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从橙子视频出来后，田茹站在街边打车。
打车软件上，迟迟没有司机接单。但此时，她望向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脸上忧虑的神色是因为另一件事。
这两天她为了网站和电视台的事一直焦头烂额，像块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东奔西跑，也想了不少办法，却始终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方丝丝终于松口，让她看见了一抹希望的曙光，以为一切都迎刃而解。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给出的条件是不用thk唱片头曲。
不用细想就知道，一定是方丝丝那边和thk有什么私人恩怨。否则，看上去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几个人怎么会突然有了联系？
无论如何，此事没有什么损失。可现在她却有些举棋不定。
毕竟她和林漾有过交情，thk也没有任何违约的地方，如果贸然取消合作，难免出尔反尔，不近人情。再者说，以后大家在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到了也尴尬。
但制片方又催得紧，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一时之间，她犹豫着，难下决断。
另一边，许迟他们尚不知道此事，还沉浸在即将录制片头曲的喜悦中。
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大家都没想到，有一天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别人的认可。
这让他们更觉得动力满满，信心十足。
于是，四个人拿着田茹给的歌曲demo，夜以继日地在灿辰的练歌房练习。
练歌房的四面墙都是隔音棉，密闭性很好。无论多大的声音外面也听不到。男生们素面朝天，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没有做造型的黑发自然而然地垂落，下巴隐约有着青涩的胡茬，透出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却也渐渐地有了几分明星的样子。
明亮的白炽灯照射下来。大家拿着歌词板，围坐在一起，一句一句轻轻哼唱着。
眸色专注，长睫扫落一片阴影。
时不时地，祁临风出声纠正其他人的错误，并且示范一遍。
到了合唱的部分，四个男生一齐开口，脚踩着地板打着节奏，清脆悦耳的歌声十分动听。
甚至，他们为了揣摩歌曲中的情感，还在手机上翻出电视剧的片花来看，了解人物和故事情节。
仿佛没有人能打扰他们似的。
就连和林漾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宽敞的客厅，五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片刻，林漾目视前方，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篮橘子，递过去，“吃不吃橘子？”
没有人说话。
修长的手却齐刷刷伸了过来，摸走四个橘子。
林漾：……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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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现在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番茄台购片部主任重重放下茶杯，拍了拍桌子。
装修明亮的会议室，田茹和片方的两个人坐在长桌旁，脸色愈发难看。
“台里为了《星空》早日播出，特地把很多剧都往后推了，结果现在给我搞这一出！”主任顿了顿，语气严肃，“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解决。如果这部剧没办法按时上，到时候违约的是你们，违约金就按照合同上的来！”
主任的话让田茹等人压力山大。
事实上，田茹之前就和电视台提议过，看能不能网台联播。可这几年电视台本就亏损很大，指望着抢占网站的先机，拯救一波收视率，吸引广告商。田茹的提议自然被否决了。
她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会议室出来，另外两个人跟上她的脚步，问：“茹姐，这下怎么办？”
田茹叹了口气，“还能再怎么办？”
预告片出了很久了，剧一直被积压着，也是一种消耗。
田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方丝丝的话。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看着林漾的微信头像，停在屏幕上的手指十分踌躇。
林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许迟他们一起坐上商务车，准备出发去录音棚。
和田茹约定的是周三上午十点。一大早，男生们就表现得十分兴奋，嘻嘻哈哈地聊个没完，宛如幼儿园的小朋友。
阳光洒落进车窗，斑驳地落在他们俊秀的脸上，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一片和谐欢乐的气氛。
林·幼儿园园长·漾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此时。
手机铃声不由分说地响起。
无视一旁的几个人，她自顾自地接起电话，“喂你好——”
数秒后。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漾语气诧异得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引得几个男生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
“不是，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所以你就可以言而无信了是吗？”
“你真的好意思……喂？喂？”
“啪”地一声。
那头显然挂断了电话。
林漾握着手机的手重重放下，脸色难看至极。
大家和林漾相处这么多天，印象中她都是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哪儿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时候。一瞬间，他们都停止了插科打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半分钟后，林漾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对司机说：
“回公司。”
此言一出，许迟他们俱是一片震惊。
“漾姐，我们不去录音了吗？”许迟问。
“录音被取消了。”
林漾淡淡地说。
汽车一路行驶到公司门口。将许迟他们送到之后，林漾没有下车，而是叫司机停靠在路边。
她思索几秒，给田茹发消息：【可以谈谈吗？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
好在田茹没有拉黑她，而是在十分钟后回复：
【灿辰附近见吧。】
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故，尽管林漾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此刻，却依然平静地坐在咖啡店里，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女人。
干净的桌上空空如也，二人都没有点喝的。
田茹低头抿了抿唇，开口说：“对不起。”
林漾觉得这种打人一巴掌再道歉的做法没有什么意义，于是道：“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是……”她踌躇半天，还是说出口，“是方丝丝。”
听到这个名字，林漾顿时怔了半晌。
一个久违的名字。
一个曾经让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却也感觉不到痛的名字。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呼吸瞬间变得阵痛，让人难以喘息。
她还没有缓过神，田茹就开始讲起她这几天为了台网的事是多么多么头疼，夹在两边有多么多么难做人，而方丝丝又是怎样怎样开出条件。
“所以说，”林漾微微蹙着眉头，“方丝丝是在故意针对thk？”
“估计是。”田茹瞅了瞅林漾，“她和thk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话音未落，林漾忽而冷笑一声。
方丝丝根本不是针对thk。
而是冲着她来的。
真没想到，她到了灿辰，方丝丝还这么阴魂不散。
面前的女人勾起唇角，形状漂亮的眼眸寒冷如霜，莹白的脸仿若银装素裹的冬日，看得田茹发怵。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林漾收敛起神色，话音平淡，“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
田茹连连答应。
于是走出咖啡店的时候，给方丝丝打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取消和thk的合作，希望她可以言而守信。
与此同时的总监办公室，沙发椅上，方丝丝叠起双腿，姿态悠闲。
挂断电话，她清丽的脸上扬起得意洋洋的微笑。
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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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回到公司。
同事们一如往常地忙碌着，没有人发现，她走进来时稍有不同的变化。
工位上，林漾打开电脑，平静的神色下暗流涌动。
从前她在橙子的时候，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时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向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一切，总要讨回来。
忽地，林漾瞥见八卦论坛上，一个帖子冒了出来。
她盯着电脑屏幕，微微一怔。随后，一抹意想不到的微笑浮现在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