了把，塞到纪风的桌肚里，一脸震惊。
艾夏瞟了蒋茜一眼，朝孟雨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用谢，我替他说了。”
她是在借纪风的名头警告蒋茜不要再生事。
也不知道对方明不明白。
大概运气跌到极致就会回升，没到中午艾夏就收到了聘请她的短信。
是一家猫咖。
位于新区的大学城，刚开张不久，正在做新店活动，周末人手不够，急需像艾夏这样长相好，又很年轻的小妹妹兼职帮忙。
艾夏求之不得，趁着中午放学去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孩，人很好，又豪爽，很快就和艾夏敲定了周末工作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