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亲的爱情
话说在破崖山旁有个破崖村,破崖村传说中的村花叫秦清梅。这年,秦清梅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过了15岁生日。为什么会在欢呼声中长大呢?因为按照破崖村的惯例,15岁一过就算是大姑娘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谈婚论嫁。这村花长大成人可不是一件小事,上至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下至十岁左右的孩童,凡是觉得自家有条件可以攀上这门亲事的都派媒婆往秦家跑。秦家老爷这个骄傲啊,就是被媒婆的唾沫给淹死那都是高兴的。谁叫咱有一大美姑娘呢。
俗话说得好:有竞争就会有矛盾。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破崖村,为了抢秦姑娘当媳妇儿就差打起来的人不占少数。但是各个家里的老婆小妾们却和男人们相反,突然团结在了一起,相当合拍的说着秦姑娘的坏话,“想当年,姑娘我年方二八的时候,那也是一美人胚子啊。不然老爷咋会看上我呢。你说,那秦小丫头片子就名声大,长这么大,除了她家人就没人见过。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啥毛病,说不定还是他老爹为了把这个有问题的女儿嫁出去,给故意造的谣呢。说什么自己女儿天仙下凡,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村里,那绝对是村花。我看呀,谁真把她娶回来,还指不定要被吓成什么样儿呢!”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有个最淡然的人,也有个最不淡然的人。
最淡然的人是谁呢。就是这场风波的女主角——秦清梅。人家淡然是有充分原因的。首先,秦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界有关她的纷争一概不知,也不问。其次,人家自己知道自己漂亮,女人漂亮了就有充分的自信。自信的女人最淡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作为一个从来不出门儿的大家闺秀,竟然有自己的心上人。很奇怪吧?更奇怪的是,她早已和她的心上人私定终身,那是对着月亮发过誓的。现在,就等着她的心上人来提亲了。
那这最不淡然的人又是谁呢?此人乃秦家老爷身边的小掌柜秦辉。秦辉从小被秦家老爷所收养,跟着秦老爷做着布匹生意。约莫到十四岁左右,就在秦家正式做起了小掌柜。秦晖比秦清梅大两岁,热血沸腾的小青年时常见到天仙般的姑娘怎能不动心呢?爱慕之心是不分等级的,也是不看学识的。尽管秦晖知道自己的身份、学识与秦家小姐相差太远,但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眼看着秦家大宅外的人为了提亲而挤破了头,自己却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秦家老爷开口,不由得火上心来,天天茶饭不思、坐立不安。但是如果他知道秦小姐已有心上人,并等待着此人提亲,估计就不是茶饭不思了,而是立刻晕过去。但是,残酷的真相总是会有到来的一天。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一天对于秦家老爷来说可是个了不得的日子。因为他整日周旋在媒婆之间地狱般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秦家老爷迎来了他心中一直盼望的标准好女婿。此女婿乃统管破崖村的蟠龙县的知县老爷的公子。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让那些小妾们给批中了,秦老爷在烘托她女儿的美貌时,还真耍了些手段。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达到了强大的宣传效果。连高高在上的知县公子都知道了,还感兴趣了,甚至行动了。待到绵延十来里的聘礼送上门儿的时候,破崖村之前所有为了抢夺秦小姐而争闹不休的人都安静了。是个人都清楚,这次的提亲风波该是结束了。
然而,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位知县公子当然不是与秦小姐私定终生的神秘人物。秦小姐也知道。所以不管父亲怎样劝说,秦小姐是死活不肯上花轿。看得一旁的小书童秦晖急的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总不能劝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为他人妇吧。可是自己也没能力向秦家提亲,眼看着秦小姐面对着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而不干,自己也和她父亲一样,心理充满着关爱和着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官方流程都走完了,怎能容得下秦小姐不愿意呢。上花轿这一天,秦家老爷一狠心,就让喜娘在秦小姐的茶杯里下了药,昏迷中的秦清梅就这样被迷迷糊糊的塞进了花轿中。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总由不得你不同意了吧。这就是秦老爷所想的最老土、最绝、也最管用的方法。大家肯定会说,和清梅私定终身的男人死哪儿去了啊?莫不是欺骗女人感情的大坏蛋?不是这样的。只是他的身份不适合走传统的提亲程序来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老婆。
