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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Ste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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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耀太的歌都是电子舞曲,对于林半月这个九零后来说,认识这些歌都是从小区门口的跳舞机开始的。藤井杏香把提前用电脑软件做好的demo发到了三个人的小群。她把《爱情公式》改编成了钢琴、小提琴和低音提琴的tiro三重奏。

    低音提琴在乐团的作用更像是流行乐队里的bass,一个个低沉的节奏像鼓点一样准确的把整首歌的织体变得丰富起来。低声部乐器例如大号,上低音号或者是巴松管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演奏的部分越是低沉,演奏难度就会不断加大。相比于它们而言,低音提琴的低声部演奏反而会更加灵巧一些,更适合快速的旋律段落。

    “还真是有三分才气,看来油管群众的眼光还是雪亮的嘛!”林半月戴着耳机坐在宠物店大厅里的懒人沙发上,不由得赞许的夸了一句。此时正是冬日下午太阳最好的时候,暖呼呼的光透过临街的落地窗洒在地面上,三两只波斯猫踏着慵懒的步伐在她脚边缩成一团打瞌睡。

    “狗狗洗好了哦,”宠物店的服务员抱着白白净净的小狗走了出来,把香喷喷的小家伙递到林半月怀里,“咦,这回不是尹助理来接狗狗回家了?”

    “内,道贤xi也放假了啊,”林半月一面应付着小狗热情的在她怀里乱拱,一面不好意思的对店员说道,“在哪里付钱呀,不好意思,看来它实在有点过于活泼了。”

    “没事,lucy洗澡还是很乖的,”店员罢了罢手,耐心的解释道,“lucy阿爸办了次卡的,一会儿我直接划掉次数就好。我送您出去吧?”

    “内内,多谢,”林半月赧然一笑,心里却默念失策。今天出门时随手拿了一只大型的手提包,却不想今天见敏瑛姐的时候对方带了几本她找了许久的乐谱集。书本又厚又重,还要腾出一只手抱着lucy,真是有点力不从心。

    店员见状,贴心的帮林半月抱了一会儿小狗,这才解了燃眉之急。直到把调皮的lucy放到了出租车后座,林半月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和店员小姐道谢。

    “多谢您帮忙了,”林半月与她握了握手,缓声笑着说道,“不然好不容易洗干净,又要下地踩的脏乎乎。”

    “您客气了,”小店员弯弯眼眸,轻轻拍了拍趴在车窗上看热闹的小家伙的脑袋,直起身压低了声音说道,“lucy有哦妈真好呀。”

    “哎?”

    林半月骇了一跳,正考虑怎么糊弄过去呢,却只见店员小姑娘俏皮的冲她眨眨眼,一脸坦然。

    “别担心,殷志源xi是这里的常客啦,而且来我们这里洗澡的小家伙的阿妈哦爸有很多都是艺人呢!我们的嘴可是很严的!”

    “之前呐,lucy没人照顾的时候总是送到我们这里来寄养,小家伙委委屈屈的让人心疼。现在就好多了嘛,我刚刚掂了掂,您没少给喂零食吧?胖了不少呢——”

    林半月哭笑不得的听着小店员的絮絮叨叨,半是感谢半是无奈。地下恋情什么的,真是有时候让人血压一下子三花聚顶心跳一百八十迈。直到她坐上车把lucy抱在了怀里,这才觉得彻底放松下来。

    直到林半月搭乘的出租车彻底消失在马路的车流当中,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子才店铺旁的小巷道里走了出来。似乎像是感受到了行人的探究目光,她又把棒球帽压的低了些。埋头快走进一家便利店,这才寻了一处隐秘的座位掏出相机仔细端详着刚刚拍下的照片。

    又是一笔进账!朴雪露出了一个接近轻蔑的笑容,自从前两天抓拍到殷志源出现在大学城周围的老社区时,她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比想象中更有料。相机里的照片素材比想象中更多,她就像是个影子一样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从早晨两人一同乘车到汝矣岛接了宠物,到那个小院子甜蜜的童话大门,再到地铁站街后小巷一个告别的亲吻,再到女主人公出入首尔大学与朋友会面,还有刚刚接走小狗的画面……通通都储存在这架迷你的照相机里。不过这女的真是个素人啊,也不知道戴个口罩?

