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式浓缩
陆星河和宋南雅都不是话多的姑娘，赖银宝也不会没话找话，街道上还有几家极具特色的商铺，有一家卖的是古早的名牌衣物，还有部分箱包手袋。
陆星河一眼就认出来橱窗那件是1995年dior设计款，鹅黄色礼服掐腰大摆，很容易让人想起当年模特穿这件礼服时的摇曳生姿。
宋南雅也瞧见了这件礼服，叹一句：“太长了，背后有点拖地。”
“可以改，”陆星河同南雅道：“我们店里就有dior的裁缝，你忘了？”
“那还需要一个设计师，我觉得裙子太蓬，是不是需要再重新设计一下。”
“那有个限量鳄鱼皮马鞍，我们进去看看？”
赖银宝在门口等两位女士，不过几分钟，又有两位女士进来，进来就指着那件dior限量版礼裙，“我们想租，请问什么价格？”
店主是个老太太，听了半晌，才知道来人想租裙子，表示自家裙子只售卖，不租借。
“为什么？我们借来拍电影，拍摄电影，我们不买，就想租一天。”女生应该是个翻译，表示价格按天数算，她们最多租到明天。
老太太还是不大想租，怕裙子被损坏，陆星河小声同宋南雅道：“这裙子保存得不错，估计是咱们刚刚看的那个剧组想租。”
翻译和老太太交流半天，说好租金，到明天此时，租金300欧，多租一天，就一共500欧，预交的押金是2000欧。
才要写个书面协议，剧组又来人了，这回来的剧组助理，看中了陆星河手上的鳄鱼皮马鞍包，这个包陆星河也看上了，包是特殊皮，保存得也好，售价还不贵，800欧元。
辨dior皮具真假，陆星河再专业不过，女助理想要包，陆星河直接侧过身，一手拉宋南雅，“我去结账，我们走。”
赖银宝也注意到里面小小摩擦，眼神望过来，陆星河也没还价，拍出800欧，拉着宋南雅的手出了商店。
“怎么了，和剧组人员看上一件东西？”赖银宝终于想起来上官婉，是他列宾的师妹，建筑系的，好像与林觅雅是同一届，难怪眼熟。
“这个包，我买了，不是压纹，是真的鳄鱼皮马鞍，太难得了，也不贵，你猜猜多少钱？”女孩子说起喜欢的包包手袋，喜欢都掩藏不住，陆星河举起手袋，赖银宝接过手袋，“马鞍黑色不好看，蓝色普通，这只英国绿，确实漂亮。”
陆星河给了宋南雅一个高兴的眼神，仿似在说：看吧，我看中的男人，多有审美！
宋南雅也笑，三人要步行到渔人堡的停车场，剧组那一幕应该已经拍完，男主人气比女主足得多，男主和影帝米高博都围着许多女生要签名，女主角上官婉反而没有那么高的人气，赖银宝过去时，上官婉喊了一声：“师兄！”
一声师兄，许多镜头对准赖银宝、宋南雅、陆星河三人，也因为上官婉这一声师兄，晚间互联网上出来了许多串联小说，大意是讲男主角大师兄与女主角上官婉在布达佩斯渔人堡重逢，可男主角已经另有所爱，竹马不敌天降的故事。天降不是陆星河就是宋南雅，网上评论说宋南雅的多，因为她更漂亮。
晚餐还是在渔人堡吃的，上官婉非要做东，在渔人堡三楼的一间咖啡厅，视角十分优秀，上官婉也十分热情，“师兄，哪位是我嫂子？”
宋南雅不能认，陆星河笑了笑，上官婉要敬酒，“嫂子，我师兄可好了，你可要对他好一点。”陆星河看了赖银宝一眼，见赖银宝点头，才与上官婉碰了杯子。
酒是新西兰长相思葡萄酒，长相思葡萄主要产于新西兰南岛，尤其是马尔堡地区，果香馥郁，部分优秀的酒还有些芦笋香气。
长相思适合配鱼与奶酪，赖银宝点了餐，陆星河吃干煎三文鱼，宋南雅一样，上官婉喝了酒，说要吃鸡翅膀。
“煎鸡翅？”赖银宝问。
“不是，是卤鸡翅，师兄，是那种小小的鸡翅膀，很辣的那种鸡尖翅膀。”
“这里没有，你再看看菜单。”
陆星河和宋南雅都觉得上官婉喝多了，她一直在吐槽男主，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新人一个，新人你们知道吧，就是完全没有拍戏经验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他好没文化啊，一句英语都说不好，说是学音乐的，没听他唱过一首歌。”
然后上官婉又说：“我都还没红，就想改行了，我们公司根本没有女明星愿意配这个男主，就推了我来，这绝对是个不红的电影，红不了。”
上官婉一直吐槽，大家都有点想捂她的嘴，赖银宝结了账，说：“送她回去。”
下楼时，宋南雅和陆星河扶不住她，换了赖银宝来，背着她走长阶梯，粉丝们还在，又是新的话题出炉。
赖银宝的车是七人座保姆车，陆星河与上官婉坐后面，宋南雅去了副驾驶位，还有路人粉丝追着拍了几张照。
车前往市区，宋南雅问赖银宝：“你怎么会有一个女明星师妹，你们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他列宾的，学的是鉴赏专业，师妹就不知道了。”陆星河在后面回。
赖银宝开车，提醒宋南雅系好安全带，回答说：“她是建筑系的，列宾王牌专业之一，不清楚她怎么会去拍戏，我也不是很了解。”
赖银宝还是想着回头去问苏溪，也不知道苏溪认不认识上官婉，林觅雅班上的，苏溪应该不是很感兴趣。
宋南雅和陆星河带着个女明星进饭店，布达佩斯大饭店，多少游客专门游览，上官婉可能又要被人认出来，宋南雅只想遮着脸，却被人拉了一把。抬头一看，萧兰亭看着她，又看一眼醉酒的上官婉。
