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薯大丰收
走没走大运顾千凝不知道，她只是腼腆地笑笑，因为涉及到权贵，她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
她收拾好竹筐和瓷碗，去馄饨摊跟言大娘打了个招呼，今天早早就回家了。
然而回去才发现，小花学堂里只剩下三五个人，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顾千凝问。
柳絮委委屈屈地转头，眼眶微红，她抽了抽鼻子：“老大……我今天的字还没练完，大家都去吃瓜瓜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不能去。”
“吃瓜瓜？”顾千凝一愣，招手示意他们几个也过来，“吃什么瓜瓜，你们能带我去找他们吗？大字不着急，可以晚些时候再练。”
柳絮还有些踌躇，但实在抵挡不装瓜瓜”的诱惑，迟疑半晌，终究还是走到顾千凝身边，抬手牵着她的小手指：“好。”
其他几个孩子也凑过来，另一个小姑娘抓住顾千凝的另一只手，其他孩子则是跟在她身后，一人捏住她的一片衣角。
顾千凝顿时哭笑不得，环顾前后左右，身边挤满了小娃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仿佛在身上挂了许多大件饰品。
谁知吃瓜瓜的地方就在福利院后院，顾千凝刚走进去，就看见一帮小萝卜头挤在一起，就连罗毅也在，站在一边眉头紧蹙，看不出来是不高兴还是怎么。
“甜甜的，脆脆的，味道好奇怪呀……”二毛说着，又是嘎嘣一口。
顾千凝扒头去看，意外发现二毛吃的东西有些眼熟：“红薯？”
“老大回来了1孩子们看见她顿时欢呼。
二毛更是直接把咬了一半的红薯递上前：“老大你吃1
亏得他们在吃之前把红薯洗干净，虽然带皮吃的味道也很奇怪，但总比吃一嘴土的好：“这瓜是罗哥从地里捡到的，我们就是帮老大尝尝嘿……”
顾千凝不免轻笑，只是她更关注地里的红薯，赶紧告诉他们：“这东西不是这样吃的，晚一点，等我看看剩下的，我再教给你们怎么吃。”
说完，她一脚踩进红薯地里，直接下手去挖，干净的手指扒开地面，露出底下圆圆胖胖的大红薯。
顾千凝呼吸都轻了，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挖出来，扯断藤蔓，转身跑进福利院里，用那把断刀削去外皮，一口咬在□□色的果实上。
“1红薯很甜，即便是生吃也能尝到汁水。
顾千凝看见追过来的孩子，把剩下的红薯切成小块，一人一块分下去，她自己则是吧唧吧唧嘴，拍掉手上的泥土，高兴地说：“咱们的红薯种出来了1
不管是福利院的温饱，还是把红薯推广出去卖钱，顾千凝手里又有了新的筹码。
她带着罗毅又去挖了十四五个红薯出来，抱去河边洗干净，一部分去皮切块，另一部分则是保留了原状。
煮红薯蒸红薯烤红薯炸薯条烙薯饼搅薯泥……
顾千凝一直忙活到傍晚，等罗毅带着从城里买的油回来，最后一份油炸薯条也出锅了，是熟悉的快餐味道。
等候的孩子们口水流了满地，有实在忍不住的，就偷偷捏一下口薯饼，放进嘴里夸张地眯起眼睛，满脸的享受和沉醉。
“呼——”顾千凝起身锤了捶微酸的后腰，望着满地的美食，笑弯了眼睛。
“一人端一份，都端到福利院里去……不要抢，没有端到的直接回去就行，等我把这边收拾干净，回去就开饭1
刷锅的事情被罗毅包揽了，还有几个小孩留下帮忙打下手。
顾千凝忍不住又溜去了福利院后院，入目满是碧绿的藤苗，藏在藤苗下面的，则是一个个又大又饱满的红薯。
一炷香后，其余人也都回来了，挤在一起坐成一个圈，听老大给他们介绍——
“我们种的红薯都是红心糯甜薯，最适合烤着吃，我还蒸煮了一部分，大家都可以尝尝，还有那是红薯饼和薯泥，我添了一些调味品，你们可以试试喜不喜欢。”
“当然最后的炸薯条才是重头戏1谁能拒绝得了追剧必备小零食呢？
虽然如今又没有电视又没有电影，但并不妨碍顾千凝大力赞美炸薯条：“这是炸薯条，外酥里嫩，红薯做出来的地瓜条更香更甜，可惜我没找到椒盐和梅子，不然还能做成甘梅地瓜条……”
“说了这么多，不如，大家先尝尝？”
话音刚落，一群小孩撒了欢，你一把薯条我一块薯饼，当然也不能忘了烤地瓜！
顾千凝抱膝坐在后面，嘴里叼着两根薯条，看着吃得兴高采烈的娃娃们，只觉得嘴里的红薯条更甜了。
第二天早上，顾千凝和罗毅下地掏地瓜，用了一整个上午，摘了整整六十八个地瓜，而剩下的藤苗继续栽种，再等一个月又是一次大丰收。
