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调行事
昏暗之地，是完全的无光之地。
想要探查情况，必须以意念融入虚空，探查感应周围的一切。
这种情况在宇宙海中并不少见，无论是三大绝地还是其他危险之地中，都有着许多这类无光之地。
不过，昏暗之地有一点和外界完全不同。
昏暗之地外，即便是和昏暗之地挨着的万重浪水域，都有着无尽混沌气流弥漫，令人看不清更远处的景象。
然而昏暗之地中的混沌气流极为稀薄，只要有光线出现，就能令极远处的强者都直接看到。
袁至的‘圣城’如同一道金色流星般闯入昏暗之地，璀璨的金色星光从这座‘圣城’上放射而出，照亮了周围的虚空。
虚空中，并无他物。
远方，隐约有着一道山脉的影子。
周围一片死寂。
‘圣城’上放射出的金色星光穿过这片死寂的虚空，向着远方的山脉弥散。
随着星光照射的距离越来越远，光线仿佛受到什么影响，自身也逐渐变得迷蒙，渐渐消弭在虚空中。
袁至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规则之力弥漫在周围虚空，那规则之力在悄无声息的影响着自己的感官，隔绝着他对空间位置和方向的感知。
在这种规则之力的影响下，领域类至宝之类的根本无法正常发挥‘领域’应有的作用，难以探查远距离的情况。
这就是导致昏暗之地产生迷失之祸的真正原因。
这种规则之力，令原始宇宙本源意志都不能清晰感知昏暗之地内部的具体情况。
袁至将意念沉入心底。
意识之海中，在无尽远处，有一点星光璀璨闪耀。
那是远在原始宇宙中，袁至那侵入了本源法则海洋的意识分身。
袁至的这个意识分身犹如熊熊燃烧着的星炬一般，清晰无比的标定着袁至相对于原始宇宙的位置。
有这样的‘灯塔’作为指引，袁至根本不至于在昏暗之地中迷失。
他分辨方向，催动‘圣城’沿着昏暗之地的边缘开始环绕飞行，一点点向着昏暗之地中心方向靠近。
……
半天之后。
袁至乘坐着‘圣城’来到最初所看到的那道山脉上。
一路上，袁至催动着‘圣城’令这座飞行宫殿星光四射，尝试引来那些界兽的注意。
同时，袁至意念感应着时空，全力探查着周围是否有界兽出现。
然而，足足半天过去，这种行为却没有引来界兽。
并且，袁至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
下方的这道山脉上，并没有界兽的踪迹。
仿佛界兽并不存在一般。
袁至感到有些迷惑。
按理说，界兽现在处于孕育初期，数量应该在十亿左右。
昏暗之地虽大，但十亿界兽分散在这样的空间中，密度何其之高。
袁至这样大摇大摆的飞行前进，早就应该引来界兽的注意和攻击了。
他绕着下方的巨大山脉略略检查，转向飞往昏暗之地的更深处区域。
……
唰！
虚空中，一头通体散发着乌黑光芒的巨大怪物瞬移而来，滔天的邪恶气息四散弥漫，身上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这邪恶的巨大怪物，正是曾经命令‘震迦王’殒落的界兽‘井浱’。
界兽井浱遥望昏暗之地的出口方向，若有所思。
已经有几十个纪元过去，外界没有任何举动，那名镇压了震迦王，又诱惑了浩雷星主和虬岩祖神的强者，似乎并没有进入昏暗之地的意思。
或许，震迦王、浩雷星主和虬岩祖神他们的殒落，只是个意外？
那名可能存在的强者，应该没有发现昏暗之地的情况？
“根据震迦王他们之前所说的情况，宇宙海中的那些宇宙最强者们和他们相差无几。”界兽井浱思索着，“我现在已经是二阶界兽，应该能轻易灭杀任何一名宇宙最强者！”
