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者
“美月！”
坐在对面的女人突然大喊起来，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拨打120。
年轻男人双眼瞪大，嘴唇不停地颤抖。
“美月……美月”
伊达航注意到他的手死死抓着裤子，手上青筋暴起。
而中年男人有些慌乱地站起来。
“她……她怎么了。”
然后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椅子随之倒下。
“我什么也没做！”
高岛智久几人迅速起身。
“让一让，警察。”
高岛智久边走上前去，心里嘀咕着。
怎么回事，出来吃个饭都能碰见案子……工藤新一不会也来了吧？
他不着痕迹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高中生的身影。
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算了，也不可能东京每一起凶杀案工藤新一都会出场吧。
——
佐藤美和子走上前，用手凑在倒下女人的鼻尖下。
然后闭上眼睛，摇摇头。
“她已经死亡了。”
“啊！”中年男人吓得再往后退了几步。
“死人了死人了……”
年轻女人听见佐藤美和子的话呆愣了几秒。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死……美月怎么会死！”
她哭得跌落在地，一直摇头喃喃自语。
几人看得都有些不忍心。
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不出意外的话，死者明显死于他杀。
“所有人不允许离开案发现场。”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高木涉将餐馆中的客人与死者隔开一段距离。
见伊达航在勘验尸体，高岛智久在旁边低头抱胸不说话。
高木涉伸出手让几人静一静。
“我们是警察。现在需要你们的配合。请你们和我们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
和死者一起的有三个人。
年轻女人叫香取杏子，旁边的年轻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叫深作川。而另一个中年男子叫管野雄次。
他们三个人是一家公司的，管野雄次是香取杏子和深作川的上司，也是公司的社长。
死者叫九条美月，在一家会所里工作。
“你们和死者的关系是？”
深作川声音沙哑地开口：“我，美月和杏子是高中同学。因为毕业后很久没见了，所以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想小聚一下。”
听见这话的香取杏子呆呆抬头，看着深作川。
深作川转开头。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佐藤美和子指着旁边脸色苍白的管野雄次。
“这是碰巧在这里遇见了管野社长。”
管野雄次听见这话怔了怔，然后忙不迭地点头。
“没错，我在外面吃饭刚后碰见他们。”
谎言。
佐藤美和子不自觉脸色沉下来。
佐藤美和子看向一副失神模样的香取杏子，放缓了语调。
“这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旁边二人心虚般地捏紧衣袖。
深作川有些不安地开口。
“杏子……”
香取杏子抬起头来。
“不是的！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的。”
“你！”
“杏子！”
“深作君，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香取杏子泪流满面，接过佐藤美和子递来的手帕。
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
“是我和深作君和管野社长来这里吃饭，然后碰见美月的。”
她说完，突然暴起，指着管野雄次。
“是你，是你害死美月的！”
管野雄次反应过来，满脸涨红的驳斥道：“你这个贱人！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们想要升职才请我吃饭，再把这个女人找过来讨好我！”
吼完他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拽住旁边高木涉的衣服。
“警官你别听那个贱人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高木涉皱起眉头，将他的手拿开。
“我们警方会有自己的判断。你们把事情交代清楚来。”
香取杏子哽咽地推开了旁边的深作川。
“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我和深作君确实想要升职，所以请了管野雄次吃饭。可是正好碰见美月也在这里。
管野雄次之前好像在美月工作的会所里见过她，所以想要她过来陪酒。
我本来是想要美月走的……
可是可是……美月为了我们的工作还是答应了……”
——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伊达航蹲下身子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垃圾桶里应该会有的……
垃圾桶里一无所获。
伊达航咬着牙签找到餐馆的负责人。
“你们这里一共有几个垃圾桶？”
“有两个。一个在门口，还有一个在餐厅角落。”
这两个他刚刚都搜过了。
负责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不过是在后厨，一般没什么客人进去。”
——
“所以美月一定是你害死的，你得不到她就想杀了她！”
香取杏子恶狠狠的盯着管野雄次。
“你个疯女人再讲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深作川出来打圆场。
“杏子！美月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你不要凭着自己的猜想就说社长是凶手啊！”
香取杏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猜想？刚才那个变态对美月做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见！
