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镜中鬼
校外居民楼，一对情侣合租的房子。
女友躺在沙发上，抚摸着镜子背面的卡通角色，口内念念有词。
“嘟噜哈啦嘿~不吃毒苹果。”
小章端着自己做好的饭菜，来到客厅，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一会儿你洗盘子。”
女友把玩着镜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脑袋。小章叹了口气，他清楚女友根本没有把刚才的话听进去。
“魔镜啊魔镜，c似嘶阶桑，醉美滴旅人。”
小章又去厨房端了两碗米饭来，之后他把自己的袜子甩在女友的脑袋旁，待女友被吓起身后，自己稳稳地坐在沙发上。
“魔镜可听不懂你那半吊子方言。”
女友把镜子放在茶几上，一拳轻轻地推了一下小章。
小章不等暴风雨的来临，掏出在沙发缝隙中躲藏的遥控器，找到了他们平时最喜欢观看的电视剧。
“看剧看剧，我去洗个手。”
女友找到昨天看到的集数，等待着男友回来再播放。
卫生间的流水声像是冒着蒸汽的玩具小火车。
小章抹着香皂，认认真真地清洗手上的细菌，看来他对自己袜子的杀伤力具有一定的认知。
“哒啦哒啦啦~嘟哒嘟哒哒~”
他哼唱着歌曲，在镜子前顺着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顺眼，毕竟都看了二十多年了。
“咔！”
嘹亮的声音敲碎了他口中的旋律，在镜子的正中心，产生了一道刮痕。
小章凑到镜子前，用食指触摸着那道刮痕。
“最近才买的镜子，不会是劣质品吧？”
卫生间的灯忽明忽暗，小章的注意力被头顶的灯管吸引。殊不知在他身前的这面镜子上，有一只满身血污的女鬼站在他的身边。
紫青色的脸，被血迹遮住了容貌。数根骨头刺穿她的身体，腹部、胸膛、双腿上皆有。
小章低下头，余光之中发现到了她的存在。
“啊！！！！！”
这惊恐的尖叫声，唤醒了镜子里女鬼的杀心。
玻璃上的刮痕朝着深处延伸，刮痕的长度也在不断增长。
“咯嘞嘞~”
镜子从中间破裂，一只被骨头穿透的胳膊从其中钻出，一掌扣住小章的脖子。
小章下意识地抓住那只鬼手，粘稠、冰冷，他都没有感觉到，他仅感受到窒息的危机。
“砰！”
镜子彻底破碎，这些玻璃碎片扎进小章的身体，一双眼睛被两块最大的玻璃钻进去。
水龙头的流水声仍在模仿着玩具火车的蒸汽，那一声尖叫让女友听到。
女友放下手中的饭碗，大声朝着卫生间内询问。
“你怎么了？”
可卫生间内迟迟没有回答，女友察觉到了异常，踏上拖鞋走向卫生间。
“吱咦~”
大门仅仅被推开了一个小缝隙，浓郁的血腥味从中涌出。女友略有反感，推门走入。
“啊！！！”
女友捂着嘴巴，瘫坐在地上，在地上干呕不止。
“砰！”
卫生间的大门突然关闭。
这卫生间中，一名男子的双手被一根绳子绑在天花板上，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他被几十块玻璃碎渣刺透全身，血水从他的脚尖上滴下。
“滴答~滴答~”
血珠滴入地上的一滩血水之中，失去了它们自己的个体。
在墙壁上，有几个正在缓缓坠流血液的血字——“当然是你啊！！！”
卫生间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客厅里的电视剧被谁按下了播放键。
“铛啷~”
小镜子摔在地上破碎，一团白气从镜中飘出，青面女鬼趴在地上，四肢朝着卫生间摆动。
“吱咦~”
那扇门缓缓而开，女友的身体挤在角落里，觳觫地望着那扇门，绝望的瞳孔中，出现了一只青面血污、趴在地面上的女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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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嘟嘟~嘟噜噜~”
“喂？”
躺在病床上的秦昭按着手掌上的止血贴，脑袋和肩膀夹住电话，他手上的吊针刚刚被抽走。
电话另一头的，是秦广王。
“情况紧急，你快去人间调查一件事情。”
秦昭望着窗外，思索着要如何委婉的拒绝。
“可我现在是伤员，还不能动用法力。”
秦广王犹豫了一瞬，又接着回答道：“你快去，这件事影响到了人、鬼两界的平衡。”
秦昭以为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句：“我不能使用法力啊。”
