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你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过了一遍特别行动和模拟环境的基础理论知识，剩下的，就是熟悉环境了。”
c级-1队训练基地已经来了不少人。
“不用加入训练阵营，用任务盘直接去开启传输仓吧。”虹说。
白远离了人群，往里边走去了。
“哎，那位同学——”后边传来呼喊声。
小队长叉着腰看那人远去，“胆子这么大，没有经过组织同意就去了传输仓那边？”
“也许是传输仓检修人员吧。”有一个人说。
“队长，那位可能不是新来的同学哦。”一人在一旁提醒他，“早上我们看到，她是拿着通行证进来的。”
“算了，别管是谁了，如果是学生，没有任务盘也进不去，大家都归队吧，指导员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再报告吧。”
c级传输仓面前。
“喂，白，你在做什么……你疯……”
约芬·白把模拟攻击改成了真实攻击，痛觉感受度提到到了100，随后切断了通讯。
“这混蛋！”约芬·虹在实验室里气得砸桌子，气过了她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是只有你才干得出的事。”
确实如此，这样的合格报告交上去，大人应该就会直接同意她前往堪迪洛拉山区了。
“擅自做主，又被你给耍了……”
进入虚拟环境后，约芬·白直接砸在了戈壁滩的一处沙地里。
太真实了，沙子在脸上划出伤痕的感觉。
四周青灰色的天升腾着青烟，像是散开的魂，不放过一丝生气。
等她定准了方向。在风如刀割的环境下，手已经冻僵。
短短半小时，就像是已经过去了三天一样漫长。
她一个人无力地趴在覆盖有积雪的荒地里。远处的枯木仿佛是带刺的铁篱笆。
“——你知道，落入了野蛮的地方，想要通往文明世界，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伴随着苍老的声音，她眼前闪过火光。
在火海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无助地看着自己。
堪迪洛拉山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假的。
然而，她还是向她伸出了手。
被火焰灼伤的痛让她清醒了。
那里，根本没有人。
一阵风暴过后，是沙子灌入身上每一个缝隙的感觉，匍匐在地上的人托着身体站了起来。
她仰头望向定位点，十公里外，那座最高峰峰顶。
苏瞬息他们才到就有人过来打报告。
“辅导员，一队已到齐，只是，有一个人已经提前进模拟环境了。”小队长报告。
“不遵从指挥吗？”和某个人很像，卡莱看了眼一旁的苏瞬息，
“那只能后果自负了。”苏瞬息说。
为了以防万一，卡莱还是多关心了一句，“那个人选择了什么样的模拟环境？”毕竟他们也要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
“是数据库昨天新载入的‘堪迪洛拉山区’。”
“死亡山区？”
居然还有新的模拟环境是他们没见过的。
任务开始前，准备训练的时间里，卡莱在传输仓显示器上调出了‘堪迪洛拉山区’模拟环境资料，他觉得这个难度似乎不太对，“是用最新的虚拟系统设置的，精准度达到99模拟度，攻击时痛感在67-89感觉点之间，这个难度不是应该在b级吗？”卡莱看向苏瞬息。
苏瞬息在屏幕上调取出了更多的环境分析数据，“但是任务复杂度和灵活度都是d级的，没有猛兽攻击，所有的难度都集中在了环境伤害和精神感知上，如果是单人挑战模式，一个人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心理上难度很大。综合起来，列在c级确实也说得过去。”
“所以那个人先走一步，只是为了尝鲜？”
“真是勇气可嘉。”
一队的准备训练结束。
卡莱和苏瞬息随后进入训练基地指挥舱，各自对接上三十个人的小队，在他们进入模拟环境后，给任务中的队伍指示，不断调整任务完成进度。
院长这一安排，也算是对他们指挥能力的锻炼。
模拟环境中的时间设置为外界的三倍，外面三个小时过去，里面的人觉得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一整天。
通道出口设置在地表，通道即将打开，地表通道大门上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好了，去迎接他们吧。”
两人离开指挥舱，由上升梯从地下三层直达地表。
通道打开后，两队队员从相邻两个通道口爬了出来。
学员出来的一瞬间状态千奇百怪，有瘫倒在地上的，身体素质稍好的，还勉强能站起来，没了力气的就互相搀扶着离开。
等他们稍微调整过来后，两队指挥将合格证明录入他们的手环里。
结束后学员前往休息区休息，剩下一些人留在原地聊天。
“不过为什么这次把我们两个调了下来，弗里还留在b队当指挥？”卡莱靠在栏杆上问。
“你不服吗？”
“只是好奇院长为什么这么安排。”
“我听佩乐说，是弗里在b队那边人气太高了。”
卡莱眼前浮现了一幅画面，每次任务结束后，超高人气的弗里都会被一圈人围着。
“我看不是这样的吧。”卡莱眼神锐利，像是打算看破苏瞬息心里在想什么。
“院长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三天两头搞教学改革，我们也就只能乖乖配合他的安排。”
“苏瞬息你这是在抱怨吗？”
“不敢，说不定院长就在我们头上看着。”
代表院长眼睛的无人机随时可能掠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候，另一通道的开启灯亮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吗？”苏瞬息侧转头问。
