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间
吃完饭出来，路上的车更少了。
“秤一金三”作为东道主给远道而来的家人朋友们自费酒店。
江寻欢和程曳又走到末尾，江寻欢想起来问：“你的新家住的好吗？”
“……”程曳竟哑然一瞬，开始笑：“好。”
“……为什么笑？”
“因为在里面统共也没住两天。”
冬天到寒风吹在脸上涩涩的，但吹的每个人都很好看。
“天天要跑外地。”程曳压低了声音跟她解释：“等这年过了，初五我就要跟摄影大部队去山北拍mv，张姐给我找的一个大佬给我写的歌已经到后期制作了。”
江寻欢惊讶。
因为有时会翻他超话导致微博每天推送他的各种消息，她都没听他粉丝说过他要拍mv。
粉丝也没维权。
因为风头正盛，好像天天见面的粉丝暂时也没想到哪不妥的。
但能开始拍mv这程度，江寻欢思想放阔了的看：这就是皇子的待遇吧？
想你没想到的，藏你藏不到的惊喜。
没有像坏了的闹钟拨了一下动一下，就是这些吃人公司的最好好待遇了。
程曳低眼她表情丰富，乐了，白牙微露，憋着明知故问：“咋了？”
“真好呀。”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句话，江寻欢抬头应答。
微风小徐，她眼上搭着飞舞的长发，长发下眼睛真挚澄澈。
真为他高兴的样子。
“……”程曳原本会以为这人阴谋论。
“……”把程曳弄尬住了，程曳垂下脑袋无话点头：“是挺好的。”
“歌，有这个《从前》好听吗？”
随这个大部队先进了酒店。
“秤一金三”一直试图打马虎眼，但在这会又看到了私生和狗仔。
程曳在公司里受过专门的镜头培训，一路上已经被不甚其烦的戳进眼里几次，他发现太敏感确实不好，不如心大。
这群人可能还兴奋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他胡乱想到明天或者再过几天会出现的视频和标题词条，大概：“秤一金三”当晚决赛直播后得第一名和亲朋好友庆祝，程曳和一女子交流密切……
分了点心便显得不走心的他低声回江寻欢：“跟《从前》差不多好听吧？”
江寻欢不可置信的朝他瞪大眼，他压着极低帽檐下的眼看她，翘了翘嘴角：“不信？”
江寻欢脑回路奇葩，只是摇头：“我觉得你命真好啊。”
不加修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感慨。
说完下意识闭嘴。
因为程曳听到这句话想当然的没有表现出“收下”
自诩天之骄子，自以为了不起的都听不得这种话，程曳自诩自己就是这样没实力但别人说不得的人。
命好，跟实力无关。多扎心。
……程曳在这首歌正式出生前，也参与了陈山老师这首歌的作词……
但他确实阅历不够，情感不够。演戏如果要信念感的话，跟风写歌词也要。
他在后来确实如愿的神奇的跟陈山老师见了面，打破了他见面前的幻想，原来他火候不够，见了也无济于事。
虽然说看破自己不行也是一种历练。
——他和陈山老师编曲时想象的故事和要表达的理念都不对味。
当你觉得一首歌好听，歌词非常有共鸣但歌词看似非常简单你觉得你也能写出来，你却没快人一步，或者再进阶的你试图也写写但写不出来，你就会深刻发现你和创作人的区别。他们真正把音乐融入生活，生活本身是音乐，触碰山河大地，人间伦常，八苦九难。而你见一道风，一朵花，一棵树，一个春天就试图去写一个能和世界大多数人产生共鸣的歌曲，只能说你在痴人说梦。
你写进一首歌里的情感没充沛丰富到和数亿万人的人的经历产生碰撞。
因此不是所有人都会写歌，成功。
陈山老师给他的评价就是激情有，但要多看看，多走走，想自由也要做到这两样。
背着张姐，他自觉说句老实话：想做好歌也要这样。
他推翻程曳之前二十多年的年岁，像你二十岁的人现在要你去幼儿园重读一二三四五的书。
你以为你早就能更近一步，在他眼里还差得远。
也能说这是在教他踏实，享受荣华富贵纸醉金迷开始就走人生巅峰的二十来年，短短过苦日子的两百来天，他不信他能做出脍炙人口的普罗大众喜欢的好歌，做出来了不是命真的好，就是电视剧小说里杰克苏上演。
不靠谱。
要去看看人间，具体指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高山高水，不一样的大小人物，不一样的民风习俗，不一样的上升与下坠，不一样真善美与贪嗔痴。
人间音乐上千万首，浓的淡的淡淡的颜色那么多种，人的情绪那么多种，每片树叶都不一样，都值得探索。
容纳世间不一样的万物，看完这些后要做回自己，成为自己，就会有内涵，就会和别人不一样，就会写出好歌，就成功了。
程曳陡然愣神，想到一直在自己余光里瞎晃的三溜，三溜要知道他妈写首歌这么麻烦，早就不干这行了。
开房。
程曳掏出身份证。
江寻欢在他旁边悄声说：“你现在挺能沉默发呆的。”
“……”程曳惊讶自己戴帽子，大多时候还戴口罩，和她见面次数也不多的这么快就发现别人没注意的而眉心一跳的低头回神问她：“不好？”
带了百分百全心全意的专注力。
小老师摇头：“没，挺好的。如果只是单纯沉默发呆没有心事重重，发呆真的挺好的。”
她字字句句都诚心。
程曳：“……”
“你看我干什么？”
互瞪好多秒，江寻欢败下他帽檐下的漆黑眼瞳道。
程曳轻啧一声道：“我觉得我要找心理老师应该找你。”
你有点像我的安神药。
说的话基本都很好听。
不好听得他都拿来发呆了。
第二天，江寻欢和周岚一间屋的早上八点还在睡觉时，“秤一金三”已经提前离酒店的去签合同了。
网上都在说：这狼子野心真的一点没遮，程曳本来就打算加入这个组合的吧！心疼我们小香瓜。
小香瓜是“阳光之子”的电视播出平台昵称。
下面有粉丝逮着这句骂！
【黑粉就别装纯路人】
【屁！香瓜的热度都是我们秤一金三挣来的！】
【纯路人都在问我们本命这土名几时改】
【又长又难听像裹脚布】
【（炸毛）（愤怒）】
【（哈哈大笑）】
【楼上怎么还区别对待不骂呢？！】
【接楼上，因为我们只骂你这种黑粉】
【你毒唯】
【经过昨晚谁不转团？】
【呀呀呀，再不改渣浪要来造谣了】
【真路人……默默地，到底今天能不能改了！】
【快了（蹦蹦跳跳）】
【快了加一】
【快乐加二】
……
当天下午五点，在广大热心群众和急切粉丝的急切要求下，众星放出团名：go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