还有，深作君，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呢？”
“难到你想让美月的名声败坏掉吗！”
深作川突然发作，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九条美月主动陪酒，她的名声就坏掉了！
“你在说什么啊！到现在你还在意这个吗？就因为这个，你就帮这个杀人凶手做掩护？”
“什么杀人凶手！”管野雄次被她激得想要上去打人，被高木涉几人拦住。
“冷静！”
在争执间，一个小塑料袋子从管野雄次的口袋中掉了出来，里面装着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管野雄次慌张地想要将它踢开，却被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高岛智久捡了过去。
“这是什么！”
佐藤美和子压抑着愤怒。
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也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
管野雄次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一个字。
高木涉也十分生气。
“你要知道，这东西一拿去鉴定就知道是什么了！你不说也没用！”
管野雄次额头直冒冷汗。
“是……是催情剂……”
香取杏子一听这话，直接冲上去揍了他一拳。
“你这个人渣！果然是你害死了她！”
“我没有！我来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也在，怎么会事先就准备好对她下手！”
“那你为什么把这个带来！”
“我……我……”管野雄次答不上来，眼睛不时向美取杏子看去。
香取杏子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骤然苍白。
她扭头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深作川。
这次聚餐是他安排的……
管野雄次胆子再怎么大，也不好当着下属的面对她女朋友……除非有人……同意了。
“深作君，为什么……”
被迫吃了大瓜的几人有点懵。
一件凶杀案怎么会偏到这里来。
高岛智久眨眨眼，看向后厨。
伊达航已经进去很久了。
在众人明显不对劲的眼光中的深作川看上去却一脸平静。
“杏子，事到如今，你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众人“嗯？”了一声，什么情况。
“美月是你杀的吧。”
香取杏子突然脸色苍白。
“在高中的时候，你就一直嫉妒比你优秀的美月，对吧？”
“我没有！”
深作川一步步向她逼进。
“你知道当初美月向我表白的事并一直怀恨在心，难道不是吗？
美月没有读大学，却成了一个会所里一个肮脏的陪酒女你一定很得意吧？
今天看见在这里看见美月，你一定很不甘吧？所以你借着倒酒的机会下毒害死了她！”
事情突然的反转，搞得搜查一课的几人措手不及。
香取杏子摇着头，不断说道“我没有。”
“深作先生，你有证据证明香取小姐是杀死九条美月的凶手吗？”
男人嘴角扯起一点弧度。
“我当然有。”
他指了指美取杏子的包。
“杏子的睡眠一直不好，所以她一直随身携带着安眠药。
安眠药配酒的结果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现在她的药瓶已经空了吧？”
高木涉思考一会儿，然后对着美取杏子开口。
“香取小姐，我们能看看你的包吗？”
香取杏子突然凄凉一笑。
“不用了。他说对了，我的药瓶已经丢了。是我害死了美月。”
什么！
看香取杏子这么直接地承认，在场的人全都震惊到了。
管野雄次得意大笑起来。
“还不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
佐藤美和子摇摇头。
她的直觉不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
“我没有想杀她的……”香取杏子不住啜泣起来。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美月！美月，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美月家里很困难，所以没读大学。可我从来没有觉得她的职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是一个很独立坚强的人。即使她当初向深作君表白，但是被拒后得知我们在一起了，还是给了我们祝福……”
香取杏子的眼里满是悲伤。
“今天美月被骚扰，我想带她走却被拒绝了。她觉得她走了之后我们会很为难。”
“所以你就想用安眠药造成九条美月身体不适的样子再带她离开。”
高木涉恍然大悟。
香取杏子点点头。
“吃了少量的安眠药，再喝一点酒，只要控制这剂量，就会让人感到不适但不足以致死。美月也是答应的……我想她也受够了被骚扰吧。只是……”
佐藤美和子接上她的话。
“只是因为失误，导致九条美月意外死亡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了这个愚蠢的办法，美月就不会……”
高岛智久眯起眼睛。
怪不得九条美月一倒下去，香取杏子就急忙打120，但是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直到知道九条美月死时，她才那么失态。
——
事件差不多有了定论。
“所以你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想要赖到管野社长身上去。”
香取杏子看着陌生的爱人，还没开口，就被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
伊达航从后厨走了出来。
“深作先生，就这么转移话题好像不太好吧。”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药瓶，在深作川面前晃了晃。
深作川瞳孔瞬间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