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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回 孟婆蛊,生死轮回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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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城一夜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无人察觉大内一声急令之下, 内城外城各大城门纷纷关闭,一队队整整齐齐的人马沿着墙在城门口内外停下,排兵布阵、令行禁止、守卫严明。

    朱雀门城门之上,一个叼着狗尾巴草、头戴一顶乡野常见草帽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布衣, 坐在城墙之上,十四的月亮将满未满,月光姣姣落在这青年身上。

    很快, 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一路快跑上城门。

    “叶副将。”小兵上气未接下气就又快又急地小声喊道,声线里有几分小心翼翼,也有几分惊慌失措。

    那戴草帽的青年侧过头来,月光只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那是一张不太能叫人记住的脸, 算不上英俊,还被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可他一张嘴笑就整张脸都熠熠生辉起来, 嘴角的笑容更是灿烂如阳, “怎的,你们副将还有什么吩咐?不是派了人去抓那什么蓄意谋逆之人了么。”

    小兵的声音更小了,嗓音里还带上了几分颤抖, “副将,原刘国公府的人逃了。”

    姓叶的年轻人的草帽抬得更高了一些, “逃了?”

    这声调极轻, 连语气都听不大出。

    月光照在他剩余的半张脸上, 或者说, 照在他遮住了半张脸的奇异白发上。一阵夜风拂过他苍白的头发,露出他被风沙搓过的另半张脸,那下面闭着的、留了一道奇长伤疤的眼睛在月光与白发之下极为狰狞,与他这越发灿烂的笑容截然相反。

    “你说,逃了?”

    小兵咽了一口口水,几分哆嗦地快语道:“副、副将,随、随开封府那个姓赵的校尉去刘府的人马自打进了那院子就没出来过,我们几个在外头守着的人等不到消息,寻了人进院子,也再无回应,这才前来回禀。”

    叶副将舔了舔唇,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我记得那开封府姓马的校尉带了咱们的人马,正在满开封府查封地道口。”

    “是的。”小兵点头。

    “有点意思。”叶副将站起了身。

    若是那队人马是为抓人而进了地道,那随后探入的人也该给个消息,而不是不声

    不响地没了回应。可见这进了刘府的人马确是遇到什么凶兽了。

    “你再跑一趟开封府衙,看看那头什么意思,六品校尉在府衙可是不小的官儿,倘使平白折了,也该给他们报个丧。”他这话说的毒,多半没有人爱听。

    小兵还没点头,就见叶副将伸了伸腰。

    “哑巴真不地道,看大门有什么意思。”叶副将先是轻啧了一声,紧接着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又锋利的弧度,“我且去探探是什么个龙潭虎穴。”话毕,叶副将往后一倒,整个人从城楼上掉了下去,他张开双臂,在小兵一眨不眨、习以为常的目光中重重地落在城门下的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

    那叶副将扭了扭脖子在烟尘之中站起身,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头奇异的白灰色长发在月光下极为耀眼。他高高吹了一声口哨,一匹兔褐色的马不知从哪儿一跃而出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他捡了搁在墙边的一柄长兵,一步跃上马,不过眨眼睛连人带马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犹若夜色中急闪而过的一道闪电。

    他的草帽这才飘飘忽忽的从城门上落了下来。

    城门之上一人探出头,也是个身着盔甲的小兵,急切对前来报信的小兵道:“你同叶副将说什么了?忘了顾副将叮嘱莫要让叶副将单独行动吗?”

    报信的小兵缓过神,“顾副将如今在宫中,能做主的也只有叶副将……”他说着就往城门下头跑,“我、我先去开封府衙……你若有法子不如同宫中的顾副将报个信儿!”话音在夜里越跑越散,人已经一溜烟儿不见了。

    只有城门前的兵马一动不动地守着,好似先头之事都是南柯一梦。

    离朱雀门不远的热闹大街上,小乞丐东窜西拐,因着这会儿城内百姓都要回家,他这穿行哪怕像条泥鳅也真是费了好大力气也费了不少时间。也不知多久小乞丐才跑了大半个开封内城,挤过人群,像是只无头乱飞的苍蝇一头撞进开封府衙的大门里。

    “什么人!”只听一声轻喝。

    伴随着半声哎呦,小乞丐摔倒在地。

    对面的那人也是反应不及,明明瞧着这小乞丐跑进门里

    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撞了个七荤八素,正是留守开封府衙,提着扫把在大门前扫地的公孙策。

    “公孙先生!”小乞丐一眼认出了这谪仙人一般相貌清逸,但实则与天下书生都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被孩子一撞差点没飞出去的公孙先生。

