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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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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临安也有有些时日,本想着再过两天,是该进宫去拜见太后,她日理万机想必是忙的很,到时候觐见完,不能太多寒暄,也不能什么都不答,短短几年发生了这样多的变故,我们都像是被时间的洪流推着往前走,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来不及好好道别,也来不及细说心事,她如今身处这高位,再有什么心事,也是不会与外人言了,总归,她是越来越好的,只是不知,是否真的喜欢。

    好歹今日起了个大早,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蔫吧着掉了下来,那日秀秀迎了我进城后,便自顾回了皇宫,她如今可是小皇帝身边的红人,掌管着皇帝的饮食起居,徐姨本也是随小皇帝住在宫里的,只是我来了临安,她才上禀搬来凌府。

    有徐姨在,我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凌府虽不缺丫头小厮,可是许多事情我也习惯了亲力亲为,丫头们侯着反而不习惯,只打发她们做些针线活,内院里也就我、徐姨、凌玦三人。

    凌玦好动,稍微穿多点他就要冒汗,徐姨只担心他会受凉,硬是不肯将大氅脱了。凌玦的小脸蛋被捂的红扑扑。

    “圣旨到!”这声音,像是府外传来的。

    传旨的人是张内侍,当年怀恭殉主,张内侍历尽千辛万苦赶回汴京,如今成了宫里的大太监,他亲自传旨,想来是望南安排的。

    平洲还未归,只能是我先去接旨了,本以为是些普通的犒赏,原来却是,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宝册,权当是沾了平洲的光,如此,明日就该进宫谢恩去的。

    翌日。

    凌玦还未醒,徐姨伺候我好生梳洗了一番,这鸾锦诰命华服我还是头一次穿,雍容华贵,端庄的很。

    “小姐越发动人了。”徐姨笑着给我带好玉冠,许久没有梳这样正式的发髻了,头顶压的有些沉,笑语嫣然间透着一股娇媚之姿,被徐姨这么一夸,不自觉的低眸浅笑,倒是显的格外风流些。

    正好玉笙要带凌玦上街,我便能安心进宫去了。

    皇帝虽然年幼,却也还是要先去参拜他的,内侍嘱咐说,太后在福宁宫等我,见过皇帝后需早些去。这内侍的意思是,不必在小皇帝身上耽搁太久,太后才是正主。我颔首笑了笑,并未答言。

    大庆殿上,小皇帝独坐高位,他年纪虽小,却透着一股子皇家威仪。

    “拜见官家。”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面圣,如何行礼我还是知道些。

    “你们都退下。”小皇帝这话是对殿里的内侍们说的。

    “是。”众人退去后,殿门被合上。

    “诰命夫人免礼罢,快平身。”他的声音还是很稚嫩,隐约带着一丝紧张。

    我缓缓起身,好奇的望了望他,他的样貌像极了赵子勋,身上带着一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厚重感。说不出的滋味,让人有些心酸。

    “你是我的阿娘?”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很肯定。

    我怎么会是他的阿娘呢?

    哦!是了,之前在剑州的时候,就听说瑾王妃生了个麒麟子,他们说的瑾王妃,也就是我了,赵子勋这个人,自己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要‘嫁祸’到我头上。

    “官家,可是听了什么谣言?”如今,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你不必惶恐,我知道你不敢认我,但你的样貌,我早在画像上看了千万遍,徐嬷嬷和秀姨都是你身边的人,自小都是她们在照料我,她们虽不敢提起你,但全府的人都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他一板一眼的说着。

    看来小皇帝对我,是误会颇深啊!

    “我的确不是官家的生母,当年我离开时,官家还未出世。”这样解释,他这个年纪应该是能懂了。

    “罢了,今日见你,也不是要逼你与朕相认,如今大宋江山,全仰仗凌爱卿,你要留在他身边,必是有你的苦衷。”

    他这人小鬼大的样子,是不是看了什么,话本子。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生下他后,被凌平洲抢了去,而我又为了他,才忍辱负重留在凌平洲的身边,怎也没个知事者跟他解释一番,不过以赵子勋的行事,怕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还能活着了,如今,我也只能尝试着解释道:“事情并非如你所言,你的生母,另有其人,我当初……”

    “不必再提当初,斯人已逝,你只需记住,等我长大了,定能护你。”他信誓旦旦的打断了我,这特立独行性子,又不愿意听别人的话,多少是继承了他爹的自负。

    不过听他这样说起来,的确是挺屈辱的,“官家还小,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与凌少保之事,是……。”他年纪还这样小,这两情相悦几个字,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是让我好一顿尴尬。

    “启禀官家,太后派人,来请夫人了。”殿外,内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那臣妇先行告退。”我颔首,深深的行了个礼,回头再跟望南说说这事,望南如今是他的母后,自然会悉心教导他的。

    他忽然从龙椅上跑了下来,这个头已经快到我胸口了,他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阿娘,你可以抱抱我吗?”

