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阿余前辈受伤的原因
那大概是仙族和魔族最为辉煌的时代, 在宇宙间自由穿梭，不仅能随意生造出大量灵气，还掌握了灵气生万物的诀窍。
不管再珍贵的天材地宝，都能通过灵气的堆砌构成, 就像珂芋之前搓赤诛, 搓灵铁那样。
比起仙魔全盛时期, 用工厂的流水线成批量的生产天材地宝，她这不过是手工作坊的过家家罢了。
“然后……发生了某种变故, 仙族和魔族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可能是分身乏术，也可能更糟糕, 总之，他们把这些星球, 或者是各族居住的地区打包，封装成洞天，用环城串连起来, 做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避难所。”
“整个过程……虽然外边的世界天翻地覆, 但对于这些一离开仙族或者魔族设施就不知道该怎么生存的生灵来说, 一切都与往常没啥不同, 一无所知, 一无所觉。”
“之后……”
无华前辈依旧毫无波澜波澜的看着她：“然后呢, 你的说法应该还有下文。”
“呼——凡俗生灵的迟钝先放一边，来从仙魔的角度谈谈环城工程。”
“这显然只是一个临时庇护所, 建设出来不是让各族在这里活到自然灭族的，而是应急措施，这说明……因为某种原因，和仙魔待在一起会很危险, 分开反而更安全。”
无华前辈点点头：“有道理，但你为什么强调这个工程是应急措施？”
“因为这个世界的生灵对于自身的处境一无所知，”珂芋说，“如果情况真的糟糕到只能留他们自生自灭的话，没道理将真相隐藏起来，让他们浑浑噩噩的浪费几万年的时间。”
“或许说了呢？”无华前辈眯起眼睛望着她：“如果说了，但他们自己选择了遗忘呢？又或者，他们不是有意遗忘的，一开始是记得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传承出现扭曲……丢失星空，仙魔也早以不在，各个设施在漫长的时光中停机，后人再也无法理解前人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最终成为在摇篮中溺亡的傻子……”
见她不为所动，无华前辈叹息：“别忘了，凡人把一件真事当成传说，只需要几十年，修真者也只需要一千年，灵族、鬼族等长生种，你以为就不会遗忘了吗？不是的，他们也会遗忘，只是遗忘的方式不同，比如，年长的灵族，经常搞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很多事情做得没头没尾的，你不会以为那是老来卖萌吧？”
“你已经见过灵族的紫婆婆了，她见你的时候挺平静的对吧？还有一丝孩子气，就好像年纪再大，在仙族面前，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但你真的觉得，是这样吗？”
珂芋：“……”
无华前辈摇头：“那只是她因为，她已经老到分不清遇见你代表了什么罢了……无知者，可能会觉得，灵族人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穿行、生存的方式十分浪漫，然而，世间生灵的思潮，对灵族人而言，就是海啸、火山和地震，只有在梦境中才能享得片刻的安息，并不比在现实中生活轻松，为了在时刻变化的思潮中生存，他们的识海生来就在思维层面相互链接，好处是，这能让年幼的灵族或者重伤的灵族不至于被思潮同化，坏处嘛……”
珂芋接话：“年长的灵族，她的遗忘，也会影响到年轻的灵族。”
明明听着知道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是却一点实感都没有，个人的实力微薄，往往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最后只能抛到脑后，更关心今天的猪肉有没有特价……这种事并不是凡人的特权，而是所有弱者的共同特点。
“对，正是如此，鬼族也有类似的问题，不过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嗯，总结说来就是，没有实体，与物质界的联系弱，寿元长，实力不及仙灵，那看起来有多潇洒，实际上就有多惨。”
无华前辈点头：“很精辟的总结。”
“但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都会缺心眼到遗忘这么重要的事情，”珂芋以精妙的手法将一只巨蟹的肉全部取出，再拿起筷子，以无华所不能理解的低效率蘸酱慢慢吃，“如果说，我总是把人想得太美，那你就是总把他们想得太坏。”
