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防护服
想要通过夹缝, 看到各个衣冠冢内都有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实际上，珂芋遇到了一点困难。
作为仙魔的衣冠冢, 其设计的禁制, 原本就是以防范同族偷窥撬锁而存在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学仙族课程才三年的珂芋，不管她有多擅长多线程学习, 对此都没有优势。
珂芋此时的情况，就像是刚点亮电学实验的小灯泡, 突然有谜之声出现：
现在, 你已经学会了基本原理, 让我们开始实践吧——请找出这个变电箱为啥不工作的原因。
课本上的知识和实际操作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摔！
总之，刚刚学有小成珂芋，遭遇了来自仙族前辈们的技艺碾压, 处于“原来是这样”、“为啥会这样”、“怎么能这样”的人生三问中。
等到她总算是成功破解了一个衣冠冢的禁制后, 鬼城已经开始大规模列装鬼傀兵了。
在短暂的政治动荡后, 斗争失败的残渣成为鬼地的养料, 清凡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随即, 便是对老族长和鬼窑窑工的清算、战争动员和加冕仪式。
由于云海环城的情况不妙, 这三项本应都很隆重的仪式, 应是压缩在数日内完成。
以老族长和鬼窑长老（窑工）为首的守旧势力突然没了, 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但大体来说，最直接的影响，便是鬼窑关闭，鬼城人做为主要收入的外快没了。
因为专注于守城, 鬼族较少涉猎赚钱的营生，鬼傀儡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则更是被鬼城人当成了养活军队的生命线。
老族长走得潇洒干脆，但最根本的问题实际上没有解决，压在了清凡肩上。
这个在魔人鬼中年纪较轻的小伙子，当上族长后，第一次见到的地狱，是成堆的鬼城账簿，在里边，整个鬼城的开支，军费占到了八成。
而鬼傀儡及其驱动用鬼石的收入，占到鬼城总收入的七成以上，剩下的差不多三成收入，才是鬼城内各种营生、时有出现的鬼物啥的。
负责财政的魔人鬼望着鬼王，面上的笑容十分勉强：“您准备如何填补这个大窟窿？”
“……”
清凡望向窗外，从城内这栋最高的建筑物，以鬼族的目力，可以看到远方的景象。
一扇穿界门，出现在距离鬼城二百一十四里（约合107公里）左右的地方，这扇门与百琢港连接，而百琢港与琢治洞天连接。
看到穿界门，他下意识的把手缩进袖口中，他的袖中天里，有一对玉简。
玉简是那次拜访仙人后，突然出现在桌案上的东西，触碰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这是一对由同生玉制成的一次性仙器。
同生玉，名字听起来似乎有点名堂，但其实就是指一块玉石切成两份炼化。
至于仙器的名字……
清凡抬起下巴——瞾临。
ps：该仙器之所以有一个器如其名，且具有一定b格的名字，是因为该仙器是仙族教科书上的手工作业之一，本来就有正式的命名。
曌临的能力是，双方各持一块玉简，在不同的地方激活，注入灵气，然后这两个地方就会被穿界门连接。
穿界门的大小由注入灵气的多寡来决定——当然，撑大穿界门的，并不是这点少得可怜的灵气，而仙器本能的威能。
注入灵气这个操作，只是起到刻度和开关一样的作用。
只要使用这件仙器……不，哪怕是向族人宣布这件仙器的存在，就能极大抚平失去了大部分收入的鬼城人。
仙人恐怕没想过，能有一到连接别处的穿界门，对鬼城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道路一旦连通，鬼石等云海海底矿产的销售中，成本最高的运输问题就解决了——上浮可不单是要克服压力这么简单。
云海中，那些真正的深海庞然大物——深渊巨兽，可是连魔人鬼也不愿意招惹的家伙，偏偏它们对海中的一切鬼物都很敏感，不知为何，一旦发现有人带着鬼物离开，哪怕这种鬼物并非这头深渊巨兽修炼所需，也会凶狠的、不远千里赶来，意图将目标撕成碎片。
就算到了云海之上，只要没有离开云海洞天的范围，追击也不会停止。
……说来惭愧，云海之上，很多航行的宝船，之所以会遇到拉船巨兽突然无故发疯，不听指挥，有时照成船毁人亡的事故啥的，这些突然开始杀意凛然，追杀目标数千里的深渊巨兽有些关系。
不，应该说，云海上，超过一半的船只出现事故，都与深渊巨兽的活动有关，这些可怕巨兽哪怕只是散发出一丝气息，普通云海巨兽也难以招架。