    “先生!”同时响起的还有王朝的声音,他赶忙上前扶起公孙策,另一手还腾了空去捉那小乞丐。

    公孙策好似被撞懵了神,好半晌都没起身回应。

    “先生!”第三声响了起来,是从外头快步而来的马汉,他一向沉默少言,这会儿也不得不多说几句,“全城能查到的暗道口只有太学、大相国寺、观音院,榆林巷已经废了的枯井,张婆婆院里的那口枯井原是被展大人与白五爷封了,今夜去看又给挖开了。”

    公孙策眉头动了动,这才扶着扫帚起身,“如此看来那两个盗宝贼与这伙人未必无关了。”

    “不如再提审……”王朝说。

    公孙策微微摇头,“陈州案不破,他们二人硬气的很,且我观之二人神色笃定、对包大人亦怀有不屑之意,假若另有苦主,与黑白无常遭孟老伯蒙蔽无二;便是……”

    公孙策未有话尽。

    他的目光落在开封府内几人身上。

    早在白玉堂当街斩孟婆之后,他与包拯便对此事有疑,为此包拯入宫时还特意请旨一见后宫起争端的宫妃,他也几番审问客栈闹事的两个江湖人无果。随后孟老伯在审案当日言辞模糊、状若疯癫,又听白侠士曾言孟老伯自尽被救,二人断定孟婆之死有假,孟婆汤还在发挥着作用。如今这汴梁城里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怕是都难轻易听信半句。

    而上回他二人从外城归府遇伏,分明中毒却料定公孙策能解,可见开封府内进了人,又或者说开封府内有人遭了控制。只是尚且不知是谁,疑神疑鬼反乱人心,他二人从未提起此事。

    也正是如此,公孙策与包拯暗中商议今日开封府的案子是分开查的,展昭、白玉堂自有查案手段,他们暗中行事,免露痕迹,亦是担忧开封府内的人早就中了孟婆汤。

    小

    乞丐被王朝拎起来,挣扎两下,猛地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道:“王哥,虎子哥说叫我来报信。”

    “怎么说的。”王朝将小乞丐放下,他自然知晓赵虎在开封城里有不少耳目,包括这样的小乞丐。

    “那刘府别院里突然冒出了好多人,也不知是不是原就在那儿,那刘府里是个空壳,假的!”小乞丐将这话又同王朝重复了一遍,“我同虎子哥说完,他就叫我来跟您说一声。”

    王朝与公孙策一对视。

    “赵虎如今何在?”公孙策问道。

    “他进刘府了。”小乞丐道,“我说公孙先生在大门口扫地他就进去了。”

    公孙策快步进了公堂,眯着眼在桌案上那张平铺的开封称地图看了许久,手指点了点大相国寺、太学等地,均是马汉所搜到的暗道口,轻声道:“都是早年就有的……而刘府……”他的手指停在第一甜水巷的刘府,这宅邸乃是先帝所赐,因刘后受宠,这位置自然是极好。

    “先生,别院在外城。”马汉道。

    “果真不出所料。”公孙策点头,目光从地图上掠过,停留在离别院最近的外城城门处,“马汉带人,赵虎既然在后,我们便包个饺子,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拦下;如今张龙与禁卫军盯着城门,王朝去寻张龙带上一队禁卫军,这事儿可不能只有开封府插了一脚。”他的眼睛里跳动着烛火,是运筹帷幄的笃定,“包大人这瓮中捉鳖之计怕是有漏网之鱼,本是叫赵虎也多注意地道一事,却是撞了个正着,就不知这从别院出来的是儿子还是老子了。”

    马汉与王朝领命立刻出了府衙,恰巧和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打了个照面。

    公孙策抬头见是个没见过的小兵,只觉得眼皮微微一跳,犹若一个相师在哪里算漏了一卦。

    外头夜色愈深,已过亥时七刻,自宫宴开席到这会儿已经过了快三个时辰,将近子时,街上热闹的人群都要渐渐打道回府,宫内却仍未散席。

    天上月光灼灼、乌云尽散。

    公孙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却不知如今宫内已将逆贼悉数拿下。不过他对观星亦是略通皮毛,紫微星明亮高挂

    于空,想必宫内并无大碍,唯有他给包公的迷香至多也就三个时辰的功效,这集英殿内的群臣……

    若是此计有惊无险,他本该是等着进宫一趟,可如今……公孙策望向那个快步跑进来的小兵。

    宫门红墙之内,正如公孙策所料一切已平。

    严刑拷打之下的刘睿倒在集英殿外的石板上,那一身花青色的长衫被血色染得发黑,湿漉漉的,手指和双腿都还在细细地发颤,面色死灰,十分可怜,早无贵公子的骄矜之色。而被影卫押着的崔珏没有府君算无遗策的风采,但也不显狼狈,只是那个神色冷淡又显疯癫之色的疯书生罢了。

    崔珏从刘睿身旁走过时,刘睿连眼睛都睁不开,只留了一口气在。但崔珏知晓谋逆为死罪,刘睿生不如死地活过了今天,也活不过明天,便是因为乾元节活过了明天,也活不过这个秋天,剩下的日子他都得在牢里数着斩首来临那日,想来等死也是一种极致地残忍。

    崔珏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刘睿身上,像是叹气一般说道:“公子可怪罪某拦着公子莫要求死?”