    不得不说,长得还挺好看。唉,不愧是一代团里兜,审美倒是在线。朴雪做这一行已经有三四年,拍到的爱豆恋情几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这乍一看还有点养眼的情侣最近也是少见了。她咂咂嘴,秉着人道主义精神给照片上女孩的脸打了一层马赛克,这才把它们打包发给d社更高一级的编辑。

    娱乐圈乌糟糟的,花样少女身边走的是年近半百啤酒肚突出的阿扎西不奇怪,翩翩少年与满脸褶子穿着一身名品的富婆卿卿我我也不奇怪。就算是那些承认曝光,粉丝嘴里甜的冒泡的模范情侣,也不过是两人利益纠缠逢场作戏,到了私底下却恨不得离着八里地,这样的事更是见怪不怪。

    不过殷志源和他的素人女友到底是真爱还是玩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朴雪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做这一行哪有什么三观底线,拿钱办事就完了!很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接起来,语气足够恭敬。

    “编辑nim,这次的照片足够石锤了吧?没关系,如果您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能拍到更多——莫拉古哟?不要跟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朴记者。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他们是正当的恋爱关系,就算发出去也激不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可是编辑nim,”朴雪有些不甘心,假如这个新闻发不出去,那她的稿费就无从说起,“sechskies今年持续回归,殷志源的粉丝数量那么多,不管是发给yg还是他本人,价格都不会便宜吧?”

    “现在发,那就是给他们做嫁衣裳,承认一下再道个歉,照样回归照样发歌,影响什么了?只要那位还坐在青瓦台,那就什么水花都翻不起来。”

    “您的意思是——”朴雪顿了顿,但很快她的大脑就飞快的旋转起来。这种八卦消息和正经新闻可不同,不是只有时效性才是首位。

    “好雨知时节,朴记者。”

    对啊。如果一块石头砸到大海里,扑通一声就什么都没了,但要是扔到全是鱼的鱼塘里,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便搅浑了整个池塘。

    殷志源父亲住的疗养院是韩国最好的疗养院之一,殷志源微笑着和导引台的护士打了声招呼,然后径自坐电梯到了顶楼。家大业大的好处就在这里,最起码可以活得长一些。

    “啊,不好意思——大哥?”殷志源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迎面走来的男士,刚说了抱歉,定睛一看却是同父异母的长兄,“您也来看父亲?”

    “志源呐,”殷峻熙不安的咳嗽了一声,有些讪讪的将脸转了过去,一只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进去吧,正好父亲醒着。好久没回来吧?他身体好多了,还有力气同我生气了。”

    “啊,哦,您的脸没事吧?”殷志源看到了他脸上一道不太正常的红色,正想细问却见大哥的眼神也在不安的躲闪着,板正的西服也有些皱巴了,只得道,“那去找护士上点药吧,这样走出去,不大好……”

    “没事,那个,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殷峻熙没有搭腔,再次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然后步履匆匆的离去了。

    直到听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殷志源这才举步向父亲的病房走去。父亲到现在依旧会因为各种事情和大哥生气。母亲是父亲的续娶,他是父亲的老来子,比起前边的哥哥姐姐们,殷志源似乎活得轻松许多。

    年幼时叛逆,彻夜不归,在外头玩到早上才鬼鬼祟祟的溜回家。可是奇怪的很,怎么大家都睡觉了,客厅的灯却亮着?直到某次他又去酒吧喝醉,在朋友家睡到中午才回去。这才发现,客厅的灯是父亲为他留的。他不回家,父亲就睡不好,直到听到小儿子的开门声,又等他收拾洗漱回屋熟睡,这才出来把灯关掉。

    所以记忆中的父亲虽然严格,却是慈父。

    推开门,却只见到母亲默默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父亲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这里刚刚结束战斗,空气里还飘荡着残留的火药味儿。地板中央突兀的躺着一只男士拖鞋,大概就是殷峻熙脸上那道红印的来处。

    “阿爸,怎么站着?”殷志源先抱了抱母亲,复又走到父亲身旁搀住了他的胳膊,“坐下来吃点水果吧,哦妈刚刚削好的。”

    “喔,wuli忙内来了,”殷父这才回过神,有些不自然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那啥,志源呐,先去陪你母亲坐,我一会儿就过去。最近挺忙吧?电视上总是能看见你。”

    “我看见了哦,”殷志源叹了口气,毫不客气的戳破父亲的小把戏,老小老小,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听话,“手里藏着什么,烟吧?医生可是说了您要戒烟来着,哦妈!”

    “臭崽子别喊,没点没点,我就拿手里,我过过手瘾还不行吗,”殷父连忙把那根烟掏出来扔到殷志源手里,“真是,以后别来了听到没,啰啰嗦嗦的毛病肯定随得都是你妈。”

    “是,儿子好的都像你,身上的毛病都像我,”金琴子把切好的果盘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复又扶着丈夫坐到了躺椅上,这才扭过头对儿子说道,“你们爷俩好好说说话吧,我回趟家,给你再拿几身换洗衣服,很快就回来。志源不着急走吧?”