总之，因为深渊巨兽的存在，从外边带物资下潜，对鬼族来说并不困难，但从海床上把东西带出去，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云海的特殊性，下潜到一定深度后，绝品以下的穿界符一类的空间穿梭手段，都会难以施展，考虑到成本的问题，还有绝品穿界符之类的法宝可遇不可求，大家只能老老实实上浮，而上浮，就要面对深渊巨兽的攻击。
鬼傀儡不会导致深渊巨兽的袭击，做为驱动使用的鬼石，只要一次携带的量不要太过分，而且远离深渊巨兽的栖息地，那么一般就能平安到达海面。
可是……这两者，前者没得了，后者自然也卖不出去了，鬼修本就是修士界的非主流，哪里能消化这么多鬼石？
以上一切艰难险阻，只要有了穿界门，那就都不是问题！
但清凡并不打算立刻使用曌临，甚至没打算公布这件仙器的存在，自从成为鬼王后，一位老幕僚对他的第一句谏言是：既然为王，就要把你手头的一切资源看成是一张张好牌，不到合适的时机，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鬼城内，依旧有一股隐藏极深的力量，想要推翻他的统治，他要等，等这股力量浮出水面，露出尾巴，以为能干掉他的时候，再拿出这张底牌。
当然，就算不使用曌临，鬼城的窘境也有很多办法能改善。
“三件事。”
“第一，我们与琢治合作，他们想要开采矿藏，但很多矿藏都在环城的庇护范围之外，勘测很困难，在这点上，我们可以帮忙。”
“第二，我们挖到的鬼物可以拜托琢治商会寄售，这样应该能填补一部分亏空。”
“第三，贩卖鬼物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时间一长，若是被那些深渊巨兽发现，鬼物从穿界门被带走，会有什么反应未可知，研究鬼窑才是上策。”
“研究鬼窑？”
“对，”清凡严肃道，“鬼窑原本并不是用来炼制鬼傀儡的，它本身应该有其它的用途才是，这是我鬼族最宝贵的圣物，我们总不能连它真正的用途都不清楚。”
“虽然父亲说，窥视鬼窑的真实，是对圣物的侵犯，但现在我是鬼王，那就按我的规矩来！”
幕僚闻言，表情兴奋，显然，他老早就想知道，一直陪伴着他们的鬼窑，到底是什么。
清凡又和幕僚商谈了一会，期间有好几个魔人鬼进来汇报工作，接受命令，待到幕僚离开，清凡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他背过身去，心中不禁暗叹——那鬼窑，应该和他们这么多年来，还能保持正常有关。
——前文提过，魔人是在魔族的妙手下，由人族转化而来的，本质上是一种随机突变，会有什么样的神通，这神通是强是弱，全看天赋和运气。
拜此所赐，在牺牲颜值得到力量后，他们的身体和神魂都不够稳定，在魔族还在的时候，这不是什么问题，但当魔族离去，仙魔的时代结束……
数百年，数千年过去之后，魔人的身体和神魂相继出现问题，最终陷入癫狂之中，再也无法恢复清醒，最终被斩杀。
就算是转化成鬼族后，这种深入影响神魂的突变也不会消失，相反的，没有了躯壳的束缚，神魂的胎变反而可能更加严重。
他们应该比普通魔人更短命才是。
但实际上，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结论很简单了，如果说曾经在无忧树的鬼族，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无忧树内，得到了某种保护的话，那么他们，生活在云海幻城的鬼族，也应当得到了某种保护才是。
要么是云海环城本身，要么是鬼窑——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
从窗户外边望去，远方，那穿界门依旧令人迷醉，但是，更令人迷醉的是，光源不再来自环城，在那远方，成串的琉璃溪灯整齐排列，它们的光芒照亮照亮了昏暗的海床，而且这光芒越来越近了了。
据说，在得知没有巨兽会冒险靠近环城后，琢治人便海床上，沿着云海环城的庇护，修建高速公路，也就是常言的官道。
他们的效率很快，公路两边每隔五六米便设立一对路灯——他们似乎已经解决了鬼气厚重而导致的光源黯淡和闪烁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们还解决了鬼气过重对人体的影响。
已经初具雏形的据点先不提，在各人作业防护上，他们穿着一种厚实、贴身的夜行衣，厚实的夜行衣上有数个凹槽和软甲式阵符模块，鬼气会被这件衣服吸收，转化为阵纹的灵光、脚上的轻身阵符还有内在的温控系统，还能提供一点防御力。
他们将这种夜行衣成为防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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