    “……”刘睿只痛苦地呵了两口气,牙齿磕磕绊绊地撞了一下,连声痛呼都没有,只有一双半睁不睁的眼睛里充着血。

    “公子可有后悔听从某一家之言就莽撞谋逆?”

    “……”

    影卫推了崔珏一把,自是不会等他二人再多说什么,而其他几个影卫毫不留情地将刘睿从地上扯了起来,刘睿像是提线木偶般被影卫抗在肩上,送去了天牢。

    崔珏自是没有再抬头去看一眼,站在原地像是笑了一笑,那弧度癫狂,着实瞧不出真意,仿佛快意又仿佛苦涩,又有几分释怀。

    再远处是十几个影卫从夜幕里远去的身影,崔珏话音刚落,影卫们便在官家指令下前往刘府捉拿那手掌可怕蛊毒的孟婆。

    集英殿门大开着,白玉堂抱着长刀望着崔珏被影卫押着走远的背影,终于眉头拧了拧,回头看了一眼展昭。

    展昭神色不动,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静模样,倒是手中巨阙轻轻摇了摇。

    白玉堂瞥了一眼赵祯和装作不知的庞太师、从头

    到尾都抱着胸仿佛局外人的顾唯,以及有心劝阻但终究没有发言的八贤王与包拯,那一眼几番神采奕奕、嚣张冷傲却在烛火明亮的集英殿中犹若一把刀子剜了下去,十分凶戾。

    他嘴角微微下撇,一双桃花眼里冷光凛凛,也懒得留在此地多言,竟是一声招呼都不打,踩着墙影一窜而上,一身白衣起落,整个人就已经落在远处高耸的墙头上。

    展昭无奈,也升起几分心惊肉跳之意,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赵祯的神色,心知白玉堂潇洒张扬惯了,一身傲骨无人能折,便是大宋天子也不行。

    白玉堂虽说枉顾礼法,但不是什么无礼之人,当然愿意对包拯执手一礼是对包拯心里服气,可对赵祯,他确实瞧不上眼。更别说这会儿白玉堂心中不快,展昭知晓这是因为官家说的是拿下,而不是斩杀。孟婆本就靠孟婆汤纵横江湖,十分诡谲,哪有那么好拿下,不如当场击杀才免于后患。

    可见官家有意活捉那孟婆。

    这江湖上的东西超脱了皇帝的掌控,他怎么也是要瞧一眼的,甚至更进一步地说,收为己用。若非展昭此时身中孟婆汤,去了反可能成了帮倒忙的,这会儿赵祯定是派遣他前去的。

    可这会儿到底是在大内皇宫,白玉堂这番行径已叫不少影卫登时变了脸色。若非白玉堂武艺高强,那几个影卫拦不下他,这会儿怕是已经刀剑相向、连番呵斥了。

    赵祯仿佛是瞧出展昭的心思,忽而一笑道:“这位侠士的脾气瞧着可比展护卫大多了。”这话听不出何意,但绝不似夸奖。

    展昭只得代以告罪,“白兄性情率真,今日无礼……”他与包大人先头就提到官家有心见白玉堂一事,不甚乐观,今日情急二人一并进了宫,却是避无可避了。

    不料展昭这话才起了头,赵祯却托着下巴轻快笑着打断道:“好歹是朕的救命恩人,有点本事的人有点脾气也正常的很。说来我大宋俊才辈出,这一夜,朕竟是连着被英雄人物救了两回。”这话头一转又像是不当白玉堂的嚣张一回事了。

    顾唯听着此言,当即行跪拜之礼,起身时腰板笔直丝毫不见低人一等,

    “臣乃大宋将士,为圣上解忧自是职责所在,非是救人之举。”

    这话本是无错,可与白玉堂相比显得白玉堂更不识相了。

    展昭少有地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只觉得这比缉拿犯人和破案子还要难多了。这言语地停顿间展昭的心思可谓是瞬息万变,先是匆匆想道白兄是陷空岛出身,非是孤身一人;随后不知怎的却想起三年前在安平镇初见那少年华美又嚣张的气焰和浑身带煞的模样;展昭不免有几分苦笑,早知就不该允了白兄一并上京。