    “没事,不用着急,我这两天都没什么日程,”殷志源答应了一声,“哦妈怎么回去,要不要让司机送送你?您在这儿等等,我打个电话……”

    “行了行了,从这儿到家几步路?溜达着就到了,大过节的别找人嫌,”金琴子嫌弃的挥挥手,再一次认真的叮嘱道,“陪着父亲说话就行了,这两天做检查得遵医嘱,别趁我不在偷偷开小灶点炸鸡知道没有?”

    “内,会好好说话的,”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在父母面前撒起娇却得心应手,起身把母亲送到门外,这才又回到窗前坐在父亲身旁,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放到父亲手里,这才说道,“刚刚大哥来了?我在走廊上遇到了。”

    “别提他,都是有孙子的人了,办事永远只看到眼前巴掌大点儿的利益,”殷父哼了一声,把儿子塞过来的苹果放到嘴里,“早知道你大哥是个这样的人,我就应该把公司交给你二姐。那丫头把夫家的公司搞得风生水起,让我这老丈人都眼红。”

    “大哥是谨慎了点,您也别怪他,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大哥也不年轻了,过得如履薄冰的,”殷志源一面听着父亲的絮叨,一面把果盘干脆拿到手上,见他吃完了,又递上了另外一个,“不过,您都说了,大哥都是有孙辈的人了,下次发火就控制着点儿呗——脸上顶个拖鞋印儿,走到公司不好看呢。”

    “他知道面上不好看还净干蠢事,”殷父拍了拍殷志源的手示意已经足够,不必再给他水果了。捧起一边的参茶,喝了一口才道,“中国去年颁布了禁韩令,虽然仅是针对演艺人的在华限制,但多多少少对公司业务还是有点波及。峻熙闻风就是雨,竟然跑过来问我要不要把今年在中国投的几个球场撤资转让,把业务重新回拢到东南亚和欧美——亏他说的出来,也不看看那边的市场饱和成什么样了。唉,早知道当年就不该顺着你的意思去当什么爱豆,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机灵,我都不会……”

    “阿爸,千万别这么说。您知道我最讨厌麻烦了,大哥这么多年不容易,当集团公司的领头人比当男团里兜困难多了。要是照我的脾气,咱家公司早破产了,您就不要太严苛了嘛。”

    殷志源连忙摆摆手,这么多年来他对于家族的事不闻不问,一是沉浸于音乐的世界不能自拔,二也是俗话说家无二主,自己和其余的五个兄姊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在这种家庭里,就算一母所生的兄弟阋墙也屡见不鲜。志不在此就不要招人嫌弃了,殷志源的让步和离开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一大家子人反而和和睦睦。

    “得了,我以后不管这些事了,让你大哥和那些股东自己拿主意去。不说这个,说说你吧,”殷父知道儿子的小心思,治家如治国,事事明白到最后就啥都闹不明白了。反正早就退休,双手一甩万事大吉,于是自然而然的换了话题,“志源呐,什么时候结婚?”

    “噗,不是,阿爸,您这话题转的可真行,”殷志源说了一大堆,正想着喝口水润润嗓子,听到父亲的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那您还是讲公司的事吧,我听着就行。”

    “四十了,崽子,你四十了!我四十的时候,你哥哥姐姐早就满地跑了!”殷父翻翻白眼,真是,这帮崽子没一个叫他省心的,“你和那位小姐认识了有一年多了吧?能让你乖乖谈一年多恋爱的女孩儿可不少见。”

    “是认识了一年多,但是根本没谈那么久,半年多吧。”

    殷志源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问题。说什么呀,说他现在要是结婚,jekki的事业估计就止步于此了?还是说林半月好像最近根本没有结婚的计划,他们都没做好更进一步的打算?不管怎么回答,估计他一会儿出门的时候,脸上也会多一个拖鞋印儿。

    “是不是你的粉丝不愿意?”知子莫如父,殷父只当他顾忌着演艺事业,于是摸摸下巴说道,“那就隐婚嘛,等生米煮成熟饭,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还是说其实你对这个女孩不满意,想换个人啊?我跟你说,别挑三拣四的了,还当自己大小伙子呢?你这是再婚!”

    “不是,阿布吉,哪儿能换人啊!我之前都做好孤独终老去养老院的准备了,”殷志源原本低下去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但是想到这是在父亲面前,声音一下子又戛然而止,眼神有些不安的晃了晃,这才继续说道,“隐婚安对,阿爸可不要再说了,这对人家多不尊重啊?哎呀,反正,就再等等嘛,时间到了自然会结婚——呃,再婚的。”

    “等,等,等,你前妻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我的孙子影儿都没!”殷父瞪了瞪眼,没好气的说道,“回去问问人家的意思,就算现在不结,也早点提上日程,听到没?”