欢庆的唢呐队和嫁妆队将新娘的花轿堵在了正中间。知县公子红光满面,趾高气昂的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列的正前方。他因他的身份而自信,更因为花轿里头坐着的是有名的美人儿而骄傲。
可惜,不能笑道最后的人,此刻笑得再开心都等于是毫无意义的脸部抽筋。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不知不觉之中已踏入了破崖山的地界。遮天蔽日的树林时不时的飘下几片黄绿相间的树叶落在花轿顶上。突然,离迎亲队伍不远的山上出现了另一群欢天喜地的唢呐队。此队伍甚为壮观,远远望去红彤彤一片:领头的有五六十人骑着棕色大马,三人为一排神气活现的走在队伍正前方,八个壮汉抬着描金线的大红花轿一颠一颠地紧随其后,花轿左右两边排布着的唢呐队发出震天的调子。花轿后方跟着几百人排成了三个方阵,全都手持锣鼓,有节奏而欢快的敲打着。然而,最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走在队伍最前方,骑着纯黑色汗血宝马的英伟男子。此男子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却不显蛮横,虎背熊腰却身材匀称。全身大红绸缎的披挂上绣着的金色福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浓眉深眼高鼻梁,再搭配上一张带有小小络腮胡渣滓的国字脸,这形象,不穿上将军服都是浪费。可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土匪!”。没错,谁说土匪就一定要一脸猥琐,人家这土匪当得可骄傲了呢。而且,这位土匪英伟男子和秦匡兄弟长得可有些相似。
就这迎亲的排场,比知县公子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刚刚还闹腾着的知县迎亲队在几百人阵势的震慑下安静了下来。随后,英伟男子在马背上一扬手,身后的几百人都停止了脚步,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阳光从英伟男子的背后照过来,使得本来就高高在上的他像天神降凡似地冒着金光。知县公子很是不服气的抬着头,恶狠狠地看着汗血宝马的主人“凭什么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人比我这知县公子还大牌啊?哼!阵势大又怎样,这个地界,最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我娶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可就在知县公子还没从他的思绪中走出来的时候,前方冒金光的男人开口了。雄浑的内力带出他自信而又兴奋的声音:“清梅!我迎娶你来了!”随着这一声嘶吼,迎亲方阵的几百人整齐高亢的呼喊“恭迎夫人大驾!”
“什么!!清梅?!这不是我老婆吗?”知县公子终于愤怒了。朝着光影中神秘的男人喊道:“大胆!本知县公子新夫人名讳是你等能胡乱称呼的吗?速速退去,否则全部押到衙门!”不管谁人多谁人少,知县公子先喊了再说。
英伟男子仿佛并不给知县公子面子,依旧对着山下的花轿喊道:“清梅!我是袁奎,我迎娶你来了!”
花轿中昏迷的新娘在熟悉的呼喊中苏醒了,心中一震,“奎哥,我终于等到你了。”随即激动地冲出花轿,掀开了蒙在头上的方巾,迫不及待的望向远处阳光下的人影。没错,是他。虽然看不清楚脸,但就这熟悉的身形,曾经无数次将自己拥入怀中,怎能不认识呢?清梅仿佛已经嗅到了袁奎身上独有的男儿香。不由喃喃地念出了自己无数次在梦里呼喊的名字“奎哥”,两行激动地热泪再也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娶进门的女人这么暧昧的望着另一个男人。知县公子抓狂的喊道:“清梅,你干什么?你是我的娘子,我的女人。快给我进去!”清梅纹丝未动,依旧痴痴地望着袁奎。知县公子再也忍不住,指着远处的袁奎下令道:“来人呀!把他给我抓起来!”
袁奎将左手抬起,向前一挥,知县迎亲队前方的树上突然飞下来几十个红衣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知县和他的手下弄了个五花大绑。袁奎此刻也已经骑马来到了知县面前,“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想见血,清梅是我的,你,配不上她。看在你也喜欢清梅的份上,今天可以放你等回去,但为防止日后你等上秦家找茬,今日就喂你们吃下我元某特制的‘河东坠’。”说完使一个眼色,刚刚的红衣人头头就立刻拿出一粒药丸灌进了知县公子喉咙里。“以后每年前来破崖山奎星寨拿解药。三十年后,毒性自会全解。你若是做出有损秦家的事来,定让你立刻毒发,全身溃烂而死。好了,你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花轿。
面前的清梅已经傻眼了,从未出过闺房的小姐哪见过这样的世面。更加让她惊讶的是袁奎的身份,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奎哥哥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而是一个土匪。还说什么“奎星寨”。亏得自己还一直期盼着他上门提亲,原来人家的规矩是抢亲。
此刻袁奎已骑着骏马来到清梅跟前,温柔的将一只手递给了她。清梅看着这张熟悉的大手,再抬头望着深情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一咬牙,狠下心将手放在了大手中间。土匪就土匪吧,谁叫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心深深地埋在了他那儿了呢。
元奎一抬手,就将清梅拉上了汗血宝马。轻轻地搂着她,在耳边温柔的说:“清梅,你以后就是我的压寨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