昏暗之地中，原本有十亿界兽孕育诞生。
界兽是毁灭本源的化身，生来就注定要互相厮杀和吞噬，最后只有一个界兽能够胜出成为六阶界兽，执行吞噬原始宇宙本源的使命。
虽然说吞噬毁灭原始宇宙是至高规则赋予界兽的使命，但至高规则也没有给界兽过多限制。
这项使命，只要在原始宇宙这个宇宙轮回时代结束之前完成就可以了。
另外这些界兽，互相之间都能感应到其他界兽在昏暗之地中的大致位置。
但因为完成使命剩余的时间还长，那十亿界兽之间的争斗厮杀并不多剧烈。
大多数界兽都在感悟研究自己的身体结构，开发自身的天赋能力，提升战斗力。
有了足够强的战斗力，才能在未来的生死对决中击杀吞噬对方，活到最后，成为六阶界兽。
然而这种情况在几十万年前发生了改变。
震迦王、浩雷星主和虬岩祖神先后被未知强者以灵魂秘法控制，虽然界兽们命令这三名灵魂奴仆殒落，但这种情况的出现，足以引起界兽们注意。
能够轻易控制住震迦王、浩雷星主和虬岩祖神的强者，战力差不多应该相当于二阶界兽的水平。
于是，界兽们很快就决定暂避锋芒，躲进昏暗之地深处，令昏暗之地深处界兽的密度大幅度提升。
这也导致界兽们之间互相遭遇和厮杀的几率大幅度增加。
界兽井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前往昏暗之地深处，经历了一次次战斗厮杀，最终吞噬了三十多头一阶界兽，成功突破成为了二阶界兽。
二阶界兽的战力，在现存的两亿多界兽中，算是中上等水平。
“昏暗之地的混沌气流都被其他界兽吞噬一空。”界兽井浱舔舐着身上的伤口，遥望昏暗之地的出口方向，“去昏暗之地边缘的话，偶尔还能吞吸到一点飘进昏暗之地的混沌气流。”
“正好这段时间我需要休养恢复，以消化刚刚吞噬的血肉。来这昏暗之地边缘最合适！”
“顺便，看看能不能寻到几个误入昏暗之地的宇宙最强者，将他们控制奴役，变成灵魂奴仆！”
其实，界兽们一诞生，天生就拥有许多记忆，知道许多奥秘。
比如吞噬混沌气流能补充能量，提升实力。
比如击杀并吞噬其他界兽能强化自身，进化变强。
比如吞噬小型宇宙本源或原始宇宙本源，能够增强自身力量。
然而界兽们诞生时都有着同样的记忆和力量，一个个行事都谨慎无比，狡猾奸诈。
想要主动击杀其他界兽，何等艰难。
界兽井浱所击杀的大多数界兽，都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被迫应战的。
至于吞噬小型宇宙本源，那得等界兽们有足够实力闯入宇宙海的时候，才能去尝试一二。
如今，混沌气流才是界兽们最容易获取的能量来源。
……
界兽井浱心意已定，立即施展瞬移，前往昏暗之地边缘。
唰！
空间变换，界兽井浱已经来到昏暗之地的出口附近。
它两个狞狰头颅上的独眼四下张望，忽然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极远之处的一道山脉上，一点星光正在高速飞离，向着昏暗之地的深处进发。
“那是谁？”
界兽井浱连忙感应那点星光所在的方位。
意念中，两亿多个光点分散在昏暗之地深处。
附近，只有界兽井浱自己一个，并没有其他界兽存在。
“是来自昏暗之地外的宇宙海强者！”
界兽井浱立刻明白。
他独眼中顿时亮起凶光。
“去看看！”
界兽井浱之前曾经向虬岩祖神他们询问过有关宇宙海最强战力的信息，知道那些强者们的实力层次都和浩雷星主、虬岩祖神们相差不多。
因此，拥有二阶实力的界兽井浱，有把握对付绝大部分宇宙海强者。
唰！
界兽井浱的身影瞬移消失。
