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小国
“叶兆”，不对，应该是司南，将手上的人皮面具收好。
活动了下脖子，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双脚交叠，揉着额角。
“不愧是西域进贡的奇品，当真以假乱真，好用是好用，不过也实在闷得慌。”
司南惋惜地摇摇头，看着摇曳的烛光，又看看周围的摆设。
他心道：“这叶氏香堂果真家大业大，一间小小阁楼罢了，却有如此多珍稀的原料。”
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往阁楼上走。
司南眼神一凛，来不及去掏怀中的人皮面具，只能随手拿了个物什往身后人的狠狠砸去。
“噗！”地一声，香堂的帮忙伙计被砸到膝盖，整个人往阁楼上一摔。
幸亏他已经快走到楼上了，没有滚下去，而是身体大半在阁楼上，还有两条腿摔在楼梯上。
“主、主上……”
帮忙伙计颤巍巍地说道。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少东家”微微侧了一点脸向他的方向，但是大部分的脸庞还隐于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
他听见“少东家”冷冷说：“滚，别打扰我！”
“是、是！”香堂的帮忙伙计应下，也顾不上腿上刺骨的疼痛，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阁楼。
看着香堂的门已经关了，他苦笑一下，然后一瘸一拐地进了暗格，找到药膏，将裤脚挽了起来，露出青紫的一大片，他“嘶”地一声，将药膏一点点往上涂，涂完后把腿放下。
陷入了沉思。
半年前他的“少东家”还不是这样的……
叶氏一向生意做得大，其中最为红火的是叶氏香堂和叶氏医馆，因为赚得盆满钵满，难免引来一些嫉妒的视线，然而叶老爷子厚道，叶少东家也温煦合礼，与人交好，即使别人看不惯，也实在找不着地方下手。
直到半年前……
周常萧将军奉命镇守与西域接壤的边境疆域，时值西域草丰马肥之时，西域将领都蠢蠢欲动，想要将大周这块肥肉咬下一口，于是多有骚扰，本来大周边境就穷苦，中央拨下的军饷因为一节又一节的剥削，更是少得可怜，边境战士们本就有些疲劳，再加之西域人的不断骚扰，今天烧你一个粮仓，明天杀你一个兄弟，后天再抢个马匹，真是令边境人民苦不堪扰。
不过好在有探子拼死将边境情报瞒过官府，还有京都虎视眈眈的贵族们，一路直送到京城永和殿之上。
大周皇帝看完密报，当即愤怒不已，临时召来文武百官，将密报狠狠地摔在当首的一名文官脸上，那名文官吓得跪倒在地，因为他也是有参与军饷贪污，且贪污极其严重的，他本以为陛下不会知道，没想到……
而后他被镇守在永和殿的羽林卫们拖了下去，第二天，文官府上挂满白色棱条。
杀鸡儆猴，自此，虽然军饷问题还是有人想要富贵险中求，但是再也不敢做得如此过火，边境的军饷总算是保住了大半，可是如今即使再多的军饷，他们已被压榨了十多年，现在一时的温饱也救不了十多年的面黄肌瘦，于是陛下又紧急召集周常萧和他的白虎卫去西域支援。
周常萧领命，从南到西，整整大半个大周国的地域，他连夜赶往，昼夜不舍，压在第五天清晨赶到，他十分大胆，都已经赶路整整五天了，居然还不休息，而是火速整顿好士兵的队伍，而后带着大周国的军旗一路杀进西域军营。
彼时西域将领们还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鄙视了多年的大周弱兵们居然会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清晨杀了过来。
等到他们发现危机来临时，周常萧已经在他们的将军帐外了。
眼睁睁看着周常萧手起刀落，拎着他们常胜将军的头凯旋而回。
周常萧明显不想要赶尽杀绝，他杀了几个重要将领后就撤了，留下西域军营一片狼藉。
存活的几个斥候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哭回西域宫中，向着他们的阿尔图（西域君王的称呼）描述那日大周军们不可思议的强大。
西域经此一役，的确是被吓到了一阵子。
但是阿尔图明显不信大周会强如斯，而且他的谋士也出计说，周常萧本就不是镇守这里的，他就是过来救急一下，不多日便要回去南边，到时候再去打大周个措手不及。
阿尔图采纳了他的建议，按兵不动了十来日，听闻边境今日有大量军马撤离的消息，毫不犹豫地进攻大周边境。
不料竟是他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常萧不仅在，连他的白虎卫也全部集合完毕了。
现在大周的边境就是一个铁壁铜墙。
那么今日大量撤离的军马呢？那些都是原本镇守大周边境的军马们！
他们现在已经被陛下调往气候温和，面向大海，少有征战的东边疆域戍守去了。
因为陛下认为他们还是需要去相对舒服一点的地方多做休整，免得对大周寒了心。
阿尔图几乎是一败涂地，失了近一半的军马，他气得回去就把出谋划策的那个谋士斩首了以定军心。
如此大的损失，可以说近十年他都不敢轻易冒犯大周边境了，还要警惕着周常萧的白虎卫不会来西域趁火打劫。
然而还不等周常萧来趁火打劫，与西域接壤的另一个小国，本是附属西域而活，国内军马虽然质量高，但是数量少，而且气候不好，农作物很难生存，因此他们虽然国力不错，军马素质强壮，但也架不住没饭吃啊，只能向邻近的西域结好，讨要栗谷以作粮食，阿尔图也是抓住他们这个心理，不肯给予他们太多的栗谷，而且每次要栗谷也是以极其不公平的交换，以那个小国的军马来换，长此以往小国受不住这样的消磨，只能低头附属西域，因此西域才会较为公平地给与他们栗谷，当作是封国的赐礼。
尽管如此，西域依然每年严格控制栗谷数量，以给予小国人民需要的少量，以此为凭仗让小国更加贴附地依附西域，不仅如此，他们还换了条件，不再要小国的军马，而是要小国每年最为杰出的那个军事将领，为西域所用，因此这个小国在西域的压迫下不断衰败，小国的国王早就对西域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生啖其肉，奈何他们的国家因为气候问题，的确无法和西域彻底断绝，只能如此卑微地依附着，本来这个小国的国王都开始逐渐绝望了，这时周常萧的出现，给了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