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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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集合通知时，苏格兰正在组织的基地里训练，手中的狙击枪瞄准着虚拟投影中的目标，扣下扳机的同时，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琴酒通知集合。”科恩查看完收到的简讯，对刚放下狙击枪正从怀里摸出手机的苏格兰说道：“所有在东京的成员。”
嗯？发生了什么？琴酒召集这么多成员？
苏格兰看了眼简讯内容，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科恩点了点头：“地点不远，一起过去吧。”
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目前不在霓虹，这两人似乎是去国外执行任务了，所以一向形影不离的科基狙击手组合今天就只剩科恩。
而因为上次科恩透露的情报，苏格兰特意寻了这个时间约科恩一起训练，企图借此拉进和科恩的关系打探情报。
“你开车了吗？”科恩没有拒绝，开始收拾自己的爱枪。
“嗯。”苏格兰也将狙击枪收好放进贝斯包中。“不过，召集这么多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科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东京地区所有的代号成员……”科恩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嘀咕着。
“怎么了？”背上贝斯包的苏格兰扭头看向他。
“没什么。”
毕竟是琴酒发出的召集，那家伙应该不会来吧……
科恩压了压帽沿，和苏格兰一起走出了模拟训练场。
只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那么事与愿违，你越是不希望什么事情发生，它就越会发生。
站在集合仓库一角的科恩看了看像是来参加朋友聚会般，笑容甜美地和在场的众人一一打着招呼的赛伦特瑟德，又看了看在见到赛伦特瑟德出现后黑着脸将手中的伯莱塔上膛的琴酒，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苏格兰，”科恩难得善心大发，小声提醒同为狙击手的苏格兰，“不想被殃及池鱼的话，就躲远点。”
苏格兰：“？”
……
波本在装傻。
赛伦特瑟德看着面前的黑皮青年，一时间觉得非常无趣：“为什么要喊上我？”
“赛伦特瑟德，”波本看着赛伦特瑟德的眼睛，“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收到琴酒通知所有人集合的简讯后，我不过是看你没有车，毕竟咖啡厅那里离集合点有点远，要是你是打算自己走过来的话可是要迟到的。”
“你知道的，琴酒可不喜欢迟到。”波本像是乐于助人的好心大哥哥一般，对着赛伦特瑟德粲然一笑。
琴酒可不止不喜欢迟到，他还不喜欢我呢。
面对装傻的波本，多说无益，赛伦特瑟德也懒得费口舌，直接下车向着仓库大门走去。
走到仓库大门的前，赛轮特瑟德眨了眨眼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接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goodevening!”
充满元气活力的问候在空荡的仓库里回响，赛伦特瑟德的出现显然让里面的人都感到震惊。
“好久不见呀，诸位～”赛伦特瑟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整个仓库。
仓库里面人不多，有些是熟人，比如默默站在角落阴影中的科恩和苏格兰、背靠一排箱子正抽着香烟的莱伊，比如见到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显得十分喜感的伏特加；
还有一些则没见过也不认识，比如莱伊左手边看起来像职业ol的戴眼镜的女人，比如抱着笔记本电脑正盘腿坐在木箱子上噼里啪啦操作着什么的阴沉瘦小青年，再比如仓库中央椅子上被捆住手脚、满身血污，还低垂着头不知死活的男人，男人脚下还淌着一摊已经开始氧化变黑的血迹。
“晚上好呀，苏格兰、科恩，还有莱伊。”赛伦特瑟德一一向着仓库里的熟人打着招呼，最后将视线转向了黑着脸看着她的琴酒。
“真的是好久不见呀，琴～酒～亲～”
每个发音都拖得老长，简单的一句话千转百回，九曲十八弯，包含的感情浓烈而浮夸。
砰——！
消音枪声响起，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仓库十分明显。
“大哥！”伏特加惊呼，一脸紧张地看着琴酒。
仓库里的人都被这番变故吓了一跳。
赛伦特瑟德咧嘴笑弯了眼，抬手抹去脸颊的血痕，子弹刚刚从她的脸侧飞过，嵌进了她身后的墙壁，正好落在晚她一步踏进仓库的波本的身旁。
而若不是听到枪声后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身体，差点血溅当场的波本看着还在冒烟的枪孔，喉结下意识地滚动。
波本：“……”
苏格兰：zero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跟在赛伦特瑟德后面？！你差点当场祭天了你知不知道啊喂！
仓库里气氛很微妙，苏格兰看了眼一出现就成为焦点的赛伦特瑟德和依然枪指赛伦特瑟德的琴酒，以及因为跟在赛伦特瑟德身后也被迫成为半个焦点的波本，揣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倒是科恩见此情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阴影里挪了挪，同时不忘用眼神提醒苏格兰。
即便是隔着护目镜，苏格兰都能感觉到他的意思：
看，这就是被殃及的池鱼——指波本。
