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娘家
“你在干什么。”
刚睡醒的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 听的人心头狠狠一跳,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少年耳根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慌忙向后一仰, 只听咚的一声,后脑勺在床架上撞出了一个大包。
他动作大力气大,这狠狠一撞愣是把老大夫悬挂在床架上的那些葫芦之类的药材之类的噼里啪啦地一股脑的全撞了下来, 叮叮当当地滚了一地,少年捂着后脑勺腾地直起身子, 冷不丁地踩到那方才被他撞到地上的葫芦瓢。呱唧一下, 又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们没事吧!”方才还拿着蒲扇在熏药的小药童听闻便冲了进来,却连门都没进得,恍惚看见有个人跌在地上露出了一块白花花的什么肉, 接着一个葫芦瓢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去, 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公子恼羞成怒的声音:
“滚出去!”
白季梓这一跤委实跌的狠了,再加上之前同人打架身上还有不少伤口,这一下子将伤口都扯了开来, 他艰难地爬起身子,拍了拍一群, 鼻青脸肿地看向李姒初。
李姒初先是一愣。
这人是谁,他的脸好像猪头,
而后瞬间恍惚过来,哦,是他啊, 那果然是猪头。
然后锤着床发出鹅鹅鹅的笑声。
“不是哈哈哈,到底是哪个英雄好汉打的你哈哈哈,你去照照镜子, 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闭嘴!”恼羞成怒的某人一把捏住了她的叽里呱啦的嘴,挤成了个鸭子模样,“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被猪粪糊了脸!”
“我呸!要不是因为你打架我会被猪大肠甩脸吗!”
“你蠢啊,自己不会躲!”
“我病才好,晕乎乎的,你让我怎么躲!若不是你,我会被灌醉吗!”
“胡说!分明就是你自己喝的!”
“你给我滚远点,一身的血腥泥巴味儿,恶心死了!”
“哈!我打架是因为谁啊!”
“因为谁?”李姒初眨巴眨巴眼睛,望向他。
因为,因为好吧,他心情不好找人打架,确实和李姒初没有关系,当然,如果不
是因为李宅的那些丫鬟将他惹的一肚子气没处发他也不会去打架就是了,顶多将人狠踹一脚扔出去。
说来说去都是李姒初那群丫鬟的错!凭什么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啊,她病了去看看就不行么,难不成还能把你们家小姐偷走了不成?
成功转移了矛盾白少爷顺利达成了自我调解,看李姒初的眼神也和顺了许多。
两人这般吵吵闹闹倒是把方才的尴尬给揭盖过去了,白季梓像没事人一样磨磨唧唧地伸出手:“喏,我是有原因的。”
“我那个,你那个,你看!”白季梓将手掌心一摊开,露出手心里的一只死掉的蜘蛛。
“老张这里太脏了,等待会儿你好点了咱就走,这蜘蛛啊,老鼠啊,啧啧啧,这家伙平时都是不干活的吗?”
在门外的喷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啧,这是谁在说我坏话。”
小药童赶紧将茶水递上:“师父,这天凉,你就别整日往外跑了。”
老大夫挥了挥手,又打了个喷嚏。
在屋内听不到外头人打喷嚏的李姒初恍然大悟地看了一眼他手心的蜘蛛,心说果然就是这样嘛,猜都猜得到,这家伙怎么可能会偷偷亲她呢,这等概率简直和她其实是从书里穿出去又穿回来都是一样的嘛。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不可能。
白季梓这边也在庆幸她心大,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心怀鬼胎的两人相视一笑,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不过你这个。”李姒初戳了戳他身体上为数不多的几块好肉,“能不能去处理一下。”
“啧,麻烦。”小郎君将头一仰,毫不在意地露出他被打歪了的下巴,“我偏不,你能拿我咋地。”
李姒初:呵,男人。
“那随便你呗,你赶紧离我远点,臭死了。”
“很臭么?”他一愣,这才想起李姒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医馆来着,行吧,既然她现在这般脆弱,那他就勉为其难地顺应好了。
于是他向后退了两步,又问:“喂,还有味么?”