……
虚空中，‘圣城’正在高速飞行，将那道山脉抛在身后。
袁至坐在‘圣城’的控制大殿中，耐心的一点点探查着外界的虚空。
十亿界兽，不可能忽然消失。
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藏起来了。
那它们究竟藏在哪？
忽然。
唰！
空间波动中，一个生长着两颗狞狰头颅的巨大怪物瞬移而来，浑身散发着邪恶无比的生命气息。
“是界兽！”
袁至顿时精神一振。
那巨大怪物正是界兽井浱。
“正好，我们界兽需要一名灵魂奴仆，来了解宇宙海中的最新信息！”
界兽井浱两只独眼盯着这座飞行宫殿。
飞行宫殿，一般只能防御神力秘法之类的物质攻击。
对于灵魂侵袭之类的攻击，一般都没有多少防御能力。
界兽井浱忽然张口发出无声大吼，透明的波动瞬间攻向‘圣城’。
这透明的波动乃是界兽的天赋能力形成的灵魂冲击，能令宇宙最强者都直接陷入昏迷。
然而，这灵魂攻击刚刚抵达圣城表面，就被意志防护层给直接屏蔽掉，根本没有发挥丝毫作用。
“邪恶，却也果断！”袁至在控制大殿中站起，提起手边的‘磐囚’长枪，“让我看看，界兽的实力是不是像我所知道的那样强！”
哗！
袁至一步迈出‘圣城’，来到外界的虚空中。
界兽井浱的灵魂冲击被‘圣城’阻挡，正在思索如何对付这件飞行宫殿。
它忽然见一名背后有着十二只光翼的宇宙海生命提枪出现，正是袁至。
“你不出现，我还没什么好办法！”
界兽井浱身边顿时出现一阵阵黑色气流。
这黑色气流散发着邪恶的气息，环绕在界兽井浱周围，同时一道道泛着黑芒的光线以界兽井浱为中心，划过一道道弧线，向袁至飞射而去。
“这就是界兽之力？”
袁至感应着那泛着黑光的弧线，只觉的其中拥有无尽的吞噬之力，令自身的神力都感到一阵阵发自本能的危机。
界兽之力，和宇宙海强者的神力是完全相反的力量，两者相遇即会互相湮灭。
袁至没有兴趣以自己的神力和这界兽之力硬拼消耗。
他提起手中‘磐囚’长枪，向前一个直刺。
嗡~~~
灰蒙蒙的气流在‘磐囚’的枪尖出现，迎向界兽井浱催动的那黑色光线，顿时将黑色光线完全吞没。
然而，黑色光线却完全没有受到阻碍，直接穿过灰蒙蒙的气流，继续向着袁至扑去。
“无知而弱小的生命。”
界兽井浱讥笑道。
那黑色光线，虽然只是界兽的本能手段之一，但常规的秘法手段根本无法抵挡。
宇宙海中的生命遇到这种手段，只能以神力与黑色光线相对消耗。
“等着被我的力量湮灭神体，然后成为我们的灵魂奴仆吧！”
界兽井浱十分期待着黑色光线扑上对面强者神体的那一刻。
同时，它的两颗独眼中浮现出血色秘纹图，缓缓旋转。
这是界兽的天赋灵魂奴役之术。
只要对面的强者遭到重创陷入虚弱之中，界兽井浱就会趁机用这种天赋灵魂奴役之术对其进行攻击，尝试将其奴役。
然而界兽井浱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那灰蒙蒙的气流与黑色光线对冲而过，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向自己扑来。
“宇宙海生命的秘法层次，应该和虬岩祖神他们差不多，对我不会有什么作用。”界兽井浱身体周围黑色气流缭绕，并不在意。
蓦然，一道七彩光线从灰蒙蒙的气流猛地穿出，迎面扑来。
“嗯？”
界兽井浱目光一凝。
对方还暗藏了一招后手？
下一瞬，七彩光线形态一变，化作一张七彩光网，无尽密密麻麻的七彩网格将界兽井浱的前后左右完全封死。
而后，七彩光网骤然收缩成一个小点，没入界兽井浱的体内。
哗！
