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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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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 原本已经拖了好几日的茶叶份例终于发下来了。

    如此不仅是满宫妃嫔,便是那些伺候着的奴才们,都松了口气。

    而纯贵妃, 则是亲自来了翊坤宫请罪。

    纯贵妃白着脸,看着十分病弱的模样:“前几日因着一时忙乱, 茶叶的份例竟也耽误了, 今儿早上这才发放, 闹出这种事, 奴才本是实在没脸见您, 但总想着也得给娘娘回了话才成。娘娘,奴才无能, 办砸了差事,这协理宫务之责,只怕也是承担不起了。”

    纯贵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静容却笑了笑,只淡淡道:“份例发晚了算不得什么,若是有一时不凑手的,这种事也常见,但是也需得仔细通知各宫妃嫔原因, 否则引起六宫猜疑, 反倒不美。另有太后和皇上那儿,可没出什么岔子吧?”

    纯贵妃急忙点头:“太后和皇上还有娘娘您这儿, 自然不敢耽搁。”

    静容勾了勾唇没说话。

    纯贵妃见她如此, 迟疑了片刻, 最终还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 您是知道奴才的, 奴才只想安生在宫中度日, 断不会有旁的糊涂心思的,此次之事,奴才也是……”纯贵妃说着就哭出了声。

    静容淡淡看着她这幅样子,要说纯贵妃没有旁的心思,那必然是在说谎,但是要说她敢在这种事上动心思,那也未免低看她了,这次的事儿,多半她是受了家人连累。

    但是这又如何呢,最开始,也是她自己识人不明罢了。

    听说昨个三阿哥出宫,然后宫外就传出,有个豪商,收购了一大批茶叶,结果今儿宫里就发了份例。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静容不想也知道。

    如此看来纯贵妃也算是果决之人,但是却让三阿哥也掺和了进来这种糟污事中,可见她对三阿哥也没多少慈母之情了。

    “别哭了,我知道也不完全算是你的错,只是你日后若是不能小心谨慎,便是你跪死在我殿中,只怕也救不得你。”

    纯贵妃听了这话,终于停下了抽噎,满脸梨花带雨的看向静容。

    “娘娘放心,若是再有下次,奴才就自我了断,绝不会让娘娘为难。”

    静容都听笑了:“倒也不必如此,到时自有旁人断你的罪,只是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纯贵妃讷讷,再不敢回话,心中却也知道,这个旁人,说的自然是皇帝,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起来吧。”静容道:“好生去各处陪个罪,想来她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纯贵妃咬唇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起身。

    看着纯贵妃被雀儿搀扶着离开,白苏好奇道:“娘娘,其他各处的娘娘真的会原谅纯贵妃吗?”

    静容嗤笑一声:“这宫里配原谅纯贵妃的又有几人,你看这几日,她们没收到份例,又有几人敢出头。”

    白苏恍然,处在纯贵妃这个位置上,有子又有宠,在这宫里的确没人敢惹,便是受了委屈,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此,倒让纯贵妃顺利过关了。”白青有些不忿。

    静容却依旧神色淡淡,真的顺利过关了吗?只怕不见得吧。

    乾隆坐在西暖阁的通炕上看奏折,正入神呢,李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茶。

    乾隆神色一动,放下了手里的折子。

    “这是什么茶?”

    李玉神色一紧,抬头看了眼乾隆,小心道:“是大红袍。”

    “福建的茶啊……”乾隆沉吟道。

    “看来今年果然江南受灾严重,倒是往宫里的贡茶都少了。”乾隆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仿佛只是随意提及。

    但是李玉却绷紧了一根弦,心中只把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了三四遍。

    最后乾隆一伸手,接过了茶碗,轻呷了一口,淡淡道:“宫里的茶叶发了吗?”

    果然,李玉心中一定,沉声道:“今早儿刚发的,纯贵妃娘娘亲自检看过后发放的。”

    乾隆听了嗤笑一声,却没说话。

    等喝完了茶,这才道:“去把三阿哥叫来,这几日也不知有没有学野了心思,倒去给人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差事。”

    李玉心下微顿,然后立刻应声:“嗻。”

    永璋被养心殿太监传唤的时候,整个人其实心中早就隐隐有所预料的,如今终于来了,他倒是松了口气。

    他早就明白,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以皇阿玛的心性,是不会不知道的。

    只是他就是知道又能如何呢?本就一无是处之人,能为额娘做点什么,那就做点什么吧。

    永璋神色平静的跟着太监去了养心殿,如今淡然的心情,和往日里收到皇阿玛召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可同日而语,永璋心下恍然,原来这就是无欲则刚吗?