    我,我不是他的阿娘啊!可他一把将我抱住的时候,我心都要化了,他虽被扶上皇位,可他终究只是个几岁的孩子,我的手在他后背拍了拍,“愿官家,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腹部好像是被他的泪水打湿,有一点凉凉的感觉,我怔了怔,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阿娘,过了今日,我再不这样喊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了母后皇太后,就当是您疼了我一场。”

    “……”一时间我有些哑口无言。

    “她没有生过我,自是不会真心疼爱我,我如今,也不奢求她真心爱我,只求她别再对我生疑心。她们凌家权倾朝野,将来惹了她不高兴,她随意将儿子废了,再另立其他赵姓皇室,亦或者,姓不姓赵她们也不顾及,那我收复山河的愿景,我为父报仇的誓言,都将无法实现,父王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这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

    他的心思实在是重的很,也令人心痛的很。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曾经的赵子勋也是他这样吗?

    “官家不必想太多,太后还等着,臣妇先告退了。”

    赵庸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去吧!”这语调,似是怪我太过无情,也透着一丝失落,他许是以为,我会抱着他大哭一场,该解释的,我也跟他解释过了,只是这赵子勋留下的误会,除了赵子勋自己,怕是再没人能解释的清了。

    去往太后的宫殿时,我一直在想,若是能将刘依华医好,她总该是会真心疼爱这孩子的,可这样做,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会害了赵庸,害了望南。

    他藏了这样多的心事,估计也是不会告诉望南的。

    望南对他,又是怎样?我再不敢细想。

    “诰命夫人求见。”内侍通传后,引我进了福宁宫。

    宫里静谧的很,室内燃着熏香,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风吹过,窗外的树影晃动着,望南立在宫中,像是等一个人,等了好久。

    “臣妇,拜见太后。”我俯首行礼。

    她的手指有些凉,牵住我的时候,感觉柔软的很,“茵姐姐,我不许你也生分了。”我冲她笑了笑,两人齐齐坐去软榻上,她眼睫动了动,低音道:“你回来那日,就想亲去迎你的,朝臣们要重开科考,举国初定又要安顿乱民,江陵还有洪水灾害,预防瘟疫也是一茬子事,耽搁了这许久,才见你,你不怪我罢。”

    “太后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一个闲人,又是封了诰命,又是得官家与太后亲见,已经是受之有愧了。”

    “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还真是有件事,要你来救场。”

    “我?”我能干什么呢?

    “临安这边隐世文人颇多,朝臣提议办个画词会,一来,是为了借他们的口歌功颂德,二来,是为了招贤纳士,可我,从小在雁门关长大,我的手拉的了满弓,却作不了画,更不谈写诗词了。你作为我朝第一才女,总该帮帮我吧。”

    “我是第一才女?”这榜首之位,我是何时上去的?楚弘逸不在京多年,我也未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这水分多少是有些多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我多年不写,一时,也是真的写不出来了。届时,别砸了太后的筹划才是。”我是真不行,这些年,我早认清了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才华。

    “无妨,只要你肯出现,也是令众人瞻仰了。”

    “我?我可不敢造次。”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图个名头罢了,愿意入仕的人,你随便写个什么,他们也会说好的。”望南笑了笑,转言道:“你今日,怎未将凌玦带来,我可是想了你们好久。”

    “玉笙带他上街去了,改日,带来给太后好好瞧瞧。”太后召见并未提及凌玦,我是不好自作主张的。

    “玉笙今年可是十八了,他,他的亲事你可留意过?”望南似是有些打算的样子。

    “他性子变了好多,有什么心事,也不再跟我讲了,等平洲回来,我需先打探一下,才好去问他。”玉笙的亲事,还是他自己做主的好。

    “听说哥哥过几日就能回来了,你对,罢了,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商议吧!”

    望南这欲言又止的话,想必是,与先前上府里拜见我的几个贵女有关,我对他是否纳妾之事,其实没有特别的看法,我自是不许的,但这不许两个字,也不好由我来说,一切只能等平洲回来,让他自己安排去。

    “嗯,看平洲的心意罢。”

    两人好像也只是闲聊了几句,大半日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临别时,问起她对赵庸怎么看,她咯咯笑着,坦言,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太像赵子勋了。我也未敢细问,只说画词会之日,我再带凌玦进宫。

    画词会定在下月初三,我再回去练画著词,估计也是难以出彩,索性实事求是,也省了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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