“你自个儿闻闻。”李姒初才醒来,脑子还有
些昏昏沉沉的,于是她又躺了下去,扭过身子,“好了别影响我了,我还晕着呢。”
他一愣,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抓起领子与衣袖闻了一下。
有血腥味,估计是同那家伙大家的时候沾上的,还有泥巴的味道,估摸着是那时候滚进地里了,还有,还有一点,令人作呕的一股书生穷酸味。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是闻一闻,这味道就令他感到无比作呕难受,瞬间想到了那家伙拐骗他四姊时私奔的嘴脸以及他满口的仁义道义与之乎者也,越想越气,若不是李姒初只一人在这里,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里去将他狠狠再揍上一顿。
虽然也不一定打的过就是了。
“喂,李姒初。我退的够远了吧。”
“不够,还是臭。”小姑娘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娇滴滴的。
于是他又退了几步,一退退到了内室门口:“现在呢?”
被子里的人似乎是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看见人影似乎是在被褥里晃动了一下,大概是个摇头的态度。
“啧!凭什么听你的啊!”
少年将门狠狠一摔,大刀阔斧地走到床前,将小鸡崽一样的少女从被褥中“揪”了出来。兴许是在被窝里被憋的久了,少女白嫩的脸颊被憋的通红,她咬牙瞪了回去:“你干嘛你!”
“揍你啊。”说着便伸出拳头向她挥来,少女慌忙护住脸,却措不及防地被轻轻捏住了手腕。
他嘴上虽不客气,动作却极其小心,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拳头化为了手掌,牵着她的手往他血迹斑斑的脸上轻轻一放。
白季梓咧嘴一笑,在李姒初错愕的眸光中将手抽了回来,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
“老子恶心不死你。”
距离白家小少爷进去,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药童很慌张,他看了看师父,想从师父那儿得到一些肯定的态度,却在瞥见师父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时变得更慌张了些。
“师父,我们真的不去帮帮忙么?”他从一个黑乎乎的小瓷碗里捞起一点同样黑乎乎的汁液,小心
翼翼地涂抹在师父聪明绝顶的脑袋上。
大冬天的,这软膏刚从火上取下来便凉了,张大夫打了个哆嗦,抖的小药童一愣,还以为这师父老眼昏花蹭了点什么腐蚀的草药在这药膏里,赶紧向后一躲闪,又见师父号无大碍,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初六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初六还有四天便到生辰了,今年九岁了。”
“哦,九岁了啊。”张大夫仍是笑眯眯的,“你晓得你师父我,九岁的时候已经如何了么?”
“如,如何了。”初六猛地一抬头,莫非师父要开始讲述他的光辉历史了么,是了,师父虽然人不靠谱了点,但再怎么说都是这洛阳城里有名的神医,多少官家的小姐公子都被他治过,啊,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十五岁那年啊”老“神医”笑了笑,摸了摸自个儿的山羊胡子,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手,初六见状赶紧将茶杯添满送上,“初六,你可还记得师父手臂上的那道伤疤么?”
“记得!”小药童这会儿不困倦也不不好奇那内室中的两人如何了,反正他们爱如何是如何同他有什么关系,师父的故事才是比较打紧。
早就听闻师父年轻的乃是武林赫赫有名的神医,只是因为当年打赌败了才龟缩到这里,他对此一直好奇的不行,可师父这嘴就像是被栓的严实的酒葫芦一样,愣是半滴酒也不带漏的,瞒的他急死了。
师父这回终于肯说了么!
还不知道自己在徒弟的心里早已有了奇妙形象的张大夫摸了摸胡子。点头道:“记得便好,师父啊就是想要告诉你,往后做事不能如此毛躁,不然就会像师父一样因为着急吃酱爆豆腐反而被酱汁烫伤了手臂。”
“你看看,这多大的伤疤,唉,都是酱汁烫出来的。”
啥,啥玩意?酱汁?就这,就这,就这?
室内突然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响声,以及哎哟哟的叫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一样的,乱糟糟与破碎。
等等,室内不是两个病人么!方才他就听到里头有人争吵了,难
道他们这是打起来了么!别啊,李姑娘这般柔弱,若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白公子!李姑娘!你们没事吧!”
小药童一脚踹开门房,手里还抓着师父的宝贝葫芦。
然后他就被赶了出去。
还被师父的宝贝葫芦砸了个正着。
小药童一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险些被砸扁了的鼻子,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们,鼻头泛酸面上淌水,好不狼狈。
“唉,年轻人。”山羊胡子的老人低头默默喝了一口茶,“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有些事应当顺理成章,若是太过着急,反而还会被酱汁烫到。”
“什么酱汁不酱汁的,老张,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去味的。”
葫芦在小药童怀里打了个转,又回到了白季梓手上。
他将葫芦瓢随意悬挂在墙上,然后在他面前坐下:“或者有衣服让我换换么,有水也行,凉的也无所谓,能让我擦擦就行。”
“换衣服可以,先包扎。”张大夫一摊手,一副你今儿个若是不听我的我就让你膈应到底的态度。
白季梓没办法,于是只好乖乖坐下,将手伸了出来。
他倒也不是不想找老张帮忙,这伤口黏糊糊的自然是疼的,但是这家伙的包扎手法还是太疼了啊!