电话那头的语气失去了最后的温度：“扣工资。”
秦昭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把手机拉远，指着手机大骂：“哇！你好黑的心！”
秦广王将情况道出：“这种事发生过多起，范围就在你的小女友所在的位置。”
听到这句话，秦昭将地上昏睡的雪渊和蒲扇收入空间，这些低级的法术并不会损害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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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
几个女生在讨论着关于魔镜的传说。
从白雪公主谈到七个小矮人，再从七个小矮人谈到白马王子，三人抱着枕头痛哭，诘问为什么公主一定要嫁给王子，而不是和小矮人生活在一起。
郑云渺翻着表白墙，这些学生都在炫耀着自己手中的魔镜。
“最近学校里来了好多次救护车。”
吕琦也知道此事。
“据说是咱食堂不干净，食物中毒了？”
郑云渺在表白墙上翻到了一条关于警告的内容，发送这条消息的学生让大家不要去买镜子，配图是在病房的图片。
“贺禾，我觉得咱们应该把那个镜子扔出去。”
贺禾从床上爬起身，凝视着郑云渺。
“你也看到那条表白墙了？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害怕。”
“咔！”
玻璃破碎的轻响，带给宿舍一段短暂的安静。
郑云渺忽然意识到表白墙中的那些内容，共同点便是镜子破碎。
“咔！”
那面小镜子在不停地碎裂，一只被血液渗透的眼睛映在每一个碎片上。
虽然屋子黑暗，但郑云渺清楚地看见了那一切。
在镜面的边缘，一缕白气从中飞出。
“砰！”
大门好像被人踹开，可门外空无一人，窗外狂风不止，隐有骤雨降落之势。
“秦昭！”
郑云渺瞧见站在门外的，正是一个让她具有安全感的男人之一（另一个是郑云渺的父亲）。
灵魂体的秦昭并没有让贺禾和吕琦注意到，他走上前一把抓住那捋白气，不让它飞出或逃走。
“听说你还害了人命？”
白气挣脱不出秦昭的手掌，便缠绕在秦昭的手腕上。
青面女鬼在他的手臂上现身，血腥的气味令人厌恶。她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根骨头，对准秦昭的脑袋刺去。
雪渊从空间中飞出，挡住了这一击。
“跟我去次空间斗斗吧。”
周围的环境霎时变化，郑云渺等人消失不在。
雪渊和蒲扇飞在秦昭身前，秦昭从口袋中取出手机，读着关于这只恶鬼的信息。
“徐清，打扫教室卫生，在擦窗户玻璃时，不幸从五楼坠落，抢救无效。被你害死的那对情侣，曾经跟你一组，擦一块玻璃。”
青面女鬼趴伏在地上，朝着秦昭奔去。
秦昭握住雪渊，将她手中的骨头轻拨开去。
“这明明是一场意外，为何会有怨念在心？”
女鬼的情绪更加激动，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子，而后又从身体里抽出一根骨头。
“啊！！！”
一声尖叫刺透秦昭耳部的灵魂，窗外闪过一道电光，雷声隆隆，控诉着女鬼的恶行。
秦昭甩动枪尖扫去，被骨头挡下后，又抽回向前直刺，口中继续诉说。
“通过生前的资料显示，那男生是你暗恋的对象，但你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将这份没有结果的爱藏在了心里，并且在一天天的度过中，与那个女孩搞好了关系。”
女鬼立在原地，望向窗外的暴雨倾盆。
秦昭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强忍住疼痛挥动蒲扇，将脑中垂钓老翁的模样变成一副画像，走到女鬼的身前指认。
“是这人吗？”
女鬼颤抖着手，她记忆上的封印好像松动了些。
“这……他……”
“嘭！！！”
未等她说出答案，女鬼的身体突然爆炸。
屋子里满是灵魂碎片的星点，秦昭掏出手机，给裴东打了一个电话。
“裴东，灵魂炸了怎么办？”
此时的裴东正在处理荀胥和虞姝的事情。
“你用扇子把空间封锁住，然后把位置发给我，我让孟婆过去，她有手段修复。”
“好。”
秦昭挥动蒲扇的一刹那，自己的灵魂完全撑不住法力的侵蚀，似乎有几头猛兽在啃食他的身体。
法力顺着墙体蔓延，将整座空间锁住，灵魂碎片不断冲向屏障，想要逃离此地。
秦昭强撑着身体，拖到孟婆赶来。
孟婆又将屋子封锁住，让秦昭得以休息，之后收集这些灵魂碎片，将它们拼接在一起。