    永璋在养心殿外间等了片刻,这才被引进去面见乾隆。

    他进去的时候,乾隆坐在正座上,手里捏着一本折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永璋跪下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朕躬安,起来吧。”乾隆语气还算和善。

    永璋站起身来,垂着手站在殿中。

    乾隆上下看了他一眼,道:“这几日可还读书?”

    “几乎每日都读,只昨个有些事耽搁了。”永璋十分老实的回话,他早就明白,在皇阿玛面前撒谎,根本毫无必要,反而还会引他厌恶。

    乾隆点了点头,竟也没问他是因何耽误的,只道:“你年纪也大了,如今也成了婚,等到了年后,便出去开府吧,到时也领些差事,省的每日闲着,到时被人引坏了心思。”

    永璋握了握拳,听出了乾隆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又能如何呢,在皇父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儿臣遵旨。”永璋到底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

    看着他如此听话,乾隆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回去吧,这几日好好准备,年后旨意就下来了。”

    永璋应了,这才恭敬退下。

    等出了养心殿大门,永璋抬起头看了看这四四方方的天,终于要从这儿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原本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乏味,不过是从一个囚牢里移到另一个囚牢罢了,他的人生,短暂的可以一眼就看到头。

    实在是没劲透了。

    永璋咂摸了一下嘴,抬脚朝着乾东五所去了。

    纯贵妃并不知道这番变故,她此时才刚刚给各宫发放完茶叶,又亲自去了几个主位宫中解释了此次发放茶叶晚了的原因,至于那些低位妃嫔,纯贵妃只派了宫女过去解释。

    若是平时,只怕宫女也不会派,这次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等她歇过气,这才有人来给她回禀,今日乾隆招了三阿哥到养心殿的事儿。

    纯贵妃拿着茶碗的手都有些不稳了,急忙道:“怎么不早些禀告!”

    鹤儿有些害怕,低声道:“奴才也是刚刚得知的,就立刻给您回禀了。”

    这也是,养心殿的事儿,能打听到这么快,也已经是能耐了。

    纯贵妃顿时觉得有些坐立不安,放下茶碗,面上有些焦躁。

    许久才道:“中午的时候,做几道三阿哥爱吃的菜,请三阿哥和三福晋过来,就说我想他们了。”

    鹤儿抬头看了纯贵妃一眼,三福晋日日早上过来请安,今儿早就才见过一次,怎么就又想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只能低声应是。

    纯贵妃看着鹤儿下去,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面上有些不善:“竟各个都来气我,这点事都办不好!”

    雀儿不敢想纯贵妃话里说的是谁,只温声安抚:“娘娘别生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还有四格格和六阿哥,这点小事,皇上不会为难您的。”

    纯贵妃叹了口气:“唉,我现在也只能靠他们俩了。”

    想起这个,纯贵妃又忍不住头痛胸闷,忙道:“快去拿丸药,我有些不舒服。”

    雀儿急忙去妆台前,从一个瓶子里拿出一丸药递了过去,纯贵妃就着茶水吞了下去。

    雀儿看她这样,面上难掩担忧:“娘娘,既病的这般重,不如和皇后娘娘辞了这件差事,好好养病才是。”

    纯贵妃一皱眉,瞪了雀儿一眼:“说什么糊涂话,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在宫务上撒开手,怎么能不抓住机会,日后皇后娘娘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这样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雀儿听了急忙请罪:“是奴才见识短浅了。”

    纯贵妃叹了口气;“又怎么能怪的了你,若非我这样的出身,我又何必这样筹谋。”说到这儿她似乎也察觉出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移话题:“且去准备着吧,让御膳房多做几道永璋爱吃的菜,我也许久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了。”

    雀儿这才领命离开。

    等人都出去了,纯贵妃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若非出身所限,她又何至于此呢,那拉氏无才无貌无宠,却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自己和她,也就差一个尊贵的姓氏罢了。

    想到这儿,纯贵妃心中又有些心酸,想这么多又能如何呢,这世上又有谁能改变自己的出身,既然先天无法改变,那她后天就要更加筹谋,就像是孝康章皇后,只怕也没有想到,日后能够如此,满门荣华吧。

    静容刚刚歇完午觉,就听到白青禀报,下午的时候,纯贵妃请了三阿哥和三福晋用膳,结果两方似乎不欢而散,三阿哥从景仁宫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青的,而三福晋满脸惶然,白着脸跟在身后。