赛伦特瑟德抬手摸了摸脸颊上被子弹划过的血痕，余光撇了撇身后波本似乎睁得比之前更大的眼睛，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琴酒亲～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热情似火’呢～”
赛伦特瑟德不遗余力地恶心琴酒。
“闭嘴，别那么恶心地叫我。”碧眼中满是厌恶与杀意的琴酒偏了偏伯莱塔的枪口，这下对准了赛伦特瑟德的脑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琴酒的声音阴森森地，大有她说的话令他不满意就立马送她归西的意思。
哦哟，这意思就是这条集合的简讯根本没发送给她了？赛伦特瑟德挑眉，看了一眼为了小命着想已经拉开和她的距离的波本。
而走到另一边的波本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但很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嘛，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赛伦特瑟德双手抱在胸前，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又含情脉脉地对琴酒说道。
回应她的是扣下扳机的伯莱塔。
赛伦特瑟德无比熟练地在琴酒开枪的前一秒迅速蹲下了身，子弹从上方穿过，再次嵌入了身后的墙壁。
波本：“……”
还好跑得快，要是还在赛伦特瑟德身后，这一枪怕是躲不过了，就算不死也得受伤。
不过，看这熟练的闪避动作，赛伦特瑟德是有多喜欢拱火琴酒呀。
事实上，不仅仅是赛伦特瑟德不乐意待见琴酒，琴酒也不想看到赛伦特瑟德那张脸，如果可以，琴酒很乐意亲手送赛伦特瑟德一程。
只是boss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可以伤及赛伦特瑟德的性命。
“召集大家集合，居然都不叫我，人家好伤心的，要不是刚好碰到波本蹭了个顺风车，人家可就见不到亲亲的琴酒亲了呢～”
赛伦特瑟德这话的意思，是她自己缠着波本跟着过来的。
阴影中的波本神色如常，笑着对上沉着脸看过来的琴酒的视线。
琴酒看着赛轮特瑟德，碧眼微眯，良久冷哼一声放下了枪撇开了脸，似乎是打算对赛伦特瑟德视而不见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此情景，赛伦特瑟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背着手，摇头晃脑，脚步轻快地走到仓库中央，围着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转了一圈，抚着下巴问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赛伦特瑟德扇了扇萦绕鼻尖的腥甜气味。
说着，扫视着仓库里的几人，最后看向了琴酒身后的伏特加。
当然，不止是赛伦特瑟德感到好奇，仓库里的其他几个被召集来的成员都很想知道。
虽然稍早一些到达集合点，但是他们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到达的时候，琴酒、伏特加和那个被捆住的男人都已经在仓库里等着了。
并且，仓库里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危险，琴酒满身戾气叼着烟闭目坐在一旁的木箱子上，伏特加则拿着手帕清理飞溅到脸上的血迹。
伏特加在众人的目光中回过神，他看了看正咬着香烟的琴酒，得到他冷冷一瞥后，才走上前，握着手枪拍了拍男人的脑门。
“喂，醒醒！”
男人□□一声，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
“切！”伏特加冷笑一声，用手枪抬起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仓库里的几人，“给我看清楚了！”
首先映入几人眼帘的是男人满脸的血污，接着是那只已经连眼皮带眼球都被挖掉了的右眼，整个黑洞洞的，血肉模糊，只剩下已经凝固氧化的血迹；左眼则被割去了眼皮，相较右眼，左眼球完好地呆在它该在的位置，只是眼眶被鲜血沁染，整个眼球被染成了红色，又红又白的，还随着伏特加的动作转动了一下。
男人听到伏特加的命令，含糊地申吟着，随着他嘴唇的颤动，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口中已经没有一颗牙齿，显然，已经被残忍的拔掉了。
这副惨状让被召集而来的几人心神一震，抱着电脑的瘦小青年脸色瞬间就白了。
作为专业卧底的威士忌三人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作为组织里的‘老人’，科恩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而赛伦特瑟德自认自己还算了解琴酒，从男人这副刚经历过拷问折磨的模样大概猜到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看着伏特加。
倒是看起来像职业ol的女人嫌恶地皱了皱眉，“他是谁？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伏特加？”
伏特加被赛伦特瑟德看得直冒冷汗，墨镜后的眼睛避开了她的视线，看向其余几人：“组织里有条子的卧底，这家伙是大哥抓住的联络人。叫你们来自然是来认认人了。”
“喂，你这家伙，给我仔细点看清楚了！”说着，伏特加踹了男人一脚，让男人用那仅剩的那只左眼仔细看清楚面前几人的脸。
隐藏在阴影中的琴酒睁开了眼睛，审视着他们的表情。
赛伦特瑟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不会吧？我都还没来的及验证自己的猜想呢，你就暴露了吗？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除她和琴酒、伏特加以外的六人，最后定格在苏格兰的脸上。
不，不是他。看清了苏格兰表情的赛伦特瑟德如此确定，随即移开了视线。
