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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聪明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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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尖尖只回了他一个白眼,“不上学去?”

    青铜在田埂上蹲下来,心不在焉的扯着脚边的草。

    二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的功夫,青铜很平静的说道:“傻子,你知不知道王春元让你给吓出病来了。”

    他这话倒是让点醒了李尖尖。

    原来如此。

    李尖尖低眸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又对他说道:“现在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事你得帮我。”

    青铜不悦,他长到如今十一二岁的年纪,平日里虽没有行善积德的事,可也没作恶。

    怎么就被这么个傻子缠上了。

    李尖尖在他身旁蹲下来,手轻搭在他的肩头,二人的举止倒有些像姐弟似的。

    “青铜,王春元病了你也有责任对吧?要不是你贪那两个饼子把他带过来,我能吓到他吗?你说这王家的人要是知道了,我们两……他先拿谁开刀啊?”

    青铜诧异的盯着她,不是说李尖尖是个大傻妞吗?

    “你……”青铜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尖尖搭在他肩头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高深莫测,“青铜,你说你整日里跟在王春元屁股后头,巴结他,讨好他,为了什么?”

    青铜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可不信你是为了一点好处。”

    李尖尖神秘一笑,方才她同二牛家的在田埂上争执,青铜的母亲也就是吴寡妇也在那人堆里站着。

    她果真如贺老母说的那般标志,通身透着清冷温婉,让她不禁想起一句诗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样的女子,没了丈夫,上要忙农活打零工,下要教导孩子,可她眉宇之间没半点愁容,多的却是坚韧。

    李尖尖不信她这样的人会养出不好的儿子。

    所以……

    李尖尖在心里大胆猜测起来,“所以,你爹的死和王家有关系吗?”

    青铜的目光果然有些闪躲,“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王春元这样你高兴吗?”

    李尖尖轻叹了一口气道:“说真的,他的确蛮横无理,可熊孩子嘛,也许打打还能纠正回来,祸不及妻儿,王员外做的事,若天不来收,也自然有人来收。”

    青铜垂头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李尖尖附耳对他说了一阵话。

    青铜面露难色,“要是非得进王家里头去只怕有些困难。”

    “小青铜这么聪明肯定有法子对吧?姐姐相信你。”

    青铜烂着脸,忙抬手道:“打住打住!我可受不起你叫我弟弟。”

    李尖尖莞尔一笑。

    青铜别过脸道:“你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点。”

    李尖尖一愣,随后看向田面的倒影,而后扯着嘴假笑了下,好吧,她承认青铜的话有几分道理。

    可看着这副面孔,她心里“变美”的决心更坚定。

    等把这些糟心事处理完了,她要把这些都通通提上日程了。

    “你妹子来了,我先走了。”青铜低声道。

    李尖尖应下,随后又叮嘱他,“我说的事你好好办啊!小心些,别让人逮住了。”

    “让谁逮住?”

    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将李尖尖惊了一跳,她脚上不稳,眼看着就要跌进田里。

    心里没多想,看着面前有一抹蓝色,伸手就去拽,然后……

    她半个身子踩在田里,贺予安冷脸看着她,他一条腿也被她拽入田中。

    李尖尖忙丢在他的衣裳,不敢抬头看他。

    贺予安用力拔了好几下才把脚抽出来。

    李尖尖只在心里埋怨,这青铜不是说贺孟儿回来了吗?敢情是故意的?这些小孩子的报复心理这么强吗?

    “自己起来。”

    贺予安这话说的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与此同时贺孟儿也到了,她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

    一见这情形她也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掉田里了。”

    贺孟儿说着话忙放下手中的罐子来拉李尖尖。

    可李尖尖的重量在这儿,两腿又深陷在泥里头,哪里是她这么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拉的动的。

    忙活了一阵,贺孟儿倒是一额头的汗,可李尖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贺孟儿瞪了自家大哥一眼,语气有些不悦,“大哥也太过分了,也不说来帮帮忙?整日里心疼人不会,倒是尽教一些骂人的话。”

    贺予安这是人在田埂站,锅从天上来。

    “我什么时候……”

    不等他辩解的话说完,贺孟儿又道:“赶紧来啊!”

    贺予安无奈摇头。

    二人废了一番功夫才将李尖尖拉起来。

    “大哥先带着嫂嫂回家去吧,这一身的泥得赶紧洗洗。”

    进了门,团哥欢喜的跑到了跟前。

    见二人这番模样一时愣住。

    贺老母也从家里头出来,“哎哟喂,天爷啊!不是去看那秧苗吗?这是怎么了?”

    贺予安颇为头疼,“我先去烧点水洗漱。”

    不等他走进厨房,贺老母又将他叫住了。

    “你不是去授课,怎么回来了?”

    贺予安脸色阴沉道:“没一个孩子来上课,我给谁讲。”

    贺老母捏着拐杖直杵地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难怪今早我这心慌得厉害,看来王家是不给咱们活路了。”

    “我又不指着这活吃饭,在家里头种种地也挺好。”

    贺老母急了,“你这些年上课的工钱我都给你攒着呢,还有两年又要考试了你倒是也有钱傍身不是。”

    贺老母的话像是踩到了他的尾巴。

    李尖尖留意到他的手紧握成拳头,脖子上的青筋犹现。

    “谁说我要参加考试了?那钱您老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要是真舍不得花,就攒着以后给团哥娶媳妇用。”

    贺予安一向最孝顺,可今日话到此处也不管贺老母什么反应,扭头便进了屋子。

    贺老母的脸上写着心疼,面对着李尖尖仍旧是一副慈祥的笑脸。

    “团哥,快把你娘亲带到屋子里头去,别在那日头底下站着,待会该中暑了。”

    二人往屋里去,李尖尖回头分明瞧见贺老母捏着袖口擦泪。

    她低声向小团子打听道:“你爹为什么对考试这么大抵触啊?他不是中过秀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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