“这灵魂之所以会爆炸，是因为一道法术。如果她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事情，就会自动引爆，将灵魂破碎。”
秦昭坐在郑云渺的座位上，此时他的灵魂状态极为虚弱。
“居然还有这种法术。”
孟婆将这些碎片收紧一个瓶子中，又检查了一番这片空间。
“这法术的等级并不算高，一般人间的阴差会学到这种法术。好了，我先离开了。”
说罢，孟婆拿着瓶子离开了此地。
秦昭从次空间中走出，看向郑云渺的床铺，对着还未入睡的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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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家还未熄灯，此时的秦笙正与养父养母看喜剧。
养父指着电视机大笑，还带着一些趣味吐槽。
“笙，你哥这几天怎么不到家里来了？”
秦笙用食指刮了刮鼻子，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应该在跟朋友聚会吧，而且我哥有女朋友的，不回家也很正常。”
“叮咚~”
门铃声响起。
秦昭跑到门口，拿起电话，等待对方开口。
在单元门口，秦昭对着大门说话。
“我我我，秦昭，快开门，大晚上的太吓人了。”
单元门的锁被打开，秦昭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键。
“呼~”
电梯门缓缓而开，其中没有一个人。
秦昭踏进电梯，在电梯缓缓关上之时，一只手突然从外面伸了进来。
“稍等一下！谢谢！”
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秦昭等她走进来后，按下关门键。
谁知又有一双手穿了进来。
电梯门缓缓而开，在门前站着三个男人。
“别跑那么快啊。”
女子躲在秦昭的身后，好像在害怕这些人。
其中一名壮汉用脚踩住电梯的口子，不让电梯门关闭。另外两名面露不善的笑容。
秦昭气得紧咬后槽牙，额头上蹦出一根青筋。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抓着他的衣角，好像把秦昭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壮汉抬步走进电梯，但被秦昭伸出胳膊拦下。
“当着我的面行恶，会不会太放肆了些？”
壮汉的脚步猛然一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那名女子。
“误会了，我们瞧见她的手机掉地上了，是来给她的，没想到她跑的这么快。”
女子怯生生地接过手机，输入密码后，证实出这是她的手机。
这次，轮到秦昭尴尬了，他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响着提示音，不用猜就能知道，这是秦笙发过来的。
女子向三位壮汉道谢。
终于，电梯门紧紧地关上。
女子的家住在九楼，就在秦笙家的楼上。
电梯向上爬升，在路过第五层时，电梯内的灯光骤然熄灭。
“啧~”
秦昭掏出手机，向秦笙报告自己的现状。
旁边的姑娘像是失了魂一样，魔音刺耳，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
“我们要死了吗？”
秦昭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电梯照亮。
“你还活着，我让我妹去找工作人员了，等些时间就能出去。”
女子捂住自己的衣服，好像把秦昭看成了一个变态。
“你……”
秦昭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画的浓眉。
“我有女朋友的，而且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女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脑袋。
“像，你的眉毛是画上去的，是易容术，是逃犯！啊！杀人啦！”
秦昭一手捂住她的胡言乱语，对她刚刚的表现也是极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