虽然她的动作隐秘，但苏格兰还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顿了两秒。
“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波本嗤笑一声，冷笑着看向琴酒，“看清楚什么？”
莱伊掐灭了自己的香烟，面无表情地看向伏特加。
“琴酒，你怀疑我们之中有卧底？”老实人科恩直接说了出来。
“哼，怕不是怀疑，而是直接就认定了我们中间有卧底。”ol女人沉着脸，警惕地看向了其余几人，对伏特加说道：“不过我可不是卧底，能麻烦卧底能自觉点嘛？我一会儿还有任务，可没时间在这儿浪费。”
“夏布利（chablis），这么急着想离开，是心虚了吗？”琴酒抬眼看了一眼代号夏布利的女人，狠厉的眼神让夏布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琴酒大人，我只是担心接下来的任务……”
好蠢，这么急着表现是觉得命太长了吗？赛伦特瑟德在心底腹诽。
要是琴酒真的确认了这群人中间有他‘心爱’的叛徒、老鼠，哪还会来这么一出？这家伙只会带着伏特加好好利用完叛徒、老鼠的最后价值，然后直接送对方上天。
“芜湖，亲亲琴酒亲～”赛伦特瑟德突然高举双手：“要说卧底的话，我知道哦～”
赛伦特瑟德的话让在场的几人均是一惊，尤其是三位假酒同志，看着像个小学生般的赛伦特瑟德陷入了头脑风暴。
难道我暴露了？！苏格兰想到刚刚赛伦特瑟德看过来的视线，兜帽下的猫眼深邃。
而听到这个令他作呕的称呼，琴酒手中的伯莱塔又上膛了。
“闭嘴！”
“别呀，我觉得要说我们之中有卧底的话……”赛伦特瑟德的指尖划过波本、苏格兰、科恩、电脑男、莱伊、夏布利，又划向了伏特加、琴酒……
这家伙，不会是想说琴酒是卧底吧？
看着赛伦特瑟德慢慢指向琴酒，众人都不禁汗颜，琴酒阴狠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呢……”看到琴酒的表情，赛伦特瑟德嘿嘿一笑，手腕向内一扣，指尖顿时调转了方向，指向了她自己，“对！没错！就是我，你们的赛伦特瑟德大人！唔！”
砰——！
琴酒开了今晚的第三枪，这次没让赛伦特瑟德躲过去，子弹直接击穿了她的肩膀，鲜红的血液瞬间侵染了浅色的衣服。
“啊嘶！”肩胛骨被击碎的赛伦特瑟德痛到扭曲了表情，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但她的黑眸却闪闪发亮，直勾勾地看着琴酒。
“大、大、大哥！”伏特加咽了咽口水。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琴酒站起身，吐出口中叼着的香烟，一脚踩灭，眼中的杀意已经无法掩饰，握着伯莱塔的手青筋凸起，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嘻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赛伦特瑟德捂着受伤的肩膀，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红晕，“哦～琴酒亲～我可真是～太～期待了呢～呵呵呵呵！”
歌剧般的咏叹调，伴随着赛伦特瑟德的笑声，回荡在仓库之中。
期待到底是你再杀死我一次，还是我最终亲手杀了你呢～
癫狂而疯魔的神态让波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上次在东南亚很像，但比那时候更甚，要说区别的话，波本觉得这次赛伦特瑟德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着对峙中的琴酒和赛伦特瑟德，苏格兰万分确定了伏特加和卡尔瓦多斯对她的评价：
果然是不太正常的疯子。
“大哥，”伏特加冒死凑近了暴怒中的琴酒，小声地在琴酒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琴酒恶狠狠地刮了赛伦特瑟德一眼，随后收回了手枪。
“滚！”
“诶诶诶？我这样怎么回去呀？”赛伦特瑟德嘟嘴，做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琴酒亲送送我呗，人家好多年没做过你的保时捷了呢～”
伏特加简直想跪下来求这位大姐了，别在拱火了啊喂！几年前你才炸了大哥一辆车，今天都这样了还想来吗？？
好在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哀求，赛伦特瑟德忽然话锋一转道：“算了，琴酒亲的车坐多了要折寿的。”
她捂着肩膀的伤口，歪头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几人，最终对上了兜帽下的蓝色猫眼。
“苏格兰，开车了吗？送送我呗。”
……
仓库外。
苏格兰看着白着一张脸的赛伦特瑟德：“车停在另外一边，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开过来接你”
赛轮特瑟德点点头，默认了他的安排。
看着走远的苏格兰，和身后禁闭的仓库门，赛伦特瑟德从包中摸出一盒白色小药盒，从中倒出几颗止疼药吞下，接着单手撕□□恤的下摆，简单把受伤的肩膀包扎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苏格兰开着一辆黑色的本田过来，赛伦特瑟德依然还是坐的后排，关上车门后，报上地址。
“这个地址……”
“组织的实验室，走吧。”
虽然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开始愈合了，但毕竟她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必须得去检查一番呀……
况且，琴酒你敢伤我，我就敢去“告状”！
嘻嘻嘻嘻嘻～
从后视镜看见赛轮特瑟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的苏格兰，感觉到了从脊椎末端慢慢传来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