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死成
正说着，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响。
电梯门打开，一个长发飘飘，身着淡绿色贴身长裙的年轻女人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正是刚才在楼上掌掴吴烨的那位“女朋友”。
她冷着脸，走路气势汹汹还带风，刘宁都不敢上前拦她，任由她从面前经过才如梦初醒，立刻抬头看向楼上的吴烨和梁勇。
吴烨也阴沉着一张脸，梁勇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冲她摇了摇头。
她走到服务台，把手环从手腕上摘下来，“啪”地拍在大理石台面上，前台小姐接过手环，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从正门离开。
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拉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翻找出了车钥匙拿在手上。
整个过程也不过半分钟。
荣荫和刘宁面面相觑，整个大厅的气氛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而冷静了下来。
后面的口供就在这种安静而严肃的氛围中顺利的录完。
两个女人虽然没有再讨论吴烨的事，但在刘宁问完，荣荫回答完的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彼此在对方的眼神里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八卦”这两个字。
吴烨的女朋友负气离开之后，吴烨和梁勇两人也离开了二楼走廊不知道去了哪里，荣荫四处瞅不见他们，便撺掇刘宁去找人。
“你去打探一下咋回事嘛。”荣荫戳戳她，小声说。
“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吧。”刘宁半推半就，“不过你的口供录完了还是要拿给吴队长他们看一下的，要不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找他们请示一下？”
“快去快去！”荣荫掏出自己手机，“你留个电话给我吧，有好戏……我是说万一有什么什么紧急情况就打给我，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两人愉快地交换了电话号码，在荣荫殷切的眼神中，刘宁给梁勇打了个电话。
“喂，梁队，吴队和你在一起吗？”
“在啊。”
下一秒电话那边就响起吴烨的声音。
“什么事？”
啧啧。
荣荫摇了摇头。
她在旁边听得可是清清楚楚，这低气压，一听就知道这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呢。
“呃，吴队，荣荫的笔录我做完了，还有什么任务要给我吗？”
“有个挺重要的任务。”
重要？
这边荣荫一听，立刻又往前凑了凑，耳朵恨不能贴在手机背面。
“这个重要任务就是……把你旁边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送去她该去的地方。”
荣荫一皱眉——这女警的手机漏音太严重了吧，怎么吴烨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在她耳边说话一样清晰？
她一转头，吴烨就站在她身侧，拿着手机看着挤在一起的她俩，眼神似笑非笑。
“啊！”荣荫吓了一跳，“你不是在楼上吗，什么时候下来的！”
“刚才你一脸八卦的时候。”
吴烨朝刘宁的方向伸手，刘宁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笔记被递给他。他打开本子翻看着荣荫刚才的笔录——荣荫虽然语速不慢，但多年的记者和编辑生涯锻炼了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她的叙述很有逻辑且清晰，这让他阅读起来非常顺畅。
“你说当时是有人把武彬叫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两下，递到她眼前，“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荣荫看向手机屏幕，皱着眉头凝神半晌，犹豫着开口：“我不确定。大厅里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我只记得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但舞台边当时有很多穿着一样工作服的人，我猜他们是维修设备的工人，至于他具体长什么样子，我真的记不清了。”
“工人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好像是说，哪里的灯不亮，让他过去看看。”荣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然后武彬就跟着那个工人过去舞台旁边。大概一分多钟吧，就听到舞台那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了。”
“说不定就是意外。”刘宁开口道。
“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荣荫连忙挺直身子，斩钉截铁地说。
“嗡——”
刘宁拿出自己的手机，“吴队，我接个电话。”说完就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意外？”刘宁接电话去了，剩吴烨和荣荫两个人站在大厅里，他问道。