    静容细想了片刻,再联系到上午乾隆传召三阿哥去养心殿,便多半猜出了一些。

    不过她只把这事儿压在心底,人家母子如何,与她无关。

    “还有旁的事儿吗?”静容淡淡道。

    白青似是有些迟疑,片刻才犹豫道:“还有就是,有人传言,说三阿哥要出宫建府了,还说二所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静容微微皱眉,继而舒展:“这话多半是真的。”

    静容从没想过,纯贵妃那点小伎俩会瞒过乾隆,而乾隆处置这件事的手段,她也有所猜测,若是真的恼火,那必然会处置纯贵妃,若是心存不满,多半会从永璋这儿入手敲打。

    这也是纯贵妃在拉永璋进来的时候,就必然会存在的后果,纯贵妃自己也应该明白。

    如今,乾隆果然选了第二种,不过手段倒是不重,只把永璋分了出去,隔开了这对母子,静容心中猜测,这多半也是因为永璋已经废了,没必要再打击,不然大阿哥就是前车之鉴。

    静容只盼望纯贵妃能理解乾隆的这番苦心,可别再作下去了。

    纯贵妃到底是个聪明人,之后几天,景仁宫那边果然安静了下来,听人说纯贵妃这几日除了处理公务,便是吃斋念佛,一副老实模样。

    静容听了却只是笑笑,若是真的老实,早就放手宫务了,如今只是装老实罢了。

    不过这装老实的模样,却很对乾隆的胃口,在冷了景仁宫大半个月之后,乾隆到底还是翻了景仁宫的牌子。

    静容听了这消息也不惊讶,淡定的用了印。

    等到敬事房的人走了,白青忍不住道:“奴才听说,是今儿皇上去太后那儿请安,正好遇上了四格格和六阿哥,六阿哥画了幅画献给太后,太后十分喜欢,皇上看了也说好,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想起了纯贵妃。”

    静容淡淡一笑:“能养出这么伶俐的孩子,那也是她的能耐。”

    白青听了鼓了鼓脸颊:“咱们十阿哥大了,必然比他们更厉害。”

    静容失笑:“你们看看这个丫头,说话倒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铁口直断的模样,就该去天桥底下算命。”

    赵嬷嬷听了半真半假的道:“那也是娘娘往日里纵的,要我说,就该狠狠的罚她一回,看她还敢不敢。”说完自己也笑了。

    白青忍不住跺了跺脚:“嬷嬷好狠的心,我往日里孝敬嬷嬷的心,倒是都辜负了。”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笑了。

    正说着呢,乳母抱着永瑄进来了,他刚刚睡醒了,闹着要找静容。

    静容见他哭的厉害,急忙心疼的将他抱了过来,结果也是怪了,静容一抱他,便立刻止了哭声,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静容哭笑不得,点了点他的鼻子:“真真是个小魔星,日后也不知是什么样子。”

    赵嬷嬷笑着奉承:“阿哥主意大,又机灵,日后定然不凡。”

    静容轻笑着亲了亲他的脸蛋:“我倒也不盼望他多聪明,只希望他一生平顺,如今倒是理解了苏东坡的那句诗: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赵嬷嬷失笑:“旁人都想着让孩子聪明些才是,娘娘倒是与众不同。”

    静容笑容微淡:“这世上的聪明人何其多,有时候也是难得糊涂。”

    静容心中不知转过多少念头,一双看着永瑄的眼睛却温柔又慈爱,这是自己的孩子,她不想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在他头上,但是若是他想要,那她便是千方百计,也会替他夺过来。

    等到了年跟前,静容的身上更加沉重了,太医院那边估算出来的产期,应该在来年四月份。

    也是因此,今年宫中过年的事儿,静容更不用多操心了,太后直接发话了,让她安心养着,毕竟皇后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有个万一,那就是一尸两命。

    静容也惜命啊,自然老实在翊坤宫窝着。

    乾隆估计也是为了表达对静容的关心,隔一日就回来翊坤宫坐坐,口头上关心一下她。

    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永瑄就成了一个很好的交流工具,乾隆每次过来,都要让人把永瑄抱过来,逗两下孩子,又问几句衣食住行。

    静容并不让乳母回话,而是自己细细的与乾隆分说,次数多了,倒真有几分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的意味。

    乾隆也在翊坤宫里,难得的享受了一番家庭的平静,也因此,他对永瑄倒是更加重视了,这几回过来,甚至还亲自教永瑄说话。

    不过永瑄并不给他面子,一句阿玛总是说不出口,乾隆忍不住叹气,结果叹完气又给自己找理由:“人都说贵人语迟,我看永瑄也是如此。”