简直就像是专门折磨他一样,每次在他这儿都比在别处疼十倍不止,偏偏这家伙医术又分外高明,在他这里治病好的纪律要比在外头好的快很多。
示意小药童从柜子里拿些包扎的东西来,然后开了一坛酒,示意白季梓将伤口露出来,然后直接倒在了他泛红的伤口处。
烈酒碰上新伤最是疼,他却只皱了皱眉,连哼都不肯哼一下。
“你方才不是说不碍事么,怎的现在突然想要找我包扎来着?”他熟练地剪开伤口,酒碗微微一倾斜,一点点地洒了上去。
他手法娴熟,这么一小会儿便将他包扎了个七七八八,白季梓脸上的淤青被涂了辣椒油,他不敢乱动,只得让张大夫在他脸上涂来抹去,眼睛被辣椒熏的生疼,微微眯了起来。
“我错了呗,您大人有大
量,别跟我这等小的计较。”小郎君嘻嘻一笑,却不慎将辣子油又扎进去了一些,嘶了一声,捂着眼睛滚到一边去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老大夫沾了点金疮药,往手上一倒,一巴掌糊在了某个走神的小郎君手臂上,疼的他差点原地蹦起。
满口仁医仁术的张某人在白季梓这厮这儿并不适用,他看着一向乖张的少年盯着个熊猫眼在自己手里像个小面团一样被捏的揉来扁去的,心情一阵大号,于是又将手中的绷带绷紧了些。
“嘶,老张,我怀疑你这是在以公济私。”他用袖子小心擦了擦脸上的辣子油,又不慎弄到眼睛里去了一些,赶紧将眼睛闭起来,吱吱哇哇的,“这又是酒又是辣子油的,再来俩萝卜我就是宫保鸡丁了我。”
张大夫笑着摇摇头,又掏出一块纱布:“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什么?”
“酱汁烫口,许多事急不得。”他点着少年的额头,让他露出下巴上的淤伤,“你瞧瞧你什么样,上去就是一顿打,有什么事是不能说说话好好解决的?小白啊,不是老夫说你,就说你这几年啊,光是来我这儿都来多少次了?”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去年啊,有人说了几句重话惹了你不痛快,你二话不说就抄起旁边的棍子冲上去,幸亏旁边有人拦着,不然你想想,人可是相府的小公子,朝堂上有人!你有什么,你以为你哥能保得住你啊。”
老人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他恨铁不成钢的戳着白季梓的额头,手掌上揉淤伤的药又下的重了些。
“那是他活该。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怎就不该打。”
“该打该打,您自个儿什么能耐您不知道啊,就您这小胳膊小身板的,冲上去也不知道谁先倒地呢。”
“放屁!”白季梓猛地站起身子,绷带微微一扯,他疼的晃了晃,狠狠地瞪着山羊胡子的老大夫,“管不了就不管么!我就该像别人一样站在一旁说说笑笑看热闹么!她就活该倒霉么!”
“若真是这样,那要律法做什么!那要衙门做什么!那龙椅上坐着的皇
帝老儿就该当个摆设是么!那还不如他下了我上唔唔唔你干嘛。”
白季梓狠狠扭开张大夫的手,呸了一口,满嘴的咸酸味。
“少爷,您别说了,这事儿若是被上头听见了是要掉脑袋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哼了一声,不满地再次坐到张大夫对面又瞪了回去,“你看这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真会去造”
在老人的怒视下他缩了缩脖子,将最后那个字收了回来。行吧行吧,不说便是了,反正他什么本事也没有,像史书那样当改朝换代的那个人他也没那能耐,反正他若是碰上的就帮一帮,也仅能如此了。
“啧,少年人。”老人摇摇头,示意坐在一旁的小药童去后院再拿些柴火来,“行罢,那你倒是说说,今日这一遭又是怎么回事?怎的伤的如此之重,这回又是为谁打架?”
“啧,今日。”他将手中的茶叶一点点碾碎,牙根在唇齿见瑟瑟发颤,“一个笨蛋罢了。”
“你四姊?”
小郎君一抬眼随意瞧他:“你也知道?”