    不过他想了想白玉堂任性无常,哪里须得他允不允,乐意来便来了。这般念头一落,展昭心里微微摇头,他既然带白玉堂来了汴梁城若真有是非自得随他平安而去,回头便是一身官袍卸了,还照常能做包拯身后的无名护卫,若是不能平安……

    展昭未有细想,又同赵祯告罪,“白兄年少顽劣、少年心性,陛下恕罪。”

    赵祯起身走了走,先笑眯眯地打量了展昭一会儿,又走到殿门口抬头朝着宫外瞧了一眼。他常年灯下看折子,目力不佳,夜里漆黑更看不远,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一眼确是瞧见外头那分明负气而去的白衣人正蹲在红墙头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展昭瞧。

    赵祯忍不住一笑。

    殿内人俱是不解,赵祯却摆摆手,“行了,折腾了三个时辰这寿宴也该散席了,难得过一回生辰,还不叫朕多睡两刻。”见影卫将宫内痕迹清理干净,他又坐回位子上,扶住了即将转醒的庞妃。

    展昭瞧了包拯一眼,见包拯点头,便拎着剑也赶紧跃出宫墙。

    集英殿内的朝臣随着影卫一道道影子消失,而一一转醒,满脸茫然,却听上头官家轻声笑道:“太师今日献上的一醉香果真是少有的佳酿……”

    朝臣茫然四顾、面面相觑,如今何时,他竟是喝醉酒了不成?何时喝醉的,他怎的一点印象都无,只觉得头痛得紧,也不只是喝了什么酒了。便是外来使节也有几分慌乱之意,全然不记得何时醉去,那契丹使节更是恰恰巧对上了包拯的眼睛,那句杯中佳酿与穿肠毒|药在历历在耳,吓得差点扑倒了桌子。

    殿内这

    是要善后了,这本不在寿宴上的人自然这会儿也不该在。

    展昭的身影落在红墙上,听集英殿里渐渐传来喧嚣、狐疑之声,却仿佛无人怀疑这集英殿里在三个时辰里生了一场未遂的宫变,至于刘睿谋逆回头自有寻着证物等等名头结案。

    白玉堂早就站起了身,动了动唇,仿佛惯常地那些入朝堂不得洒脱的讥讽就在嘴边,又自己给咽了下去。赵祯目力不佳,可他白玉堂耳力却甚强。

    “白兄倘若不乐意,赶在他们前头未必不可。”展昭忽然道。

    白玉堂猛然侧头望去,可展昭仰着头看夜空,仿佛对上头有几颗星星更有兴致,半点不知自己说了何言的模样。

    白玉堂嘴角一哂,“不说那几人未必能活捉孟婆,指不定几番折损只能选择当场杀之;便是他们真抓回来了,爷在这宫里又不是没杀过人,他们还能拦得住白爷不成?”

    展昭本是心头无奈,可听白玉堂这般猖狂却轻声一笑,“倒像是白兄才会说的话。”

    “还需个像字?”白玉堂竟有几分自得之意。

    展昭也就真的摇了摇头,“今上仁慈,多半是有几分好奇,并非……”

    白玉堂睨了展昭一眼,嗤笑道:“你说这话自己可信?你当他是包大人不成?此物用于朝堂是大害,爷当然知晓他不可能蠢到拿此要挟你我为朝堂奔命,如今孟婆未必能活捉,但爷的刀可就在这里。别说你没想到他身为皇帝率先将此物用在何处。”

    “……军中。”展昭好半晌才吐出二字,像是叹息。

    白玉堂马行街干脆利落地杀了假孟婆其中更多的也是因禁卫军的人马闻讯而来。母蛊为一,子蛊千千万,对千军万马而言最是好用,哪怕只有十日效用也能扭转一切不利局面。

    “孟婆汤一蛊霸刀,可江湖上对孟婆的传闻却并不多,可见孟婆能驾驭此物也是有代价的,绝不是随心所欲可用;然而到了他手中,付债的可就不是他自己,自是想怎么用怎么用,不用顾忌孟婆如何。”

    白玉堂眼底一冷,“他许是为大宋子民、为大宋安定,但人心善变,更何况他本就掌权天下,帝王心思难

    测,一人为害,乱及苍生。”

    夜风将他冰冷尖锐的话语揉碎,落入始终平静的展昭耳中。

    “你愿随包大人信他这明君一回,爷可不信。”

    “孟婆,绝不能留。”

    ※※※※※※※※※※※※※※※※※※※※

    宝贝儿们我来啦。

    从今天起每天十一点之后会有一更。

    持续大约一周,到这卷完结么么哒。

    由于是存稿,突然想不起想说什么了。

    总而言之表白小天使就对了。

    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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