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背后嚼舌根?打死你!
贺孟儿要往地里头去,李尖尖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跟着的。
贺老母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对着贺孟儿是千叮咛万嘱咐,“你也知道外头的人对你嫂嫂有诸多怨言,你如今带了她出去,可得护好她,别让人欺负了她。”
团哥本站在鸡圈旁喂鸡一听贺老母说出这话来,也站不住了。
他忙放下手里头的碗,小跑进屋里取了弹弓出来,“姑姑!姑姑!我也要跟着一块去!”
贺老母出声阻拦道:“今天这日头也太晒了些,这会子太阳才上梁子就这么热了,团哥就在家里待着吧。”
小团子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
李尖尖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温柔说道:“团哥就在家里,我一会就回来。”
团哥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不舍。
贺家母亲目光交换,似乎在说,如今李尖尖倒是越来越“聪慧”了,近来也不说胡话了,还会哄孩子了。
即便如此,那团哥还是守在门口,远远的看着二人离去。
李尖尖同贺孟儿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几个妇人迎面而来,各自都背着背篓,不知那里头是什么宝贝东西,都用蓝底白花的布料蒙了个严严实实。
见了二人,几人忙掉头往另一条小路出村。
有个妇人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我就说怎么一大早起来我这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一人附和道:“哎,怎么偏生遇见她们。”
“前两天我家二牛去南水村卖猪崽子,在七星镇还看到那刘家新媳妇呢!”
一听这茬子话,几人的心直痒痒,异口同声的问道:“说来听听。”
“若真是说起来那刘家新媳妇的确比不上贺家小妹这般标志,可模样也不错。都能瞧出身孕了,看来真是像外头说的,只怕贺家小妹还没回来二人就纠缠不清了。”
“哟,她自己生不出还不叫她男人在外头找呢?”
话音才落下,她便高声呼道:“哎哟喂!”
众人齐刷刷的转过头,原来是李尖尖叉腰站在那一头,手里捏着一块干巴的泥。
被砸的妇人气红了脸,指着她怒斥道:“你脑子是让那驴子踢了还是叫门夹了!”
李尖尖将手中剩余的半块泥巴丢在田里,那水溅起来,落在那人的衣裳上。
她一时更怒,“这可是老娘新裁的衣裳,穿头一回呢!傻子别让老娘逮住你!”
李尖尖丝毫不再怕的,两手叉腰,大有一副要同她打一架的气势。
“来啊!你们有什么嚼舌头根子的话尽管拿到我跟前来说说!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说的是什么狗屁话!那刘永奎自己是个人渣败类,你倒是为他辩解,怎么你男人也有这档子事?你就这么忍过来的?”
贺孟儿一向温顺谦和,长大这么大是一句脏话也不会讲,就是心里头知道也是说不出口的。
这会见李尖尖嘴皮子利索,心里只又将这黑锅扣在贺予安头上。
“好嫂嫂,我们不同她们争辩,快走吧。”
那妇人见贺孟儿要拉她走,倒有几分得意,“知道怕的就赶紧走!别等着老娘过来!”
李尖尖挣脱开贺孟儿的手,也不甘示弱。
“同为女子,你自己不自重也就罢了,何须在背后如此诋毁别人,今日这事就是摆到青天大老爷跟前,我也不说我错!”
“好啊你!你个傻子!”那妇人说着话放了背篓就要来。
贺孟儿急了,“嫂嫂快走吧!正事要紧何必再添是非!”
李尖尖这会算是明白了那刘家母子为何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了。
这性子走到哪里都是个软柿子。
“嫂嫂,算我求你了。”
李尖尖瞧出来了,她是真害怕。
“要是大哥知道我正事没办,还惹了二牛家的泼妇,只怕要挨揍了。”
李尖尖看着那泼妇快到了,跺脚长叹一口气,只能随着贺孟儿快步跑走。
“贺家的!告诉你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过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这事老娘记下了!改天落在我手里,有你们好果子吃!”
贺孟儿一路过来忧心忡忡。
她这副样子,倒让李尖尖心里头不安了。
李尖尖请拉住她的手,“方才的事是我冲动了。”
贺孟儿转过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李尖尖看着她眼神都直了,虽穿着粗布麻衣,梳着寻常发髻,并无多的配饰装点,可光落在她脸上,格外的好看。
“嫂嫂无需自责,只是以后你别跟着大哥学这些东西了。”
贺孟儿扭过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也是个秀才,还是个教书的人,怎么一天到晚竟教你这些浑话。”
二人沿着田埂走,所到之处看到的秧苗果然全都死了。
李尖尖拉扯她的衣裳轻扯了扯。
贺孟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瞳孔一颤。
“嫂嫂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我马上就来。”
只见贺孟儿快步到上头坝上找了一根竹竿来。
她用杆子再去够方才李尖尖手指的方向。
那东西越来越近了,二人看清后,只觉得头皮发麻。
原来是一条黄鳝,已经死僵了。
贺孟儿领着她继续往前走,较为肥一些的田里都有死掉的黄鳝。
“这水有问题吧……”李尖尖细声对她说道。
贺孟儿看着她,恍然大悟。
“我去找个东西盛水,拿回去一试便知!”
李尖尖此刻的心绪飘的有些远了。
王家找神婆,只怕是那王春元让她吓到了,这会病了。
这事倒是她的错。
王家不会善罢甘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只为了惩治她?
岂不是有些夸张了。
“难不成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会是什么呢?”
李尖尖一时想的入迷了,连青铜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都没察觉。
“傻子!想什么呢?”
青铜一开口,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李尖尖扯住他的耳朵,说教道:“没大没小的,姐姐不会叫?”
青铜睁开她的手,揉着自己的耳朵,嘀咕说道:“还真是夫唱妇随,你现在和贺先生还真是般配。”