“能让你这小爷动拳头的‘笨蛋’,除了里头那位,也就你那几个阿姊了吧。”
“是啊,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但我这四姊是个不成器的,别人随便说句好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人跑了,跑了也不知道回来,连个信都不留。出去躲我们像躲什么似的,派出多少人去找都找不到,哈,我还以为她死了。”
“你知道么,我们都以为她不回来了。娘气的半死,爹也不在家,认识的人啊都来劝,说不过是个庶女,与人私奔有辱门面,不如就将她彻底从族谱上划去,权当她是死了罢。”
“可是我不信,我四姊这人其实很好,对谁都很好,从前我因为写不完功课被爹娘罚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给我塞馒头吃,没钱了她也会偷偷的借我,四姊这般好的,她怎么就瘸了眼看上了这厮呢?”
“哈,躲我们的时候躲的谁也找不到,没银子了就回来了,你晓得我今日在门口见到他们的时候
,我四姊穿的有多破么?这一块补丁那一块补丁的,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有,连青一块紫一块的,瘦的不像话,哈,真的连我们家最下等的下人都活的比他好。”
“那你也不能上手,你在这家门口如此闹事,你待会儿还要如何回去。”
白季梓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手背上刚刚系好的绷带,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塞进老人树皮一般褶皱的手心里。
“老张,谢了。”
“这,太多了。”他低头轻点了一下桌上的碎银,挤出一个苦笑,“小白啊,你这给多了,我就给你包扎点东西,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啊。你这是把下次的也一齐买了啊?”
少年耸耸肩,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不多,剩下的是我替里头躺着的那个笨蛋给的。”
“她的东西记在我账上的多了,还缺这一回两回么?”
外头的人说话的一时半会儿,李姒初也小睡了一觉。
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她从前还不晓得的,今日可算是真正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确实是头一沾枕头就这么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精气神补的忒足,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再上下两次太行山。
果然,只要不做梦就能睡的很好啊。
李姒初磨磨唧唧地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脖子,觉得这隔着衣服捏还是不大舒服,于是她想了想,反正这周围也没有人,他们在门口聊的热火朝天的应当也不会突然进来,就算进来也会敲门啥的。于是干脆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将手伸进后颈处,舒服的揉捏了好几下。
啊,果然很舒服。
小女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接着揉,就听见门外吱呀一声,接着是一阵错乱而狼狈的脚步声,外加着少年短促的咳嗽声以及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滚在地上的声音,种种嘈杂最终都化为了一阵宛如雷鸣的门响,外加白季梓的一句咆哮:
“李姒初!你是不是有病!”
哈?有病,啊对啊她确实是有病啊不然怎会在医馆里。
不过她这会儿刚睡醒心情好也
懒得和她计较,只轻轻一哼,便将扣子扣好了。
“我看不是我有毛病,是某个人自己脑子有病吧。”
“我脑子有病!我脑子有病,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这么随便的!”
“哈!我干什么了!你摸着良心说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白季梓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像在床上比中指的小姑娘奔来——虽然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这种叽叽歪歪的玩意,方才摆出来也不过是一时脑抽,他才不在乎这些!
眼看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医馆又要被大乱,手捧师父生发药膏的小药童实在是没有手去抓人,于是只好抓着用脚狠狠踹在门上,顺利阻止了一场来自他们这等普普通通小市民承担不起的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凶杀案。
初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在他们两人的这家伙好烦不如就弄死算了吧的眼神中默默缩成了一团,在心里数了三二一几下,闭起眼睛放声一喊:
“不是我!是外头有人找你!她说是你的丫鬟!”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了,其身手之敏捷跑步之快,若是祁山派的掌门人见到此处,定会要不犹豫地将他带走收个徒弟什么的。
“丫鬟?”李姒初一愣,后而拍了一下掌心,哦对啊,她是同小雀一起来的,她突然昏倒了,醒来就忙着和这厮吵架,也不知道小雀怎么样了。
“唉,她可是个长的个子大概这么高,圆圆脸的丫鬟呀,跑了。”方才光顾着高兴,没注意到那小药童说完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尴尬,尴尬。
哦对,她怎么忘了,白季梓这厮现在就在屋里,她这般吐槽自己那家伙一定会借题发挥大做文章的,不行,她可不能输,她一定要找点什么东西搪塞回去。哪想知李姒初左等右等都不见那人熟悉的怼人声,再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床脚位置上坐着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丫鬟。
“小雀?!”李姒初又惊又喜,赶紧握住小丫鬟的手,“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小雀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半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