知道男主角来了，陆星河赶紧接过上官婉，“我来安排，你去和萧先生说话。”经过昨天，陆星河已经知道萧兰亭姓萧，还知道他的学历学校，基本信息已经获得。
等赖银宝停好车，进了酒店大堂，萧兰亭正拦着宋南雅，赖银宝准备去问，陆星河已经开口道：“快点帮忙，她好重。”
赖银宝只得接过上官婉，又看了宋南雅一眼，用眼神询问她，见宋南雅点头，他才搀扶上官婉上楼。
“你的新朋友？”萧兰亭问。
宋南雅扶额，“说来话长。”
“可以长话短说。”
“喝杯热可可吧，我想坐下说。”
还是昨日街角咖啡厅，南雅寻了窗边位置，街景极好，萧兰亭在她身前坐下，“怎么了，一天不见，多了个醉鬼朋友？”
南雅蹙眉，摸了摸额头，“上官婉是电影明星，她想解约，但和公司签了长约，现在拍电影外景，她不喜欢拍戏，有些吁气罢了。”
“是谁让她签约，既然签约，必要遵守规则，这是基本法。”
今日的萧兰亭有些咄咄逼人，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也是心情不好。南雅一笑，“没关系，我是律师，我可以帮她。”
这句‘我是律师’说得清晰又俏皮，十分有活力，从未见过她这样有底气，得意洋洋，萧兰亭也笑了，“哦，是吗？”
逗她。宋南雅左手握拳，托住左脸，看了眼窗外美景，笑着回道：“小意思，这官司能打，胜算不低。”
她怎么这样可爱。萧兰亭也笑，“那就好，实在不行，我介绍律师给你。”
“哪位律师，是同行，是前辈？”与凌序霜合作之后，深知资源共享的道理，宋南雅很愿意与好的律师合作，双赢。
萧兰亭拿出一张名片，“方隽云律师，他很优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打给他，他会帮你。”
“好，多谢。”南雅道。
“多谢什么？”
宋南雅温柔一笑，“多谢你。”
萧兰亭看她，“谢我什么？”
宋南雅左手抬起下颌，看着眼前人，“多谢你，萧先生，多谢你介绍前辈律师给我，你的帮助对我很有用。”
萧兰亭这才满意了，问她：“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与我共进晚餐？”
其实南雅已经吃过了，只是吃的不多，渔人堡餐厅的香煎三文鱼和奶油意面，她都吃得不多，现在如果吃炸猪排的话，她应该能吃一整块炸猪排。
“那点餐吧，”南雅招来服务生，要求看菜单，连续两晚来这间咖啡店，她大概知道主食在后面，也有图片，点了个炸猪排，又要一杯冰咖啡，才将菜单给萧兰亭，“吃什么，我请。”
萧兰亭点了牛排和意式浓缩咖啡，服务生收了菜单，又端上两杯柠檬水，说是送的，南雅愕然，“昨天怎么不送。”
原来萧兰亭方才夹了20欧的小费在菜单里，南雅知道之后，笑一笑，叹道：“真是不诚恳，有些店明明打折，但要自己问，若是不问的话，就不打折了。还有更过分的，上午问是八折，下午就原价给我朋友，我朋友也真是的，明知打折，还要面子，非不肯多说一句。”说完有些怅然。
萧兰亭道：“男朋友通常都不想那么计较，特别是女孩子喜欢的礼物，打折不打折，区别真有那么大？”
富家子，败家子。当时宋南雅就是这么骂萧瑟的，非要他去退了那个包，不打折的话，她也不是那么喜欢。
这些小事，明明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怎么忽然又想起来。有可能是陆星河今日买了一个包，有可能是当时她和萧瑟太紧巴巴了，她太想要一个好包，给了莫大的压力给自己。亦或者是，她觉得萧瑟应该节俭，而自己应该更有能力，才能在将来去买更好的包。
没有什么包不会过时，就如今天的dior马鞍，特殊鳄鱼皮，不也一样800欧在二手商店里。
心思走得老远，当年萧瑟买的那个并不昂贵的包，其实也不那么好用，除了品牌价值，实用价值几乎没有，又大又重，塑料外壳套个里袋，品牌营销出来的审美罢了。
可当年就是着了魔，这样无用的包，用吴霈的话说，买了都嫌占地方。衣柜只有这么大，里面只能装自己最最喜欢的包。
“在想什么？”兰亭温柔出声。
“在想我这些年拥有过的包，有的太大，有的太小，像我这次旅行，我就觉得应该有个大包，可平时工作，又不需要那么大的包，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眼光，买包的眼光。”
兰亭道，“只是用来装东西的话，帆布袋也足够，买包很多时候买的是对设计师才华的欣赏，对包配色和款式的认可，如果觉得需要一个大包的话，下次可以留心，总有喜欢的结实的手袋。”
服务生端来咖啡和猪排，南雅撕开猪排，笑着回，“是我狭隘了，以后多挣钱就好了，不可惜，一个包而已，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的，将来会有更多更喜欢的包。”
“你喜欢什么样的包？”
“五颜六色的，大小各异的，圣诞橱窗一般，那种可爱的卡通编织包我也喜欢，有个女明星拿过一个童趣的编织手袋，编织成kitty猫的样子，我去商店问过，要一千多美金，没舍得买。”
萧兰亭喝着espresso，眼眸落在宋南雅眉间，她眉飞色舞时也柔曼、雅致，有种很庄重的美，很罕见的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