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自从那天以后，林漾再也没有看见过顾城。
却在下班回家的时候，瞧见小区不远处的欧式别墅前停了一辆厢式货车，一问才知道，这家的主人把房子卖了，新的业主搬了进来。
顾家小少爷做事依旧三分钟热度，果然不出她所料。
幸亏如此，她的生活才能变得清净起来。
虽说上次在小区门口，祁临风他们主动站出来维护了她，但五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缓和。
甚至有时候，四个人在客厅里玩飞行棋，都会刻意忽视路过的林漾的存在。
别墅的氛围依旧凝固，谁也没有打破。
不过，林漾却没有多少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头疼起另一件事。
自从上次的奶茶风潮过去之后，thk就一直没有接到什么有效的通告，大多是活动和舞台。娱乐圈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闻，一波接着一波，之前的热度昙花一现，大家对thk已然淡忘不少。就连微博的点赞数都变少了。
另一边，飞光少年团出席着各大综艺，无数代言加身，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地发。粉丝的热情依旧不减，每一次的舞台都能成为话题，队长更是热搜上的常客，简直是娱乐圈的常青树。
两相对比之下，有些惨烈。
同在一个办公室，林漾和贺欢的关系却没有因此变得尴尬，一如往常地说说笑笑。
二人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有时候贺欢带了零食也会分给林漾。
但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临近傍晚，写字楼外霞光满天。工位上的同事陆陆续续下班了。林漾关掉电脑，也打算起身离开。
拿起手机，却刷到了一条朋友圈。
制片人田茹：【星空下的约定即日上线[撒花]片头曲歌手招募中。有意向的经纪人和歌手可小窗口我，快来快来[星星]】
林漾眼眸微动。
她听同事提起过，《星空下的约定》是近期即将开播的一部电视剧，根据热门ip改编，知名导演加持，尤其男主角还是最近爆红的美籍华裔，长相极为出色。在众多原著粉的期待下，未播先红，已经被几家平台抢购独播权。
如果thk能借由这部剧的势头，就能轻而易举地赢得所有人的关注。
这么想着，她打定主意，点开田茹的头像，发送消息。
林漾：【亲爱的，我家thk能歌能舞，不知道能不能赏个面子？[捂脸]】
消息发送之前，林漾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当初在橙子的时候，她和田茹有过业务上的往来，私下里吃过几顿饭，交情还算可以，不过后来渐渐没了联系。
像《星空》这样的热门剧集，片方十有八九会找个知名歌手，不会用thk这样的十八线。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林漾一路走出公司大门，打上车。
车窗外，霓虹景色掠过。“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田茹发来的信息。
她对林漾不在橙子任职，跑去灿辰当上经纪人这一点很是讶异，林漾简短地作了解释后，二人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田茹：【这样吧，你把thk的舞台视频发来给我看看。】
林漾很快找出《出发吧少年》和《加油偶像》的视频片段，发了过去。
半晌，又没了回话。
等到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林漾已经下了车，走在小区的石子路上。
田茹：【抱歉抱歉，刚刚有点事[捂脸]视频我看了，还蛮符合我们的要求。后天你就带他们来试音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田茹做事很爽快，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简直让人身心愉悦。
林漾回道：【[握手][玫瑰][玫瑰]】
没过一会儿，田茹就把录音棚地址发了过来，附带的还有下周要试的歌曲片段。
林漾转发到五个人的群里。
想了想，又不放心，嘱咐道：【这次的机会很重要，一定要好好练习。】
发完这句话，她站在别墅门口，按下密码，拉开大门。
客厅空荡荡一片。
直到深夜，微信群里也没有一个人回复。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安静得犹如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卧室书桌前，林漾注视着手机屏幕，杏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不知道的是。
楼上的四间卧室里，四个人各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对着屏幕上的歌词，逐字逐句地练习着。
手机屏幕犹如萤火虫般，发出微弱的亮光，照亮漆黑的夜。
许迟、祁临风和陆星予神色认真专注，轻轻哼唱着旋律，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窗外，皎洁的月光挥洒进来，为他们清俊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柔轮廓。
就连裴暮言也没有落下，盯着手机，扣着下巴凝神思索。