    正说着,金琴子拎着两大包衣服走了进来,殷志源胡乱点了点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赶忙站起身帮着母亲收拾从家带过来的衣服。说了这么久的话,殷父也觉得有些累,径自躺到床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好了,这不用你做,叠叠衣服能有多费事儿?”金琴子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刚刚和阿爸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说说工作上的事儿什么的,”殷志源眨眨眼睛笑了,他可不敢在母亲提起结婚的问题,那得到的啰嗦轰炸估计会无限加倍,“哦妈,送你的珍珠项链好看嘛?在厦门赢的!”

    “喜欢,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以后啊,别给我送了,送给女朋友,知道了吗?”金琴子叠好最后一条裤子,站起身把它们都放进衣柜里,“行了,你父亲也累了,这些天我看你也挺忙的,回家睡觉去吧,你在这儿我还得陪你。”

    “人家都是从中国来的,哪里会稀罕一条珍珠项链嘛,”殷志源嘟嘟哝哝的小声吐槽着,听到母亲催自己走,又看了看逐渐西沉的太阳,这才想到林半月估计接了lucy回汝矣岛还在家里等他,这才点点头应道,“那我先走啦,过些天再来看你们。哦爸,我走啦?”

    “走吧走吧,小兔崽子赶紧走,”殷父躺在床上对他挥了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别开太快,别一天只吃一顿饭了,也不看看瘦成了什么样,反正又不爱锻炼弄不出腹肌来,饿着没有意义。还有啊,我跟你说的事放心上,听到没?”

    “阿拉搜阿拉搜,还说我的唠叨是随了哦妈,明明随了阿爸嘛!”

    殷志源再次抱了抱母亲,又忍不住小声吐槽两句,话音还没落,却只见殷父赌气似的坐了起来笑着骂道。

    “呀臭小子,你当我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了?还不赶紧滚蛋,看着你就烦,下次别来了!”

    “那女朋友也不用带过来见您了?”

    “拜里卡!”

    春节就这么过去,林光明和钱芳瑾还有安东尼一同坐在了周传玉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这时候孙医生还在查房,三个人静默的等待着,与门外肿瘤科没日没夜的吵嚷格格不入。

    钱芳瑾盯着默数佛珠的安东尼冷笑一声,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佛祖啊,好好的英国人不信上帝耶稣,天天阿弥陀佛,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蒜呐!不领证,搞什么柏拉图式爱情,现在得了,病危通知书连个能签字的人都没有!

    “久等了,老林,这个年没过好吧?瞧瞧你那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孙医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指挥着学生把周传玉的病例和检查报告投影到屏幕上,拿着激光笔不断把好几个造影圈出来。

    “老林,咱们和传玉一个院儿长大的,我就直说了。恶性肿瘤,她的手术指征也不太好,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是延长生命而已。三个月?六个月?也许今天还好好的,明儿人就没了。”

    “老孙,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化疗呢?”钱芳瑾连忙问道,“或者有没有什么新药,试试啊万一有用呢?”

    “化疗很痛苦,而且说实在的,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化疗的意义不大,”孙医生摇了摇头,毕竟是儿时的玩伴,多少心里还是想让她少吃点苦,“现在病情也稳定了,在座的各位和我们都做了最大努力,是不是考虑让传玉好歹能少受点罪?半月也赶紧叫回来,到时候连个摔盆儿的人都没有。”

    “阿弥陀佛,”安东尼叹了口气,说了句佛偈,“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去。传玉的缘法冥冥中已有定数,不是人能留住的。”

    “闭嘴!你个假大师一天天搁这儿搁这儿呢!就算是不治了,送安宁病房了,那也是人家亲生女儿做主,轮不到你在这胡诌!”钱芳瑾忽然跟踩了尾巴似的,站起身冲着安东尼吼道,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半月也是自己照顾着看着长大的孩子,听到人这么说,心里头跟刀割似的。转而又赶忙握住了孙医生的手恳求道。

    “老孙,你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传玉她太年轻了,半月也太年轻了。这个电话我们不敢打,孩子好好在外头读书呢,一回来妈妈没了,你让孩子怎么想?您也知道,半月她当年的心理医生都是您介绍的,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去年年底比赛还得金奖了呢,您不管怎么说,再想想办法……”

    “老孙,治着吧,药也好,化疗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也好,都别停,”林光明站起身,揽住了声泪俱下的妻子,沉着声儿一锤定音,“传玉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要是真到了最后了,一点招儿都没有,再把孩子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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