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根源

    秦苒抢先一步上前道：“我燕白山弟子被你困于此地，我们是来寻人的。”

    湖中的小妖紫色的眼睛没有瞳孔而显得空悠悠的，明亮着却又很无神，然后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气若游丝地道：“人？我这里没有人。”

    “你你你胡说！”一个弟子见这孩童样的小妖没有攻击性，便壮着胆子叫到，“我师兄十五日前来着里，进了山谷就没影了，不是你干的还有谁？”

    那湖童子水草缠绕的身子瘦骨嶙峋，整个人看上去虚脱无力，向水流一样松散，他低着头继续用他空洞的口调说：“我这里没有大人，只有小孩……”

    慕北雪想起在山道上遇见的老樵夫，应该还是个小孩，只不过外表体态早已看起来像耄耋老人一样老态龙钟，便道：“你这里的小孩，什么样的？”

    “我这里只有干干净净的小孩，不干净的小孩都被用来清理垃圾去了……”湖童子呢喃道。

    慕北雪皱了一下眉，果然这阴阳谷的主人身份叵测，如此多人失踪此地，年少的孩童被摆弄成那番模样，定是此妖心魔太深，促使他干出些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这些孩童应当是原来这里的村子里的人，这里原来是个村子，在几年前便传闻有妖怪来村中捉童男童女，当时慕北雪其实来过一回，因为当年辽国战后残留妖鬼邪气太多，全境处处都有类似的事情，她便也没放在心上，就当是普通的邪魔残留，施了普通的灵阵。

    不料这里竟真的有妖鬼逍遥，此时村中无人生还，草木丛生，当年被挟去的孩童也不知怎样了。

    看来这些孩童应该就在这湖童子手上，只是生死未卜。

    她现在担心他们的安危，便莫名有些严厉道：“你把那些小孩怎么了？”

    湖童子墨绿色干涸的脸上挤出一个怪异狡黠的笑容来，将周围的墨荷残柄一点点摆弄着，然后被“啪”地一声脆响，折断了。

    “不干净的小孩……”他眼中的紫光闪动了一下。

    “那就不叫小孩，那就是老人了……”他空洞的语气平淡地说着让众人心惊肉跳的话，“我让他们变成老人了……”

    “当然，成年人也可以变成小孩，也可以变成老人……”他继续说，“我喜欢干干净净的小孩，如果你们是干干净净的成年人，我可以让你们都变成小孩，我喜欢和干干净净的小孩子玩……”

    “你!”秦苒有些愤怒，提着剑想上前去，“我的师兄师姐呢？”

    那湖童子眨了眨眼睛，眼中还是幽幽的深紫色，让人捉摸不透。湖中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在幽紫的鬼火下，黑色的湖水看着像是妖魔炼狱的一滩血池，让人顿生一种阴森感。

    湖童子看了一眼池子，然后抬起细长的有些骇人的手，来回摩挲了几下，用手掌中涌起的妖气在湖水中吸出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水球，墨黑色泛着紫光。

    众人不敢妄动，静观其变。

    “这里有好多小孩子……陪我玩……陪我玩……”那湖童子像昏睡中的人说着梦呓，“都来陪我玩啊…………”

    他在湖心昏昏沉沉，身体摇摆不定，像是被吊着的死人，在歪歪斜斜的摇晃中，众人也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都来陪我玩啊……”空洞的声音响了起来。

    慕北雪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妖怕是会些勾魂术，在他一声声叫唤中，身边的人慢慢觉得世界天旋地转，紧接着开始摇晃，眼皮逐渐打起架，无力抬起了。

    “来陪我玩……干干净净的小孩子们……”

    慕北雪撑起一丝理智，挣扎着用手握住寒冰链，再不出手，这他们怕是都要变成这妖鬼的盘中之食了……

    一道冰凌延伸着冲湖心走去，冰的锋利将湖面划开一道口子，又将湖面冰封起来。

    湖童子并没有理会，继续在湖心上空飘转着，湖心渐渐又出现了原来的黑色水涡，将周围的墨荷、睡莲，再到湖边的大石块，都被吸盘一般慢慢吸了进去。

    众人也未幸免，一阵强大的水涡袭来，尖叫着的弟子们被卷了进去，阿南此时已经昏睡过去，自然也一同被卷入。

    慕北雪的冰被湖心无形的力给撑开，冰渣碎了一地，她想了想，还是冲进了那水涡中，虽然福祸未卜，但她不能因此一人逃离。

    湖童子也渐渐随着水涡卷进了那口大湖泊中，众人在旋涡下更加晕眩，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