之后几天一切如常，唯一一件意外的事，则是某天夜里，那个被安置在偏殿的受伤男人跑掉了，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顾千凝他们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走就走了，顾千凝除了开始有点不高兴，很快就把那人抛之脑后。
之前她答应过二虎等人，等学会三百个大字就允许他们一起出去卖东西。
三百个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已经学了这么久，即便有差也差不了几个。
但有想去的，自然也会有不愿意去的，阿娟第一个提出异议：“老大我不想去，我要努力做花魁娘娘，不能天天抛头露面，不然以后就不值钱了1
柳絮也怯怯地说：“老大我害怕，能不去吗……”
顾千凝揉了揉柳絮的脑袋，温声说：“没关系，柳絮害怕就不用去了，你想学女红吗？过两天我去城里，帮你买些针线回来好不好？”
得了柳絮的应声，顾千凝又弯腰亲了亲她。
至于转头对上阿娟，她则是不知说什么了。
小姑娘年纪不大，记性倒是挺好，至今还记着要做花魁。
顾千凝好半天才说：“做花魁也不是不行，但人家花魁总是会歌会舞，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还有诸多首饰衣裳，这些都要用很多钱。”
“你看我每天摆摊的钱都用来养你们了，肯定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买衣服首饰，这样的话，阿娟怎么做花魁呢？”她故作苦恼。
阿娟长大了嘴巴：“……啊，好像是的。”
那怎么办？
真的要出去赚钱吗？
可不赚钱怎么买衣服首饰打扮得漂漂亮亮做花魁娘娘？
阿娟的小脑袋瓜有些转不过来了，嘴巴开开合合，眼眶里盈满泪花，下一刻：“哇1哭得惊天动地，扯着嗓子哭嚎。
顾千凝有哄她不哭，但没有改变主意，她甚至坏坏地想，出去的次数多了，阿娟可能就放弃做什么花魁了？
其他小朋友也过来安慰阿娟：“阿娟没关系，我们帮你挣钱1
“不、不要……我自己也能，老大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要赚钱买漂亮衣裳，呜呜阿娟要出去抛头露面了，阿娟好难啊，这就是天老爷的考验吗？”
“果然每个花魁娘娘都是要历经无数困苦，才能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呜——”
阿娟哭得一抽一抽的，攥着拳头抹眼泪，原本看着可怜巴巴的，这一番话说出来，顾千凝眼角抽搐，什么同情的心思也没了。
最后，一共有14个孩子要跟着去卖东西，每天两个人，正好能轮一周。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卖东西很不熟练，但提点了两句后，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张口闭口“漂亮姐姐”“厉害哥哥”，就连那些无意买凉茶的，也忍不住凑过来看看。
凉茶风被推上了新的热潮，连带着舍得买龟苓膏的客人也多了。
又过了几天，清凉粉成了顾千凝他们摊子上的又一个爆品。
这还是在定价高客源少的情况下，顾千凝最多的时候有过一天做四十碗，最后也全卖光了，虽说购买的客人里，丞相府绝对占据大头。
他们也不预定，每天不定时过来，剩多少买多少，没有剩就买点凉茶。
说句实话，他们甚至比有些客人还好说话。
因小见大，虽然还没见过那位朗大人，可顾千凝已经对他有了好感。
这天午后，顾千凝把最后一碗清凉粉卖出去，趁着没人把罗毅叫到一边：“我有个想法，已经计划了很久了，感觉也到时候了。”
“东家是说？”
“我要把清凉粉的制作方子卖出去。”顾千凝迎着对方震惊的目光，继续说，“其实一开始我就是打得这个主意，等清凉粉的名头大一点，也好卖个好价钱。”
“我还有很多赚钱的想法，没必要拘泥一个，非要把每个点子都攥在手里，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钱，我想买推车，还想在福利院后面修一间厨房，要是靠我们卖东西，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攒够。”
顾千凝摸了摸下巴：“我这两天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想买方子的酒楼，要是价格合适，就把清凉粉的做法卖了吧，后面几天可能要辛苦你一个人盯摊了。”
“好，东家放心。”罗毅对她一向言听计从，别说顾千凝还说了正当理由，就算只是任性要把方子送人，他也不会置喙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