“之前还进去了一个人，差点忘了。”
圆形通道门打开。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来，他们听到通道内传出的喘气声。
“新环境攻略都还没发布就急着进去了。”卡莱问，“拉一把？”
苏瞬息的眼睛掠过道口。
“卡莱，现在看明白了吧，就是因为你太好心才被调下来。”
“这么说就好像你很在意一样。”卡莱莫名地看了眼苏瞬息。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接下来许久通道底下都没有动静。
“这里的学生，会连这么短的梯子都爬不上来吗。”苏瞬息说。
卡莱还是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走上前看了一眼。
苏瞬息拦住了他，“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未必需要帮助。”
如果是个好强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被拉一把，确实伤自尊。
卡莱觉得有道理，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两人离开，路过通道口。苏瞬息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底。
“噔——”是四肢撞击金属管的声音，那个人应该没抓牢滑下了一步。
“看来特立独行的人，人缘都不太好。周围都没有人去拉她。”卡莱说。
“白，只剩下最后几步了。”约芬·白这边通道门打开，虹终于收到了信号。
头顶光线刺眼，她的视线模糊。
她看不清下一根栏杆的位置。
只是在这时，有一只手伸了下来。
约芬·白低头喘过了气，再抬起头，咫尺的距离，确实有一只戴着手套的手。
只是一个恍惚，她又看不清了。
就像模拟环境中一样，那样的一只援助之手，其实并不存在。
“有人拉你哎。快快快，上去了记得谢谢人家——”虹开心地在另一边叫。
在梦里，只要她想伸出手，梦境就会结束。
这一次，她在头顶明亮的光圈里，真真实实地握住了什么。
手套里的手很冰，像是不具生命之人的冰冷温度。却是真实的。
几乎就在转瞬间，她就从黑暗越入了光亮。
“怎么会——”虹看清了另一边是谁，一头撞在了显示屏上。“怎么会怎么会……”
约芬·白站起来，耳边一下子涌进无数声音。
卡莱在一旁抱着手，“叫我不要好心的，还说院长的视线无处不在呢。”
“……这种身体素质还有胆子一个人去那里？”
“……我看她不像是我们学院的。”
“……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清晰。
……
“哎，那个同学，你需要合格证明吗？”卡莱在后边问。
可人已经走了。
“这么赶时间吗？”卡莱觉得奇怪。
出口指示灯还亮着。提示有东西遗落在地底模拟环境里。
卡莱在出口一旁的操作台上启动了地底一台清理机器，机器定位到遗落的物件上，随后一只钳形传输机械臂将东西送了出来。
是一副眼镜。
“人还没走远吧，要不你去？”卡莱把眼镜递给苏瞬息。
“人都走了。”苏瞬息接过了眼镜，对智能机器人说，“交到一楼失物招领中心，等失主自己来拿。”
“其实你早就看清了吧。”他的眼睛扫了一眼苏瞬息的表情，“拦住我之前，站在你那个角度，是能够看清那个人的。”
“我又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苏瞬息这句话让周围还留着的人难堪了，随后他们也都散去了。
“确定不是了吗？”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院长又在传唤了，走吧。”
“如果夜只是个普通人，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的普通人。你还能记住她什么？”卡莱在他身后问。
“卡莱，你在分析我的心理吗？”苏瞬息转头看他。
“你总是想岔开话题。”
“因为你问的问题，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就想一想再回答。”卡莱看着他，眼神认真。
“夜就是夜，不是任何别人，如果是她，不管变成什么样，长得不一样也好，没有超乎常人的速度也好，就算性格不一样了，也并不妨碍我对她的认识。因为联系已经建立了，哪怕是同看不见的亡灵也好，在她看来这种联系不存在也好。因为，那种联系，会在我这里存在。”
实验基地医疗区。
身体检测仪器里推出一个平躺的人。
“那些环境，都取自堪迪洛拉山区吗？”白坐起来的第一句话。
“呃，当然不可能啦，总有人迹罕至的地方是连国际勘探队也抵达不了的呢。所以，拼凑了一些从西陆中北部原始部落的地貌数据。怎么样，是不是拼接地天衣无缝。”虹手中摇动着几管实验溶剂。
“铛铛铛铛——”她举出一管子透明液体，“这是我早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吸附在瞳膜上的镜片，不管多剧烈的运动都不会掉下来，只是到了时间会自动脱落，所以你必须在那之前回来。”
“这个对眼睛伤害很大。”虹轻轻地拉下白的下眼皮，将溶液滴在白的眼睛上，“等你回来后，铁定是立马得换眼睛了。”
“你放心，只要能完成任务，别说是换一双眼睛了，就算换一具全新的身体也没问题。”
白闭眼转动着眼球，渐渐适应眼部的不适感。
“最近都不要揉眼睛，注意着点的话，维持一个月正常人的视力没问题的。”
白站了起来。
“所以，这就打算出发了是吧。”虹趴在仪器上看着她。
白将桌上的胶囊收进口袋，转身要走，却被一个人从后边抱住。
“给我好好回来，约芬·白。”
约芬·白觉得可笑，她掰开了对方的手离开。
明明这个任务连返回的计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