“……你猜对了，继续。”
这云海洞天出产的二十斤重巨蟹，珂芋吃了一些，感觉味道……很一般，可能是太大了，肉多多少少有点糙，不够鲜美。
“既然是应急措施，肯定有很多地方不到位，得留下人手看管……阿余前辈和画中魔是个啥情况我不清楚，但您，一定是留下来看护凡间生灵的仙族之一。”
“但是，情况发展，总是出乎预料，我猜……其他留守的仙魔，应该是前往太虚之海，寻找同族的踪迹去了。”
既然已经晓得，这里就是个应急用的避难所，暂时安置点，那么，对于留守的仙魔来说，有一个问题就很致命了——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大部队还没回来啊？
难道全都遭遇不测了？还是外头出现了什么变故，又或者是避难所一不小心飘到了信号圈外？
带着这样的疑问，仙魔们怎么可能坐得住，当然要外出调查情况！
而现在的问题是……那些外出调查的仙魔，没有回来。
而内部的人族在内战中胜出后，使劲的作死，甚至把善意提醒、言明利害的天涯藻给阴死了。
后来的那次尝试接触……结果也很不美好。
求问无华前辈的心理阴影面积。
更绝的是，如今来看，环城工程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外加做为支撑的各个洞天出了大问题后，自身也衰弱得厉害，搞得不好，这一轮归虚兽还真能破防。
更令人忧虑的是，这还真不是无华前辈站出来澄清，修真者那边就能放心的问题。
想想看，现在珂芋扯着无华前辈去和修真者说：哦，这位是我前辈，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看守环城，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呀，你们其实完全可以放心防守环城的！
然后，修真者一方就会理所当然的表示，若是如此，事关万千生灵生死存亡，希望前辈能公开环城的具体情况和控制方法，好让我等为前辈分忧。
如果拒绝的话，双方的关系只会变得非常糟糕，所以来说说同意的情况。
若是无华前辈愿意开放环城，让修真者也加入进来，进行管理和控制……且不提这些人目前的表现，无华前辈显然认为他们没有管理环城的资格。
一旦表示愿意让他们参与进来，管理环城，信不信单是权限争夺，就能让上三派下三门及其下边的中型门派，脑浆子都打出来？
之后，肯定会出现权限者用权限解决私仇，最后发展成故意坑那些背景不厚的散修，间接杀人夺宝，外加权限高的压着权限低的，或者干脆就没有权限的，强制守城。
对，实际上，环城工程，可不仅是对外防御这么简单，各个洞天的控制枢纽也在环城上，具备精确到毫米自由控制洞天内大部分灵气的能力——当然，这种控制，本质和修真者擅自修改山水地貌、灵脉走向没啥区别，只要用了，对庇护所必然产生影响，只是仙族懂得用恰当的操作消弭不好影响而已。
这等大杀器，如今的人族哪来的魄力能齁得住？
如今的上三派，下三门，确实是有一定的管理职能，能约束、管理修真者，能顾及到凡人的生存权，但其本质上，只是一家又一家上市公司，以牟利为核心，精致的利己主义思想打底，修的都是内耗和内卷的功夫，如今能商量好必大亏的守城该怎么分，已经是奇迹了好吧？
你还能奢求其发挥国家的职能，相互制衡，以保证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为第一再不济也第二、第三的要务？
怎么可能。
尝试沟通，想要指点人族，结果直接一头扎进死胡同，人族无药可救到这份上，也难怪无华前辈如此失望。
“算你猜对了，虽然我们之间也有意见分歧，但最后确实是没对凡间种族坦白……”
珂芋：“这就是阿余前辈所言的仙魔大战嘛……”
“差不多，只是分歧不止一个，魔族的想法，本来就和仙族不一样。”
“那他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无华前辈闻言，欲言又止，但在珂芋好奇的目光下，还是说了出来：“他和一位魔族辩论，输了，气不过，去找场子，刚好对面的脾气比较火爆，被殴成重伤。”
珂芋：……
身为快递员就不要去干架啊亲！
哪想到，无华前辈居然还有下文：“然后重伤初愈，又气不过，又去……找打，这次出了点意外，所以养伤的时间长了点。”
珂芋：“……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阿余前辈但凡没这么作，也不会吃这么多年的苦头。”
无华前辈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