界兽井浱愣了一愣，巨大的身体顿时化作无数网格大小的碎块，邪恶的气息瞬间衰弱。
七彩光网是袁至的‘星锚’秘法，在以‘磐囚’催动的情况下威力已经达到了十六阶水准。
仅仅只是二阶实力堪比真神极限的界兽井浱根本没有能力抵挡这样的攻击。
它身体被切碎的同时，就被七彩光网湮灭了大半内部结构。
而界兽井浱攻向袁至的黑色光线也立即自动消失。
袁至背后，宛如星光凝聚的‘圣城’则张开主入口，强大的吞吸之力涌来，撕扯着界兽井浱的无数身体碎片。
即刻就有一部分界兽身体碎片被吞入‘圣城’之中镇压。
“这是什么秘法？太强了！”
界兽井浱心中惊恐，全力汇集身体碎片。
它的身体被七彩光网切成碎片，只能一时影响战力，依然能够重组恢复。
对于界兽井浱来说，被七彩光网湮灭的那部分身体，才是真正受到重创的部分。
“逃！”
界兽井浱剩余的身体瞬间凝聚成功。
而后它的全身浮现出一层黑色为边、金色为骨的图纹，足足有九十九大图纹。
随即轰的一声，界兽井浱的身体炸裂，化作九十九道流光。
然后，被不紧不慢赶上前来的灰蒙蒙气流包裹住。
“奇怪的生命。”灰蒙蒙的气流外，袁至的声音传来，“我感觉你的生命气息邪恶无比，你的力量也十分特殊，仿佛和我是完全相反的力量——臣服于我，成为我的奴仆，否则就湮灭消失吧！”
界兽井浱全力催动九十九个分体，却完全动弹不得。
袁至施展出的灰蒙蒙气流，其实是‘磐囚’中的一部分永恒真神层次秘纹，有着困敌的效果。
配合‘星锚’锚定时空的能力，虚空真神遇到了都难以逃遁。
界兽井浱的分体逃命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是白费功夫。
它努力爆发力量，却察觉根本无法挣脱灰蒙蒙气流的缠绕。
“我的存在高贵无比，怎么可能向你这种低等生命臣服！”
界兽井浱愤怒吼叫。
它猛的催动九十九道分身，重新合为一体。
然后，界兽井浱的两只独眼中各自发出一道红光。
“燃血之法……”
唰！
七彩光网忽然从界兽井浱体内张开，瞬间就将它第二次切成碎片。
“冥顽不灵。”
袁至训斥道。
他旁边的‘圣城’则同步爆发出强大的吞吸之力，将界兽井浱的身体碎片尽数吸入，将其完全镇压。
……
‘圣城’中。
界兽井浱的无数身体碎片被分散镇压。
而包含着它最核心的‘界’的那一部分身体，则被单独放在一个独立空间中进行镇压。
“完了！”
界兽井浱陷入绝望之中。
身体被完全镇压，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注定是无法逃脱了。
但它也肯定不会臣服于任何生命。
界兽，乃是宇宙海孕育出的生命，和原始宇宙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这样的生命，高傲无比，宁愿死，也不会臣服！
「那就呼叫其他同伴！」
界兽井浱的意念中发出绝望的吼叫。
呼叫同伴，让他们来把这名宇宙海强者杀死。
这名宇宙海强者再强，也抵挡不住大量界兽的围攻。
当然，那种情况下，即便是界兽一方赢了，界兽井浱自己也难逃被其他界兽吞噬的命运。
不过，至少能够报仇！
完全值得！
……
昏暗之地深处，一个个正在战斗厮杀，或正在隐匿修炼的界兽忽然抬起头，看向昏暗之地的某个方向。
一个信息在它们的意识中振荡传来。
「我是井浱！已经达到二阶层次！」
「我被一名来自宇宙海的强者捕捉镇压！他还企图奴役我！」
「为了我们界兽一族的荣耀，来我的位置，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