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未未既没有与姑姑说清楚她如何让张廷玉帮她读书，也有未向张廷玉坦白的事情。

    其实在她心中最称职最优秀的老师就是张廷玉的父亲张英。

    张英慈孝之名坊间早有传闻，风头正盛之际归乡为父守孝三年。

    他之言论，也流传甚广。

    {与人相处，则宽大为怀，多方融让，多投注心。力与读书学问之上，以增进内圣外王功夫。}

    未未欣赏张英大人的为人处世之风，克己利人。

    如有可能她最想师承张大人门下。

    奈何张英大人与他玛法一样为朝廷重臣，整日操心的都是朝中大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她这个小辈。

    她心知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挡住张大人的青云之路。

    只能绕道而行的找到了他的儿子，未未料想张大人之子必然也是极具才情的。

    虎父无犬子。

    在纳兰忆卿探寻的问题之中，张廷玉笑了。终归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

    他这般利用对方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还是有些欺负小孩子了。

    但为了他姐姐，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你想要我做你师傅，我要的拜师礼，你带来了吗？”其实张廷玉见她除了身上带着一个装糕点的小包并未有其他包袱也就知道了他要的东西，今天对方没带。但他依然这样问了。

    纳兰忆卿如他所料的摇了摇头道：“今日初辞姑姑一直要跟着，我不方便把那么大的字画给带在身边。她肯定是要问的，你我再商量个时间，我保管把你要的我阿玛的亲笔画作给你带来。我再正式的给你贡茶，行拜师之礼。”

    其实不止是纳兰初辞盯着，而是纳兰性德的一切作品都属于孤品了。

    她手里也只剩下几幅，唯独阿玛的书房里有。

    但那里依然成了禁地，纳兰忆卿也不能为了自己进去偷她父亲的遗作。

    可她若不能给张廷玉拜师礼，别人未必会花时间用心教她。

    她也只能割爱的把父亲在她的央求之下为她画的梅兰竹菊中的一副赠与张廷玉。

    “你是闺门大小姐，能这般轻易出府吗？”

    “姑姑才是大小姐，我是小小姐。玛法忙着上朝，无暇顾及我。妈妈对姑姑很好，很听她话。我只要把姑姑哄好就能出来了。”纳兰忆卿之所以可以这般来去如风，也就是仗着她年纪小。做错事，也没人痛斥她。

    “我们这样私下见面总归是不好的，你既有心与我为友，就来我家吧。光明正大也比偷偷摸摸被人发现来得好。”张廷玉与张令仪同有这样的想法，纳兰忆卿年纪小做事可以无规章法度，但他们作为长者就要起到带头作用。他一外男不好出入纳兰府邸，纳兰忆卿既是孩童，玩心起到处串门也不是不可以。

    最重要的是她是小孩子，人们对她的关注度不多，甚至她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识得她是已故的纳兰性德的女儿。

    “去你家，不会打扰到你阿玛还有额捏吧？”纳兰忆卿用的是标准的满式家庭称呼父母。

    而张廷玉家是具有代表性的汉氏家庭，满汉通婚的情况在当下并不是很流行。

    “家父家母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容得下你个小孩来串门。”她虽有祖父位居高位，但已处于父母双亡的孤寡处境。

    纳兰大学士既然是首席大学士，身处高位那想的还有做的必然会比他们寻常人要多的多。

    只怕是下朝之后，又会约着相熟的大臣们在书房秘密议事吧。

    也无暇顾及她这个后辈吧。

    张廷玉此时并未未出仕入仕，但已在耳濡目染间深谙朝臣相处之道。

    家父从不站队，保持中立，才在一干臣子中显得尤为突出。

    但只忠心与圣主，奉圣主为明君也不失为，为人臣子之长久之道。

    树大招风，也会引人嫉恨。

    树倒猢狲散。

    明珠大学士此刻更应收敛收敛。

    只是他一个小辈也无资格评论长辈的所言所行。

    即使是同朝为官的张英说的话，纳兰明珠也未必会听的。

    “那好啊，我等会回去就跟初辞姑姑商量。最迟三日后到访。”纳兰忆卿这么想着，拜访张家时除了要备厚礼之外还要早起，万一运气好能与上朝的张英大人碰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听你的。我听闻这大觉寺后院有一百年古树，时常有人在红绸上写上心愿系上小石子挂在树枝上。来的都来了，你要不要也去挂上一条？”张廷玉说完就打算从刚才装书的包袱再抽出两条红绸来。

    就听见纳兰忆卿问道：“衡臣哥哥，真心向上天祈愿的人那么多，如果上苍真的一一实现，那它忙的过来吗？”

    张廷玉愕然，他竟被一虚岁六岁的小孩给说的哑口无言。

    听对方的意思是对着古树许愿是一件很傻很天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