    静容忍不住笑了:“皇上,永瑄才九个月,再怎么快,也得等到周岁才行。”

    “原来如此。”乾隆恍然大悟:“我就说,看这小子往日里的机灵劲,就不会这么久还学不会说话。”

    静容也是没想到乾隆连这点常识也不懂,不过想想他往日里并不在这种事情上操心,倒也理所当然了。

    不过乾隆倒也不气馁,依旧拿着静容给永瑄做的识字绘本,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永瑄倒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乾隆怀里,一双眼睛,随着乾隆的手,滴溜溜的转,一点也不闹,那笑模样仿佛是真的听懂了似得,倒让乾隆赞了一句:“倒是个能坐得住的。”

    一直等到永瑄打起了盹,乾隆这才让乳母将永瑄抱了下去。

    等人走了,乾隆这才像是聊天似得对静容说:“人都说三岁看老,我如今看永瑄,倒也是个好苗子,日后可得好好教养。”

    静容失笑:“皇上想的也太早了,永瑄才多大,是贤是愚,还得日后再看。”

    静容也不管乾隆这番话是真心还是试探,但是她只遵从自己的内心回答。

    乾隆却好似十分满意她的回应,笑着摇头:“你这个当人额娘的,倒是心大,看起来日后永瑄的教养还得朕操心。”

    静容笑着附和:“臣妾不如皇上博学多识,自然得皇上操心。”

    这话倒也不是假话,静容虽然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但是如何教养一个孩子,她还真拿不准,如今虽然是封建社会,清朝皇室的教育,有落后的地方,但是也有可取之处。自己可以在某些方面影响孩子的思维方式和看世界的眼光,却也不能更加系统的教育孩子,这方面,还得靠乾隆的皇室教育。

    乾隆有些自得的点点头:“这你放心,朕自然不会耽误咱们的孩子。”

    静容笑笑,没说话,乾隆这方面的节操,还是可以信任的。

    等到了过年的时候,静容果真没有被安排什么累活儿,只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在交泰殿受了公主还有内外命妇的参拜,又收了许多三品以上大臣的笺表。

    祭祀的时候,乾隆对她也多有照顾,跪着的垫子都是加厚的,朝服里更是裹了狐皮坎肩,因此一次年节下来,她倒也没有伤了元气。

    不过到底是劳累了一会儿,等年过完,她在床上躺了两天这才缓过劲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郎佳氏递了帖子进来,想要见她。

    静容想想,到底是应下了,郎佳氏往日里也不会轻易递帖子,这次突然递帖子,倒是有些不寻常。

    正月初五,静容回了太后之后,便让郎佳氏进宫了,郎佳氏这次进来,并没有带钮祜禄氏,而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当静容看到郎佳氏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她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很难看。

    “额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静容也不等郎佳氏行礼,就急忙将她拉了起来,急声问道。

    郎佳氏一听这话,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娘娘,你哥哥,他,他只怕是不成了。”

    静容心下一沉,急忙搀扶着郎佳氏坐下。

    “额娘,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传话,哥哥一切都好吗?”

    自从乾隆十四年,静容的哥哥讷礼就病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体虚,隔三差五的有个风寒,在静容看来,也就是免疫力比较低。

    到了乾隆十六年,又严重了一些,但是找了太医看过,又恢复了一些,静容还以为一切都好呢,结果就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郎佳氏说起来也忍不住流泪:“谁说不是呢,前儿还好好的,还说十五的时候要去什刹海看烟花,结果昨天下午,就出门打了个转,等送回来的时候,就没了知觉,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成,我便只能来找你了。”

    静容听了这话,面色铁青,只道:“额娘你别急。”说完对白芷道:“你取了我的帖子,让郑怀恩去太医院和张淳传话,让他得空去一趟家里,看看我哥哥到底什么情况,好与不好,都给我回个话。”

    白芷也知道这事情紧急,并不耽误,直接拿了帖子离开。

    郎佳氏见了满脸感激:“多亏了你了,若是没有你,额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静容勉强一笑:“额娘,你别急,如今还没个准话,等到张太医看了再说,他是太医院院判,总比外面的大夫强些。”

    “你说的是,说的是,你哥哥是个有福的,定会好的。”郎佳氏喃喃。

    但是静容却没有继续安抚她,反倒是肃了脸:“额娘,如今你也该和我说说,哥哥到底是和谁出去的,又是被谁送回来的。”

    说到这个,郎佳氏倒是先涨红了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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