“你傻啊，要是意外，你们还能在这儿继续查下去吗？”荣荫压低了声音，“这个洛斯特明显有问题，现在武彬出事了，正是大好时机，你们不是要找人吗，还不赶快趁机找？”
“你好像比我们还着急？”
“拜托，我的指纹还粘在那个莫名其妙的马桶上，我的名字也列在你们警察的嫌疑人名单上，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写文章像小学生写作文，就知道拍马屁的男人都还堂而皇之地骑在我头上，我不着急谁着急？”荣荫想起刘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案子不推进，她的文章就写不下去，新杂志明天就上架，同时也意味着下一期截稿日距离她就剩十天，她当然着急。
另一边，刘宁接完电话，匆匆朝这边走过来。
“吴队，您过来一下。”她朝吴烨招手。
荣荫看着吴烨走过去，两人低头耳语了两句，吴烨的眉头蹙起。
“真的？”
刘宁点头。
“好。”
吴烨和她说完，便不理身后的荣荫，径直朝着电梯走过去。
荣荫好奇地走到刘宁旁边，抻着脖子问：“又怎么了？”
“好消息。”刘宁嘴角微微上扬，“武彬抢救回来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在icu观察，不过医生说他情况很好，醒来的可能性很大。”
“……啧。”荣荫撇了撇嘴。
“你好像很遗憾？”刘宁看向她。
“还以为要有命案了，没想到还真有可能是个意外，可惜。”荣荫抱着手臂摇着头。
“你咋这样，好歹武彬的命也是命，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是很好吗？”刘宁学她的样子也抱起手臂，“再说他不是你的采访对象吗？”
“我们要采访的是武升和武董，不是他。”荣荫耸耸肩，“再说他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真的死了，你们就能光明正大来洛斯特调查，我也有故事可以写，一举两得，多好。”说罢，她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一整天，累死了……”她跺了跺穿着三寸高跟鞋的脚，弯腰捏了捏酸麻的小腿，“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给你们吴队说一声，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可以随时打给我。”
“嗯好。”刘宁点了点头，目送荣荫离开洛斯特。
吴烨站在二楼，看着荣荫离开，拿出手机。
苏芸给他打过电话。
他的手指在“未接电话”上停了停，打开通话记录，找到刘宁的号码，拨出去。
“吴队。”刘宁在大厅里接起吴烨的电话。
“告诉她了吗？”
“嗯，说了。”刘宁顿了一下，问，“吴队，我不懂为什么要瞒着荣荫，她应该不会想害武彬吧？”
“她好奇心太重，告诉她太多会坏事。”吴烨扯扯嘴角。
“……哦。”刘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那吴队，夜总会这边把这个消息告诉谁比较好？”
“武升和在医院里，医院那边已经通知过他，相信消息很快就会穿到这边。发生这种事，今晚洛斯特是肯定不能再营业了，等会儿你和老梁进去散了里面的人，我先去医院做准备，有什么进展随时沟通。”
“是。”
收了线，吴烨从安全通道下楼，从车库的后门离开了洛斯特。
他围着洛斯特转了一圈，看到荣荫的车已经不在，确定她确实已经离开之后，他才开车赶到了武彬所在的松岭县人民医院。
到了五楼icu，电梯一开门，就看见武升和带着秘书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武升和正在打电话，秘书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吴烨走过去，刚想开口，那秘书就立刻张嘴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武董正在开电话会议，我在做会议记录，现在没法和您说话，请您稍等。”说着的同时，手指还在不停记录着电话内容。
吴烨的视线落在秘书的电脑屏幕上，上面果然有个视频框，里面有包括他和武升和在内的六个人正在开会。
无法，他只好暂时后退到一边。
“吴队。”
刚才跟着救护车一起过来的小周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吴烨，走了上来，“那边搞定了？”
“老梁和刘宁在那儿呢，等会儿就让洛斯特的人都散了。”吴烨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武彬确定已经死了吗？”
小周点了点头：“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了，不过还是按照你说的，让医生先插着管给推到了icu，并且告诉了武升和，武彬抢救回来了。”
“武升和什么反应？”吴烨扭头看了一眼，武升和和秘书的视频会议还没结束。
“看上去倒真像是担心这个弟弟，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和武彬说话，说的都是两个人小时候的事，到了医院武彬在里面抢救，他在外面也着急地不行。这不，刚才医生说了抢救回来之后，他才放心和秘书开会。”小周说道。
“不一定是真的，还是要注意观察。”吴烨嘱咐道。
“知道了。”小周点点头。
“叮咚——”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电梯突然打开，一个人双手插着口袋从里面走出来，一出来就撞见吴烨和小周，三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吴烨先反应过来，沉着脸看着来人：“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几天吗，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