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温室效应
“可以，那你也得答应我，这段时间不准给我惹事。”
郑荣撂下这句就让他回了教室。
既然得到了郑荣的承诺，张知陈也不能违约，所以放学后和向铭的“战争”他必须在不惹事的基础上解决好。
放学铃一响，费扬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一班附近，封远瞧见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张知陈：“唉，费扬在门口。”
张知陈收拾书包，头也没抬：“嗯，你先回去吧。”
“怎么了？他不会是在等你吧？”封远自己说出来都想笑。
“是。”张知陈背上包，抬眸看了眼姜絮言已经空荡荡的座位，走出教室。
“……”
封远一脸呆滞，回过神也跟了上去：“他不是和你很不对付嘛，来找你干嘛？”
张知陈面无表情：“职高的向铭说要收拾我，让他来叫我过去。”
“我操！什么时候的事？你等着，我去叫哥几个跟你一起过去！”封远说罢就要去找支援，被张知陈一把拉住衣领。
“不用，我一个人能解决，你回去吧。”张知陈嗓音沉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待会的“开战”。
“张哥，向铭是个疯狗，上一届的学长被他打的多惨你不是不知道，你一个人不行的……”
“封子。”张知陈打断他，背脊挺得笔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整个人沐浴在夕阳的光晕里，莫名给人一种安全强大的沉稳感，“你以后是想做一个和你爸一样的警察吧。”
封远一愣，他从没有正面承认过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嗤笑反驳：“我才不要跟他一样呢。”
张知陈挑眉，没有戳破小孩的别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温暖：“我觉得你将来会是一个好警察，比你爸还要厉害。”
“好警察的学生时代可不能是个爱打架的小混混。”
这句话像束光刺破封远的心，他眼神一怔，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知陈转身离开。
张知陈没有乱说，封远将来的确成了一名优秀的警察，甚至比他爸还要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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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知陈单枪匹马地过来，费扬眉头一皱：“就你一个？”
张知陈半掀着眼皮，声音懒散：“不是说要弄我吗，带上别人干嘛？”
费扬莫名着急：“你知道向铭带了多少人吗！就等着挫你威风，你一个人去不怕被打死啊？”
张知陈斜睨着他，似笑非笑：“不是还有你么。”
费扬：“……”我谢谢您，想死别拉上我。
“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可以。”
费扬耳后一热，表情凶狠道：“谁，谁他妈担心你，你自己想死就去！”
对付傲娇还得不要脸。
张知陈扯唇轻笑一声，不再逗他。
费扬噤了声，盯着男生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变了许多。
之前跟个炸药桶一样，要是听到谁挑衅，能立马捡起棍子就挥过去，做事也不考虑后果。
可现在……
不慌不忙的，连个武器都没有，却莫名让人放心，觉得他肯定有办法解决。
到了向铭约的地点，看清这里是哪后，张知陈皱了皱眉。
这是姜絮言住的巷子。
张知陈眼底一暗，看了眼手表。
已经六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姜絮言应该去小吃店了，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还是不放心，路过筒子楼门口时余光朝里看了看，并没有人影。
瞧出他表情不对的费扬立刻问：“后悔了？要不要我去叫点人？”
张知陈没搭话，目光懒懒地落在即将西沉的天边，转而嘱咐道：“待会到那你别乱说话，全程附和我就行。”
“啊？”费扬没反应过来，“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张知陈轻嗤：“啊什么啊，扬哥连人话都听不懂。”
激将法，你大爷。
在拐进巷子最里面时，两人看见了以向铭为首的一帮不良少年。
目测有七八个，头发都染成了五颜六色的杂毛，长得良莠不齐，向铭算是里面最像人的一个，肩上披着职高黑白配色的校服外套，浅棕色的头发，打着在这个年代独树一帜的唇钉，一脸桀骜和戾气。
张知陈忍住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死去的黑历史突然苏醒。
他记得当年他带着封远几个弟兄赶来赴约，没聊两句双方就打成了一团，他和向铭不相上下，直到周围的居民听到叫喊声报了警才分开。
在场参与打架的都进了局子，家长和老师来认领才离开。
后续是每个人都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他和向铭属于主犯，罚得也最重。
回忆结束，张知陈挑了挑眉，想起关于向铭的一些事，玩味勾唇。
这边向铭看见穿得整整齐齐，气质清爽，脸却很欠揍的张知陈时，眉骨一跳。
这就是苏雨经常提起的人，确实长了张好皮。
向铭心头的不爽愈加浓重，他扫了眼张知陈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不禁握紧双拳：“就你叫张知陈是吧，有胆子，敢一个人来。”
他身后的小弟瞅见对方这么瞧不起人的阵势，大怒：“向哥，这也太狂了！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小弟们身上的社会江湖气极重，闻言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张知陈双手抄兜，还背着包，眼镜也没摘，在一从奇形怪状面前看起来就是个三好学生。
他笑了笑，声音低沉好听，在黑暗降临前的黄昏时刻，整个人像只温润却带锋芒的玉器，这是多年在学术侵染下滋养出来的气质。
“我就是张知陈，你……”
“没错！今阳的扛把子！”
没等张知陈说完，一道极为嘹亮的叫喊从身后传来，众人看过去，却见封远领着一众男生出现在那，满脸骄傲。
张知陈：“……”我想给你个嘴巴子。
他暗自扶额，心道这小子捣什么乱。
封远快步走到大哥身边，语气坚定：“哥，我们来帮你了。”
张知陈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那。
弟，真不用。
对面的向铭看到这场景，不禁拍手笑了：“今阳扛把子是吧，那就能随便勾引别人的女朋友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
话音刚落，挥起拳头就要冲过来。
封远和费扬如临大敌，却见某扛把子稳如泰山，嗓音懒懒地叫了声：“费扬。”
费扬愣怔：“啊？”
“视频录好了吗？”
向铭脚步一顿，疑惑地扫视着二人。
“什么视频？”
费扬和向铭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