“叮咚”一声。
祁临风正练得入神，手机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打断他的思绪。
裴暮言：【第三句怎么唱？】
祁临风微微蹙了蹙眉，录下语音发过去。
裴暮言：【ok】
没过一会儿，他又发来消息：【第五句和第六句怎么唱？】
祁临风：……
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录下整个片段，标记上换声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着字。
最后点击发送。还不忘留下一句“仅此一次，不要再来问我。”
裴暮言：……
两天后，到了thk正式试音的日子。
林漾和许迟他们坐车来到市区中心的一家录音棚。乘电梯上楼，田茹和录音师早已等候在棚内。
许久不见，林漾和田茹亲亲热热地打了招呼，互相夸赞了一番。
田茹这才把目光转到后面的四个男生身上，“这就是thk吧？”
林漾介绍了一番，最后笑道：“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了。”
田茹上下打量着四个人，笑着说：“你别说，个子高，外形也不错，以后一定有出息。”
田茹是个三十五岁的女人，一头棕色短发，眼窝微微凹陷。她话里话外的语气竟带了几分慈爱，场面像极了亲戚带着小孩来走动，主人连忙夸赞给糖吃。
五个人：……
寒暄完，马上就到了表演才艺，啊不，试音的时刻。
祁临风戴上耳机，细腻清透的嗓音娓娓道来。接着是许迟等人。
相比刚出道录制《lightthedream》的时候，大家的声音经过几个月的锻炼，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说，之前他们的歌声是埋在土里的小树苗，那么现在，这棵小树苗正在一点一点地破土而出，渐渐生长。
当然，也有例外。
隔着一道玻璃，林漾注视着唱歌像锯木头的裴暮言，不禁扶额。
试音结束后，田茹大为赞赏，显然十分满意。尤其对祁临风更是赞不绝口，说他是未来的“歌坛之星”。
唯独对裴暮言颇有微词。
林漾见状，连忙道：“他可以唱rap，或者旁白也行。”
田茹似乎不太认可这个方案，却也没再说什么，只说下周还是老地方，让他们来录制歌曲。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天朗气清。
橙子视频大厦。
“……现在的市场要尝试多渠道的方式，重点抓住年轻主流人群。q3季度的方案进行得怎么样了？”
阳光洒满的会议室，方丝丝坐在主位上，睨视着众人。
左手边的一个女生开口：“本来q3要上线《星空下的约定》，片方和电视台一直协商不下来，没办法定档。”
方丝丝默然。
《星空》由橙子买下独播权，原计划在q3上线播出，先网后台。可没想到制片方和电视台签的是先台后网的合同，想两头都赚，导致两边的播出日期都迟迟定不下来。
“实在不行，我们延迟上线？”有人提议。
“那怎么行，会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
“不然你说怎么办？”
——“咚咚”。
两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助理站在门边，说：“方总监，有人找你。”
方丝丝猜到来找她的人是田茹。
倒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秘书将两杯咖啡送到会客室的茶几上，田茹道了声谢。
她抬眸看了眼方丝丝，犹豫着开口：“方总监，我这次来是想……关于《星空》独播权的事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比如网台联播？”
“合同上是怎么写的，我们按照合同来。”
方丝丝说话完全不给人留余地。
“是，可是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番茄台那边迟迟不松口，我不也是着急……”
方丝丝打断她的话，“你着急我也着急。可是想两头都讨好的人不是我。”
田茹被怼得下不来台，端起咖啡抿了口，掩饰尴尬的神色。
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田茹放下杯子，从包里摸出手机，向方丝丝道了句不好意思，走到一旁接电话。
方丝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指甲，断断续续传来的讲话内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对。已经定了thk。”
“他们还不错……”
thk？
如果她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林漾在灿辰带的就是这个男团。
方丝丝眯起眼睛，摆弄指甲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
“好，我知道了。马上来。”
挂断电话，田茹走至沙发拎上包，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她刚转过身，忽然，方丝丝出声叫住她——
“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去说服韩总。”
田茹心中一喜，回过头，不敢确定地问：“你是说真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方丝丝轻启唇畔，“取消你们和thk的合作，是我唯一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